“前辈说笑了,忘旅少门医蛊毒技皆惊才绝艳,就算孤身一人我等也万万不敢妄动。”为首的黑袍人不易察觉地后退一步,一群人浓墨入水般散开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主上心急,我等不得已冒犯打扰。”
“章少门,若您肯施予援手,风雨愿奉上门内珍宝,并呈上胆敢冒犯贵门的狂妄之徒的头颅。”
章峨只向前一步把独活掩在身后,面上的玩弄之意已经尽数收敛了起来。
他心中警铃大作,却露出与平时殊无二致的温和笑容来,“方才言语多有冒犯,风雨的兄弟们走这一趟辛苦,但峨医术粗浅,不敢轻易诊治,容我再准备数日,此后定登门拜访。”
“章少门医术卓绝少年英才,不过弱冠便于九州药谷叩心之境崭露头角,天下之人有目共识。”黑袍人敛手俯首致礼,袍袖微拂,动作间无声无息,“且太岁之主,岂是仲永之才?我家小姐时日实在无多,少门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定能挽小姐于水火之中。”
上等客房不燃火烛,满地的淬火琉璃映着随侯珠溢彩流光,折射出华光错彩,雕窗之上,木制窗棂镂空的乌鹊漆黑如影。
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不语,冰冷细碎的光映在心思各异的双方身上,光影交错,两厢皆算计。
独活被那个多管闲事的凡人徒弟一挡,莫名觉得有些新奇,遂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加了把火,“你们真的不是要绑票吗?看这阵型是不答应绑也要把人绑回去吧?看着很没意思啊,想干啥直说嘛,口是心非多累。”
章峨眉梢狠狠一颤,他暗骂了声,用力一扯那个老不死的没心眼妖怪,“走!”
“哎!”独活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反手挡住那些隐于黑暗的触发式符咒枪喷出来的符咒,符咒雪片般飘散,沾活物就燃,他烫得缩回手嘶一声抖掉那白色的焰火,“头一次被火燎着…唉徒儿你小心点别净往陷阱里踩。”
“风雨出,无宁夜,我算是见识到了。”章峨险伶伶避开几道扑面而来的焰火,放弃乱跑顺着独活带的路矮身钻进一处暗门,“师父,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路?”
“你当我刚刚真就瞎看?”独活打了个指响临时封住来路,描了个简易版传送阵带着章峨往里钻,“反正你们没啥情谊,扯那些皮干啥,浪费时间?”
“上兵伐谋,动不动踩人痛脚很容易被群殴的师父。”黑暗中章峨轻叹,“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打架不累吗,还会损坏财物。”
“打完能解决一切就不累,动脑不比打架累。”独活略略思索后,给出了一个很有妖兽特色的回答,“打得过就打服了,让他们不敢再惹事,打不过就躲,等打的过再打一场。至于群殴,分散利益让他们自己出矛盾不就好了,不是统一目标就更好办了,杀鸡儆猴几个他们就作鸟兽散了。”
章峨一怔,抬头看那双黑暗中也熠熠生辉的碧绿双眼,想了想还是回应了一句“大概,这样也可行”便闭口不言了。
符阵闪了闪,顷刻便跨越了其间山水,落在了乌幼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