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床榻之下的洞天
竹叶悉悉,晚风清抚,夜空中似是繁星点点,顷刻之间斗转星移。
“清儿,清儿,你又偷懒了,快起来罢,为师再教你几招。”
莫绾清眯虚着眼睛,远远瞧见端坐在另一侧的恒云向这边招手,醒了醒眼,伸手就要过去。那恒云确是并不理会,只微笑着脸,轻步走向了身后的那片竹林,莫绾清心下一急,就要跟上去。却感觉怎么也跟不上师父的步伐。
“师父,您慢一点,清儿跟不上......”莫绾清有些急红了眼,刚要继续跟上,突然看见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心下一怔,转身间,那恒云竟是消失在那片竹林之中......
“师父,师父......”任凭他再如何叫唤,那恒云却再也没有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兴是有些伐了,莫绾清只感觉嗓子眼一股不适的干裂感,见林中那边似有溪流,忙寻了过去,正欲挽手瓢些来喝,突然那溪流像发疯般朝这边喷涌了过来,吓的莫绾清一个踉跄,直直摔了过去......
莫绾清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瓦房上空,回想起梦中,师父那般慈爱,如今已是天各一方,连他老人家的生死都无从所知,心中涌上一阵酸楚。
远处的东方似有微微晨曦,头顶之处一片星辰浩瀚。他刚想下去斟酌杯凉茶水润下口,突听闻窗柩处似有细微动静,不由警惕心起,翻了个侧身,趴在那瓦檐下。
远远瞄见有一黑衣速客似是朝一窗纸处吹嘘着什么东西,因是距离太远,莫绾清瞧不真切,心中揣测定有古怪。想着先偷偷潜下去,先观察再行打算。
东侧的西厢房边,一阵噼里啪啦的刀剑声响起,莫绾清心下一慌,那西边不正是自己安顿宋乔儿的地方么,因恐有事端,于是立马赶了过去。
途经屋檐,远远就见那宋乔儿与几个黑衣人正打的热闹,因是忌惮对方人多,恐处于劣势,莫绾清飞身而下,忙帮衬一下。
刚扭打了几招,惊想起东侧的那个黑衣速客,分明是在对着自己的房间里吹嘘着**。而他房间正对立着的,便是那委凡的房间,觉查事情似乎不太对头,和宋乔儿招呼了几声,便往东侧那边奔去。
果不其然,当莫绾清赶到之时,发现那委凡早已没了踪迹。房间内凌乱不堪,桌台处,一些散落的粉尘沿续到窗口处。窗户打开着,微风轻吹进来,一股血腥在房间内肆意弥漫着,莫绾清在那里发现一些剑砍的痕迹。
他仔细触摸了一下,那些痕迹凹凸有致,却算不上很深,说明来人内力算不上太高,却招招平稳,这般剑法,他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惊想起早些年前那场上官府邸的刺杀,他似乎是见过这种痕迹的。他四处探查着,希望能找出些破绽。
在床榻的一侧,莫绾清发现了一小摊血,沾在指腹搓散开来,似乎还有些余温,他仔细环顾四周,发现房间内并无异样,正思考着什么,宋乔儿走了进来。
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委掌柜怎么样了?”她的神态有些疲倦,似乎刚才应付的那些人有点力不从心,唯恐再多些人怕是再难招架。
莫绾清继续敲打着各个角落,对于宋乔儿提问并未回应。
宋乔儿见莫绾清的这般,不解,但心中明白此时不宜打扰,便找了个床角处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依靠了什么位置,突然那床榻似是倾斜了过去,一个不留神直直掉了进去。
莫绾清回过神来,再想去抓,已是来不及。
那床榻顷刻间恢复如初,再细瞧,似乎并未有何异样。他仔细揣摩着床的寸落,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机关所在,正焦急着,随手抓在了一侧床头雕花上。
那雕花细腻盘错,好一副人间富贵花开,只是含着花蕊的地方,似有滚珠滑动。莫绾清轻试着触摸了一下,果然,那床榻“轰——”的一声乍开。莫绾清见此情景,目瞪口呆。急急窜了进去。
床榻之下竟连着一洞口,洞口不深,折着岔路就到了顶,再近前,留有一宛如窗口的门禁,不大不小,仅容一人通过,再进去,却是一宽阔的洞帘,先前他只道这委凡的房间内定有悬关,若非此番亲眼所见,莫绾清断断猜不出这床榻之下竟是这么个洞天。
他刚想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才发现洞内早已有蜡烛点明。因是不算通亮,莫绾清看不清洞的深处,只细细听见里面似有人在窃窃私语着,莫绾清小心翼翼的按着脚印,频听着来处,沿着声音寻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竟是宋乔儿和那不知所踪的委凡。不由一惊。
那委凡半躺在一石榻上,样子很是虚弱。见莫绾清过来,眼睛微泛着光,不再言语。
宋乔儿见此情景,忙转过身来。见到面前的莫绾清,吃惊道:“你怎的如此之快?”
还没等莫绾清回应,那委凡突然急喘着粗气,哇的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吓的两人手足无措。
莫绾清欲将他背回地面,想着至少可以找人救他性命。但那委凡却拼命挣扎着,似乎并不意愿。
只奄奄道:“我已是逢春枯木,将死之人,二位就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还是速速回去,如若有心,待我去后,草草将我后事料理,鄙人感激不尽。”
莫绾清这才了解,这委凡先前大病,竟是遭了人暗算,心脉之处本已有破损,如今再加以今日,腹部受有刀伤,此刻正往外渗着血,虽经由药物暂时镇压,却也是无力回天。
二人正不知如何,那委凡只招了招手道:“绾清,我有话要对你说”随即看向宋乔儿,道:“宋姑娘,能麻烦回避下么?”
待宋乔儿退避后,那委凡半响,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间掏出一物,试探性忧忧问道:“你可识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