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疑惑
左相府邸,前庭偏园,空阔嘹亮,一群衣着艳靓的女子正排排而立;扭捏着身躯。众人嬉笑夸谈,载歌载舞,无不欢至。
随着一瓦擂的破碎声起,不知从哪旮旯里冒出一声惊叫,只听闻远远有女子尖叫声,“刺客,有刺客,来人呐,抓刺客了……”众人一听,皆惊慌。顿时坐席上一片喧哗骚动。
听见声响,莫绾清忙从书房内抽身而出,刚一出门,就见一青衫女子背对而持。余光隐隐斜视到瘫躺在边角的一只鞋袜,才意识到赶忙过急下,没有藏匿好的那名侍从,此番显然是已经暴露了身迹。
于是趁其不备,忙侧身翻墙而上,沿着屋檐顺势往下。本想悄无声息的同来时那般穿过羊肠小道径直翻墙出去,却见远远迎面赶来一群身着铁衣的武士。
遥想就此避开,再转身回去,迎面而来一声呵斥。随即一掌横劈了过来,那掌中劲风犀利,招招直扣莫绾清的死穴。莫绾清措手不及,心下一阵惶恐,自知如若此番被擒,以那胡惟庸的手段,显然没有活路,本想就此抽身而出,奈何对方显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派头,一番纠缠下,无奈被强行揭去了面纱。莫绾清下意识拿手心去挡,确是以然来不及,对方已然看清了他的脸。楞了片刻,只啜啜道了句:“是你”莫绾清听闻此声,侧脸过来,这才发现面前这一身飞鱼服的人竟是那锦衣卫毛骧。
正疑惑着,只见那毛骧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朝这边劈了过来,莫绾清无奈只得抽出腰间配剑稳稳接住,错愕间,那毛骧似是扭身过来,无意中,莫绾清只觉一声沉闷,再看,就见那毛骧手臂处一划拉的口子正隐隐约约渗有血迹,那血巴拉滴落在地上,鲜红的刺目,莫绾清正发着愣,就见那毛骧朝这边丢来的一个眼神,恍惚中似是有所会意,忙转身,轻挑脚尖,飞身掠上那堵围墙,匆忙消失在幕色之中。
慌慌张张的躲进一旁的胡同,在确定无人尾随的情况下,莫绾清才悄悄溜进另一侧的胡同。翻身正进入院内,就见一道白光一闪,随即一把长剑稳刺了过来,直逼咽喉。莫绾清忙躲闪一边,正要抵剑过去,却在对上那双空灵的眼睛,收回了力度,直愣愣的盯着那女子看了片刻,才缓缓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
谁知那女子不听解释,直面挥剑又要过来。嘴里碎碎骂道:“大胆狂贼,休得张扬,你以为你这般,便能躲过这遭?识像的将幕后之人贡托出来,兴许能留你个全尸。”
莫绾清一听这话,正疑惑着来人的身份,谁知那人突然收回了手中长剑,缓和语气吃吃道:“是你。”半响突然又阴沉下脸,朝莫绾清直指着长剑,语气变的有些狠厉“说,你究竟是受谁的指使?”
莫绾清当下百口莫辩,心下一阵冤屈,心想这好容易逃出了丞相府,却又碰到个理不清的主。仔细打量了她片刻,因是有所顾忌,心下正盘算着如何去套路出对方的意图。眼睛提溜一转,一个主意顿上了心头。只见他娓娓道:“今日你且让我知道栽倒在谁的门下,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只见那女子微窦眉头,像是有所思虑。
莫绾清继续试探道:“先前听闻一话禅,一莽夫与一屠夫相识,巧恩与他,那屠夫归来,却道他日必投桃报李,那莽夫不以为意,却不知时至今日竟要求与那屠夫,屠夫问何求,那莽夫来句,但求保一物。”
那女子听闻此言,疑惑良久,而后似是有所顿悟,随机双手一作揖,“在下宋龙镖局镖师宋乔儿,敢问名讳?”莫绾清一怔,心下顿时明了。
“在下莫绾清”莫绾清回敬道。
那宋乔儿一听,面前此人竟是爹爹口中所托之人,不由喜不胜收,“原来是莫少侠呀,幸会幸会!早些日子听闻爹爹常提起莫少侠,”但转念一想,刚才此番行径无疑于忘恩负义,不由神色一变,颇为尴尬道:“乔儿不知是恩公来访,无意之举,多有冒犯,还忘恩公海涵。”
“无妨无妨”莫绾清连连摆手。
又想到这宋乔儿刚才那般举措,定然是有事情发生,不由脸色一青。
那宋乔儿见莫绾清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有些关切的问道:“恩公可是有何难为之事?”
莫绾清回过神来,恍恍道:“啊,没什么,…”
“恩公可是担心委掌柜的?委掌柜暂且没事,不过…”宋乔儿顿了顿,继续道:“只不过似乎有人想要他的命。”
莫绾清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变的煞白,急忙就要进去。
“恩公且莫急,那刺客中途从我手中脱逃,背后势力浑然不知,暂时不宜打草惊蛇,委掌柜早前已经睡下,还是别惊动的好。”宋乔儿赶忙制止。
莫绾清一听这话,清醒了一半,捋了一捋,待那宋乔儿退却后,便转身回了房间。
许是心中过多郁闷,莫绾清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转悠一圈,无奈飞身爬上那片青瓦房,轻脚侧身躺下。抬眼看着天空悬挂着的朗朗明月,回想着丞相府邸的一些幕,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是那胡惟庸寿辰,虽说是进了趟宗人府,但到底是没有翻船。朝中势力犹在,这百官不管是依傍的,还是摆幅不定的,也自会卖个人设,多会捧场贺寿。只是这毛骧,与他胡惟庸素来听闻不和,又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莫非,莫非是传闻有误?他终抵是官官相护?同流合污?只是今日他毛骧明明有机会可以将他就地抓拿,却似有意放他一马,这又是何故?又或者这其中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情?
还有今夜刺杀委掌柜的人,又究竟是何人?这委掌柜又究竟是什么身份?竟会让人劳费周折三番两次暗害他这个毫无背景势力的市侩。这其中到底是何关联?莫绾清总感觉这些事情并非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