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这么定了。”张子路看看何桐,又看看于珍茹,说,“时间已经不早,我就不过多地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海城的夜景还在等着你们去欣赏,去增光添彩,我就不打扰了。再说了,我不走是不是有点碍事儿了?”
何桐没想到张子路会这么急着结束,还没轮到他敬酒,就打趣说:“现在流行一句话,叫白天文明不精神,晚上精神不文明,没想到张总怎么会晚上也文明不精神?”
“何总,不瞒你说,我还有个约会,当然,属于精神文明的范畴了。好了,失陪了。”张子路抱拳作揖,说。
张子路说罢,便与何桐以及于珍茹一一握手话别,然后坐进大奔驰消失在夜幕里。这个时候,天空有半个月亮升上来,星星们也似乎都已经醉眼蒙眬,太平角的海滩上只剩下何桐与于珍茹了。
“回宾馆去吧,于珍茹,”何桐抬头望了望天,伸了懒腰,说,“你一定很累了。”
于珍茹甩甩头发,又长吁一口气,说:“不累,我们在这儿走走吧。”
何桐愣了下,迈腿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于珍茹,你真的不累?”
“何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于珍茹不解地看着何桐,说,“你不愿意陪我走,是不是?那你先回去,我就自己走吧。”
何桐何尝不想陪于珍茹迎着海风走一走,以驱散一天的劳累,让心如海浪一样放纵。他酷爱大海,并没有因为那次不成功的初恋而改变,他知道,海是海,赵凤翎是赵凤翎,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这时,他蓦地想起了妻子刘笑媚,想起了刘笑媚布满忧郁的脸。他想,此时此刻,刘笑媚正在干什么呢?她的心情是否有所好转?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每当何桐单独与于珍茹在一起的时候,刘笑媚的形象就会不失时机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如影相随,好像是刘笑媚的灵魂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谨小慎微,不敢轻举妄动。对于人们对他与于珍茹关系的种种议论,何桐也早有耳闻,他不想再给这些好事的人增加新的活生生的素材了。
“于珍茹,人言可畏呵!”何桐走回到于珍茹的跟前,巡视了下空无一人的海滩,说。
“何总,你不会认为我是个坏女人吧?”于珍茹将鞋尖**沙子里,又一脚踢起,说。
于珍茹不是个坏女人何桐肯定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将她招到自己的公司来,并委以重任。实际上,在何桐的眼里,于珍茹不但不是个坏女人,而且还是个好女人,一个善解人意的漂亮女人。于珍茹性格的大气大方,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都是他特别推崇的,也是求之不得的。自从她来到蒲公英广告公司,便省去了何桐的许多麻烦,更为公司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入,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于珍茹都是不可多得的。何桐是一个懂得怎么去欣赏女人的男人,比方对于珍茹,他欣赏的不仅仅是她外表的美丽,还有更多内在东西,优雅的气质与善良的胸怀便是一个重要的方面。
“于经理,你说的这话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种不尊重。”何桐将于珍茹踢出的沙坑用脚重新填满,说,“好像不是你这种女人能说出的话。”
于珍茹冷冷地笑了笑,说:“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就是女人,还有这种与那种之分吗?”
何桐看着于珍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捋捋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说:“于经理,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是个坏男人了。”
“我没这么说。”于珍茹摇了摇头,说,“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属于不打自招。”
“那就算我说错了,好吗?”何桐挥挥手,像驱赶着什么东西,边走边说,“走吧,别辜负了海城这般美丽迷人的夜晚。”
于珍茹迟疑了会儿,何桐的背影使她感到亲切而又遥远,在她的心里有许多是早就想对他讲的,但是,何桐总是恰如其分地打断她的话题,让她的思路以及表达都胎死腹中。她深深地体会到,何桐是个成功的男人,更是个捉摸不透的男人,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既是充实的,又是困顿的,更是难以把握的。
在何桐的眼里,于珍茹始终是个神秘的女人,对于她的过去,他了解的仅仅限于应聘时的那份简历,其他则一无所知,白纸一张。何桐知道,已经二十五六的于珍茹不会没有自己的情感经历,像她这样既美丽又聪颖的女人的感情世界肯定是波澜壮阔,触目惊心的。去年,于珍茹辞掉北京的一家大广告公司的美差,来到省城,加入到何桐的公司,何桐就对于珍茹的过去产生了疑惑。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于珍茹为什么偏偏成了水,由北京流到了省城?她当年由省城考上北京的大学,并费尽周折留在了北京,为什么要半途而废?于珍茹是那么想了解他的感情世界,何桐同样对她的感情世界充满好奇,只是何桐更含蓄,更金口难开罢了。
“于经理,你来蒲公英广告公司应聘的时候,我看过你的简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是在北京的一家中外合资的广告公司谋事是吧?”何桐思忖了片刻,说。
于珍茹愣了会儿,她不明白何桐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而之所以令人费解,是因为他问得不合时宜,又明知故问。
“何总,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呢?”于珍茹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说,“怎么你还怀疑我的简历?”
何桐急忙否认,说:“于经理,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何总还有别的意思了?”于珍茹停下步子,说。
“不,不不。”何桐有些慌乱了,说,“我的意思是想说,还是不说了吧。”
何桐的吞吞吐吐叫于珍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说:“何总,你有话直说好吗?”
“于珍茹,你觉得北京怎么样?”何桐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