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诚然，少狂！（1）
次日的清晨，晨光微微照耀，越过敞开的门槛。
雪羽撑开沉重的双眼，眼前一片迷糊，右臂处的刺痛却是让他很快清醒，清晰了视线。
而他却并未先看见人，而是迷糊的听到阿娇带着焦急的声音，“爹爹，哥哥怎么还不醒？”
回答她的是一声粗犷，“这都是你问的第九次了。”雪岩捂着额头，表示非常头痛，更是有些无奈，他自己万万也没有想到小羽的性子会这么刚烈，更没有想到的是，阿娇竟然会是如此的担心的问个十多次，且都是同一个问题。
最初映入眼帘的一个稚嫩的有些焦急的小脸，吐着气扑在雪羽的脸上，雪羽苦笑一声。
很快，雪娇便是抱着雪羽，在他怀中蹭来蹭去，仿佛极为喜欢，更是高兴哥哥能够醒过来。
雪娇正是蹭得起劲，小手无意触碰到雪羽的右手间，里面什么也没有，再次仔细的触摸过几处，直至一截如木桩一样粗壮的软体，看着哥哥一只空荡荡的袖子，却是已经泪流满面。
“唔，好疼呀！”雪羽突然咬着牙道，却见其袖间再次流出了鲜红的血，心中更是无语，好想说出：傻妹妹，你这是在害哥哥我呀！
雪娇此时更是焦急，哭的稀里哗啦，更是像雨天来临的时候，却是不晓得自己刚才无意之中触碰到了雪羽的断臂之处，此刻小手一下子收回，跳起来，看着雪岩。
“爹爹，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呀？”雪娇的哭声化作无声呜咽，一手指着雪羽流血的断臂之处，一手用袖擦拭着眼角的泪。
雪岩更是无奈摇头，从一开始嗅到血的腥味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傻女儿”……
走进雪羽身边，右手自己的放在雪羽的胸膛，一股绿色气流冲散了血的腥味，取代了的热流，那是磅礴且温顺的源气输出，只是为他人疗伤。
雪羽瞪大了眼睛，目视这一切，他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是修源者，因为，所处九重真逆的环境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有颜色的气流。
从小的的雪羽便是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在天空之中飞翔，故而，他才会选择修炼，而这也只有先逆天九次，上天才会给他修炼的资格。
据书中介绍，所谓逆天九次，便是九重真逆，言到此，九重真逆，主修逆气，话虽说是逆天，实质上却是应天修行，唯有度过这一阶段，到达巅峰，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修行者，而他们被称同道之中的人称为“修源者”。
修源者他们的另外的称号，便是凡人口中的“仙人”。
雪羽面色涨红的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那种感觉，自己仿若看眼前的一切都是无比的清晰，每次的呼吸都是渐渐平稳，谈吐之间无不是感觉自己在不断的吸收天地间的逆气，身子似乎更加灵动，自己的动作想要完成会比以前快起来几倍，雪羽似乎有一种错觉，他看到自己断臂之处经脉正在被一股绿色气流飞速的封闭，包括所有细小的脉络都在被一一封锁。
雪羽面色露出骇然之色，自己居然能够模糊的查看出自己身体的内部情况，往时游手好闲却又想要成为修源者的他在书卷之中看到过，这是唯有真逆三重的逆修之人才能够做到的，而这，被称为逆灵。
荡然，若是如此，迈出九重真逆之境，成为修源者，此时就不被称谓逆灵，而是更加强大的源灵。
断臂在流的血已经止住，每次想起自己的爹爹是修源者就热血沸腾，是不是成为了仙人就是成为了强者？
每次想起来自自己儿时“兄弟”的嘲讽，雪羽不禁紧握着那只拳头，双眼唯有执着。
“多谢爹爹！”雪羽躺在床上，也不起身，直接跳过那些心中的想法，又道：“请爹爹教我修炼，我要成为修源者。”
雪岩双手在背后搭着，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没有在意雪羽的直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片刻过后，雪岩没有回答雪羽的话，而是沉吟道：“你的手臂我可以让他重新长出来。”说这话之前，雪羽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算了，不用了，一只手同样可以修炼。”雪羽连着说出几个两个拒绝的词，他没有在将头看着屋顶，而是直接目视着雪岩的双眼，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只能够回答自己：这手，是那曾经的孽臂，既然如此，那么，要它又有何用？
雪岩冷冷一张脸，张开嘴唇，沉重道：“往昔的情，丢掉作罢，非你之过，何必纠结！若是你没此气魄，还和我谈何修炼。”说完，雪岩一声沉闷冷哼，对于雪羽不能够做到遗忘一件事而感到不悦。
雪羽皱着眉头，很快便是化作茫然：是呀，若是连这都在意，我的修炼是为何？可是，我若是修炼，踏入修源之道，成仙之班，又是为何？难道，做凡人不是很好？
雪岩双眼如同鹰一般盯着雪羽变幻的脸色，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直视着雪羽逃避的双眼，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你为何修炼？”
雪羽再次望着雪岩，突然觉得自己的爹爹似乎什么都知道，脸上再次出现了不解之色。
“现在的你，不用这么多疑问，你的脸色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修源者应当沉心静气，若是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到放下，你又何必修炼成仙，告诉我你的成仙之路。”
雪羽再次沉默，闭上双眼，看到的只是所有目空才能够看到的黑色，或是记忆中的血色，绿色，白色……沉思，或许前路慢慢，迷茫的人总是无所适从，只是，所有的人总会慢慢的被前方的道路所改变，他们也会渐渐的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目标。
雪岩一句句的逼近，无疑是一脚脚的踏在了雪羽的心坎上，而他却是不知，雪羽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爹爹教育的是，只是，前方的大道往往就是让人迷惘，而我们就是追随着改变，而这些就是所谓的路，就如竹天所说我没有资格和他做兄弟，他的路被改变了，而如今，我却是因为他而想要变强，同样的，也是被路所改变。”雪羽淡淡的开口，心中也是有些高兴自己能够明悟这些，但是，在心底，却是更加的感谢自己的好爹爹。
雪岩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不过，那欣慰笑容很快便是被他隐藏，不露声色道：“你能够明白最好不过，只是你所谓的路，就是道！还有以后不要废话连篇，指引人前进的是道，而你的道唯有你自己能走。”
一旁，雪娇双手叉腰，嘟着小嘴，大声嚷嚷：“爹爹，哥哥你们说的什么嘛，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我们说的是一个人的道路。”雪羽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抚摸着雪娇的小脑袋，双眼有掩饰不住的宠溺。
雪娇抄起小手，一把打开雪羽放在她头顶揉捏的“咸猪手”，显然，对此很是不满意。
“呵呵，臭小子，别扯开话题，你的手臂，还接不接，若是说，你害怕自己的心魔？不敢去面对？”雪岩皱着眉头，露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心想这小子难道不想要右臂。
雪羽偏过头，随意的看了自己的空空袖间一眼：“谢谢爹爹的好意，这只手，要与不要都无所谓，若是因为这个让爹爹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会心中有愧。”
说完，雪羽闭上了眼，内心喃喃：我要让自己永远的记住这一次的事件！我要成为修源者！我要成为仙人！
雪岩沉默，双眼微闭，转身就要离去。或许，对于这块朽木他真的没有能力雕刻，故而因为如此，所以失望。至于代价，的确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只是，那些却是从未在乎。
“对了，爹爹，你可知道乱城林？”雪羽眼见自己的爹爹就要离去，快速开口。
只是，那个背影却是头也不回的回答：“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说。”说罢，便是一步步的踏出了门槛。对于一个少年心中变强的决心，他不希望他放弃，即便是幼稚，只要努力的修炼，在烂的天资也能成为“仙人！”
雪羽看着离去冷冷的背影，“我真是不该让爹爹失望，唉！”许久，便是从雪羽的口中传出无声的叹息。
一旁的雪娇怔怔的看了一会离去的雪岩，转头，一副什么都不懂得样子看着雪羽，道：“哥哥，爹爹生气了。”
“大人的心思，又怎是我们可以懂的呢。”雪羽的语气似乎有几分叹息之意，不知是错觉，还是害怕失去，雪羽突然发现自己并非老者，却就已经多愁善感。
“对了，哥哥你问乱城林干什么？”雪娇不解的问道，心想：乱城林，之前的那个人貌似说她的传承就是在乱城林。
门前一只独木为秀，风吹绿叶，却是不着丝毫落下的痕迹，落叶几许风雨，它仍旧伫立在大地。
木院之中，雪岩一人独自卧在床头，摸着宽厚的下巴轮廓，思索一会，双目仿若会沉思的目光，喃喃：“乱城林？”
随后，又是一声感叹：“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又怎会如此？只是，变迁的时光，改变的太多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