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视情,徒伤!
房屋门,此刻被打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还未探出头便是开口娇声:“哥哥,有听见你在吹奏这首曲子了。”可见她是对此曲久违已久。
霎那间,雪娇双脚停在原地,捂住张大成椭圆形的嘴,好似被定住了心神一般。
一个满脸鲜血点滴的人缓缓扭过头,放下手中的灰色树叶,脸上僵硬的挤出一抹微笑道:“阿娇。”
很快,惊愕失落的表情,很快就是捏着小拳头,愤怒道:“哥哥,这是谁干的,我去找她算账去。”
雪羽左手努力的撑起自己之前靠背又向后下滑的身体,轻笑:“呵呵,一些小事而已咯!”语气中却是有些自嘲。
“看你满脸的血污,真亏你还笑得出来。”说完,雪娇便是拿着手绢想要去替雪羽擦拭脸上的鲜血,此刻她也是知道雪羽定然已经受伤。
一阵清风掠过脸间,淡淡的香气,雪羽嘴角苦笑,有心拒绝,却是无力,很是细微的动作,无是她细微的关怀。这个时候,除了你,又还有谁如此对我呢?
“多谢阿娇。”雪羽轻声细语的说道,语气却是有些微弱。
雪娇挺直了小身板,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哼,那还用说。”
雪羽,一半边的脸上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却是仍旧有那不变的苍白。
雪娇的小手,正在向着另一边脸擦拭,当她转过脸之时,再次呆滞了目光。之前的愤怒再次爆发,吼:“谁干的?”
此时的雪娇完全失去了之前小女孩的形象,双脚猛然站了起来,她心中似刀割一般难言的伤痛,自己的哥哥为何会收如此重的伤:在这期间,哥哥就是被爹爹喊去的,定然于爹爹脱不了干系。
“咳咳……”雪羽苦着脸咳嗽几声,伸出自己仅有的左手拉住她的小手,随后满脸焦急,道:“阿娇,别生气。”
谁知,雪娇一手甩开,含着的眼泪似清泉一般无声的滑落,掠过脸颊,流过嘴边,淡淡的苦涩。
雪娇一手抹去眼泪,她抛开之前的柔弱,咬着银牙,道:“哥哥,告诉我,谁伤你的,我要杀了他。”
雪羽仰头看天,自嘲道:“呵呵,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雪娇用手指指着雪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更是气恼,道:“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爹爹问个清楚,这事,肯定和他有关。”很快,雪娇就是想到自己的爹爹。
说完,雪娇一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树下,带着愤怒。
白羽看着离去的背影,它很小,却是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却又是说不出是何种感觉,仿若前世它就已经羁绊在身边,只是,今世为何却是如此。
雪羽低头看着左手背间的泪滴,不带丝毫的表情,这泪没有了之前滑落的温热,只是它的热已经散尽。
……
远方一个十四来岁的少年,手中拿着一直断臂,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嘲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格。”
雪羽抬头间,无意的呆滞了一下,面前之人正是竹天,他拿着自己的手臂过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回应竹天的却是冷冷的话语:“你还来干什么。”
竹天神色凌厉,抱着手臂:“你欠我手臂,我欠你一条命,你总不可能让我把命还给你吧。”
“呵呵……”雪羽嘴角轻笑,很快便是心领道了竹天过来的意思,道:“没指望你还,这手臂本来就该是你的。”
竹天心中冷笑:何必心高气傲,年少的我们已经成为过去。随后,一副神态怡然自若的道:“喔,你拒绝?我若是非要呢?”
雪羽双眼微咪,轻声道:“变了,真的是变了,原来,你过来是打算找回面子的。”
“有什么能够比虐你更好玩的呢?”竹天一副猫戏老鼠的样子道,沉默片刻:“不过,我相信你也不想成为只有一只手臂的怪物吧。”
雪羽嘴角轻笑,道:“你太恬躁了,是否是有要求?”
“对,不错。”竹天毫不犹豫的回答,随后又道:“我就是回去求门主帮你接好手臂,你以后见到我就别说你认识我就是。”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认识你。”雪羽偏过头,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如止境的水。
“呵呵,才真逆二重的你,还没有让我重视的点,只是,不想你辱没了我的名。”竹天故作淡淡的忧伤,他也的确是担心今日的流言一旦传出,对他的名声损害很大。
“嘲笑够了,你就滚吧!”雪羽目光犀利如刀,望着竹天,手中的拳头却是始终没有过丝毫松懈,它就是要把握住一些莫须有东西。
的确,过迁的时境总会遗弃掉一些东西,两人往昔的兄弟,如今,被生存的条件改变的一无所有,剩下的,唯有针锋相对的犀利言辞,还有就是,仇恨!
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有些许蕴怒,道:“你这是找死,小崽子。”
他自然就是竹天的保护者,顾师!今日,自己受这小辈连续辱骂,碍于身份,不然早就出手杀人,如今更是看到狂妄的他,心中更是憋屈。
雪羽双眼轻轻一瞥,无奈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啊!老家伙,老了就不要乱跑了,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顾师,我不是让你先回陌烽门?”竹天惊了一刹那,很快疑问,但是,他的心中仍旧有些不高兴被人逆着自己意思。
“抱歉,少主,门主的命令在下不敢不从,还有就是天高气爽,我人老了,也想找个大树地下乘凉。”顾师抱拳,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有意之色,说罢,还伸出如枯树枝的手指,通过缝隙间透过阳光。
“你们若是没事,请离开这里,到别处闲谈。”竹天咬牙,声音很是细微,仿若病入骨髓之人的垂危之语,流过过多鲜血的手臂,导致他的面色此刻早已惨白,整个面容似乎因为缺少血液,消瘦了许多。
竹天一声轻笑,嘲讽:“呵呵,你都这样了,还这么狂,真是好笑。”
顾师扭过头看着竹天,双眼微咪,道:“少主,我要杀人了,你若是没见过死人,我乐意让你看看死人的样子,你若是害怕的话,可以离去。”脸角对于自己的修为更是一副自满。
竹天转身,打算离去的他,头也不回,脸上看不出丝毫笑容,道:“你若是认为你有超越我的可能,那么我们在乱城林之中相见,据门主的告诉,那里聚集了我们人界东域所有的旷世天才,十年之后,乱城林将会再次开启。”
话完之后的竹天默默离去,却是没有丢掉手中的断臂,他可是不信顾师能够杀了雪羽,至于雪羽与自己的关系,往日的兄弟,不过只是云烟,之所以保留手臂,只是因为,高傲的他不想欠一个蝼蚁一般的人什么东西。至于那个在陌烽门最底层之中还能够凶神恶煞的顾师,能不能杀得了雪羽还是一个问题。
顾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不明白竹天为何会对一个将死之人说出这些话,看着竹天渐渐远走的背影,手中一甩,口中轻启,道:“出!”
一道如蛇一般雷光游走在手间,发出“滋滋”的声音,霎那间,一把放着冷光的锄头,它身有三尺之长,他的尖端似半轮弯月绽放出雷光,它更像似一把镰刀,只是与其与众不同罢了。
老者手握“镰刀”,森然道:“看我一刀宰下你的头!”
他恍若是已经看到了雪羽滚落在地上的头,那飞洒的鲜血,闻到了那他最爱的血气。
至于雪岩,他的境界不过才真逆六重,而自己已然是七重,杀了他的孽子,他又能怎样,这般想着的顾师自然不会有所顾忌。
雪羽淡淡的看着手握着“镰刀”的老者,勾起嘴角,道:“呵呵,不错的法宝。”
老者想起将别人的人头一刀砍下的那种感觉,更加兴奋,道:“你能够见到我的这个法宝,你应死的荣幸,那么,我就告诉你,它的名字叫做“雷锄”。”
说话间,老者手中的雷锄已然飞出,带着雷光在空中飞速旋转,破风之声更是“嗖嗖”的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雪羽喉咙之间飞来,仿若它非常急切的渴望着鲜血。
下一刻,眼看危在旦夕!
只是他无力闪躲,真逆二重与真逆七重的差距实在太大,自己没有法宝不说,更是从未有修炼过什么功法,一直都是渴望着功法,法宝,只是,爹爹却是从来都没有教过他功法,法宝更是没有。
霎那间,雪羽身前毫无征兆的出现一个宽厚的背影,背影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伟岸与可靠,前方之人一声怒吼:“你滚!”
这时,流血过多的雪羽只是感觉自己一嘴唇干裂,很想喝水,脑中更是一阵眩晕,他发觉自己似乎很想睡觉。吞吐气息间,正在逐渐的微弱了呼吸,双眼也就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渐渐的什么也看不清……
吼声如雷,入耳间,便是让顾师感到双耳轰鸣,“你滚……”
“你滚……”
“你滚……”
整个世界仿若只有这两个字还在耳边如犹豫的人在耳中不断徘徊。一瞬间,失去了一切的感觉,仿若自己就是被隔绝于这世间,自己一人,看着倒飞而回伫立在自己身前的“雷锄”,看着那个轻轻的抄起雪羽身子的男子。
顾师面色红润,脚步踉跄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染红了前身的衣口,双耳流出鲜血,双眼之中露出骇然之色,惊道:“你竟然不是真逆六重!”
雪岩闻言,一手抱雪羽,一手甩衣袖,“哼!”
然而就在他传出冷哼的瞬间,深邃如夜的密林深处传出一道源灵之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因为陌烽门的一些渣渣,牵扯出陌烽门也来插上一脚坏了我五行宗大计!
“他要杀我孩子,今日定然取他性命!”雪岩双眼透过血红之色,传出源灵之意作为回答。右脚一步踏出,就要有所动作。
密林深处再次传出一道强硬的不容反抗,拥有源灵之意的命令:在执迷不悟,我现在就杀了他。
雪岩并未回复,只能够默默的咬着牙。因为宗门的命令,他必须执行,他可以不参与,但是,代价却是灭宗,所以为了自己的宗门,他只能忍受,尽管他有被宗门驱赶出去的历史,只是,那已经成为过往。
密林之中,再次传出似空谷之中幽深的声音,更是有一些无奈的解释:其实,你也该知道的五行宗虽说把你赶出宗门,那时,的确有错,只是你若是不出宗门又怎会有如今的力量,虽然并非很强,只是,阵法的需要,只能拥有一种木属性之人,而且,你也知道,阵法从上一次的乱城林开启之后就已经在筹划,宗门收集了尽千年的源物,以及其他,代价太大了。
雪岩沉默,没有回复,这件事的原因,他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这是宗主的规定,具体为何会聚集全宗门之力来完成一个传送阵,意识告诉他,宗门有大难。
密林之处的人似乎看出了雪岩沉默的迟疑,源灵之意传出无奈般的叹息:当初宗门把你赶出去,的确有错,不过,宗门若是不将你赶出,你也不会拥有如今的造化。
雪岩面上掩盖不住的阴沉:“再不滚,休怪雪某杀人!”看到奄奄一息的雪羽,双拳不禁仅仅的握住。
顾师听出了雪岩语气中的阴沉与怒火,立马色变,弓腰抱拳:“前辈莫要动怒,晚辈无意触犯前辈,还请原谅。”
顾师他知道这不是雪岩的真正意思,不然,对方刚才就不是简单的吼吼那么简单了,他身上的威压,只有在大长老的身上感受过,清晰知道,雪岩不是自己可以挑战的存在。
雪岩冷面看着顾师,狞动着嘴角吐出几个字:“杀你,脏了我的手,滚。”只要是顾师再不走,他定然血溅当场已成定局。
精明的顾师,常年生活在宗门,其内勾心斗角常在,若不是精明,以他真逆七重的实力自然也不会混的长老的职位,而只是一个宗门的废物,他很快便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目光不由的深深看着断臂的奄奄一息的雪羽,随后,眨眼之间消失原地。
他更是知道,今日的一切,自己也有原因,若是在不溜之大吉,将老命丢在这里可是不值。
在则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是解除雪羽与竹天的约定,任务完成,本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况且,撕破脸之后的自己没必要为了所谓的颜面得罪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颜面在他看来从不值钱。
雪岩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雪羽,那平淡的模样,并非很俊俏的五官,却是异常清晰的沉浸在雪岩的眼中,他仿若看到那时年轻气盛的自己,缓缓开口:“若不是你,我早就杀人了。”
此后,雪岩抬头看天,用仅仅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当初,若是不我见你们两个天资聪颖,又怎会设置一场巧遇让你们两人达到生死之交的关系,又怎会有今日之事。”雪岩对往昔带着深深的自责。
雪岩抱着雪羽,踏步走入雪羽那未关上门的房间,随后“澎”的一声,房门果断的闭合。
雪岩关门的刹那,林中的源灵之意再次响起在雪岩耳边:“记住,你只有大概半年的自由时间,之后,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回宗门,完成阵法。”
“恬躁!”雪岩单手一挥,声音刹那间就如同被隔音墙斩断。
天空之上,清风徐来,整个用木头堆积而出的坚韧房屋仍旧一副垂危老者的模样,仿若并未有过变幻,从未有过不同。
刚才的来人来过的痕迹似乎从未有过,占地几百米的房屋大殿仍旧清晰,树下的鲜血从未有过,一切的气味,一如既往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