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被突然发怒的顾沉渊吓了一跳,缓了缓心神,方开口问道:“老爷,长乐的长命锁可有身份不对之处?”
她看得出来,老爷在看了那锁之后便如此气愤,定是那把长命锁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自己看看吧!”
顾夫人接过英嬷嬷手中的长命锁,想看看有什么不对劲。
当她老到上头那两个刻的再清楚不过了的大字时,心头一震,“老爷,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长乐的长命锁吗?为何上头刻的不是长乐的名字?”
“因为这把锁是我的。”长笙像在讲述故事似的回答了顾夫人的问题。
“不可能的,这怎么会是你的。这是老夫人特意去大佛寺给我的长乐求来的。你一个卑贱妾室的女儿怎么会有!”
“我八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你不肯为我找大夫,放着我被疾病所困扰。幸亏后来爹爹回来了,及时把我送去了医馆,才救回了我这一条小命。后来爹听人说大佛寺的香火很旺,灵气很重。为了保证我的身体健康,他也带我去了大佛寺,为我求了一个长命锁。你眼里心里看到的只有你和顾长乐,你怎么会知道?若是顾夫人还不相信的话,便问问爹。”长笙好看的凤眸微微眯着,娓娓的述说着。
长笙说完最后一句话,顾沉渊也没有反驳,已经是在告诉顾夫人,长笙没有说谎。
“不会的,老爷,这不是真的。是你,顾长笙,一定是你,你偷了长乐的东西。害怕被人发现,让人早就动了手脚。老爷怎么会带你亲自去求锁!”顾夫人仍旧在辩解着。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布置好的计划会这么被破坏。明明只要小梅按要求把长乐故意送去的那盒珠宝里的长命锁放在顾长笙枕头下,再出来做这个证人,顾长笙便会在老爷心里失去分量。明明都设计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长笙看穿了顾夫人心里所想,她们以为自己还是那么愚蠢好骗,看到顾长乐送来东西会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就算是把“赃物”光明正大的放进来自己也不会发现。可惜,她是重生一世的人,对待仇人不多个心眼怎么行!
“你还好意思说!长笙说的都是实话,她的那把长命锁是我亲自去求来的。倒是你,好好看看你身边的这个老奴才,是不是已经老到老眼昏花看不清事物的地步了?随便捏着个‘证据’就出来诬赖主子!”顾夫人的问话,让顾沉渊将怒火转移到了她身上。接着又指着跪在地上的小梅,“还有你,英嬷嬷是年老了看不清,你不会也是吧?口口声声说看清了看清了,是二小姐指使你做这一切的,结果呢?证据在这里怎么与你说的不符?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就帮别人陷害自己院子的主子了。你们倒是说说,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指使你们做这一切的?”
听到这句话,顾夫人心如死灰,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绝对不能让小梅说出来。今日计划已经失败,不能再把自己赔进去!
“老爷,院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作为当家主母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现下长乐的长命锁一定是丢失了,她们定然知道实情!老爷何须再审,先拉下去惩罚惩罚,若是还有疑问,倒是再问也不迟,且更有效率。”顾夫人故作平静的开口。她想着只要能拖延时间,就能找人把小梅杀了。只有死人,才不能说出秘密。
顾沉渊觉得顾夫人说的有道理,且这是在后院发生的事,交由她处理才是最合适的,便淡淡应了声“嗯。”几个嬷嬷便上前将小梅和英嬷嬷拉了下去。小梅想开口说话,却被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用抹布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长笙听到顾夫人的话,看向顾沉渊,冷声道:“爹,长笙恳请搜查全府的院子和家仆。”
长笙冷不防的一句话把顾夫人吓得不轻,现在计划失败了,长乐的锁也不知道在哪里,若是被搜出来,局面就不好控制了,“老爷已经决定将两个犯人拉下去惩罚,事情已经解决,还搜什么院子!”
“她们并不是犯人,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长笙没有看顾夫人一眼,只是盯着顾沉渊,“爹,长笙的院子已经搜过,并没有姐姐的长命锁。但是顾府如此之大,那东西被人拿了放在什么地方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长笙恳请爹搜查全府,找回姐姐的东西。”
长笙两次提起,让顾沉渊细细思考了一会。“传命下去,让管家李牧带人仔细搜查每个人的院子,若有发现,及时回报。”
顾沉渊命令一下,整个顾府陷入了一片灯火通明,忙忙碌碌的景象中。
几人在碧落轩简单用了晚膳,等了约摸一个时辰,才看到李牧带着人匆匆赶回碧落轩。
“牧叔,可有什么发现?”长笙率先开口问道。
“回二小姐的话,老奴找到了这个东西。”在李牧的示意下,一名小斯恭敬的呈上了手里的东西。
长笙先是看了一眼,便接了过来,“爹,还请你和夫人看看,这是不是姐姐的长命锁。”
“这东西你是在哪找到的?”顾沉渊仔细看了看,开口问到,说明这东西确实是顾长乐的。
“回老爷,老奴是在啊勇的床上找到的。”
“谁是阿勇,出来解释解释!”顾沉渊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
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男子走到了顾沉渊面前,“小人正是阿勇。”他看顾沉渊没有搭话的意思走开口说出了下文。“这长命锁是大小姐送给小人的。”
一句话,让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顾长乐急了,“你胡说什么?我何时送你东西了?”
“今天早晨我干完活回屋时,看见床上有把长命锁。问了屋子里的人,说是有个丫鬟去过我房间,看装扮是大小姐身边的人。这东西是大小姐贴身的东西,若不是大小姐授意让人送的,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那阿勇是个耿直的人,一脸笃定的说。
“我没有叫人去给你送过东西,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别血口喷人!”
你当然不知道。长笙在心里冷笑,那个去放长命锁的丫鬟,是青沫,不过是穿着顾长乐身边丫鬟的衣服去的。
“大小姐,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名声就矢口否认啊!前些日子你不是还差人给我送了很多东西吗?现在为何不承认了。”
顾长乐顿时刷白了脸。她是给阿勇送了东西,可是只是想让他以后可以帮自己做事对付顾长笙,没想到他会错了意。这一次自己长命锁的出现,更是火上添油!
“长乐,他说的是真的吗?”顾沉渊忍住怒意,问道。
“我不知道……爹,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不知道……”顾长乐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话语里有了哭音。
看着眼前的情景,顾夫人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生怕女儿被毁了,“老爷,你相信长乐啊,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闭嘴!”顾沉渊又一次对着顾夫人吼道,“你这是什么女儿?怎么教出来?带着她,好好下去反省反省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走出院子!”
奈何顾长乐怎么也是自己的女儿,顾沉渊总不能大肆宣扬的惩罚,让外头的人都知道了家里的丑事。不过,禁足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顾长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顾夫人拉住了手,走出了碧落轩。
“爹,事情既然解决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相信姐姐和夫人回去后都会好好反省的,爹就不要再烦心了。”当事人都走了,长笙也不想再继续纠缠。
顾沉渊看了她一眼,用安慰的口吻说:“那为父也回去了。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你也别多想,好好休息吧。”
长笙看了看走远的父亲,坐上中间的座位,看着那片还没退下的下人,幽幽的开口,“我希望我的院子里不要再出现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
轻轻的一句话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让下面的一众人等都被震慑到了,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
长笙很满意的看着他们的反应,挥了挥手,那些下人便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