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那放在英嬷嬷手里的东西显得格外刺眼。
顾夫人自英嬷嬷进来后就面露异彩,此时更是两眼放光。
长笙看着她那蠢蠢欲动的表情,淡淡的开口道:“这是一把长命锁。”
长笙那副云淡风轻的,让顾夫人心里更加着急,“我们当然知道这是一把长命锁。老爷问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别装作不知道。”
顾沉渊看了英嬷嬷手里的东西几秒,方才开口,“这长命锁似乎正是长乐丢失的那一把。长笙,它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枕头下?”
“回爹的话,长笙不知道。”顾长笙双手放在身前端坐着,平静的说。
“长乐贴身的物品在你的枕头下发现,你怎么会不知道?”顾夫人再一次脱口而出。
长笙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顾夫人此言差矣。长乐姐姐的长命锁出现在我的枕头下,我也是很奇怪的,但是长笙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怎么跟爹和夫人说实情呢?”
“这东西都在这了,你还说什么不知道?这做贼的谁会跟人说自己是贼呢?”顾夫人翻了个白眼,一脸生气的模样,心里却是十分高兴。
顾夫人这句话就是在指明了说长笙偷走了顾长乐的长命锁!
顾沉渊瞪了顾夫人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多嘴。顾夫人还想再说,但是惧于顾沉渊的威严,乖乖闭上了嘴。
“长笙,你果真不知道这事?”顾沉渊看向顾长笙,再三确认。
“女儿不知道。”听到父亲的问话,长笙换上了严肃的神情,“这东西虽然是在女儿院子里发现的,但是女儿并不知情。顾夫人这么说,是因为找不到真正做这事的人而要我打肿脸充胖子吗”
“你……”顾夫人正想出口反驳,却被顾沉渊制止了。
“你们当中近日里负责打扫二小姐房间的人有哪些?”顾沉渊转而看向那站着的一排下人,开口询问。
姒儿作为长笙院里的一等丫鬟,对这些事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她从长笙身边走开,对着顾沉渊行了行礼,“回老爷的话,这几日是小梅当值,二小姐的房间都是她打扫的。”
“谁是小梅?”顾沉渊锐利的双眸在人群中扫着。
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裳的小丫鬟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她约摸十三四岁,娇小的身子给人的感觉是弱不禁风,但是清秀的脸蛋上有些一双精明的眼睛。只见她上前屈膝行礼,“回老爷的话,奴婢正是小梅。”
“你可知道二小姐屋中这把锁的事情?”顾沉渊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威严。
听到这句话,那个被唤作小梅的丫头眼里闪过一丝躲闪的意味,低低的开口,“奴婢……奴婢不知道。”
“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知道些什么了?”顾沉渊没有放过小梅眼里的异样,直接的点了出来。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小梅躲避的意思越来越明显,手在身前不知怎么放。
“你若是不想提供什么线索,我们便会细细去查,但是如果查出什么了,保不齐你会有怎样的下场!”顾夫人看着顾沉渊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小梅身上,警告似的对着她说。
小梅一听这话,抬头看了看顾夫人,看到了她眼里的暗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知道一些,可是……”说完她又看了看长笙。
“可是什么?有什么你便说,遮遮掩掩的像什么话?”顾夫人瞟了小梅一眼,直叫她说出下文。
“奴婢不能说呀!”小梅的推脱更是提起了众人一探究竟的心思。
“你若是知道什么便说出来,我们也好还你一个清白。若是你不愿意说,那便是不认罪,拉下去打个五十大板再说。”顾夫人首当其冲。
小梅听到顾夫人说先打五十大板时,眼里的惊恐更浓,“不要啊,还望夫人饶命,奴婢说……奴婢说……”
她一边上前磕头,一边说:“是……是二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听到这句话,青沫顿时气愤,“你胡说什么呢!二小姐何时让你做过这样的事,你别把脏水往二小姐身上泼!”
“当然不是你小姐了。你是她的丫鬟,自然帮着她说话。”顾夫人满带嘲讽意味的说到。
“你们都闭嘴,事实是怎样可由不得你们妄下定论。听她说下去。”顾沉渊那一双凤眸中充斥着凌厉的光芒,“刚才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小梅颤颤巍巍的回答:“二小姐给了奴婢一笔钱,让我办完事后千万要保密,奴婢哪敢把实情说出来。但是夫人说要打五十大板,奴婢知道打了就是半死不活了,奴婢不想死啊……”
“你说,二小姐给你银子让你办什么事?”
“二小姐……她……她说十分喜欢大小姐的一把长命锁,给了奴婢钱让我找时间把那东西偷出来。今日大小姐来二小姐院中,正好那锁掉了出来被奴婢看到,奴婢想着不能拿了别人的钱不办事,这又是一个好机会,不用去冒险,便捡了起来。去找二小姐时她不在屋中,就放在了她枕头下。”小梅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奴婢……奴婢也是一时被财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老爷夫人大小姐赎罪啊!”
顾沉渊听了她的描述,面色凝重的看着长笙,“长笙,她说的可是真的?”
“若是长笙坚持说不知道,爹可会相信?”长笙依旧是云淡风轻,精致的小脸没有没有一丝惊慌。
“爹相信你的为人。但是你必须拿出证据来,说服其他人呀。”顾沉渊轻轻叹了口气。
“爹要证据,那长笙给你便是。”顾长笙起身走到小梅面前,“抬起头来。”
小梅看着那双款款移来的绣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
“长乐姐姐有许多长命锁,我也有不下于十把。你倒是说说,我是出于什么让你去偷她的长命锁的?”明明是甜美的声音,却有冰冷的语调。
“这……这我怎么知道。二小姐只是让我办事罢了,没有跟我多说什么。”看着长笙那双和顾沉渊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凤眸,不禁低下了头。
“哦,既然你认定是我让你做的,那么我让你去拿的,是什么东西?”
“二小姐当时和奴婢说的是大小姐那把刻着长乐字眼的锁。”
“是刻着长乐吗?”长笙轻快的语让小梅心里一凛。
“是,二小姐说的就是长乐,奴婢不会记错的。”
“哦。”长笙拖长了语调回应着,似是明白了什么。转身对着顾沉渊道:“英嬷嬷,还请你把那长命锁交给爹好好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如今都证据确凿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样不成?”顾夫人一听,第一个不乐意了,生怕她把她们辛辛苦苦制造的“罪证”给毁了。
“我是让英嬷嬷交给爹仔细看看,并没有说要过我手。夫人这么说,岂不是在暗指爹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会包庇我?”长笙有力的回击着,把顾夫人堵的说不上话。
那边顾沉渊接过英嬷嬷手里的长命锁,顿时脸色一黑。“英嬷嬷,你将这东西拿来的时候可有看到上面刻的字?”
“回老爷,老奴看清了,上面刻的确实是长乐二字。”
英嬷嬷话音还未落,便被一样东西砸中了老脸,“你个老奴才,满口胡言!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到底是谁的东西!”
英嬷嬷一时大惊,连忙跪下拿起那东西一看,两个大字清晰的镌刻在银色的表面上。
不过,那不是长乐。
而是,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