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起的长发露出了她的脖子。脖子两边两条带着血痕的勒痕。那是拽下项链时的擦伤。
方吉追到牧沙身后,伸手就要碰到她时,手被人一下挥开,下一瞬,她已经落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雅漾追着方吉,从后面拉住他的衣服,试图阻止他触碰到牧沙。
“我……”方吉望向余昕。他微喘,不是很明显,让人弄不清他是生气而喘还是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喘。余昕的身边站着余晓,左小桑,傅璇叶还有意外出现的李旭。
几人站在街边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傅璇叶似厌恶了这种沉默,率先开了口:“走吧。杵在这里喝风呢?”
“叶子,我……”方吉的吞吞吐吐让叶子更加蔑视。她高傲的倪视,淡漠地说;“方吉,照顾好你自己的女人,大街上追着你跑,真的很不雅。”
方吉扭头看了一眼雅漾,复而回头望向牧沙。她整个人埋在余昕的怀里,像鸵鸟一样不愿抬头。
“叶子,不用这样……”李旭想打个圆场,叶子一击冷瞪,硬生生把他想说的话噎了回去。
牧沙在余昕的怀里,揪着他的衬衣暗哑地说:“带我离开这里吧。”
余昕拥着她转身,发现她根本就无力行走。索性横抱着她走向车子,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自己再回去驾车。
“我带沙沙先走,你带着叶子和小桑回去。再联络。”余昕对余晓说完就驾车离开,余晓重重叹气,摇着头一手牵左小桑,一手牵叶子,“听话点啊,跟哥哥回家,不许闹事了。”口气很无奈,看样子在路上这两人已经闹过了。
叶子压根就不去看方吉,左小桑瞅了眼方吉,闭眼,回头,乖乖上车。
李旭拍拍他的肩,“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别太纠结了啊。想开点,至少,你还有雅漾陪在身边的。这件事没有人真的会怨恨你,毕竟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好。到底,也只能说你两没有缘分。不管你们曾经是真的相爱还是敷衍游戏,好聚好散吧。”说完他坐上了余晓的车,没有和方吉道别。
车子发动时,李旭最后一次看向方吉。以前那个朝气蓬勃得意自信的年轻人,经过这一次的情变显得有些低糜和颓然。这样子,他以后和方吉,八成也做不了朋友了。不过他相信,只要雅漾不放弃,两人早晚会修成正果。毕竟雅漾不像牧沙那样难以驯服。
方吉和牧沙,究竟可以算成谁才错呢?
车子动了起来。方吉和雅漾的身影越来越远。李旭忽然笑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情感若真要论谁对谁错,就好像以前那学所谓的学者研究讨论到底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一样,无**证结果。
有来有往。
你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手疼,桌子也会疼。只不过你不知道桌子到底有多疼。承受作用力的物体,对于施放力物体所产生的作用,就是反作用力。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之大小是相等的,所以啊,没办法说啊……
忽然,一直望着窗外的叶子发问:“阿顺,余昕把沙沙带哪儿去了?”
余晓翻白眼:“我哪儿知道。”
李旭很想开玩笑说,那个余昕会不会把牧沙拐带上床了。可他没胆量说。现在说了简直就等同于捅了马蜂窝。但下一秒他就笑了。他不敢说不等于没人敢问啊。左小桑担忧地说:“昕会不会带沙沙直接去睡了?”
叶子敲她的脑袋:“你看那两人是那么饥渴的人吗?”
左小桑撅着嘴没有反驳,余晓却是一脸坏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不过昕的确很久没碰女人了。很久,很久噢!”
“啥?”叶子惊呼。连左小桑都不信:“真的假的?”
“切~”余晓鄙视两个女人,“你们太不相信男人的贞操观念了。”
“我呸!男人还有贞操观念?是看重女人的贞操吧。”叶子不敢苟同,余晓恨她一眼,不跟她说话了。
牧沙蜷缩在座椅上,抱着膝盖,幽幽地说:“昕,去山上吧。”
余昕方向盘一拐上了小径,车只能到半山腰。要么坐缆车,要么爬上去。牧沙选择了缆车。
他们走得很慢,平时10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牧沙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山顶。站在山顶的观望亭里,牧沙裹了裹身上的衬衣,点燃了一根香烟。
“好不甘心。”深吸两口香烟,她忽而笑着说。那抹笑,含带着伤,含带着苦,没有怨恨。
“真的那么爱他?我可以帮你。”余昕说这话的时候牧沙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怎么没咬着自己的舌头?”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余昕回答很坦然。
牧沙背靠着亭子的椅背,一手在胸前,一手拿烟,说:“我只忽然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目标。感觉好迷茫啊……”
“没有爱情你就不能活了吗?”余昕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差。像在教训。
牧沙说:“活啊,怎么不活?从小教育家就说我们生活要有目标,要有理想。理想超于现实那叫好高骛远,理想低于现实那叫畏首畏尾。我在纠结自己到底是要做一个开拓者还是当一个享受者。”
余昕说:“活了?”看眼手上的腕表,“前两天和刚才是谁哭得那么没水平的?难道你也灵魂穿越了?”
牧沙惊讶:“你居然知道穿越剧?”
余昕挑眉:“我不是傻子。”
牧沙淡定地说:“我从来没说你是傻子,但你要承认你自己个笨蛋,我也没办法。”
对于牧沙这种扭曲事实的表现,余昕从来都有办法搞定。可当他伸手的时候,犹豫了。
以前两人属于两小无猜,后来属于如胶似漆,现在呢?他可以安慰她,可以拥抱她,可以欺负她,但处在现在这种时候,他如果咬她的嘴,会被算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