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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心尖上的疼惜

那天,方吉接到电话:你妈病了。他回到家才知道,亲妈生病的原因是他亲爹脑淤血的缘故。虽说他跟他们不算太亲近,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生他养他的爹娘。

方吉每天在家里,工作和医院之间。有时候会觉得很累,然而这种疲惫的时候,他最想得到的,是牧沙的关心和安慰。可是他也知道,想从牧沙口中听到那些甜言蜜语,似乎是一种奢望。

他鼓动牧沙一起玩一款游戏。这样一来,很多在平日里说不出来的话,可以在游戏里插科打诨的说出来。因为彼此看不见,就算说出来也不会觉得正经。他是这样打着如意算盘邀她一起玩游戏,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牧沙没有变,一直都没有变。这一点,方吉比谁都清楚。他生气不过是因为心中的抑郁无处宣泄,而牧沙的任性恰巧成了这个抑郁的宣泄口。他们起了争执,其实是一些并不大的小事。

菲思的事情在方吉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三妈会那样着急的把这个姑娘推进自己怀里。他敷衍着,却有习惯性的体贴着。其实他对女孩子,总是很温柔的。虽然有些时候看起来态度有些恶劣,但他总归是温柔的。这种温柔,使得他和牧沙再次起了争执。然而他没料到的是,牧沙会主动跟他道歉,并进一步表白。在他眼里看来,牧沙的这些做法,换作对别人,恐怕她直接抛弃会更快一些。她愿意对他妥协,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来告白,说明她的心里的真的爱他。

她爱他……

他觉得自己,很知足。

可正因为他的这种温柔,引来了后来的公孙雅漾。

五一长假。

方吉知道这个假期店里会很忙,所以他任劳任怨的帮她做任务,刷材料,做装备。可是,她忙完了,回来了,突然说不玩了。当然,结局仍然是争执。他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完全把他的心血当成玩笑一般唾弃。那一刻他觉得很累,身心疲惫。

牧沙不给他来电话,他也倔强的不给她去电话。她有脾气?他也有脾气。他不想一味的包容她的一切坏习惯。虽然他知道爱人之间包容的一种必须,可他仍然觉得,牧沙的这个坏习惯一定需要改。至于她怎么改,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她怎么说都比他大5岁,这个道理,她应该比他更清楚。

一个月,方吉和牧沙没有任何联系。

5月10日,公孙雅漾给他打电话,开朗的笑,暖人的体贴,无一不感动着他。他深深的感触,为什么牧沙就不能这样宠着他呢?

雅漾并没有对他有什么要求,也没有更多的请求。只是陪着他度过一天又一天枯燥乏味的日子。雨天她给他讲笑话,晴天她给他送便当,阴天她述说她的心事……

他知道,这个姑娘爱他。可他不想放弃牧沙,无论怎样,牧沙都是他所深爱的人。他爱她啊,因为懂得她的痛,他才会这样深切的爱,不是吗?

可是,现在的他在雅漾和牧沙之间无法自拔。一个是他所深爱的,一个是深爱着他的。一个把他捧在手心深深疼着,一个把他挂在指尖摇摆着……

更多的,他不愿意愧对牧沙。毕竟招惹她的人,是他。曾经她明确的告诉过他,别招惹她。可他就招了她了,惹她了。那时候,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生动的,每一个声调在他的耳中都如同歌者的清唱。

因为雅漾,他训斥了牧沙,可牧沙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下了YY。没一会儿叶子找上了他道歉。虽然叶子把所有错都揽了过去,他还是觉得错在牧沙。如果不是因为牧沙,叶子跟小桑也不会那么做。

当他看完文档记录,他整个人都傻了。叶子最后附了一句:爱情不是任何伤害的借口。他真的很想揍自己。

方吉跟李旭说:“我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觉得我自己好像喜欢上了雅漾,可我又放不下牧牧……”

李旭吐口气安慰他:“考虑清楚谁才是你真正想要的那个人。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雅漾,那就和牧沙说清楚。如果你觉得你仍然爱着牧沙,那就和雅漾划清界限。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哥们儿,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做的好。别忘了牧沙曾经的伤有多深。我不希望你再在她的身上添加新的伤痕,那样做,太残忍。对牧沙来说,太残忍!”

方吉强忍着不去接雅漾的电话,不和雅漾见面,不理会雅漾的一切。就在这个时候,6月2日,走近了……

叶子问他,“方吉,牧沙在你哪儿吗?”他嘲弄的笑了,牧沙怎么可能在他这里。叶子挂了电话,他气血上涌,真的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居然找这么低级的借口来给他打电话。

可等他看见手机上显示的年月日时,他慌了。

6月2日。

牧沙根本就没有从这个梦魇中走出来。

6月2日就像一个枷锁,把她深锁在黑暗的深渊无法自拔。

方吉在店里等到午夜。牧沙回来和大家打完招呼走到方吉面前的沙发上坐下。冷静,淡定:“找我有事?”

方吉犹豫着,欲言又止,似乎拿捏不好语气,也不知道该怎样道歉或者是说话。牧沙靠着沙发:“不是找我?”他仍然没有说话。她双手垂下,打算起身,他突然伸手越过桌面按住她的双肩:“牧牧,对不起!”

她睁着大眼看他,莞尔微笑:“没关系,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过……”她说,“我们的事情,也成为了过去式。”她的声音空寂而安静:“方吉,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对我关心。只是,我们已经结束了。”

方吉张了张嘴,又抿紧了不吭声。按在她肩上的双手陡然滑落。他也颓然坐在了沙发上,望着她,痛苦的纠结。

“牧牧,我知道,这件事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方吉想挽回,可牧沙完全堵死了他的退路,她说,“我很抱歉,方吉。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也相信你很爱我。但是,我不相信以后再遇到同样的情况时,你会无条件的选择相信我。方吉,我需要的是一个完全信任我的男人,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否定我的男人。”她很少把话说得这样清楚,也很少说得这样透彻。

“对不起,方吉。我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给予别人机会的人。一次就够了,足够让我害怕到退缩放弃。放弃你也许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但我还是不敢。”

她说完上了楼。

那一刻,方吉是恨自己的。

她是如此深爱着自己,而他做了什么?为了另一个女孩猜忌她?她不可否认的冷淡,可她却是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方吉想哭。

余昕劝他不要灰心也不要轻易放弃说离开。他虽然不知道余昕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但他还是听进去了。

在门外转了转,他忍不住上了二楼。叶子,小桑,余昕,水水都没有阻止他,但也没有鼓励他。他犹豫不决的上楼,才发现牧沙在沙发上睡着了。轻轻把她抱回床上,她沉睡得没有丝毫反应。

原来,她也这么累……

看了她的睡颜很久,久到他的眼中蓄满眼泪。

他爱她啊……

只有到了她的身边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她。

爱到发狂,爱到无法看清乌云里藏匿的真实。爱到盲目的伤害她也毫不心慈手软……

她生气了。

她宣泄了。

她哭了……

他好心疼。

疼得无法呼吸。

我最爱的牧牧啊,为什么我们要彼此伤害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爱,为什么我们要遍体鳞伤才能明白对方对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隐藏了雅漾的感情,隐藏了自己的心虚。他拥着哭泣的她,疼得心尖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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