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义诚本来还有些醉意,听到这里,彻底的清醒了,惊问道:“那我爹呢?”
“掌门、掌门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
单义诚神情凝滞,瘫坐在板凳上。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毫无征兆,单义诚多希望这只是酒醉后的一场噩梦。父亲惨死,瓦岗派被奸人算计,忧患重重,而自己却浑然不觉,都没来得及给父亲下葬,实在不孝!
陆凌萧急切道:“单兄,这些事稍后再谈,你先去帮尉迟兄吧,他快顶不住了。”
然而单义诚神色恍惚,根本什么都听不清。
陆凌萧用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正色道:“单义诚,我陆凌萧算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不过是一个懦弱无能之辈,遇到一点挫折就萎靡不振,算什么英雄好汉!”
单义诚似乎是被陆凌萧骂醒了,抖擞了精神,拿起身旁的双锏,如猛虎下山,气势凌人,冲向围攻尉迟飞白的那几名瓦岗派弟子。只见他左右各持一锏,“噼啪”两声,打在两名弟子后背上,那两名弟子如狗吃屎向前扑倒在地。
一名弟子又是惊慌又是惊喜的道:“快,捉住少……单义诚,交由掌门处置。”
单义诚眉梢紧蹙,右锏狠狠地击打在那名弟子的胸口,那名弟子朝后摔倒,吐血身亡。
酒肆里的掌柜和店小二躲在桌底下,这时见死人了,惊吓得叫出声来。
陆凌萧盯着他们,厉声道:“若想活命,就给我把嘴守严实了!”
掌柜趴在地上,颤声道:“是、是,小的什么都没看到……”
尉迟飞白这才喘过气来,与单义诚合起来,将其余的瓦岗弟子击败活捉。
单义诚大喝道:“方坤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背弃师门、为虎作伥?”单义诚口中所说的方坤是瓦岗派二当家。
那几名瓦岗派弟子闷哼几声,沉默不言。
陆凌萧道:“单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我们先且离开这里。”
单义诚觉得有理,就与尉迟飞白将活捉的瓦岗弟子五花八绑起来,又将身亡的瓦岗弟子毁尸灭迹后,一行人才出了酒肆。
到了一处僻静地,白一尘铿锵道:“少主,瓦岗派现已被方坤控制住了,我们暂且避其锋芒……掌门在半个月前莫名身死,属下怀疑是方坤所为。”
单义诚脸色气得铁青,愤然道:“方坤,我与你势不两立!”紧接着又问道:“我爹因何遇害,你可发现了什么证据?”
白一尘摇了摇头:“这其中确实蹊跷,可还未能找出掌门遇害的蛛丝马迹,只因方坤从中作梗。掌门过世后,方坤就被一部分人拥立成新掌门,那些反对他的,尽遭其陷害,死伤过半,剩余的都明哲自保默不作声,任由方坤胡作非为。”
“怎么会这样?瓦岗派的十二大高手,可都是效忠我爹的,难道他们看不出其中的阴谋?”
白一尘叹了口气,道:“十二大高手之中有四人投靠了方坤,有两人立场不定,但还是服从了方坤,其余六人反抗,但都被方坤给杀害了!”
单义诚心头一惊,那些高手的武功都不在方坤之下,怎会这样不堪一击?
白一尘继续道:“要不是方坤勾结外匪,我们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外匪?你说的外匪到底是何人?”
“属下也不知晓他们的来历,只见识过他们阴狠的手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黄天邪教的人。”陆凌萧轻轻一声,但胸有成竹。
单义诚幡然大悟,“没错,一定是他们!皇甫辰将我们囚禁于地牢之中,就曾威胁我们归附于他,还扬言若是不顺从于他,就对我们门派下毒手。”
“那我们无常门,会不会也……”尉迟飞白开始担心起来,但看到瓦岗派内乱成这个样子,又想尽一点绵薄之力。
陆凌萧沉吟道:“目前还不知其他门派情况如何……”话未说完就给单义诚使了个眼色,单义诚会意,将四名瓦岗派弟子打晕。
陆凌萧继续道:“以目前形势来看,我们势单力薄,无力与方坤对抗,要是能借助外援就好了。”
“那好说啊,我这就回无常门,请求门主来支援。”尉迟飞白心直口快,赤脱脱的说出。
陆凌萧微微摇头:“只怕现下各大门派都是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又想起李存孝,若是有他在,派一支军队就可将瓦岗乱贼剿灭。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目下还需另想它法。
尉迟飞白急躁的道:“那怎么办?难道只能干等着?”
“不,我们并不是毫无胜算,我们有一样法宝,足以对方坤产生致命一击。”
单义诚和尉迟飞白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法宝?”
陆凌萧略带笑意的看着单义诚,缓缓道:“你少主的身份。”
“可是如今门派之中,还会有谁把我这个少主放在眼里?方坤此时更是四处缉拿我,以绝后患。”单义诚垂头丧气,有些担忧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方坤的这个掌门当得名不正言不顺,必有不少人不服他。他如此顾忌你,也因只有你才能坏了他的事。前掌门尸骨未寒,他就迫害同门,夺取掌门之位,如此丧尽天良,必遭报应。”
单义诚点了点头,“陆兄弟,那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做?”
“单兄,你先不要出面,只暗中与反对方坤的同门取得联系。那些被方坤构陷、逃亡在外的,也要将他们聚拢过来。我和尉迟兄去寻找你爹被害的证据,待时机一成熟,就可全力反击方坤。”
单义诚心里渐渐有底,充满感激的看着陆凌萧,愧然道:“陆兄弟,本想着带你来养伤的,可如今反而让你操心,将你卷入纷争之中。”
陆凌萧微微一笑,道:“单兄,你这话太见外了。我之前就说过,武林正派之间就应该同气连枝,何况你我一见如故,帮这点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兄弟,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单义诚一脸诚恳,转而问道:“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师出何门,他日必将登门拜谢!”
一说起师门,陆凌萧就隐隐作痛,当即道:“这个暂且不提,我们先办正事要紧。我们分头行事,切记小心谨慎。”
单义诚将晕倒在地的四名瓦岗弟子关押在县城外的一间废弃茅屋内,用水将他们泼醒后,却套不出有用的话。单义诚心善,不忍用私刑逼问他们,但又不能放了他们,走漏了风声,只得将他们绑在了茅屋内,并堵住了他们的嘴,之后就和白一尘寻找失联的同门。
而陆凌萧和尉迟飞白两人都负了伤,需要运功调养,故隐藏到郊外的一处偏僻地。
陆凌萧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吐息纳气,渐渐的真气归元。皇甫辰内功着实厉害,那一掌让自己元气大伤,短期内难以运功发力。若换作是他人,恐怕命不保矣,但自己有两大神功护体,自是无虞。
而经过这两天的缓和调养,陆凌萧身子已呈复原之象,竟能慢慢的运功疗伤。琴经九式的疗伤心法当真独特,不仅能活络经脉,治愈伤口,清化淤血,还能调理全身各处,不论是毛发皮囊,还是五脏六腑,都有治疗奇效。
周围杳无人迹,若是静心疗伤不被打扰的话,半天内陆凌萧的功力就可恢复三成。可是上天偏偏爱捉弄人,陆凌萧还没打坐一个时辰,就有一队人马从这里经过。
“咦,哥哥,那边怎么有两个人?他们像是有伤在身。”不远处的一位姑娘指着陆凌萧和尉迟飞白,询问她身旁的一位男子。
“走,我们过去瞧个究竟!”
兄妹两人骑着马,带着十几名手下,朝陆凌萧走来。
陆凌萧渐渐的收回体内运转的真气,站起身来。
那男子见陆凌萧二人并非常人,且行为怪异,出口问道:“喂,你们两个在此做什么?”
陆凌萧扫了一眼对方,那些手下的穿着跟之前在酒肆里追杀白一尘的瓦岗派弟子相似,看来他们很可能是瓦岗派的人。而目前瓦岗派被方坤掌控,他们能够大张旗鼓的在瓦岗派附近晃悠,定与方坤是一伙的。
陆凌萧上前两步,语气甚是傲慢的道:“你们又是何人?敢来质问本少爷!”
“好大的口气,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言毕,那姑娘扬起马鞭,朝陆凌萧抽去。
陆凌萧接住马鞭,用力一拉,将那位姑娘硬生生的拉下马来,摔在地上。
“妹妹!”那男子跳下马,将那位姑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男子愤怒的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欺负我妹妹!”又命令手下去收拾陆凌萧。
尉迟飞白在一旁急得干瞪眼,心道:“陆兄弟怎么这样糊涂,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别人?”
“住手!”陆凌萧双手一伸,做出招架的姿势,连声喝道:“前面不远处就是瓦岗派了,你们竟敢在这里闹事?等我告知方掌门,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