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点看女人着实美的让人动心,30岁的她整个人看上去不怎么显得妩媚,但属于那种耐看的女人,就像邻家的大姐姐一样,其实我对这样的女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爱慕。
“您好!”女人起身轻声问候到,与电话里的声音差别不大。
“节哀顺变!”同浩子的妻子站着寒暄了几句后,我便低下头去一屁股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心里发虚的要命,悄然地掩饰了自己慌张的神情,再一个就是奔波了大半天累的实在够呛。
“说些什么呢?”她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也跟着坐了下来,并将一双透出光泽的小手放到书本上,看上去她不怎么显得局促,但也不算见人就热情的那种性格。
我盯视了那双手已经很长时间了,女人也不见外,将一双小手在桌子上翻来覆去摆弄着,十根手指如玉般展现在我眼前,女人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抚弄着,好像要验征一下自己的手有多么的特别。一看就知道这双小手就没怎么干过活。
这时咖啡馆女服务生走过来突兀地打断了我的凝视,我慌忙把目光盯向一边,耳旁传来女服务生硬邦邦地声音:“先生喝点什么?”随手将一本酒水单放在我的面前。
“咖啡!来一杯摩卡吧!”我将酒水单推到一边,抬起头来狠狠地盯了一下女服务生好奇的眼睛,征询她的意见。
女服务员的小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害怕似的眨了几下眼睛,不再敢与我对视了,她站在那里迟疑了半天,似乎咖啡馆里的咖啡卖完了似得,嘴里结结巴巴说“嗯,好的,先生稍等片刻。”说完,女服务生怯怯地将一双手夹在胳膊里,一路小跑就向吧台走去。
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拿起在手上抖了一下,一颗香烟露出黄色的烟嘴,我用嘴衔着点燃,随即将整烟盒扔在桌子上,我再看女人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只精致手袋的LOGO,竟然是“爱马仕”。
女人很合适宜地将仿水晶烟灰缸推到我的面前。那双小手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忍不住很想摸摸那双光滑的小手,但我没有,终归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摸女人的手。
见到浩子妻子时我到底什么也说不出口来,这一点对于她想必也莫过如此。
我们沉默了有将近约莫有5分钟的时间,女人至始至终都将目光放在书上,像是要在书的封面看出什么来,但也不尽如此,在此期间,女人抚弄了两次头发,喝了一口咖啡。
在这短暂的五分钟的时间里,我又将目光放在她的脸庞上,在这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悲痛的神色,有的更多的像是解脱后的安然。这很让我感到意外,真的。
也许浩子的死对她更像是一场噩梦终止。
“还没吃午饭吧?”女人抬起右臂看了一下手表后,她的脸上开始温和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着向我轻声问到。
这种纯美的笑容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使我多多少少对她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看来她的莞尔一笑近乎想和我关系拉近一些的意思,我想是这样的,直到很多年后,我都会想起这种笑容,甜甜的,没有任何的瑕疵,这种笑容一直回荡在我的记忆里。
“倒是中午在火车站附近随便填了一些东西,不过现在也不觉得怎么饿?”我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到。
“哦。”女人说完仍然抿着嘴含笑着点点头。
咖啡馆里的客人逐渐少了许多,到下午1:10分时,一大群像是大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相拥着走了出去。大厅里开始沉寂下来,一片肃静。
“我们应该是头一次见面吧?你叫什么来着?”或许是我们沉默太久的缘故,或许女人作为地方主人,也似乎应该开个头似得,以示显得尊敬,女人起先打开话匣子,又摸了摸耳垂上闪闪发光的鸡心耳环。
“哦。我叫李了了!”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咖啡里面牛奶似乎搁得太多,以至于奶香味远远盖过了咖啡。
“从王浩那里只寥寥听过你的一些情况,也不太多,你也知道王浩他这个人的确有些奇怪,与家人不知道怎么的显得非常生疏,但与外面的朋友倒不一样了?亲近的很?这一点,您大概清楚的!”女人将手从耳环上放下落落大方地说到。
“哦。”我再次点头。
应该是这样,无论是我还是浩子几乎很少把对方介绍过给朋友,就是很亲近的人也了解的不够彻底,这一点我们心照不宣。
“其实就连王浩我也是了解的不多,尽管我们是每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妻?”女人很坦诚地对我说到。
“啊?”这一次轮到我吃惊了,我的一双手似乎被点了穴道一样,不知如何安放才好,在桌子上突兀兀地摆在那里如抽筋般动弹不得。
“那倒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女人又拿起桌子上的书,向我挥了挥,“这是王浩生前留下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单单留下这一本?
他所有的书全部在那个夜晚全部处理了!”
女人开始激动起来,愤怒地又将书摔在桌子上,她的脸色也由白变成红的。那双如玉石般的小手也泛红起来。
说完,女人叹了一口气,眼圈渐渐红了起来,晶莹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我从烟盒里又抽出一颗烟,点燃,这是我见到她以后在咖啡馆抽的第五颗烟。
“他炒股票的事情我一丁点也不知道?”女人抹了一下鼻子,“就是知道了我也阻拦不了他,他做什么事情也从来不和我商量?从来没有过?”
浩子的确捂的够严实。
女人继续说到:“一开始我以为他在外面有女人,其实没有?
我曾经花钱雇了一家私人调查所查他,那些拿了我好些钱的骗子查来查去调查了有一个多月吧,也没找到他与任何女人有过亲密的不正常关系,这一点倒让我很彷徨。”
“直到他无故服药自杀身亡,我才从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本书?”
女人将书一把又抓了起来,向我扬了扬,随后又放在桌子上,叹息声再次从她的口中发出来。
“我能看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到。
女人点头后,我才伸手拿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挪威的森林》,翻看了几页,书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其中破损的几页有用透明胶粘上的痕迹,毋庸置疑,这大概是浩子干的。
书本上几乎所有的空白处四周都密密麻麻布满了手写的文字,我一眼就认出了是浩子的笔迹。
“第一次从同学那里听说春上的小说,激动不已……”扉页。
“到学校旁边的书店寻觅了很久,才从一位同学手里抢到这本书……”第01页。
“一夜未眠,我打着手电将整部小说一字不漏地看完,心里惆怅忧虑……”第149页。
“#¥¥%%……”
我放下书,无法再继续看下去,心里一片茫然。
……
我们在咖啡馆里继续我们的对浩子记忆之旅,相比较起女人来说,我的记忆里或多或少留下了快乐时光,而她更多的是模糊的概念。具体说来还真有点难度。
“你们的孩子现在可好?该上小学了吧?”我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女人。
“孩子?什么……孩子?”女人的脸“滕”地一下子就全红了,我看见她的脸一直到脖子上都红的发紫,她的声音随之也跟着颤抖起来。
女人的这种表情着实让我恐慌起来,我现在着实是摸不透她和浩子究竟有没有孩子。
大概是2年前,浩子曾经将他和一个5岁的女孩在一起拍的相片在QQ里传给我看过,浩子那会儿还得意洋洋地告诉我:“瞧我女儿多漂亮!”
我看了一会儿,相片上的女孩的确是漂亮,眼睛大大的,扎着头发,如洋娃娃一般,的确也与浩子长的想像,那时我就没多想。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个问题。
难道这是浩子与外面女人所生的?一个疑问瞬间在我脑子里浮现,不过按照我对浩子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情,不过当着浩子亡妻的面我实在是开不了口。
“王浩给你说过他有个孩子?”女人突然抽搐起来,声音也嘶哑了起来。
我把头扭向一边,不敢看她的婆娑的眼睛和无奈的神情,我左顾右盼假装看对面一桌情侣在打情骂俏。
“看来是真的了?”我的耳朵里传进来一句话,随即女人叹了口气,我将目光转向她,看见她的眼框里盈足了泪水似得,水汪汪的一片,女人随即沉默下去。
我心里一紧,觉得很过意不去,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这种尴尬的场面着实让我闹心。
沉默半晌,女人收回伤心的神情,“王浩留下一个纸袋,纸袋上明确写了‘李了了收’,我下午出来的时候还不敢确定就是你,所以也就没带来?”说完,女人端起咖啡慢慢摇晃着,那姿势绝对像电影里30年代的淑女。
“哦。王浩给我留的?”这倒是件让我感到十分意外的事情,一个预谋要结束自己生命的人,竟然在临死之前还能想到他的朋友,我鼻头一酸,眼睛里也如被风油精之类的东西刺激了一下似得也开始迷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