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离心里打鼓‘我若不说与她,会怎样对付我。狐性狡诈,这深山之中,怕别有埋伏吧,今日之事要是半句应对不好,恐怕片刻就有性命之虞。
“灵儿、这功法也没什么,说与你本也不妨,但你既说那功法入了魔途,恐怕对你有损无益。还是不说为妙。”
灵儿听他这般为自己考虑,心中就觉甜甜的很是受用,当下又亲了钱离一口,嘴角又多些黑灰。“好,我不听,那你修炼我看看有何异样。”
钱离全不把狐女的温柔放在心上,听了这话险些就要翻脸,狠狠压下心中怒火,暗道好嘛,这是非逼我显露功法不可。贼女,他日我姓钱的若能逃得性命,管教你一家四口不得好死。今日之事,势在难为,眼下若是再不答允她只怕小命难活。
“好,我这功法修炼时稍有疏忽怕会修为丧尽,真的魂飞魄散了,你可千万别扰了我运功。”钱离说这话却是怕对方暗运灵力查探自己运功时的详细,唬一唬对方也是好的。
灵儿给他说的害怕,又想说钱离别要运功,可一想自己不在眼前时他也会修炼,欲要帮他,只好亲眼见过再说了。便没劝他。
钱离回身走出门外,见红日已大斜了,半遮在山背之后。盘膝坐地,灵儿忙叮嘱小艾不可声张,惊扰了钱离运功。还没跟钱离打声招呼,突然一阵灵力狂涌而起,灵儿被这股真阳迫的呼吸困难,忙运内息缓解。已是口唇发白,心颤不已。
过得四五息,灵儿只觉难过的仿佛熬了数个时辰般,直欲张口呼喊。下一刻四溢的灵气如江河之漩,尽入钱离身躯。连忙松了口气,急向钱离看时,见他两掌一翻撑天,缓缓起身。微睁的双眼中一丝红芒闪过,双掌慢收,脸上笑意张狂,不知是何情况。
钱离却是心神狂荡,膨胀的信心仿佛浑身胀满的真气一般不可一世,‘任你有什嘛妖魔伎俩,我何惧。’
“哈哈哈哈、、”钱离一阵长笑,震落松叶无数,山鸟惊飞。
灵儿眉头一皱,浑身一阵无力,不知是内息未复还是被钱离的样子唬到。只手扶着门框,面无表情的盯着钱离。
“扑腾”一下,小艾从树上掉了下来,原来方才他一口内息未缓过来,昏了过去。
钱离回头看向狐女,嘴角的笑愈见张扬,忽觉眼前一暗,头脑一阵昏阙。眼前狐女的身影已模糊,钱离大惊,暗道还是中了对方暗算了。趁着心神未失,使尽气力双掌向前拍出,只听得喀啦啦一声响,就此不省人事。
“相公,起床梳洗了。”钱离彷佛听到红衣的呼唤声,似远似近。身上如压了千斤石一般动弹不得,忽觉脸上一阵冰凉,丹田一紧,睁开眼来。入目却是灵儿苍白的脸颊,此时正拿了一条湿冷的布巾擦拭着自己的脸。
红烛光里,灵儿的脸庞上却未映出一丝暖色。钱离心里一怕‘莫不是要对自己用刑了嘛,这贼女、、’
“道长,体内可有不适?”
“啊?你要对我做什么?”
“你这人,还有脸说我是妖怪,我说你才是妖道呢。你这样强夺天地灵气的功法,便是妖魔怕也无人敢修炼的。”
“什么意思,你要待怎样?”
灵儿见钱离醒了说话一点不着调,一时可恨,将手中布巾扔到钱离脸上,别过脸去。钱离气闷,晃了两下没晃掉布巾,口里‘呜呜’,灵儿一时心疼,忙去拿布巾。却见钱离自己已用手拿开了布巾,于是又别过脸去。“哼、、”
钱离这才发觉四肢能动了,忙坐起身,一打量发现自己在灵儿床上,木屋未上门,外面天色黑尽,桌上燃着那一盏油灯,小艾又趴在木梁上。恍惚里只觉得有什么极不对劲,没思量处,突见床边一滩血迹。“啊呀,谁的血,我怎么了?”
狐女冷冷道“放心,可不是你的血。”
钱离疑惑,“那是谁的?、、你的吗?你怎么流血了,哪里受伤了?”
灵儿恨恨盯着钱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第三次别过脸去,“给人打了一掌,没死已算好命。”
“山里来了仇家?怎么不见人,莫不是我运功时灵气震动招惹来的贼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夸自己是正经仙法么,伤到哪了,我给你看看。”
灵儿听了这话就气,咳了两声,口角又溢出血来。钱离一看,忙要扶她躺下,“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还不好好歇着,我没什么大碍的。”
灵儿挣扎着不躺,气苦的看着钱离,眼泪汪汪的只是不说话。
钱离想了又想,忽然脸色一怔,踟蹰道“不会是,我打的吧?”画面回放,‘眼前一暗,灵儿模糊的身影,自己拍出的双掌,喀拉一声,此时不见了的屋门,貌似、、惹祸了。
双眼焦距慢慢定在灵儿苍白憔悴的脸庞,钱离心里一痛,用手背擦拭灵儿口角的血,轻拥着。“别哭,我不是有心的,我的功法恐怕、恐怕有很大的弊病。我不是有心的。”
灵儿鼻子一抽,泪水扑簌簌的掉落,却牵动伤势,连着咳出几口血水,脸色又白几分,身子一颤。钱离忙扶她躺下,小艾却从屋梁跳下来,蹦到床边“阿姐,你别死啊。”
灵儿气短,“我还没咽气,你先就来咒我了、、回去睡觉去。”说完一句话,身子又颤了起来,“好冷啊。”
钱离忙给她把棉被裹好,灵儿却挣起手要抱他。钱离只好躺下,给她搂着。小艾委屈道“道士,你别欺负阿姐,明儿我捉少毛子给你吃。”钱离尴尬道“不会的、、、”
小艾回屋梁上去了,灵儿想说话,却一直哆嗦。钱离看她这般,用手掌贴着她小腹,欲渡些真气给她。灵儿感到小腹一暖,忙按住钱离手“别,你的功法,不行、、”说完这句话,便闭了嘴,仍是打颤,抱着钱离的手却很用力。
钱离慢慢躺好,将灵儿抱在怀里,在她嘴角亲了亲。灵儿没说话,却不再打颤了,病白的脸浮现些许红丝,慢慢睡去。
夜深,钱离怀念红衣,抱着灵儿的手不由紧了些。感受着灵儿身躯的香软,感受着自己对她的疼爱,却是久久、、难以入睡、
‘爱了一人,怎可对他人如此,难道天下之狐都会迷惑人的嘛,让人见了就心生喜爱?可我心智清明的很,是我错了、、还是爱错了、、是我错了。’钱离不知这世上男子,见了貌美少女,恐怕没几人不喜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