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头都是一禀,立时停止了叫骂,茅子元道:“戚长老刚才所言说得甚是在理,十七年前莫教主在位之时,江湖中便是因为出现了咱们明教要举旗造反的谣言,才引得梅重义前来与莫教主进行决斗,最后闹得两人一个失踪,一个身亡。而咱们明教也正因为这件事情才闹得四分五裂,几乎覆灭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咱们不得不防啊。”茅子元一语落下,明教众人无不面色凝重,各自低头不语。茅子元又道:“因此茅某认为,为今之计,咱们须得立即行动起来,一是要立即派出教众到江湖中去打探消息,弄清传闻的真假,追查其来源,二是要即刻飞鸽传书,召回教中各路头领,以备武林各大帮派的联合袭击,三是要继续加强总坛戒备,特别是要保护好教主的安危,以防备还有其他前来刺杀教主的刺客。”
众人听茅子元说了这话,俱都点头同意,当下便按照茅子元的提议各自去领命安排去了。众人离开之后,柳靖阳也准备转身离去,忽然间钟云绮却一下跑了过来,问道:“靖阳哥哥,我听说方才有人想要刺杀于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柳靖阳当即便将方才发生之事讲了出来,钟云绮听罢,脸上神情一下就变了,说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想要栽赃嫁祸于你吗。”柳靖阳道:“可不是吗,我才对所有明教弟子进行了约法三章,又如何会举旗造反,更别说想要自己去做皇帝了。”
钟云绮道:“但如今这个谣言已经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了,武林中人势必都会以你为敌,我好生担心你也会落得如你义父当年那样……。”说到那样二字,身体忽然有些颤抖了起来,心中似乎很是害怕,因此接下来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柳靖阳见钟云绮这般神情,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忧,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说道:“云绮妹妹,你不用担心的,就算武林中人都相信了这个传闻,不过以今时今日的形势,与义父当年却还是有所区别的,再说了,前面已经有了义父的前车之鉴,我又怎会再次重蹈覆辙。”
钟云绮道:“可现在的形势和十七年前又有什么区别。”柳靖阳道:“十七年前,明教连续三次举事造反才刚刚过去不久,江湖中人因为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当一听说义父又要举事时,便会想也不想就会相信的。不过现在嘛,明教安分守己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且在这之前,我又先后两次与武林各大门派达成过不再纷争的协议,因此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次向他们申明立场,相信这次谣言便会不攻自破的。”钟云绮听了这话,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忽然间却又想起一事,说道:“可若是江湖中忽然又来了一位武林绝顶好手要向你挑战该怎么办。”
柳靖阳道:“若是真有人要来向我挑战,那我倒也无惧,答应了他便是。”钟云绮一听这话,身体却是立时一颤,道:“不行,你可千万不能答应。”柳靖阳道:“这却是为何。”钟云绮道:“不为什么,反正你不许答应就是了。”柳靖阳道:“可我若是不肯答应,那江湖中人岂不便会觉得我胆小怕事了。”钟云绮道:“谁说你胆小怕事了,你就只管推说明教并无造反之意,就算要答应与他比武决斗,那也应该等到谣言澄清之后再说。”柳靖阳道:“但这又有什么区别。”
钟云绮道:“当然有区别了,你若是立即答应与人比武决斗,那么不但天下人会认为你真的造反之心,就连那与你比武之人也会觉得自己是在行正义之举,即便他武功尚不及你,却也会拼了自己的性命与你打斗,和那样的人比武,危险可实在大得很。”柳靖阳听钟云绮如此一说,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听得身后一名女子的声音开口说道:“钟姑娘所言甚是,与亡命之徒比武,乃是习武之人的大忌,你还是听劝的好。”柳靖阳听这声音甚是熟悉,回头一看,却见说话的竟是赵晓楠,于是问道:“赵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这时跟在赵晓楠后面的贾仁义却抢先说话了,道:“赵姑娘是听说有人前来行刺柳兄,因担心柳兄会出什么事,所以这才过来看一看的。”柳靖阳道:“多谢赵姑娘和贾兄关心,在下现在好得很,并没有什么事的。”赵晓楠道:“你别搞误会了,我这次过来,可不是因为关心你,我只不过是不想没有了你这个仆人而已。”柳靖阳道:“不管怎么说,我心中还是很感谢两位的。”赵晓楠嗯了一声,说道:“既是你没有出什么事,那我们便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说完这话,转身与贾仁义一起离开。两人走远之后,钟云绮也向柳靖阳说道:“靖阳哥哥,那我也该走了,这几日里,你自己一定得多加小心一些。”
如此过了三日,总坛中倒也相安无事,不过到了第三日下午,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教众陆续回来,均言道:江湖中有关明教造反、柳靖阳欲做皇帝的流言的确已然传得到处都是,武林各大帮派均已然发出号令,欲联合起来一起向申讨明教,且大队人马早已集结,此刻正在前往大明山的路上,数日之内就将到达。明教众头领听了这话,均是大感震惊,赵恩铭当即问道:“可探听到武林各大帮派都来了些什么人。”那教众禀道:“据说武林各大帮派的首脑人物均已全数出动,不但东华派的创派祖师宁全真亲自来了,就连一向不过问武林之事的少林寺,此次也由普照方丈与普会、普慈两位大师率领数百僧兵应武林各大派的邀请,一道前来了。”
众人听说宁全真与少林寺方丈竟然也都一起前来,无不惊恐异常,杨子升道:“奶奶的,武林各大帮派这等架势,是想要抄了咱们的家底啊。”赵恩铭道:“想要抄了咱们的家底可也没那么容易,这次咱们就主动摆下擂台,与他们好好较量一番便是,我倒想要看看,到底是咱们明教厉害些,还是武林各大帮派厉害些。”众人听了这话,俱都点头称是,道:“对,谁怕得了谁,凭咱们明教如今的势力,未必就胜不了他们。”柳靖阳听众人说了这话,却轻轻摇了摇头,道:“若是真如大家说的这样与武林各大帮派硬拼的话,到时候的结果便只会是两败俱伤,岂不刚好中了那幕后捣鬼之人的计策。”
众人一听这话,又尽皆默然,茅子元道:“那依教主之意,咱们如今该如此应对才好。”柳靖阳摇了下头,道:“我现在也没有想好应对之策,不过咱们既然已经知道是有人在背后进行挑拨,便应该尽量想办法与武林各大帮派澄清此事才是上策。”茅子元道:“但依现在的情势,咱们想要澄清这件事情,只怕是根本就不可能办到的。”柳靖阳道:“我就是知道想要让武林各大帮派相信咱们的话十分困难,所以这才觉得无计可施。”茅子元道:“既是如此,那么咱们现在能做的便只有静观其变了。”柳靖阳轻轻点了点头,道:“看来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说了这话,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在没有想出应对之策以前,咱们最好还是尽量避开与武林各大帮派的正面接触,不首先挑起纷争才好。”众人听柳靖阳说了这话,均是点都同意。
之后两日,柳靖阳虽然脑子里一直都在思考应对之策,可无论怎么想,却就是无法想出一条可行的办法来。这日午后,一个人在总坛的凉亭里独坐,坐着坐着,竟有些犯困,正在瞌睡之际,忽然之间却感到有一股冷风自背后袭来,柳靖阳登时惊醒,一个翻身,便避了开去。当凝神瞧时,竟见三根银针插在了凉亭的台柱之上。柳靖阳心中顿时一惊,寻思:难道又有人想要前来行刺我不成,回头往银针所发方向看去时,却见一个人影闪动,往总坛外面逃了出去。柳靖阳心道:“既然想要行刺于我,那又何必如此鬼鬼祟祟。”当下便迈步了上去。
没想到那人身法竟是极快,柳靖阳使出了全力,却还是不能追赶得上,两人一前一后,顷刻之间就奔出了好几里路。将到一片树林前时,那人忽然单手一扬,几枚银针又朝柳靖阳飞了过来。柳靖阳先时曾躲避过这人的银针,只道这次也很容易便能躲开,谁知这人此次发出的银针,竟是又快又疾,几乎差一点就射中柳靖阳面部。柳靖阳心中顿时大骇,然而就在惊魂未定之际,那人却竟然举起一剑就刺将了过来,柳靖阳赶紧只得又飞身进行闪躲。那人却仍旧不肯罢休,第二剑跟着又再次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