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阳一听此话,知道这次真的是被外面的军士给发现了,于是冲那人说道:“都统制大人,外面可都是你的士兵,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那人道:“此事不用担心,我这就叫他们即刻离去。”说着,大声冲外面的军士叫道:“帐中都是我的朋友,并非是什么贼人,你们都赶紧给我滚远些,不要打扰了本将军的雅兴。”众军士听得,立即便都散了开去。柳靖阳待众军士散去之后,这才伸手解开了那人的穴道,与赵恩铭与茅子元一起出了营帐,临走之后,忽又回头冲那人说道:“今日之约,若是你敢背离,我定然回来取了你的项上人头。”说完未落,右手挥出一掌,径直击在了帐外的一根木桩之上,直打得木桩碎成粉末。
那人吓得浑身哆嗦,口中直言不敢,便在此时,柳靖阳早已与赵恩铭、茅子元二人同时飞身而起,快如闪电般的远行而去。三人离开军营后,又接着往明教总坛赶去,到达总坛时,杨子升等人正聚集在一起等候,柳靖阳当下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众人听得柳靖阳仅凭几句话就说退了官军,都是不住的出口称赞。不过茅子元脸上却忽然显出忧虑之色,说道:“教主说退了官军之事,固然可喜,可咱们明教召开大会之事,朝廷却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而且还因此出动了数万大军,这等情势绝非寻常,咱们现在可还万万大意不得。”众人听了这话,均觉有理,于是当天晚上,总坛各处便又继续加强了戒备。
第二日一早,众人又派出了教众到各处查点,所幸并无大事发生。于是柳靖阳当即召集起教中大小头目,向所有教众发出了遣散命令,仅留下了五行旗和五门教众看守总坛。众人接到命令后,纷纷召集各自人马,陆续下山。到了第三日午后,忽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教众回来禀报,说山下驻扎的官军大队人马已经全数撤离,柳靖阳等人一听此言,都是十分欢喜,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传令留守总坛的五行旗和五门教众继续加强巡视,不可因此大意。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一日午后,柳靖阳正独自在总坛里闲走,忽然间却听得远处隐隐有兵刃打斗之声传来,柳靖阳先时已不以为意,以为是值守总坛的教众在彼此切磋武艺。可才不过片刻功夫,就听得有教众过来禀报,说是刚刚在总坛里抓到了一名刺客,柳靖阳心中好生诧异,问道:“那里来的刺客,他有没有说要行刺何人。”那教众道:“那刺客口口声声说要行刺的人是教主。”柳靖阳一听此话,更加诧异了,当即让那教众带路,一起去瞧那刺客究竟是何人。
刚刚走到大殿外面时,却见四五名教众已经将那刺客五花大绑的给押解了过来,柳靖阳凝神向那刺客一瞧,见其年纪甚轻,似乎比自己都还小着一两岁,于是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行刺于我。”那人听柳靖阳这么一说,立即向柳靖阳瞅了一眼,问道:“你就是明教教主柳靖阳么。”柳靖阳道:“正是在下。”那人立即呸了一声,说道:“我乃松鹤门子弟吴当峰,今日到此就是专门来取你狗命的。”明教教众听他言语不敬,当即就出声喝止,不过柳靖阳却向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得多话,众人见教主已然示意,自然不敢有违。
柳靖阳向那吴当峰仔细瞧了几眼,问道:“这位吴兄弟,在下之前可是与你有过冤仇。”吴当峰摇头道:“没有。”柳靖阳道:“那在下可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吴当峰又摇了摇头,道:“也没有。”柳靖阳道:“那在下倒是有些奇怪了,我们既然无冤无仇,吴兄又为何要来行刺于我。”吴当峰道:“我行刺于你,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千千万万无辜的黎民百姓。”柳靖阳听了这话,却是一怔,问道:“什么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在下可没做出过什么对不起黎民百姓的事情。”
吴当峰冷笑了一声,道:“你现在是还没有做出,不过要不了多久,只怕你就要做出了。”柳靖阳好生不解,问道:“这又是为何。”吴当峰道:“你少在这里故作不知,如今整个江湖中都在传言,说你整合了明教、天圣教、白莲教之后,便要举旗造反,推翻朝廷自己去做皇帝,你如此狼子野心,为了自己能够坐上龙椅,就不惜牺牲天下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性命,我吴某虽然武功不及于你,可也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视老百姓为鱼肉。”柳靖阳听了这话,心中却是陡然大惊,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江湖中在传我要举起造反,自己去做皇帝。”
吴当峰道:“怎么,你还要装糊涂不成,此事如今不但是整个武林,就是乡村妇孺现在都已然知晓了,亏你还能在这里继续装腔作势,佯装不知。”柳靖阳听说竟连乡村妇孺都听到了这个传言,心中立时暗叫了一声不妙,寻思:这个消息显然是针对我而来,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给传出来的,若是不能及时防止住此消息的蔓延,只怕一旦传得久了,到时假话都会变成真话的。正在思忖之时,赵恩铭等人在得知柳靖阳被人行刺后,均已赶了过来,钱守之道:“启禀教主,这人如此大逆不道,咱们何必继续留他,不如立即拉出来给砍了,也好以儆效尤。”
柳靖阳却摆了下手,道:“此人只可放不可杀,否则只怕天下的人真的会以为我有造反当皇帝之心了。”钱守之还想说话,柳靖阳却已命教众解开了吴当峰身上的绳索,说道:“吴兄弟,你所听到的都只是江湖中的传言罢了,在下却无造反之心,还请吴兄以后不要听继续听信这些传言了。”吴当峰本来已做了必死的决心,这时见柳靖阳竟突然让人放了自己,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真的要放我走吗。”柳靖阳道:“自然是真的,在下说过的话,从不失言。”吴当峰道:“可你这次即便是放了我,我也不会因此就相信你的,只要吴某一有机会,还是会继续回来刺杀于你。”
柳靖阳道:“好,那我便在此继续恭候就是。”吴当峰哼了一声,当即迈步离去。钱守之待吴当峰走远之后,说道:“教主,咱们就这么放走了这小子,是不是也太便宜了他一些。”柳靖阳道:“可若是杀了他,那麻烦还要大呢。”茅子元这时也点了点头,说道:“教主放走这小子的确是明智之举,若是江湖中果有咱们明教要举事造反的传闻,那这小子前来刺杀教主之事,在武林人士看来,便是正义之举了,就好比当年梅重义与莫教主的决斗一般,咱们若是现在就杀了他,只会成全他的侠义之名而已。”
柳靖阳听茅子元说了这话,神色却是十分不悦,一个人独自沉思了起来。茅子元道:“教主可是在担心江湖中流言之事。”柳靖阳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本以为说退了朝廷的大军,咱们明教便可以暂时无虞了,却哪里想到,如今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江湖中的谣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故意散播的,若是江湖中人人都听信了这些谣言,那只怕过不了几日,武林各大门派又会前来找咱们的麻烦了。”赵恩铭哼了一声,骂道:“这故意散播谣言之人,还真是用心歹毒得很,他这分明是想要挑起武林各大帮派与我们明教为敌啊。”
柳靖阳一听这话,心中登时一禀,说道:“赵叔叔,你说这次散播谣言的,会不会就是我们一直在设法找寻的那幕后捣鬼之人呢。”赵恩铭道:“只怕多半就是他们了,这些家伙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若真有本事的话,就该现身出来与我们正正当当的比试一场,老这么躲在暗处撩拨是非算什么能耐。”明教众人听赵恩铭说了此话,也都纷纷出言叫骂。这时戚长老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丝忧虑,说道:“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只怕并非是在这里咒骂那幕后捣鬼之人,而是应该立即做好防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