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阳在躲过那人第一剑之后,便已然认出了此人来,此人不是别人,竟然便是在蝶湖宫前,比剑败给了贾仁义的白衣玉面书生萧子兴。柳靖阳认出了是他之后,身体虽然还在继续躲闪,不过嘴里却已开口说话了,道:“萧公子,你无缘无故的将我引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萧子兴冷笑了一声,说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特来取你狗命的。”柳靖阳道:“你休要听信江湖中的那些谣言,在下既无举事造反的打算,也更没有想要当皇帝的野心。”萧子兴呸了一声,说道:“少来这些废话来哄我,今日萧某既然敢一个人来此,那便是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你若是想要让我相信于你,那便只有将我打败才行,否则的话,一切免谈。”说话之间,仍是一剑又一剑的向柳靖阳猛攻。
萧子兴本就长于剑术,如今又是拼了性命一般,柳靖阳若不还击,便是根本不可能将他摆脱得掉的,无奈之下,只能也将紫青剑给拔了出来。然而即便是拔出了紫青剑之后,柳靖阳却仍旧被萧子兴给逼得手忙脚乱,不过好在他近来剑术也着实有了不小的进步,因此在顶住了萧子兴的一阵猛攻之后,便逐渐的稳住了阵脚。萧子兴知道柳靖阳内力十分的强悍,心中本来认为就算自己的内力比不上他,但剑术说什么也是比他要强了许多,只要一上来就开始猛攻,说不定便能够将柳靖阳给迅速打败。然而哪里想到,柳靖阳看似手忙脚乱,却始终就是能够坚持下去,不但如此,竟然还逐步的稳住了阵脚,与自己打成了一个平手。
萧子兴是见过柳靖阳与武林各大帮派比试的,知道他每次往往都是后发制人,自己若是不能迅速将其击败的话,一旦相持下去,便再也不可能获胜了,因此便拼了命似的不断加快攻击速度。然而不论他攻得有多快,柳靖阳却始终就是能够成功的将他的攻击化解。如此连续猛攻了七八十招,萧子兴不但无法取胜得了柳靖阳,自己反倒因为攻得太猛的原因,力气损失了不少,知道若是再与他继续缠斗下去,非得又被打败不可。于是在虚攻了一招之后,忽然一个飘身,竟一下退了开去,说道:“姓柳小子,算你厉害,今日萧某胜你不过,改日再与武林各大帮派的人马再去向你一并讨教。”这话还未说完,人却已经走得远了。
柳靖阳见他主动离开,却也并未进行追赶,待他走远之后,正准备抽身回去,然而突然之间,却忽又感到背后有一股劲风袭来,这股劲风势道极强,显然袭击自己之人,又是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柳靖阳哪里还敢丝毫大意,赶紧挥掌就迎了上去。碰的一声大响,两人双掌交在一处,身子都是轻微摇晃了一下,各自都向后退开了一步。柳靖阳这时凝神瞧那人面目时,却见站在自己面前之人须发尽白,面色红润,作一副道士打扮,心中登时不禁好生诧异,暗道:“这老道究竟是什么人,掌力竟然如此惊人,似乎比赵叔叔、茅后使还要强了一些,莫非此人便是传说中的东华派创派始祖宁全真。”于是向那老道问道:“前辈可是东华派的宁真人。”
那老道却摇了摇头,说道:“贫道可不是什么东华派的。”柳靖阳听他说自己并非是宁全真,更加诧异了,问道:“那你究竟是什么人。”那老道道:“想知道我是什么人,那就须得和刚才那年轻人一般,先与我打过一场再说。”话音还未落下,右手一掌又拍了过来。柳靖阳刚才与他对过一掌后,知道此人掌力厉害,哪里还敢大意,当下便使出了火云神掌与其对攻了起来。十多掌之后,忽然间却发现那老道所使用的掌法,在招式竟与自己学过的风林火山拳似乎有些相似,心中立时有些好奇起来,寻思:此人所使用的拳法仅从招式上看,的确有些像是与风林火山拳,不过我所学到的风林火山拳,却只有防守的招式,而他使用的却是有攻有守,应该不是风林火山拳才对。
正在思忖之际,那老道却突然出声说道:“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拳法有些熟悉。”柳靖阳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怔了一下之后,答道:“不错,前辈使用的招式与我之前所学的一套拳法的确有些相似。”那老道:“不是有些相似,而是分明就是一套拳法,不过是你没有学全而已。”说完这话,忽然竟停止了向柳靖阳攻击,飞身一下跃到了丈许之外,说道:“我现在就将整套拳法打给你看,你小子可要给我牢牢记住了。”说完,竟当真一招一式的打了起来。柳靖阳本以为这老道也是和萧子兴一样,是前来行刺自己的,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传授自己武功,不过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赶紧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那老道的拳法之上。
那老道将整套拳法打完,回头对柳靖阳说道:“小子,这套风林火山拳,你可全数记下了。”柳靖阳点头道:“已经记下了。”那老道道:“好,那你现在就立即打一遍给我看。”柳靖阳见说,当即便完完整整的打了起来。一遍打完之后,那老道点了点头,道:“果然是个练武的奇才,难怪能够在一个夜晚,就能学会我们紫霞派的金丹大法,师尊这次可还真的没有看走眼啊。”柳靖阳听他说了这话,登时啊的大叫了一声,说道:“难道前辈就是石泰真人的嫡传弟子,紫霞派的第三代传人薛道光薛真人。”
薛道光点了点头,道:“正是贫道。”柳靖阳见说,赶紧倒地就拜,说道:“多谢薛真人授艺,晚辈真不知该怎么答谢才好。”薛道光却一把将他给扶了起来,说道:“你若真的想要谢我,那便该赶紧设法阻止明教与武林各大帮派之间的争斗才好,否则一旦你们双方打了起来,还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呢。”柳靖阳一听这话,当即答道:“晚辈也很想阻止这场争斗,不过如今江湖中到处都在传我们明教要举旗造反,只怕就是晚辈想要有心化解,武林各大帮派也未必肯善罢甘休的。”
薛道光道:“只要你当真不是有心造反,那这件事情要处置起来,就未必没有法子。”柳靖阳一听此话,登时大喜,说道:“晚辈的的确确是没有反叛朝廷之心,还请真人赶紧告之破解之法。”薛道光轻轻点了下头,说道:“我最近观察你已经有半月之久了,知道你的确是没有叛逆之心,不过如今你们明教的势力太过庞大,且之前又曾多次举兵造反,想要让天下的人都相信你们明教并无野心,的确是有些困难。”柳靖阳听他说竟已观察了自己半个月了,心中登时一骇,寻思:怎么我被他跟踪了半个月之久,竟然都没有半点察觉呢,这时忽然想起那一日,自己一个人在大明山中行走之时,曾经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之事,暗道:“看来他说的这话当真没错,还好他只是悄悄的在跟踪我,若是在这半月中,忽然对我痛施杀手的话,我如今还焉有命在。”想到这里,禁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又听得薛道光的声音说道:“虽然是十分的困难,不过若是你这个明教教主肯亲自出马的话,却还是有一线希望可以化解掉这场纷争的。”柳靖阳道:“我是有亲自出去向武林各大帮派解释的想法,不过那也得等他们到齐了之后才行。”薛道光却摇了摇头,道:“光解释可是行不通的,只怕你还需得像在明教大会上,与教众约法三章的那样,当着武林各帮派弟子的面,亲口许下三条承诺才行。”柳靖阳问道:“哪三条承诺。”
薛道光道:“这第一条,就是只要你担任明教教主之位一日,便绝不会举兵造反。”柳靖阳道:“我本来就无此心,要许下这一条承诺没有什么问题。”薛道光道:“这第二条,就是无论明教是否造反,你柳靖阳本人今生都绝不会染指皇帝之位。”柳靖阳道:“皇帝之位,我是从来不敢去想的,这第二条也没有问题。”薛道光道:“你若是这前面的两条都肯答应的话,那这第三条便不是什么问题了。”柳靖阳道:“那这第三条,前辈又究竟要我答应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