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霜寒风烈,碧海仙城早已在视线中远去。竺节伴着岳无穷已来到夜乌岭地界。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夜乌岭外麦子早已收割完毕,麦米就放在仓库里,岳无穷令竺节指挥手下负责搬运,很快麦粮便装了满满的几十车,未免夜长梦多,岳无穷命人即刻回程,在此逗留不得。
几十辆马车再一次路过夜乌岭时走的略显迟缓。山路崎岖,车上麦米又重,车马行起来甚是艰难。
已是深夜,岳无穷丝毫没有让人马停下来的意思。他知晓这一带向来是匪盗横行之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打家劫舍已是家常便饭,早些走出此间,前面才是一马平川的通途。
嘎——嘎——几声猿啼打破岭上的静寂,同时又惊飞几多林间宿鸟。
竺节盱望了一下周遭幽深的山林,他感觉到紧张的氛围,他预想中的恶战即将到来了,对此竺节早准备好了一切。
嗖!嗖……,数不清的火箭点亮夜空,如流星般向月无穷的粮车飞来,紧接着山林上便传来了一阵粗野的狂笑:“岳无穷乖乖的把麦粮车放下,他娘的快滚回碧海仙城去吧!”说话时数不清的山贼自山顶冲下来。
岳无穷手下奋力拨挡箭羽,不时地从车上传来一声声惨叫,岳无穷命竺节催促辆车继续前行,自家率部分弟子断后。
无穷楼主手持长枪挑得贼众惨叫连天,翻飞让路。岳无穷恨不知贼首在何处,否贼定要将其擒获,竟快结束这场屠戮。
前面竺节率众死命向前冲杀,众人戮力一心,直杀的贼众心惊担颤,不舍让开去路,却终将去路让开。
岳无穷长枪的神威早已令贼人丧胆,他率众断后,粮车顺利地通过夜乌岭。
竺节长处一口气,暗叹道:“过雁楼一番苦心练剑,今日终有收效,生平第一次的生死搏杀,想来竟带给自己偌大的兴奋和刺激,真是痛快。”
晨,阳光道上。
秋阳半吐温情,一阵马嘶声中搀杂着喃喃人语。树上山雀惊飞,留得一支清怨,牵起沉醉中的飞霜,簌簌落下。
岳无穷将长枪握在手中,注目前方,此刻人马早已不再前行,因为前方上百名弓弩手正张弓待发,静候众人的到来。
“岳无穷,昨晚上叫尔等逃过一劫,不过今天你们可没那么幸运了,但凡从我胡非的夜乌岭路过的人,不留下过路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雕无界那老东西仗着他的旭日山庄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竟敢来我夜乌岭播种麦子,又想痛痛快快地收割回去,真他娘的是笑谈。”一脸络腮胡,生得十分丑恶的中年大汉,在人群中嚣张跋扈的道来。
“你想怎样?”岳无穷问道。
“我胡某人一向爽快,本大爷只想把你们这群歹人全都用乱箭射死,然后再把麦子抢到我的夜乌岭上,不知可好?”胡非用乞求般的表情,回答了月无穷的话。
不待月无穷这边做出反应,胡非属下已然纵箭而出,那箭名曰鹰啼,箭射出伴有一阵鹰一般的鸣叫,故而得名。此箭另有一特别之处,在于其箭尾处安有一对精致的铁制翅膀,内中装有硫磺、火药,碰物即炸,威力惊人,实教仙城弟子难耐。
一时间岳无穷的车马中硝烟弥漫,火焰升腾。众人纷纷倒于鹰啼箭下。为护住麦车岳无穷一马当先,拨打鹰啼,自身严重受创,可怜他的血肉之躯终难撑将下去,不禁回眸谓竺节道:“速带人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斯时面前又是硬弩齐发,除了岳无穷与竺节外所有人都已丧在胡非的流失之下。
也许是有岳无穷的当先搏命,护住他的缘故,也许是竺节的武艺此时比手下人高出一层的缘故,也许是上天再一次眷顾这个忠厚之人的缘故,竺节一身伤痕,身重数箭,竟然在胡非的箭矢狂攻之际,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