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雾色低昂笼晨昏,堂前何处燕飞云。
当年仙侣归歧路,一声呢喃破迷津。
黄昏时候,云雾堂的伙计阿五背着包裹,嘴里哼着小曲,从云雾堂走向归家的路。
云雾堂的两名弟子刘七和小四与阿五常在一起厮混,今见阿五走后,两个人夜不能寐,没事闲在一起搭讪。
“阿五这小子一听家里来信欲给他说找老婆,高兴得不等天亮就往家赶。”刘七念叨着。小四道:“江湖多险,他身上还带着步总管赏他的十几两银子,走在半道别让贼道给抢了去。”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躺在卧榻上唠叨个没完没了。
次日一早,刘七于众弟子练罢武艺之后,去酒坊准备替回家的阿五烧酒。刚来到酒坊门口,却见阿五正推车往外送酒。刘七指着阿五惊问道:“阿五,你不是回家想看老婆去了吗?怎么回来了?”阿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美滋滋地道:“我走在半路,正遇老乡,他将银子捎回家去,说今日那姑娘来云雾堂找我,看我在堂中表现如何?所以今天我得加把劲,用心干活。”
刘七走上前扒拉一下阿五的脑袋,道:“好啊,好好跟师傅烧酒,待会我和小四来看你的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说着六七转身而去,阿五推着十几坛酒继续向前走。
行了一路,阿五停下来四处张望,却听有人问道:“阿五,你推着酒还不快送来供我品尝,在那里东张西望做什么?”
阿五一见说话人不禁开怀大笑,瞬间又忙止住,道:“刘伶酒仙!”遂忙又躬身施礼道:“我欲将这新娘美酒送到酒仙这里品尝,然后再放入地窖中储藏。”
那刘伶不醉喝道:“好个阿五,你的脑袋昏了,地窖就在我宅中,怎么连我的福地都忘了,还在那瞎转悠。”
阿五晃了晃头,道:“今日酿酒事繁,早起了几个时辰,竟晕了头,还请管事酒仙见谅。”于是阿五将那满载佳酿的车辆推进院内,有专人送至地窖中储藏。
刘伶不醉对阿五道:“推如此一大车酒想你也是累了,可否入我沁香斋中小饮一番,陪我一品这新酿的琼浆。”阿五蹭了一下双手,倒也勾起了自家酒性兴,点头谢道:“多谢刘管事抬爱,小人恭敬不如从命。”说着阿五与刘伶不醉一同进斋饮酒。
刘伶不醉提了一坛酒为阿五亲自斟满一碗,自家另提一坛快饮。阿五毫不客气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刘伶不醉才喝了两口坛中酒,见阿五干的爽快,不觉道:“好小子,几日不见,酒量见长啊!”说着叫阿五自斟自饮。
阿五道:“刘管事对酒如此珍爱好酌,可知您老酒量天下无双,实令小人佩服。”刘伶不醉大嚼了一块鸡肉,又大口饮了一口酒,口中道:“起初我倒以为我刘伶不醉真的是海量,喝遍天下无敌手。可是自从我上次随少堂主寻访问柳街之时,才知晓何为真正海量,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阿五略带惊讶地问道:“难道酒仙您遇上敌手了?”刘伶不醉一拍酒坛,满心佩服地叹道:“岂止是敌手,那才配得上叫真正的酒仙呢!那次我们喝的酒比今日何止要多出数倍。”刘伶不醉指了指手中酒坛问道:“这酒坛可大?”
“不小矣!”
“那日我们所用的酒坛,店伙计抱上两坛便不轻松。记得当天那厮直饮了五坛酒,反而兴致勃发,直把我刘某人的肚皮差点撑破,终不是其对手,说来真是惭愧。”刘伶不醉摇头叹道。
“此系何人,有如此酒量,我等岂能容他?”阿五不忿地问道。
刘伶不醉道:“那时在江湖中倒尚不知晓此人名号,亦不知此人系何门派。只是知其名曰:燕双飞。不过现在只怕整个武林都已知其名号,云雾堂这群废物竟被他戏弄的一塌糊涂。”
刘伶不醉又接言道:“我现在方知云雾堂这群饭桶只知以强凌弱,在真正的豪杰君子面前,宴朗手下都只是摆设而已。当年遇见旭日山庄雕老英雄,还不是把众人杀得落花流水,多蒙雕无界网开一面,只要了宴老堂主性命,放过我们一马,不然的话,云雾堂恐怕早去地狱见阎王爷了,岂有今天?”
见他说得饶有理论,亦吃得津津有味,更喝得情绪高涨,阿五不觉小心谨慎地劝说道:“酒仙切莫大声喧哗,被人听到恐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