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病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据说啊是山中精怪,想要留人呐。”书生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想这精怪在山中苦修,也是寂寞的紧。”
林歧然道:“这你也信?”
“公子可别这样说,这信与不信自在人心呐。”最后一字像是叹息,书生一面高深莫测的离去了。
“。。。。。”
“吃饭吧。”
夜里风凉的紧,车外篝火的噼啪声覆盖住一人的脚步,稍时车帘被掀开,钻进来一张脸。
“如何?”
齐燿就坐在外头道:“那书生常常往来这一代,生活拮据,是个教书先生。在商队里头也有不少面熟的,这长途跋涉的在商队里说说书也有一些收入。就是面子薄。至于精怪,噗,是有这回事。不过说法不一罢了。你怀疑他?”
“哪些说法?”
“额。”
“扣一坛酒。”
“别啊!我觉得这没什么打紧的,再说人家该睡了。我这些时日忍的辛苦啊。”一听到酒被扣除,齐燿就无法冷静。一嗓门震的另一车的人耳朵疼。
韩子伏冷笑一声:“是不打紧,喝了几个时辰的酒打探的消息?”
“不是吧。我”齐燿抬起袖子嗅了嗅:“你属狗的么?”
“。。。。你别给我睡死了。”
在车上辗转数日,车马劳顿的一伙人终于抵达了晚执。一路无事,那“精怪”也未再出现过,渐渐的都给抛到脑后了。倒是,那白面书生的故事颇有意思。
车马刚到晚执,就有商家的人前来验车,确认无损就把剩下的银两退给了他们,几人找了一家不错的客栈休息一晚再作打算。
丑奴儿还在楼上睡着,林歧然和刘轶倒是坐不住了,立马去当地的银号提了现银。
“不还终归过意不去。”刘轶将银两放在桌上,推到韩子伏面前,面对他的疑问道。
“是啊。”林歧然立马附和:“不过,这都已经到晚执了,你们,可还有什么安排么?是这样的,要是不方便的话呢我和刘兄就先回去了,方便的话就来府上做做客?当然,以后来也可以。这么一路也算朋友了吧。”
见林歧然一脸试探,齐燿不等韩子伏,点了点头。有个财主傍着不要白不要。
“那还是先去府上小住?”
刘轶急忙刹了一句,掩不住的恳求让两人都疑惑了。
稍时韩子伏破出一句:“偷跑出来的?”
“啊!要我们给你们打圆场啊。”齐燿哼哼唧唧的,像有一丝预谋,弄得刘轶林歧然一阵头皮发麻。
“不知贵府何处?”
“晚执恰巧有一处别院。”
韩子伏端了口茶慢条斯理间给齐燿使了个颜色,齐燿立道:“也好!”
“小二!退房!”
“啊?”没毛病吧,小声。
“嘴里嘀咕什么呢!有你什么事么!”
于是正睡着迷糊的丑奴儿又给挪了地。辛苦林歧然一路给背着。
要说晚执与其他几域城池最大的区别就是往来频繁的银灰色眼的都青人。虽然看起来骇人,但久了也别有一番异域风情。要说都青国力昌盛,要不是一条翻滚的逐尘水和北域天险说不定早已挥兵而下。相较这国之较量还是南域之武林更夺人眼球了。
几人穿过川流的人群,在一处风景宜家之处找到了那所谓的别院。林府。
一到这门额高悬的林府,门口的家丁匆匆扫了眼来人,就跟见了鬼似的冲进府内。
有两波人。一波先进了府:“老爷!少爷回来了!”
另一波要晚些,是一个老翁手脚麻利的出来,在门口颤颤巍巍的喊道:“少爷啊!夫人不在家啊。”
“什么!!!”林歧然三魂丢了六魄。
那老翁儿抬着胡子抖了抖,向他招招手:“不怕不怕,你看,你带这么多朋友来,老爷啊,要面子。”说着哼声笑了笑,就要招呼几人进府。
刘轶绕开林歧然抬头盯着老翁:“刘伯,是我啊。”看着老翁的眼神不大好,只见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刘轶才咧开嘴笑了:“璃儿啊。你怎么这副打扮呐?不好看。”
刘轶拉着老翁,对着两人介绍道:“这是林府的管家刘伯,跟我叫就好。刘伯就跟林家是一家人。”说罢再转过来道:“刘伯,这是路上认识的两位江湖朋友,韩公子,齐公子。”
韩子伏率先作揖:“子伏拜见老先生了。”
齐燿也学着韩子伏的样子,略一躬身。却还在纳闷璃儿?是字么?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这孩子客气的,既然是朋友,就都别站着了。快快,进来吧。”
几人随着老翁进府,入府是一条宽阔直道,两旁盆景错落,远处是一些花树。
刘伯在前,刘轶在旁,韩子伏齐燿在后一些,林歧然背着丑奴儿自然慢些。
刘伯走了会回头看了看磨磨蹭蹭的林歧然:“歧然啊,你什么时候有孩子啦。”
“刘伯这不是我的!”林歧然的喊声变了腔调,还有几分脱力的嘶吼。
“哦。白高兴了。”
“齐燿去接一接。”
方入大堂,眼疾手快的韩子伏就一步登前抢过了直往刘轶面门而去的茶盏,茶水滚烫,韩子伏好看的手上应着水光顺下一道蜿蜒的红痕。
堂上一人华服加身,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冠内,脸上有几丝皱纹,见韩子伏接了茶盏顿了顿:“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跑出去也就算了,还把苏璃儿也拐走了,老夫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儿子!”
刘轶一双大眼惊魂未定,韩子伏放下手腕,自行将茶盏放在旁边的桌上。
齐燿站在一边手里拎着丑奴儿一脸怪异的看着韩子伏。
“爹啊!那是苏璃!”
“诶哟!老爷啊,这是璃儿啊。”
坐上那人坐不住了,立马扶着椅子站起来:“璃儿?诶呀!你怎么这副打扮那。”忙着下来揪着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没伤着吧。”
刘轶默默抬眼看着一边的韩子伏,这厢林老爷才反应过来,先瞪了林歧然一眼,那意思明显是“等会在收拾你小子。”
林老爷面色尴尬的咳了咳,一手至于身后:“公子可有伤到,这,是老夫罪过了。”
韩子伏见他有几分亲切感道:“不妨事。”
“怎么不妨事!先,叫大夫来看看。”一个家仆应声去了。
刘轶道:“林伯父,这两位是我和林歧然的朋友。来府上小住几日。”
“两位先坐吧。”
有家仆帮韩子伏拧了一块冷帕子,先熬着。几人落座,齐燿将丑奴儿交给女仆,理了理衣服才坐下来。林老爷这下才有空打量两人。不过毕竟有失在先,软了几分底气:“两位何方人士?来做何事?可知姓名?”
“在下韩子伏,南域曜印人士,来做些生意。这位是与我同行的朋友。”
齐燿一听也接到:“齐燿,江湖零落人罢了。”
“这样啊。”
刘轶接道:“林伯父,他们可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
刘轶好似比他那儿子更讨欢心,“那两位就留下来吧。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林老爷与二人互一作揖:“请。”
亲自带大夫看了韩子伏的伤势,林老爷才放下心,顺便也看了看晕的不轻的丑奴儿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在院子里坐了半天终归还是放不下心,差人去把苏璃叫来。
这会刚好是饭点,林府内为了方便平时都还是自个在自个院里吃,虽人不多,但总凑不齐。
刘轶换了一身勾着花鸟暗纹的浅色烟罗,一条深色的带子束在腰间显出不赢一握的腰身,头发简单的挽起一缕,纠缠的金色花枝在发间勾起纤细的坠子,随步而摇。略施粉黛却已明艳动人。
林老爷在院子里摆了几盘小菜,见着刘轶来了,忙招呼坐下:“恩,这样好看。方才那像什么样子。”
刘轶一看上桌的石斑鱼,高兴的坐下:“谢谢林伯父。”说着四处看了看:“林歧然呢?”
“饿他几天!你啊,我方才给你爹传信了。你说你就这么跑出去我要不瞒着,你爹那不得急死。瞒着又过意不去。下不为例。”
刘轶闷着点了点头,表面是应了说不定还在打什么鬼点子。
林老爷放了筷子:“行了,我叫你来就问你几件事。”
“恩?”
“那韩齐两位公子,你是如何相识的啊?”
刘轶想了想,若是说因为欠债完全没有信服力,殊不知她已在为不知是谁打着幌子:“我们在归殷认识的,我和歧然在凌燕用饭的时候跟人打坏了一干摆设,又没有现银。那韩公子是个好人就帮我们付了赔款。后来听说他们要来北域,我和林歧然就自行领路了。林伯父也知道,码头的商队专对外人下手,想着要是一起回了北域我们也好还他们银两。”
林老爷点了点头又问:“他为何帮你付啊?可是有所图。”
刘轶一听不乐意了:“说来不好意思,我俩真的没有现银,别人又不信我们,韩公子是耐不住我俩的死缠烂打帮忙陪的款。”后又拔了声调“再说了,他哪知道我是谁啊,我一直用的是表哥的名字!表哥在山中习武多年,没几个人认识。林歧然也是刚下来的!”
“好好好”林老爷这下安心了,宠溺的笑笑:“是林伯父多心了,既然如此伯父就不多管了。不过刚才说起你刘轶表哥昨回来了,林伯父啊给他请了个先生,多年没下山了,总要了解了解现世,那先生还行。。。。。”
不等林老爷说完,苏璃立马跳了起来,“我得去看看韩公子,毕竟是因我伤的。”说完就顺着走廊绕出了院子。林老爷愣在原地:“诶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同时拱门外响起一人声音:“刘轶特来拜会林伯父。谢伯父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