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等来了大婚的日子,却没等来画上邪。
三月九日,黄道吉日,宜婚嫁。
华章王府的花轿迎亲队浩浩荡荡的站满了整条将军府外的大街,百姓争相道贺,繁华喜气之胜景一时传得纷纷扬扬。司空易没有欣喜之情,对她来说除了江雪竺外,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师父,我就要嫁人了,你知道的话是否会高兴。”司空易在心底喊着,她希望那一刻江雪竺能够出现,哪怕是说声‘恭喜’她也会觉得比现在这样好过些。难道真的‘恩断义绝,永不相见’,司空易一阵失落。江雪竺直到司空易踏上花轿的那一刻也不曾出现。对于司空神堇和司空澜溪还有司空剑夫妇的悲伤,司空易是没有太多的言语,她只是平静的完成了那一切应有的礼仪,她那大红的曳地喜袍穿在身上就如讽刺一般,她没有穿上凤冠霞帔,无任何点缀的长发飘在大红色的长袍外,格外凄美。骑着高头大马的华章王脸色平静温婉的笑着,看不出是悲还是喜。
司空神堇横抱着司空易,将她抱进了软骄,他们主仆相知相守了十多年,而今却以兄妹的情谊分别,不管是何种身份在司空易心里都是难以割舍的亲人。
“小易,到了新州若是不喜欢,你修书一封回来,我来接你。”司空神堇看着司空易轻轻的说道。
“谢谢大哥。”司空易心中一暖笑着道。
在唢呐声中,在人群的欢呼中,司空易那一刻觉得恍如隔世,此情此景看起来万分的虚幻。她曾幻想为江雪竺穿上嫁衣的情景,只是如今看来也只能是幻想了吧。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洛州直奔新州而去,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这平静得风浪却是风起云涌,腥风血雨的前奏。
出了洛州,司空易的软轿就换成了华贵的马车。队伍绵延到了数里之外,赫连长绝穿着王爷等制的华贵喜服,俊美的眉目平淡无波,骑马赶在前面。
司空易坐在马车里,帘子外的山川滑眼而过。她没带所谓的喜帕,连头发都与平日一样,只用碧绿的玉簪束起。那喜服也只是换成红色妖娆的曳地长袍而已,没有了那神秘的金色纹路。看起来却如一团没有温度的火,冷冷的燃烧着。司空易这次远嫁新州,除了那排了数里长的嫁妆外,就只有王水卿留在身边的两样东西和那匹叫西风烈的马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小貉原本想与司空易走的,但是小貉是严管家唯一的孙子,她不能让一个老人孤独的度过他风烛倾蚀的残年,将军府有神堇和澜溪也就够了。
“天黑了,我们就在此地下榻,明日再赶路。”赫连长绝掀起马车的帘子笑着对司空易说道。他的声音温和而透着几分暖意,语气里没有询问也没有命令,只是淡淡的。司空易看了看,起身钻出了马车,但是眼前却出现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要扶她下车,司空易一时有点无措。但是看赫连长绝那笑着的脸,司空易还是把手伸了过去。那手透着暖暖的温度,让司空易的心莫名的慌乱。但是触到司空易冰凉的手指时,赫连长绝眉头不禁一皱。
赫连长绝对司空易的照顾堪比第二个诸葛神堇,样样细致入微,第二日司空易发现马车上就多了个些厚实的被褥。司空易不懂赫连长绝的这一些举动到底为何。他与赫连长绝见过两次面,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一连赶了数日,司空易在颠簸的马车里睡了过去。她多想早日结束这漫长的奔波,这样的颠簸比骑马日夜兼程的赶还要疲惫。司空易在梦里看见了那个诡异妖冶的男子,总是用惨白的手指捏着一朵璀璨的花站在远处看着她,诡异的笑着。他的笑容里充满着邪恶和血腥的杀戮。他随时出现在司空易的左右,司空易举剑砍他,却总是被他轻易的避开,像一团烟雾一般消散然后重新组成一躯血肉站在更远的地方。
司空易从梦里惊醒时,她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水,车外的风吹来,让她打了个寒噤,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隐隐的难受。掀开车帘,已经是黄昏时分,远处的山头夕阳快要落下,撒着一层金色的粉末。司空易看着这样的情景就想起了王水卿死去的那日,那时也是这样一个晚霞特别美丽的黄昏。她平静得内心里又想起了王水卿的话,会不会跟他走。她曾说过若是他活着就会与他成亲,她不知道那时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纯粹的安慰一个将死之人。只是今时今日她真的要成亲了,她的内心在翻江倒海的难过,她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离她远去。
“加快脚步,到前面的镇子落脚。”赫连长绝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却看见车帘处司空易那张落寞的脸。他不知道他爱不爱眼前这个女人,他曾经也真心真意的为了一个女人,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去爱一次。所以在见到司空易那落寞的神色时,他不知道是该安慰她还是继续只照顾她的冷暖,而不去探究她的内心。想起杏花公子的话他的拳头不禁又握紧了几分。
队伍继续向前奔进,却在一处山林里遭到了埋伏。此时已经夜幕时分,太阳落尽。一队黑衣蒙面的人马从山林里杀了出来,打得赫连长绝一行人是措手不及,华章王看着混乱的局面,微怔之间大喝着调整了队伍,局势渐渐稳定。山林中杀出来的人却个个直扑赫连长绝,赫连长绝此次出门带了府里的两大护卫,杜角和骆平。两人都是难得的高手,其余的人都是华章王府的侍卫,训练有素。所以两方打起来时难分难解,而坐在马车里的司空易却无人理会。司空易跳下马车看着打斗中的众人,也不知道赫连长绝得罪了什么人又或者是遇上了抢劫的山匪。人群中的赫连长绝一改之前的温和,变得铁血傲然,长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衣袍翻飞间行云流水,好一个铁血好儿郎。
司空易静静的看着,这样的厮杀在她眼中早已是麻木漠然了。突然她透过混乱的场面看见了那个站在山林里的身影,站在树下遥远的看着她,司空易顿时觉得窒息。那个画上邪居然又在这里出现了,司空易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画上邪的掌控之中,他一路跟随司空易到达此地。
司空易转身跨上西风烈朝哪个身影奔去,穿过打斗的人群,策马驰进了山林里。一抹红色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妃跑了。”侍卫们踉跄的避开司空易那飞驰的骏马时大声喊道。赫连长绝听见声音回头时就看见司空易那飘摇的红色袍子转瞬间消失在山里。那一刻他的心是失落的,她终究还是要离开的,难怪杏花公子那么志在必得的样子。
“王爷,我们要去追吗?”林凡问道。
“你们缠住这些人,我去看看。”赫连长绝说着就甩开身边缠斗的几人,然后策马朝司空易的方向追去,他的女人怎么能在他的眼前跑了。虽然他不知道对于司空易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但是与她共度一生他还是愿意的。
司空易追进树林里,却怎么也看不见那个人的影子,此时天色已经有点模糊了,目光所及之处只是一小片范围。远处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甚至觉得画上邪就站在她的身边,但是她却看不见。树林里安静得出奇,偶尔有几只归巢的小鸟扑扑的飞过,显得更加寂静。
司空易犹如站在一个荒原里,看不见人影,听不见人声。西风烈在不安的扒着前蹄,不断的打着响鼻。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立在树下的西风烈仰天嘶鸣,声音裹挟在狂风里,狂风席卷着地上的落叶,纷纷扬扬的四处飘散。司空易回头迎着铺面而来的疾风,透过那层层飘零的落叶,她看见了画上邪。那个面色惨白的犹如凄厉的恶鬼,迅速的朝她飘来。
司空易没有动,她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白色诡异的身影。她觉得只要在她眨眼的瞬间那个人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画上邪的身影瞬间就移到了司空易的面前,他站在司空易的面前,他们之间近的鼻尖都快要贴在一起。但是司空易依然没有动,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充满血色,脸色犹如扑了一层厚厚脂粉的画上邪。他的白色袍子在胸前开出了一朵曼陀罗,花朵一直蔓延到袍子全身,像人体的血管那般仿佛有红色的血液在流淌。那花朵上就像随时会滴出血来。
画上邪的眼睛在看到司空易的那一刻变得凶残而兴奋。他惨白的手指捏着一朵美人蕉,他的美人蕉举在两人的脸颊之间,他们就隔着那朵妖异的花彼此站着。狂风肆虐,掀起了他们的袍子,红色和白色的衣袍在风里缠绕在一起,远远看着美丽而妖邪。
“哈哈哈哈哈,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画上邪突然大笑起来,他大声的吼着,声音穿透了整个树林,那些飘飞的树叶被他的喊声震得四分五裂。画上邪的脸因为大声喊叫而变得十分的扭曲。
“在苍原你就死过一次了,既然你还来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司空易看着画上邪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你杀不了我的,你知道什么叫不死不灭吗?现在的我就是不死不灭,我已经得到永生了。”画上邪笑着说道,那笑容充满了自信的阴冷光茫。
“那你试试看啊。”司空易大声吼道,然后身子腾空朝后面跃去,伸手从背后拔出了那把隐没在身后的干云剑,剑身如墨,一声剑鸣响彻山林,青光咋起。
此时天空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那一道青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山林,连远处打斗中的人都看见了那道透着冷冷杀气的剑光,都是一震。
赫连长绝一路追赶司空易,他在山林里疾行。远远的就听见马的嘶鸣,接着是疾风横扫而来。赫连长绝那一刻才感觉不妙,他对那个女人可以说毫无感情可言,但是他还是隐隐的透着担心,于是更加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当他循声追去时就听见画上邪那诡异而透着阴冷的大笑和那穿透力极强的幽怨吼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画上邪。他看见司空易腾在空中,手中的剑闪着嗜血的青光,他以为来带走司空易的杏花公子却没出现。
画上邪那朵妖艳的美人蕉像司空易激射而去,强大的力量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直奔司空易。司空易举剑把那多美人蕉劈为两半,青光如一束闪电劈斩开了那朵瞬间变大十倍的花朵,花朵落地后支离破碎的撒了一地。司空易斩断花朵再看向画上邪时,哪里还有画上邪的影子。远处看见这一幕的赫连长绝心中也是一惊,转瞬间画上邪就无影无踪了。
司空易腾在空中四处搜寻画上邪的影子,但是画上邪却如鬼魂一般销声匿迹。正在她四处寻早时,画上邪的影子突然在她的身后慢慢的出现了,开始时一团模糊,渐渐的彻底显出身来。他狰狞的笑着看着司空易,而司空易却毫无所知有人在她的身后。远处的赫连长绝看见画上邪出现时,顿时一惊。大叫道:“他在你身后。”
司空易闻言猛然觉得身后一股阴冷的杀气,转身之际手中的剑向后刺去,剑刺到了画上邪的身体,但是画上邪却如一团烟雾般飘散了,剑仿佛刺到空气中。司空易霎时觉得心惊,这样的画上邪恐怕无人能敌了。难道正如他自己所言,已经到了幻影化像不死不灭的境界,那一刻她觉得天地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寂之中。
“哈哈哈,你杀不死我的。”耳边又出现了画上邪的声音,那鬼魅般的身形在她的周围游荡,看不见摸不著。她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深渊里。
“你一剑杀死了我的心,但是却换来了我不死不灭的身躯,你让我得到了永生,哈哈哈哈哈。”画上邪的声音带着遥远黑暗的气息,连声音都透着遥远的寒气。司空易闻言更是一惊。没有心了,那还能活吗?什么叫永生,她不知道,她只觉得那一刻她的脑子好乱,她在生与死的边缘争扎,她想起了王水卿的大仇未报,想起了封鸣和叶千红还好好的活着,她的心就好痛。
“你怎么样啊?”赫连长绝急得大喊,举剑就朝司空易跃去,但是当她跃进那片急流时,他也看不见画上邪的身影了。而画上邪看见赫连长绝朝司空易奔去时,一朵若隐若现的曼陀罗飞向了赫连长绝。
“啊”赫连长绝被击中胸口大叫着跌落在地上,‘扑通’的一声溅起无数的落叶。司空易被赫连长绝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就见受伤的赫连长绝倒在树下的枯叶里。
但是她就是找不到画上邪,她焦急、愤怒、不甘。仰天呼叫着,双手握住剑柄举过头顶,恨恨的劈向大地,轰隆一声巨响,伴着暴涨的青光,山林里裂开了一条口子,像一条沟渠,那一刻尘土飞扬,落叶翻飞,一棵棵参天的大树应声而倒,飞沙走石,天地间一片烟尘滚滚。司空易长长的头发在狂风里乱舞,红色的衣袍飞扬而起,妖艳异常,她的眼神透着愤怒的凶光。远处的赫连长绝捂着胸口看着她的举动怔怔的,心里也顿时生出无限的心惊动魄。
尘埃落尽,山林里陷入了黑暗,画上邪不知所踪,看来是被司空易的剑气所伤逃走了,只有司空易站在那条深深的裂口边,青光闪耀的剑照射出她凌厉的身影。
“你没事吧?”赫连长绝走到司空易的身边轻轻的问道。司空易闻言才抬起头来看向赫连长绝,看着那张温暖恬静的脸,司空易狂乱的内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就在刚才她以为她还没替王水卿报仇就这样死了,她不是怕死,她是怕到了黄泉难以面对王水卿,所以她在混乱和不甘里暴怒。
司空易轻轻的说道:“我没事,你不要紧吧?”她看见赫连长绝捂着的胸口,血透过指缝流了出来。忙扶着赫连长绝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坐下,撕下了身上的袍子,为赫连长绝包扎了伤口。她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赫连长绝的身体时,赫连长绝不禁一颤,眼睛看向了司空易那张略带忧愁的脸。他觉得他不了解眼前的人但似乎又十分了解,这样的一个女子背负着家国大事,背负着江湖恩怨,还背负着儿女情长。要怎样坚强不屈的内心才能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担子。他的内心不禁生出几分怜惜来,与她相比他自己的爱恨情仇又有何足道,他不禁轻轻的释然一笑。
“你笑什么,难道受伤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司空易帮他包扎时看见他笑,不禁疑惑的说道。
“这点小伤算什么。”赫连长绝说着穿上那染着血迹的华贵喜服。
“你追过来干什么,怕我跑了不成?”司空易说着走到西风烈的面前。赫连长绝闻言有几分尴尬,他也是怕还没出手就输给杏花公子,还好黑夜里看不见他窘迫的脸色。正当他不知如何回答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呼喊:“王爷,王爷。”
“我们在这里。”赫连长绝忙答道,远远的一群人寻了过来,举着高高的火把,把黑暗的山林照得犹如白昼。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听见了打斗。但是那群黑衣人又缠的我们难以脱身,现在好不容易才打发了。”骆平忙对赫连长绝说道,上前看见眼前天塌地陷的一幕不禁一怔,再看赫连长绝身上还有血迹,急忙问道:“王爷,你受伤了,要紧吗?”
“没事,赶紧走吧。”赫连长绝说道。骆平忙扶着赫连长绝,转身见司空易毫发无损,不禁狐疑的质问司空易:“是你伤的?”司空易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跨上马。
“骆平,乱说什么。”赫连长绝不满的喝道。
“难道是那个画上邪又出现了。”一旁的杜角在将军府住过几日,对司空易倒是有几分崇敬的,又在洛州外落月湖见司空易追赶过画上邪,所以有此一问。赫连长绝闻言点点头,骆平则是一惊,他是听杜角说起过着这个画上邪,也听闻过画上邪在苍原时与司空易的几次大战。
“赶路吧,否则就错过今晚的宿头了。”赫连长绝说着赶往官道上,遭此一劫,又死了好些侍卫。但是那些马车上的嫁妆财物却一样不少,看来不是劫财的土匪,只怕又是杏花公子派来的杀手,赫连长绝皱着眉头,吩咐剩下的侍卫掩埋了尸体,重新整装出发。司空易则是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一言不发。心想她还未到王府,赫连长绝就连遭两次袭击,这个背后的人不知是冲着她自己来的还是冲着赫连长绝来的。
“该走了。”赫连长绝走到司空易的身边说道。司空易闻言站起来跨上的马背对赫连长绝说道:“你坐马车吧。”赫连长绝听后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的一喜,看来她还是在意他的。
“你进去吧,这点小伤不碍事。”赫连长绝说道。
“被画上邪伤到,不死已经是万幸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司空易说着就要策马前行,赫连长绝听后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他难道就那么不堪一击,在一个女人面前如何能表现出伤得惨重的摸样。于是又道:“你还是去乘马车吧,很快就到前面的镇子了。”
司空易闻言看看赫连长绝,那时她才觉得拂了别人的好意有时并不是好办法。
“一起吧,马车也挺宽敞的。”司空易翻身下马,伸手去扶赫连长绝,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不愿接触这个男人的,但是毕竟也是为她受的伤。她还是把赫连长绝扶上了马车,赫连长绝本来失落的心又有了几分暖意。
上了车两人都没什么话说,两个原本就陌生的人突然在一起,马上就要成亲,而且以后还要在一起度过漫长的余生,司空易就觉得煎熬难耐。这本来是所有人都普遍经历的人生,但是在她看来就成了一中难以言说的苦楚。赫连长绝亦是不知该如何,这是皇上赐给他的婚姻,他原本也有几分痛恨就这样成了别人摆布的棋子,但是见到司空易的那一刻,他觉得有这样的女子陪在身边也好,只是他不了解他们之间有没有志同道合的乐趣,有没有可以诉说的心事,有没有互相倾述的感情。他对这一切茫然无知。就如现在这般不知该如何挑起话题,因为在他看来,司空易的世界太庞大了,他介入其中只怕也只是她人生的一段可有可无的戏曲。其实如果司空易与杏花公子两情相悦他是可以放司空易走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又不能没有尊严的让自己的女人轻易的就投入别人的怀抱。而现在对于他来说,他的内心也不愿放司空易走。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若司空易想走,又有什么人能奈何得了她。
司空易静静的坐着,要是以前那个司空易,只怕赫连长绝的三代祖宗都被她刨根问底了,但是如今的她不想问不想看也不想听了。而赫连长绝因受了伤,虽然极力忍耐,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黑暗里司空易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听闻那均匀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