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月有余,一行人终于到了新州城进了华章王府。因为时间仓促所以选在第二日拜堂成亲,当日司空易住进了华章王府的青霜苑里。一个人住进那偌大的院子,更显的凄清。
翌日,新州的地方官员纷纷前来祝贺,华章王府里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赫连长绝摆下奢华的宴席,宴请各方客友。赫连长绝的朋友很多,有江湖草莽,文采杰出的新州各大名家,新州有势力的权贵,还有各郡县的官员,以及闺名才艺名声在外的红颜知己。
司空易独自坐在青霜苑的亭子里,看着竹林边清幽的池水。南方的天气早已转暖,风和日丽百花待开。马上就是花草秀丽的胜景天了。司空易穿着她那黑色金纹的黑袍,显得更是形销骨立的纤细修长。前院的喧闹她听在耳旁,但是犹如与世隔绝与她毫无关系。
赫连长绝的管家与杜角和骆平在忙碌着招待客人,吉时快要到了,赫连长绝派人把喜服送进了青霜苑,司空易的红色袍子因他受伤撕下了一大块,不宜再穿了。
司空易瞥了一眼放在眼前的红色锦缎喜服,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一旁的管家看着司空易那孤独潇洒的身影,心中不免有几分喜悦,心想这样性子淡泊的女子嫁进府里总是好事。
“启禀王妃,及时快到了,老奴唤来了丫鬟帮您梳洗更衣。”管家五六十岁的样子,说着朝后面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俏丽的小丫鬟立刻上前行礼。司空易抬眼看着那几个低着头的丫鬟说道:“不用人伺候,你们都下去吧。”那管家一听忙道:“听闻王妃都没有带贴身丫鬟,所以王爷就派了几个伶俐能干的丫头来照顾您。”
“不用,都退下吧。”司空易淡淡的说道,那管家听后还想说什么,见司空易那样的神色,也不再多话领着几个丫鬟出去了。对于司空易来说,丫鬟要来干什么,在将军府虽然有神堇和小貉,但是也只是做一些其他的事。
众位宾客都等待在大堂上,都期待着看看那传言中的威震漠北的司空将军,尤其是有几位倾慕赫连长绝的千金小姐更是期待。赫连长绝站在堂上等待着,俊逸如画的眉目看不出喜忧。
司空易无奈的穿上那华贵的喜袍,赫连长绝到似乎非常了解司空易的喜好,那喜服是按司空易穿的袍子做的,只是在袍子上绣了浅浅的花纹,一条嵌着白玉的束腰锦带。
在众位的焦急等待中,司空易终于来了。她孤身走上大堂的时候,众人都是一惊。
“难道就是她,这就是名闻天下的司空将军。”众人看着姿容倾城风度翩翩的司空易走来时疑惑的猜测着,但是看她的衣裳时又是一惊。
“这曳地长袍喜服当真是华美无双,只是少了盖头和朱钗。”人们都纷纷猜测,但是看那从容不迫的沉静面容丝毫没有影响。
“这不就是那日在新州惩治东方博的那位公子吗?原来他就是王妃呀。”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赫连长绝并不在意人们的议论,径直走到司空易的面前,微笑着牵过司空易的手,显得无限的爱怜。那几位千金平时都与赫连长绝交好,看着司空易不施粉黛,也没有什么金银珠钗点缀,却那样惊心动魄,又看见赫连长绝那怜惜的眼神,心里是万分的不痛快。赫连长绝在新州城对待女子从来都是温柔的,他对所有的女子都礼遇有加,从不动手打女人,那是他做人的一贯原则,这在新州是远近闻名的事,在新州闺阁女儿的心中,赫连长绝就是那样一个对敌人铁骨铮铮冷漠的汉子,对女子就是万千柔情的好儿郎。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能够谈诗论琴的红颜知己,但真正能走进她心里的女人却仅有一个,一个叫千池的姑娘。
司空易的出现把那些平日里光华琉璃的翩翩公子都比下去了,甚至连俊美无双的赫连长绝都逊色几分。那个风华的,惆怅的,翩然的,冷漠的司空易就印在了众人的心里。
在所有人疑惑,惊艳,倾羡的目光里两人开始拜堂了,但是两人的双亲都在洛州,赫连长绝显得有点惆怅,这高堂上坐的却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听闻是赫连长绝的师父。司空易什么都没在意过,她只是默默的拜了,然后被送进了赫连长绝住的院子—阑西堂,阑西二字取自《夏初临》‘划残竹粉,旧愁写向阑西。’这就是她的洞房了。
阑西堂里植栽了许多名贵的花木,花木间是一座嶙峋的假山,假山下是一条清澈的河水,河水穿院而过,河上是一座精致的木桥,河边烟柳依依。院中用青石铺筑了道路,司空易穿过道路,走过小木桥,就看见了对面的房间,房门外有一匾,上面写着‘琴音阁’几个颜体大字。这大概是个抚琴写诗的地方吧,司空易想着便折回了。对于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草一木都透着疏远,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偌大的府里。她只觉得她应该住在青霜苑里,而不是在这里。
已是夜幕时分了,前院还在喧腾的酒盏交欢,赫连长绝穿梭在人群里,已经有几分薄醉了,但是清明的眸子还是看着门外,他不信那个杏花公子就那么轻易的罢手了,他以一个男人的直觉认为杏花公子定会誓不罢休,并且在不经意间来个出其不意,所以他要清醒着,不能给别人丝毫可乘之机。
正在繁杂的酒肉欢腾之际,杏花公子没来,却来了个红衣公子,正是消失了许久的红楚歌。
“这位公子,请问你是?”在门外的侍卫杜角问道。
“我是你们王妃的朋友。”红楚歌笑意盈盈的说道,那个冷气的红楚歌的带着惆怅的妖艳笑意。
“这,不如请公子等一下,我去禀报王爷。”杜角一时为难起来,他又不知道这王妃到底有些什么朋友,只好把他拦在门外。红楚歌也不生气,只是有礼的一笑。
赫连长绝出来时就看见那个一身红色袍子的男子长身屹立的站在模糊的月色下,他看着他的背影显得清冷而寂寥。
“敢问公子是。”赫连长绝说道。红楚歌闻言转身就看见了赫连长绝。
“在下红楚歌,想必阁下就是华章王了。”红楚歌笑着说道,但是哪笑容怎么看都显得十分牵强。
“锦书堂的少堂主。”赫连长绝虽然猜测,但还是有点惊诧的说道。那一刻他明白了为何风华璀璨的司空易会被赐婚远在新州的他,看来皇上对这个司空易戒备畏惧不是一般,江湖中的大人物都与她有交情,早晚会风起云涌。
“正是,不知道王爷肯否赏脸能喝一杯喜酒。”红楚歌说道。
“当然,少堂主请进。”赫连长绝说着把红楚歌请进了院子。
红楚歌刚进院子,就听外面的侍卫来报,麒麟山庄的庄主秦桑九诺派人送来贺礼,接着是檀城五旗镖局廖苍山也派人送来贺礼,还有铸剑堂的少主第五花川雨受父亲之命送来贺礼,再接着是漠北十三鬼前来喝喜酒。红楚歌淡淡的一笑,这下子热闹了,江湖人士都集结新州,只怕华章王难以应付了,而且不早不晚全都凑到了一起。
漠北十三鬼如今去了一个萧纤子只剩十二鬼了,但是十二个人还是如魂魄般飘进了院子。鬼主修鱼若水依然美丽不可方物。
赫连长绝吩咐人又在院中摆了好几大桌酒宴,漠北十二鬼就独占了一桌。
“江湖各大派都来了人,连从不踏足中原的漠北十三鬼都来了,还有传闻铸剑堂堂主第五孤天鹰不是闭关不问江湖世事了,怎么也来了人,还是少庄主,这王妃还真是有面子。”酒席之间一些人议论道。
“你们难道忘了这不仅是王妃,还是平北大将军啊,当然有面子。”另一个人说道。
“是啊,而且这漠北十三鬼不是去了一个吗,他们为了报仇才出了漠北的,而这第五孤天鹰之所以不问世事,是因为闭关铸剑,传闻已经铸得绝世宝剑了,还去参见了苍原的比武大事。”另一个人也神秘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其他人不解的问道。
“江湖上都是这么传的啊。”刚才说话的那人道。
红楚歌坐在院中花坛边的一张桌旁,淡淡的喝着酒,神色忧伤。与他同桌的还有第五花川雨,一个握着宝剑神色清冷孤傲的男子。以及五旗镖局的几个人和麒麟山庄的几个人,一桌人都不答话,各自淡淡的喝着酒。第五花川雨对修鱼若水似乎有几分兴趣,不时的侧头看一眼,却被面无表情的铁三郎看在眼中。
漠北十二鬼这一边倒是万分热闹,一群人闹得热火朝天,赫连长绝与这些人都是初次见面,但是还是十分有礼的接待了众人,并诚心的与各位喝了酒。
红楚歌兴致淡淡的,他的目的不是来喝酒的,他只是想看看司空易,只怕以后相见一次也十分不易。在他看来只要司空易愿意跟他走,那杏花公子和华章王他又何需放在眼里,但是若司空易不愿意,眼前就算没人跟他抢,那也是惘然。
“我们这些老朋友来了,怎么也不见新娘子出来喝酒啊。”烧纸钱阴测测的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这新娘子按规矩能出来吗?府里的老管家听后也是为难的看向华章王。华章王向管家点点头,管家忙笑着说道:“各位不好意思了,今晚按规矩王妃是不能出来的,不如这样。明日我们摆宴再请王妃陪各位喝酒。”
“规矩,这江湖中的人,从来都是不拘小节。大家说是不是啊。”这时赫一红也附和着起哄,其他的人也纷纷说道。新州的各路豪杰也十分赞同,此时人人都有几分醉意了,说起话来都毫无顾忌。只有红楚歌和第五花川雨平静得喝着酒,红楚歌本来就是来见司空易的,他也想看看司空易穿上凤冠霞帔的摸样。
“就让她出来喝喝酒啊,还是怕你的美人被我给夺走。”了无情睁着他那双多情的丹凤眼说道。以前的漠北十三鬼不知道司空易是女子,后来知道了都很是惊愕,了无情突然想试一试司空易会不会迷倒在他那多情的眼眸里。
“是啊是啊。”在众人的呼喝声中,赫连长绝觉得若不吧司空易请出来,只怕这些江湖中人不好应付了。单看那个红楚歌就是不好惹的,他倒是不怕。只是那杏花公子还未出现,他又不能时刻在司空易身边,出来未必不是件好事。
“去请王妃出来。”赫连长绝对管家说道。
司空易坐在院子里,漠北十三鬼那走到哪里喧腾到哪里的声音她早就听见了,只是她觉得累了,不想应付那些无谓的事情。她只是在想她成亲了,江雪竺都不曾出现来看她一眼,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多想去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但是她怕江雪竺如那一天一样闭门不见。
所有的事都变了,在时光流逝的不知不觉间,所有的事都变了。她坐在院中的小桥上喝着酒,此时已经星光乍现,月色模糊。
“王妃,大家都请你出去喝一杯,王爷推辞不下,所以。”管家进了阑西堂便见里面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没有,还以为司空易在洞房花烛之夜这么早早的就睡了。左右寻都不见,最后才在院中的小木桥上看见,换了服饰的司空易提着酒坛坐在桥上,仰望着天上。
“走吧。”司空易站起来径自走向外面。
一别多日,红楚歌终于看见了司空易,当司空易从内院走出来时他就看见了,他一直都注视着那道内院的门,管家从哪里走进去时,红楚歌就注视着哪里。眼神虽然是淡淡的,但看在赫连长绝的眼中,那是眼神却透着难掩的期许和灼热的深情。红楚歌在看见第一眼时就觉得司空易瘦了,那身穿金纹黑袍的身躯更显萧条,她不开心的吧,红楚歌想。但是他以为那会是穿着凤冠霞帔的司空易,只是出来时显然不是,她依然还是那般冷傲啊。第五花川雨见红楚歌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不禁回头看去。他就看见了那个传言里的司空易,给他的感觉是神秘而遥远,淡漠而孤独,那是一个凡人永远都遥不可及的人。
“将军来啦。”戴刚看见司空易穿过长长的回廊走了过来,忙叫道。所有人都望了过去,许多没见过司空易的人都是满眼的惊异。修鱼若水则是神情淡然的看着司空易,心想,这样的人难怪江雪竺会为她出生入死,输给她能有什么话说,她苦笑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旁的铁三郎把修鱼若水的落寞全看在眼里,这样一个刚强的女人何时这样失意过。那个威震漠北的修鱼若水从来都是温柔又刚强的,聪明而兼具智慧,巧笑嫣然间从不为那个男人伤神,但是遇到江雪竺后,她变得失意惆怅起来。
赫连长绝拉过司空易与他坐在主位上,司空易勉强的一笑。戴刚众人一看顿时不悦,了无情翩然而去把司空易拉了过来,赫连长绝虽然气愤,但是也不好发作。
“将军,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一定要好好喝几杯。”了无情无限深情的看着司空易说道,司空易笑道:“好啊”说着就坐在了修鱼若水的对面,了无情气恼的坐下来,现在这个世上已经有三个女人没有被他那多情的眼眸迷醉。失败了三次,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失败。
“今日感谢各位赏脸。”司空易说着就喝了一杯,然后再斟满一杯,对修鱼若水说道:“昔日在苍原,得鬼主相助,实在感激不尽,这一杯敬你。”司空易说着又喝了一杯,修鱼若水也不答话,她对司空易是有几分气恼的,不单单是为了江雪竺还因为萧纤子,但是她对司空易也生不出恨来。
“你不能只敬鬼主啊,还有我们啊。”了无情不罢休的站在司空易的旁边道。
“这是自然。”司空易说着就又斟满一杯站起来对了无情道:“无情大哥。”说完一饮而尽。了无情看着司空易那清明而真诚的眸子时一时倒无话可说了。司空易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丫鬟就端来酒坛,为她斟满。
“戴大哥”司空易又朝戴刚喝了一杯。
“刀大哥”司空易朝刀无人敬了一杯。顺着刀无人依次是七鬼烧纸钱、六鬼小兔子盗贼、五鬼乌龟、九鬼麻千、八鬼赫一红、三鬼狼头婆婆、十二鬼铁三郎、四鬼酒鬼,司空易依次挨个的喝着酒。院子中的人已经大部分围了过来。
红楚歌靠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司空易,他觉得这样远远的看着就好了,但是看着司空易不断的喝着,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指节泛白。刚想站起来走过去,就见赫连长绝走到了司空易的身边,是啊如今已经有人呵护照顾她,红楚歌站起来的身躯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舞瞳既然已经嫁进了府里,那她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今日的酒我替她喝,日后有什么事我替她担着。”司空易刚喝完第五杯酒时,赫连长绝走到她的身边接过了她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他叫她舞瞳,也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司空易这个名字。修鱼若水本来是想等司空易喝完这十三杯酒就算了,她也没有打算为难她,只是司空易或许心里难安,那让她喝完若是心里能平衡一点的话,索性就让她喝吧。
司空易看着华章王接过酒杯时,心里也有几分感动,她也希望能被一个人保护着,呵护在心里,但是你终究不是他,你不是啊。
“既然是江湖恩怨,就按江湖规矩来,有些事也不是你想担就能但得起的,王爷虽然疼爱娇妻,但也不用在这一时三刻,况且也不是我们逼喝她的。”修鱼若水站起来冷冷的说道。其实修鱼若水也看着司空易并不开心,那索性就让她喝吧。
“是啊,还是我来吧。”司空易接过杯子继续斟满道:“乌龟大哥,刚才那不算,我敬你。”乌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赫连长绝见此也只好作罢,本来喧腾的院子,现在却静静的,所有人都围着那一张桌子,看着司空易一杯杯的喝酒。
喝到最后,司空易已经有几分醉了,修鱼若水看着她那故作平静得神色,眼睛也微微有点泛红。仰头喝下那辛辣的酒,以此来掩饰心里的难受。围观的人也是脸上难掩的难过之色,这就是那灭了北罗十几万大军的将军啊。
“这最后一杯,是为萧大哥喝的,哦不,应该是萧师叔。”司空易说着一只手撑着桌子,已经有点站立不住,眼神也有几分迷醉后的悲伤。一只手捏着酒杯迷蒙的看着修鱼若水,然后喝下了最后一杯酒。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师叔就不会死,老王也不会死,你们为师叔报仇也算我一份。”司空易看着修鱼若水神情凄然的说道。
“好,今夜咱们就不醉不归。”修鱼若水说着,其余的人也纷纷大喝着喝开了。赫连长绝想劝司空易别再喝了,但是看那样子是无用了,不知怎的心中也有几分难以抑制的难过。索性也坐下与昔日的好友红颜喝个痛快。
红楚歌看着司空易走到了他的身边,司空易为他斟了一杯,也不说话,只是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坐下来。第五花川雨至始也只是默默的坐着,不言语,淡淡的看着众人,司空易走过来时,他看见司空易脸上尽显疲惫,心里一叹。
“好久不见。”司空易对红楚歌说道,他们就像相处了几十年的好友那般,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但是彼此都明白。
红楚歌没有说话,只是拿过司空易手里的酒杯,没让她再喝。而他自己却独自喝了起来,红楚歌从当初相见时的放荡不羁,妖娆邪魅变成今日这般深沉惆怅,落寞伤感。司空易想着每个人都在变啊。
“你若是不开心,何必勉强自己。”红楚歌对司空易说道,那句话是说给司空易听仿佛也是说给他自己听,是啊,一切都何必勉强,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看透何必勉强这四字。司空易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她的脸伏在了桌上,那一刻红楚歌分明看见从司空易眼中滑落的泪滴,那滴泪灼伤了红楚歌的心,疼得他难以自持。
但是司空易抬头时却笑了,笑得红楚歌肝肠寸断。
“每个人勉强自己的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时候,等一切都结束时,也就不再勉强了。”司空易说。那句话仿佛透着谜一般,让人不解。第五花川雨听着也是不解的望着司空易。
司空易见有人看着她便对桌上的几人说道:“敬各位一杯,刚才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无妨”第五花川雨道,司空易看着麒麟山庄派来的弟子时,心底一凉,又狠狠的灌下几杯然后彻底的醉倒在桌上。
另一旁的赫连长绝见司空易同红楚歌坐在一起,心里十分的不悦,虽说江湖中人都不拘小节,但新婚之时自己的女人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任谁心里难免都不快。赫连长绝起身走到司空易的身边对红楚歌道:“少堂主,我看舞瞳是醉了,这就让人扶她去歇着,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赫连长绝说着就要抱起司空易。
红楚歌看着司空易刚刚那滑落的泪滴,就决定不管怎么,今晚都要带她走。
“慢着”红楚歌抓住了赫连长绝的手。
“怎么,我扶我的妻子去歇息,少堂主还有意见。”赫连长绝见此也怒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跟你拐弯抹角了,我今晚一定会带她走。”红楚歌站起来把司空易揽在怀中说道,赫连长绝面色一冷,有个杏花公子不够,如今又惹来个红楚歌。
“本王的女人,何时轮到你来带走。”赫连长绝恨恨的说完,就屈身去抢红楚歌怀中的司空易,红楚歌见状楼着司 空易向后飞跃数步,转身想跃出王府。那知赫连长绝早已追了过来,一把抓向红楚歌的肩膀。本来还喝得兴致高涨的宾客,转眼看王爷居然与红楚歌打起来了,而且醉了的王妃被另一个男子揽在怀中,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院中顿时乱着一团。杜角和骆平看这架势,立马带领府里的侍卫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纷纷退在一边。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一切全看在第五花川雨的眼里,他与漠北十二鬼也懒得管闲事,在一旁看着。
“诶呀,看来这华章王府以后有得玩了,也不知道最后谁能抱得美人归。”戴刚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
“诶呀,我觉得啊都很难说啊。”赫一红看着空中打斗两人煞有介事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是抢婚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到。
“我看应该帮长绝兄啊。”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儒衫的年轻公子说道。
“是啊,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抢也太不把人放眼里了。”另一个黑衣男子说道。两人说完同时跃向了空中,朝红楚歌杀去。话说这两人都是赫连长绝的好友,穿儒衫的公子是新州有名的天下第一绸缎庄的少东主,名叫李东溟,自幼习武,武艺超群。而黑衣男子是新州衙门里的捕快叫谭傲,办事铁面无私,功夫了得。
红楚歌一只手楼住怀里的司空易,一只手对付赫连长绝本来就吃力,这时又来两个。本来对付一只手的红楚歌对于赫连长绝来说是不难的,但是又怕伤到红楚歌怀中的司空易,所以显得畏手畏脚,不敢放开手脚,见两位好友来帮忙心里一松。红楚歌见形式不利,一人对付三个,还要顾及司空易更是力不从心,心想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于是手中的梅花折扇出手更加用力,想逼退一方。
“我们要不要帮红楚歌。”了无情看着打斗的四人问道。
“儿女情仇,我们插什么手。”修鱼若水说道。
红楚歌眼看三人屈身缠斗而来,就要支持不住时,他手中的梅花折扇刷的展开,随着衣袖里飞出几枚梅花暗器迎面向三人打去,三人不妨都急忙翻身后退躲避暗器,红楚歌则趁几人避开之际跃上房顶,赫连长绝三人稳住身形,眼看着红楚歌就要抱着司空易跑掉,脸色都是一变。红楚歌跃上房顶就要离去时,却不妨一片蓝衣飘过一人迎面朝他的胸口就是一脚,把红楚歌踢得直接向地面落去,手中的梅花折扇也飞了出去。红楚歌正要抱紧怀里的司空易,那个蓝衣人却伸手把司空易扯了过去,抱在怀中翩然而去。红楚歌惊乱之际拉住了司空易的袍脚,却只是撕下了一小块黑色金纹的布片,绝望之际闭上眼睛任由身体从空中坠落。
赫连长绝见红楚歌被蓝衣人踢下时,忙跃上屋顶,但只是看见一片蓝衣渐渐飘远,赫连长绝向两位好友点头,李东溟和谭傲见此飞身追了出去,赫连长绝心里想到:“没想到这个杏花公子如此心计,竟然等红楚歌要跑掉时出手,只怕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还说什么光明正大,简直可笑。”
红楚歌跌落在地,嘴角流出了殷红的血迹,脸上一片惨白。
“那人到底是谁啊?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人物,出手也太狠了。”戴刚把红楚歌扶起来时说道,红楚歌也不答话扶着胸口捡起地上的折扇,又向外面追了出去,红楚歌想虽然那人没带面具,但恍惚间看见那蓝衣上绣的杏花,只怕是杏花公子。漠北十三鬼和第五花川雨及另外几人见此也忙告辞而去。
“备马,全力追寻,一定要把王妃找回来。”赫连长绝下到院子里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对侍卫吼道。杜角及骆平领命便立马备了马匹。接着就是一群侍卫和赫连长绝策马追出了新州城,哒哒的马蹄在黑暗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剩下还在院中的宾客个个呆若木鸡,都未明白过来。明白过来的也为华章王暗自叹息,一时间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接踵而来。管家赔笑着送走了满堂宾客,一脸的无奈,“这是成什么亲啊,惹上这将军只怕是个祸事哦,诶。”张管家叹息着命府里的丫鬟婆子收拾院子里杂乱的杯盘桌椅和那些堆积如山的贺礼。
没过数日,华章王刚过门的王妃就在洞房花烛之夜醉酒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这事瞬息之间便传遍了天下。消息传到洛州时,人人都大惊失色,按理武功独步天下的平北大将军怎会轻易的被人掳走,司空剑一家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司空剑和司空神堇及司空澜溪立即派出一批得力的侍卫到处暗访,一旦发现消息就立即回禀。
赫连长绝生平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也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王妃在眼皮子底下就这样被人抢走,实在是平生最大的耻辱,发誓就算死也要把司空易抢回来,天下江湖虽高手云集,险恶异常,但是人人都想得成美眷,又何辞生死。
赫连长绝原本让两位好友追了出去,一路留下记号,奈何李东溟和谭傲一路跟随杏花公子出了新州城,就被躲在暗处接应杏花公子的一群人打得措手不及,等赫连长绝赶到城外打退那群人时,杏花公子带着司空易早已不知去向,赫连长绝连夜追出几百里之外都没有寻到踪迹。
回到王府的赫连长绝大怒之下动用他在新州的所有力量,遍寻王妃的下落,而他自己也带人直奔江南的杏花馆而去,江湖一时间开始动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