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雪依旧,纷纷扬扬。
战后的司空易在苍原十分逍遥的过了两个月,司空易打败了雪狼军的事在苍原百姓的口中盛传,因此司空易一时之间名声格外响亮,苍原百姓口中的司空易不仅长得俊美不凡,而且还骁勇善战,成了街头巷尾人人崇拜的英雄。但却把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的阎景川和马亭忘了,每当别人对她大加夸赞时,司空易便道“阎将军和马将军更是骁勇,我只是捡了个便宜。”战后的司空易因违反军令私自领军出城而被霍羽罚了一顿板子,最后在军营修养了一个月有余。
冬月份的北方已是深冬,气候更加严寒,司空易本就拒寒虽然可以运功御寒,但还是每天懒在军营,有时会走到帐外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踏在厚厚的积雪中她就觉得时光永远停在了冬日的寒冷中。那种冰冷的寒气仿佛就会冰封了那个人的记忆,她不会刻意的去想当了她几个月师傅的江雪竺,只是故意的去遗忘,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她想起江雪竺策马离开洛州的情景,想起他那天高海阔的淡然,那种出尘的身姿,那温和的笑容。原来真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司空易心中不朽的烙印,永世不灭。
这样的下雪天正当司空易漫步在军营的雪地中时,前来找她的王水卿正好看见了她那忧伤的神情。纤弱的身影独立雪中,雪花飞扬,落在她的发上、身上、脸上,而司空易却浑然不觉,只是看着远方眼神凄清幽远。王水卿从未见过这样的司空易,以为她就是平日里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且永远张扬的笑着的人。而此时的她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备和张扬,就连平日里身上的护罩都不在了,若在平时不要说雪花就是有武功的人也未必进得了她的身。
王水卿看着司空易一时出了神竟没有发现进来找司空易的小貉,小貉推了一把王水卿道“喂,怎么像门神一样杵在这里,看你这眼神想对我家公子意欲何为”。
王水卿被小貉一推清醒过来一脸怒意的说道:“当然是找将军了”。说完就要朝远处的司空易走去,小貉见他要走,又见他手中拿着一件纯白色的狐皮披风,再看看自己手中那两件,于是狐疑的拉住王水卿就问“喂,你这衣服哪儿来的,是不是准备送给我家公子的,如果是我想是不必了,因为有人会给我家公子亲手缝制。”说完扬了扬手中抱着的衣物。
王水卿听他一说眼神一缩盯着小貉手中的东西看了看,挑衅的道“有人亲手缝制又怎么样,只要将军不喜欢一样没用,”小貉听后顿时来气,大声道“告诉你,这可是公主不远万里让人稍来的,还有苍原的第一美人送的,你一个大男人送的东西你以为我家公子会稀罕。”王水卿听他这样说仿佛被戳到了痛处眼神一凌。冷冷的道“你想怎样。”说完就摊开手中的折扇,大有大干一场的趋势。
小貉平时跟司空易就嚣张惯了,还有王水卿曾经在万佛山打伤了司空易,对此小貉至今耿耿于怀。当即大喝道:“我想跟你打一场,输的带着东西滚蛋”。却不料他这一喝被不远处的司空易听见了,回头看着他俩时一改刚才的神伤,笑着走到两人面前说道:“打架啊,这里场地不够开阔,去别的地方吧”。
王水卿和小貉收起架势,忙道:“开个玩笑而已,”
“那你们来此找我何事”?司空易问明显说谎的两人。
小貉见此忙抢在王水卿前面道:“公子,我是替人来传东西的,这是公主从洛州让送战报的士兵送来的御寒衣物和一封信,至于另外一件嘛是苍原第一美人乌塔尔姑娘给你缝制的。”小貉一边把手中的衣物翻开给司空易看一边说道。说完挑眉斜眼看着王水卿。司空易看完他手中的衣物,眼神淡淡的,尤其是看到公主做的那件锦缎月白长袍时眼神更是说不清该怎样形容。她虽然只喜白色,但是关于那个公主她不知该用何种身份面对。看着那所谓第一美人做的黑色毛皮披风时,眼神轻轻的闪了一下,那披风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制成,光滑黑亮。王水卿看着司空易眼神这一闪以为司空易不喜欢公主,中意的是哪个叫乌塔尔的女子。司空易看完后问小貉:“你难道不清楚我对女人没兴趣”。小貉被她那阴阳怪气的质问吓到。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看他每日穿得单薄今日刚好又有人送来,自然高兴自家公子不会冻着。小貉吐吐舌头不敢回答。司空易见此笑道:“不过现在天气寒冷,权当拿来御御寒也好,”小貉听后一喜。
而旁边的王水卿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司空易转身看向他,又看看他手中的衣物时,大笑道“老王,你又是帮那位美人献殷勤,看这皮毛的颜色倒是合本公子的胃口,拿过来让我瞧瞧。”王水卿闻言一时为难起来,不知是递给她还是不递给她,脸上挂着不自然的表情。
司空易才懒得管,一把从王水卿怀中夺过去,提着一抖瞬间一件带有斗篷帽子的闪着银白光华、皮毛柔滑、高贵大气的轻裘披风呈现在眼前。司空易脸上一喜,二话不说就披在身上,让王水卿和小貉都是一愣。那披风披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原本露在外面的脖颈,柔柔的毛飘在司空易的脸上,遮住了那平日里的凌厉张狂,显出了少有的柔美。
“怎么样,本公子穿着还行吧”王水卿脸上一笑道:“将军喜欢就好”。说完握紧的拳头顿时松开,笑着转身步子轻快的离开了,那日在酒馆里看司空易摸着小二身上的豹皮棉袄很是喜欢的样子,于是他多日在雪地里打猎就是为了做这件披风,看来没有白费力气。最后只剩小貉一脸愤然的看着远去的王水卿。
“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弄来的?”司空易边拉着那轻裘披风左右上下的看边问小貉。
“谁知道那家伙从哪儿弄来的。”说完也不等司空易回答,把东西放在地上转身气冲冲的走了。只留司空易在雪地里继续看那件世间罕有的披风。司空易这厮看了半响才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才蹲下在哪件月白袍子中抽出一封信。
信中说:“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沦。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娟哏。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司空易看完信中那似诗又不像诗的晦涩难懂句子,一阵悲凉涌上心头,苦涩的一笑,继而遥遥头回到了营帐。心想这公主难道是故意为难我,还是改日请教一下王水卿比较合适。
苍原的大街如今已是热闹非凡,人潮涌动的街头巷尾重现了往日的景象,人们穿着厚厚的衣服在城中穿梭忙碌,小孩子奔跑嬉戏,摆摊卖羊肉馄饨面的小伙高声的吆喝着,一脸的喜悦和满足,腾腾的白气香味飘荡在冬日的空气中。打铁的大汉一边挥着斧锤一边大声的唱着北方那豪迈奔放的情歌,烧红的铁在他的打磨中逐渐变成一把霍霍的大刀。司空易及霍羽就这样走在大街上,边走边看。霍羽神情安静,百姓向他打招呼也只是温和礼貌的点头,而司空易则是大呼小叫的跟来来往往的人拉家常,听了打铁的大汉唱的情歌,就上前与那人胡侃。
“大哥,你是给那家姑娘唱的情歌啊”司空易边问边就要去接过大汉手中的大锤,也想挥一通。
“没唱给谁听,就是闲着唱唱。”大汉讪讪的脸红得不自然的回她。说完见司空易把他手中的大锤已经拿在手里,大惊道:“将军,还是小的来吧,怕不小心伤着你就不好了。”说完硬是把锤子给抢了过去,司空易咬牙切齿愤恨的说。
“就你这嗓子,要是在战场上一吆喝,那我军铁定士气大振,北罗军不战也败了”司空易说着,那神情就如真的一般,说得大汉一愣一愣的。问道“将军所说可是真的,那我也参军去打仗了。”
“你别听他胡说,你忙你的,我们还有事。”霍羽听司空易一说,急忙说道,他生怕那大汉以为司空易说的是真的,真去参军,到时枉送了一条命。说完拎着司空易就出了那大汉的铁匠铺子。
“大哥,你拎我着衣服做甚,这可是上好的皮毛做的披风。”司空易一边挣扎一边抱怨。霍羽看着她脸上因为刚才在火炉旁烤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说道“穿这么厚,你真怕冻死不成,这披风又是那位姑娘送的”。
“哈哈哈,大哥是不是因为没有那家姑娘送你披风,所以不高兴了,嫉妒我。”司空易看霍羽那愤愤的脸说道。
“我那像你,走到哪里都惹一身胭脂气,粉头花面的那还有一点男儿家的气概,我劝你别去招惹那些个什么美人姑娘的,小心回洛州公主有你好看。”霍羽一副菩萨的嘴脸说得头头是道。
“难道在大哥眼里,老王军师也是美人?不过军师还是俊朗的。”司空易高深莫测的问霍羽。霍羽听后眉头一皱,不知怎么想得,也不答话,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大哥,你究竟做何感想嘛?”司空易在身后喊。见霍羽不理她就独自一人向热闹的街走去。也不知怎的,这个王水卿自从那日送她披风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连平日里的跟屁虫南溪南笛都不见了踪影。司空易在大街上走着一时之间没了兴致,恹恹的渡着步子。想着是否是出城去溜一下,还是约几个好手去打猎,或者是去喝酒。正思索着忽听前方人声嘲杂,听声音好不热闹。见身边的人也纷纷向那边跑去,司空易精神一震逮着一个小毛孩问,“嘿,小子,前面有什么好玩的?”
那小孩歪着脑袋看看她,眯着眼睛,又摇了遥头,抓着脑袋似乎是在想什么,司空易见他如此,放开拎着小孩衣领的手道:“小屁孩,不说就算了,老子前去一看便知,”说完就走了。只留那小孩在哪里抓脑袋挠腮的,眼看司空易就要走远,小孩突然眼睛一亮,跑上前去拉住司空易的衣袖一脸稚气的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骑着高头大马进城来的将军,听大人们说,你们一来苍原,敌人就败了,特别是你更是神勇,我很崇拜你的,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当大将军,保卫苍原。”
司空易见这个小孩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半天说不到问他的初衷,但看他一脸真诚稚气又干净可爱,便也不生气由他拽着。
“将军,你刚才问我前面有什么好玩的,其实是这样的,前面的花楼来了一位非常美貌的姑娘,比乌塔尔还美,听说很会跳舞,所以大家都争先前去观看。”司空易听他说完,看他虽只有六七岁但是说话的口气却显得沉稳,也不急不躁一幅大人的口气,不禁有几分喜欢,便随手拉着小孩道“那我们就前去看看那美人到底有多美,你也别叫我什么大将军,叫我小易哥哥就成,你这个小屁孩叫什么名字呀?”
“小易哥哥,我不是小屁孩,我就卡布比。”那卡布比厥着嘴不满的说。
“你就是一个小屁孩,丁点大就出来看美人,谁教你的?”司空易故意一副怒气。
“我不是小屁孩,我不是”卡布比听了大为不高兴,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手使劲的遥着司空易的手臂。
“我跟你说,我不吃这一套,男子汉别一副小女人梨花带雨的样子,哪点像是北方大气豪放的男儿,给我收起来。”司空易严肃的说,脸上严肃其实心里乐开了花。那卡布比听了,果然不再眼泪汪汪,只是却异常平静得说“我爹说了我不是北方人。”
司空易看了一眼长得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卡布比,看样子是不像北方人,继而问道“既然是南方人那你爹怎么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你是缂丝族人。
“我也不懂爹是怎么想的,”卡布比小声的嘟囔。司空易见他也是一脸的迷茫就不再多问。便拉着他朝前面的人群中挤过去。前方人群鼎沸,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喊什么,司空易拉着卡布比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包围的中心。人群里只见搭起来一座高台,台上几个赤裸着上身的大汗正挥着鼓棒,站在高台边上的几个大鼓前,像是比武擂台,又像是江湖人比武招亲的擂台。总之在司空易看来就是干架的地方,怎么和美人扯上了关系?
“美人在哪儿啊,我怎么看这架势像是要打架。?司空易疑惑的说道。但却不曾想到,高台上一个打扮怪异的人听见司空易这句话后,忙过来说道:“这位朋友,这不是打架用的,而是我们西域美人搭起来为各位朋友跳舞的。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四处走动表演赚点银子也给各方百姓增添点乐趣”司空易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那打扮既不像中州的人,也不像苍原的缂丝族人,便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们真是从西域而来。我可听闻西域的美人是金发蓝眼的,如果等下那位姑娘出来不是金发碧眼我可是会杀人的。”司空易危险的说道,那男子听后一愣随即笑道“这位朋友真是见多识广,我们带来的美人的确是金发碧眼的,不过不是西域人,而是一些商贩从遥远的西边带回来的,”
“只是那些商人居然还贩卖人口,真是为钱什么都做,”司空易眼神一暗,顿时为那所谓的美人感活在人世的凄凉。那男子听她这样说,又见她那悲凉的神情,表情也不自然的说道“其实那遥远的地方也挺不容易,这些姑娘都是自愿卖给那些商贩的。如今的世道不同,为了生存谁不是身世飘零,还不远万里来到这陌生的异国他乡”司空易闻言忽然联想到被霍羽带领离家而来的二十万将士,离开家乡能不能回去都是未知,于是叹了口气道“这位仁兄说得极是,谁又不是身世飘零呢?”那男子闻言笑了笑拱手离开,朝高台后面走去。
“小易哥哥,那个美人真的是金发碧眼的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她们是从哪儿来的?”卡布比睁着一双大眼睛懵懂的问司空易。
“听说遥远的西边是有这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司空易说完心想她自己也是听王水卿平日里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那是谁告诉小易哥哥的”?卡布比仰着头问。司空易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是我的军师老王了”
“他知道这么远的事,一定是爹口中那种博学多才的人”。卡布比不厌其烦的说着。司空易听见一个小毛孩夸赞王水卿博学多才顿时火冒三丈。大怒道“你爹更博学,生了你这么个多才的儿子”。
“我不是我爹生的,我是我娘生的”。卡布比不满的争辩道。司空易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大笑出声。惹得周围的看客纷纷侧目。而正在这时,高台上的几个大汉咚咚的敲起了大鼓,隆隆的鼓声顿时淹没了人群里的嘲杂。司空易也止住笑声看向了高台之上。随着鼓声的密集如雨点般传入人们的耳朵时,突然从高台后面滑进一抹红色,只听卡布比一声惊呼:“她的眼睛真的是碧蓝色的”。待众人看清那抹红色时人群里霎时骚动起来,因为那抹红色就是那个众口相传的美人,一头松散卷曲的金色头发和一双举世罕见的碧蓝瞳孔,那种异域的脸蛋轮廓,不同于人们见过的鹅脸蛋美人,白皙的皮肤。优美妖娆的身姿,纤细柔软的细腰在红色的轻纱中若隐若现,在这大寒的冬天穿得如此,让台下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高台上的美人眼波如水,笑容撩人心弦让在场的男人都为之心驰神荡,几欲迷醉在她那摄人心魄的眼波中。随着鼓声的起伏,台上的女子步履轻盈,体态婀娜的飞旋起舞,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心那颗咚咚乱跳的心,只有司空易一脸平静得看着,眼中没有任何的东西。一舞已毕,台下的人却还沉醉在那浑厚的鼓声和那飘摇的舞蹈中半晌没回过神来。人群里司空易拍掌的声音响起才换回台下众人失掉的心魄,才呼喝着鼓掌叫好,台上的美人看见率先鼓掌的司空易时,眼神略带羞怯的看了看司空易,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滑回高台后面。那一笑顿时司空易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总感觉这个女子有那么一点透漏出茱萸公主身上的危险气息,具体如何又看不出来。
众人看美人走了,顿生不舍,大喊“姑娘别走呀,再跳一个呀”。人群中和声震天,整个苍原城几乎都能听见。司空易见此拉着卡布比就向人群外挤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喊“这位朋友,请留步”司空易回头时看见那人正是刚才与他说话的男子。
“这位仁兄不知有何指教?”司空易疑惑的问。那个男子却是神秘的一笑继而走到高台中央大声道“各位朋友请肃静,刚才我们的美人说了,要请今日第一个为她鼓掌的人喝一杯酒,”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大乱,人人争先说是自己先鼓的掌。惹得那男子只好再提高音量大声道“据刚才美人的观察,是这位公子先鼓的掌,所以这杯酒要赠给这位公子。”男子说完指向了司空易,众人或怒或不甘的看向司空易这边,待看清楚是司空易时,那不甘和愤怒的眼神顿时萎靡,因为他们都认识这位在战场上犹如阎罗的将军。谁还敢不要命的去得罪。
这时刚才跳舞的姑娘用酒盘托着一杯酒笑意盈盈深情款款的走到了司空易面前,所有人都看向司空易看向那杯血红色的酒,人群中有人惊呼“那红色的东西是酒吗,怎么看起来犹如鲜血。”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司空易则只是淡淡的笑笑,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豪气的说道“好酒,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你们西域有名的葡萄酒了,用这样精致的夜光杯盛,再由美人相送,果然是人间极品。”司空易说完看向那女子微微一笑。
“这位公子果然是见多识广,这就是葡萄酒,用上好的葡萄酿制而成,能送给像你这样的公子喝,是我们的荣幸。”男子说着。
“今日是我的荣幸,即看了美人还喝到了世间少有的好酒。今夜一定要和朋友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就因司空易一句话那一夜她便被邀请到那一队舞技团的帐篷里,喝得烂醉。但是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舞技团的人都走了,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却没走,司空易一醒来就看见坐在她床前的女人。让司空易大感不妙忙拉开被褥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见除了外面的披风被脱了之外,其他的都还穿着,顿时松了口气。
“美人,你怎么在这里?”司空易内心惊疑但是任然不怀好意的问,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深了一分,不禁皱眉。女子见状以为得罪司空易惹他不高兴了,忙道“公子,你是不喜欢我吗?”
“哪里。”司空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见那女子又一副泪眼朦胧、我见犹怜的样子,说话又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的口音,于是便不忍心说重话,只好敷衍的说道。说完就掀开被子准备下榻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女子见她要起身,急忙跪在榻前要为司空易穿鞋,司空易一急忙道:“姑娘,你起来吧,我自己来就好。”说完不自然的笑笑,但那女子见状急了,用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司空易道:“公子,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不要嫌弃我”。
“没有,姑娘你还是先起来。”司空易一时之间头皮发麻,不知道如何是好。穿靴子的手也不知道放哪儿好,心想此女子比茱萸公主只怕更厉害。弯腰终于把靴子穿好抬头刚好对上跪在面前那女子的眼睛,泪哗啦啦的已经流了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司空易手试探了半天终于伸手将她扶起来,司空易看着她那泪眼只好伸出那纤细的手为她拭去眼泪。然后说道:“你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说完司空易便走出了营长。
刚走出营长就看见远处雪地里站了个人,一身赤眼妖冶的红色长袍,挺拔修长的身姿,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眯着丹凤眼看着司空易。司空易见到他一惊道:“红楚歌,你这只妖精何时跑到爷这里来了。”
“我家空空昨夜美人在怀,不知是否尽兴,若是不够销魂,今夜我再效劳为你寻来更好的美人。”红楚歌妖冶一笑,说着走到司空易面前,捏着司空易的下颚说道。
“是你干的好事,红妖精你要是不赶紧把那个劳什子狗屁美人弄走,老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司空易大怒甩开红楚歌的手大骂道。
“死无葬身?你还真是无情无义,亏我对你还满腔柔情,我死你也不要活了。”红楚歌一脸地痞流氓的笑着说道。
“说吧,你又什么目的?弄这么一个人进我的营帐,是你的奸细还是你的相好。”司空易一脸得意的问。
“这话说的,我的相好岂能推进你怀里,哈哈哈。只是想用美人跟你换样东西而已。”红楚歌大笑着说道。
“红楚歌,你也想要‘阴兵典’?就不怕老子跟你势不两立。”司空易风轻云淡的笑着说,如果她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说明真生气了,因为不在乎所以才风轻云淡,因为不在乎了所以才能毫无所谓。红楚歌听了大觉不妙,因为越是平静的司空易越是煞气暴戾,越是笑得好看越是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刀。
“空空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那女子那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所以才花大价钱买下来送给你作为新年的礼物,没有要换什么‘阴兵典’。”红楚歌满脸谄媚的说道。
“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红楚歌老子最讨厌你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你他妈就是一登徒子。你喜欢的话你带走,别碍老子的眼。”司空易怒道。说完大步向外走去。只剩红楚歌怔怔的半响没回过神来,心想以前的司空易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他真的生气了,要是真生气了,那就说明他可能真是女子。还是他真的讨厌我这样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讨好他。红楚歌的眸子有一瞬间变得暗淡无光,站在雪地里的身影在轻轻的颤抖,那种悲伤和绝望的神情怎么看也不会在他那玩世不恭的脸上呈现。只是有些时候情到浓时再是高高在上的人也会变得卑微而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