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刘痒和白向两人叫上:“两位大人,随我到矿上走走吧。”我们三个边散步边向山城上走去。越走我的心情越是沉重。刘、白二个人现在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但是看着我的样子,他们也慢慢稳定下情绪来。爬到山坡上,我放眼四处看去,好一阵子没说话。叹了一口气,我扭身对他们说:“两位大人能告诉我,你们站在这里看到什么了吗?”俩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我什么意思。“下官只看到山林树木,以及村庄百姓,并没有感觉有任何出奇之处。但下官看大人似乎有些伤感,我等愚昧,实在不明白是何道理。”刘痒拱手对我说到。我手指着山坡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矿坑对他们说:“这座山坡以前想必也是郁郁葱葱,山青水秀。现在这里到处都是矿坑,草木濒临死绝,同旁边的山坡比起来,这里就好象是一块死地一般,看起来让人心里不舒服呀。”我这么一说,俩人不由也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继续说到:“两位想想,如果关西的矿产就这么开采下去,将来这六府的大山只怕都是眼前模样,那将是多么可怕的景象呀。”俩人一愣,保护环境这类的话题可是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的。我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眼前这片矿坡却是实实在在的例子在那里。刘痒长叹一声,极为感慨地说:“大人的思想如同天马行空,行事更是出人意表,然而又往往合乎情理。大人之见高出我等太多,恕下官愚昧,大人请直接说出打算,下官非常乐意执行。”
我心中一乐,这刘痒现在都会拍马屁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请两位回去后好好筹划一个计划出来:其一各矿的数量就控制在目前这个水平,重点是在提高效率和成色上下功夫。其二,严禁私人开矿,这个一定要重视。一旦各矿的产量提高后,利润必定大大增加,难免会有胆大之徒为了暴利暗自开矿。其三,今后除了要供给朝庭的木炭外,关西的炭厂一律停工,原炭民改去挖黑土。其三,各提炼厂所出的炉渣由官府统一组织集中处理。这东西可以用来铺路,还可以用来填山上的这些矿坑。总这要把它们管起来,不能堆得到处都是。”我边说两人边点头,有些事情他们一时之间不明白我的用意,但他们愿意去执行,这就足够了,早晚他们会知道我这些安排的好处。说心里话,煤要是广泛应用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本来我打算还要推广用煤,现在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最喜欢的就是六府的这种环境,一旦煤烟四起,煤渣到处都是,那样的话我说不定会难过地拿块豆腐撞死。再拿修路这件事吧,其实我明明知道如果铺成水泥路的话,肯定又快又好。而且我已经做过调研,原料这里一样都不缺,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已经看够了摩天大厦和水泥马路,这里的青砖绿瓦和茅草屋才让我陶醉,我不允许这些受到破坏。
年关越来越近,我仍然在不知疲倦地执行着我的计划。关西总督出人意表的事情实在太多。最近我的名字时不时地总是出现在的朝庭大佬们的言谈之间,甚至就连皇帝陛下也对我有所表扬。我在关西每有举措,都会写成奏折,详细奏报朝庭,早请示晚汇报,这是咱在部队养成的良好习惯。众大臣开始的时候都对我的很多做法表示不满,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我的好多举措在他们看起来太过‘另类’呢。但事后的结果却又总是证明我是对的,他们慢慢地也就没什么话好说。反正我这人行得正、立得直,除掉俸禄之外我更是一概不取,让朝中的大臣们少了许多攻诘我的借口。十二月上旬,关西向朝庭上缴黄金百斤,白银千斤,生铁三千斤,这几乎是相当于以前半年的数量了。皇帝大喜,下旨对我褒奖一番外,还表示关西地处偏远,朝庭指导工作不便,就由我便宜行事。嘿嘿,这就叫山高皇帝远,楚伟在鄞都当老皇帝,我在关西当土皇帝。其实说白了,朝庭要的只是关西的矿产,象我这样的四品官,整个大楚多如牛毛,根本不会放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我表现的有点另类,相对引人注目罢了。
关西总督府政务司又开始贴榜了!现在六府的百姓已经习惯了,目前为止政务司只要一贴榜,肯定有好事。果然,这次我又有惊人之举。
“总督府即日起向百姓收购活的野兔,每只十文,如果是成对者,每对三十文。收购期限为二十天。”
“关西总督范告六府百姓文:总督府鼓励百姓开垦山坡土地,每开垦一亩补助一百文。”
刘痒坐在大堂上冲我发牢骚:“大人呀,你闻闻,我现在身上全是兔子味了。”我乐得哈哈大笑,冲他说:“你现在还别埋怨,明年这时候估计让你搂着兔子睡觉你都愿意。”农业局的官员们也在旁边坐着,一听这话顿时乐把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刘痒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对我说:“现在六府已经收购了近八万只野兔,好嘛,这些天很多村民啥也不干了,净在山打找兔子了。”
“野兔子这玩意会毁坏庄稼,这次给它来个大清剿,村民们还可以少点损失。各府可曾按我说的安排好?”我转向农业局的官员问道。
“按照大人的吩咐,按每片坡地放养两千只左右,全部都圈起来了。各府只是提供场地,具体负责由我们农业局专门出钱出人。”
“嗯,很好。这些兔子要是养好了,明年可就要大发一笔了。诸位可知道,这一只母兔,一年差不多能产二十只崽呢。对了,我让请的人可曾请到?”
“已经请到了定州、化州十几个专门做腊味的老师傅,他们已经开始在琢磨怎么做出来大人所说的辣味兔头和熏兔肉。”
“大人所教授的用铁矿粉烧制硫酸和用硫酸处理兔皮的方法也已经专门找了几十个百姓来学习,他们现在制出的皮子就连老皮货商都说好呢。”
“很好,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大概到明年四月份左右诸位的辛苦就会有回报了。大家再努努力,明年就等着数钱吧。”
然后我又交待刘痒多关注一下开垦山坡地的事,叮嘱他所有承诺的补助都要一一给百姓兑现。
新年在忙忙碌碌之中来了。总督府放假七天,我突然闲了下来,竟然感到莫名的空虚。赵全和李胜这帮鸟人我好久没见了,他们现在镇守大营,不能轻离,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真是无比凄惨。临近傍晚时,百无聊赖之下,我准备出门走走,体验一下宁城大街上的热闹景象。刚刚走到总督府大门口,一队骑兵在我的眼前出现。我定睛一看,楚信一马当先已经来到我面前,依旧是那付吊儿鎯当的表情正冲着我乐,后面还跟着四十余骑和一辆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