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防!”传令兵不断地传达着我的将令,士兵们按照命令竖起一个盾阵,乱军凌乱的箭雨没有给我军造成丝毫伤害,双方已经距离不到二百步,这中间我们抵挡了两次箭雨。一百步的时候传令兵再次高喊:“起!”“矛!”“掷!”双方距离在八十步左右的时候,两千支利矛如同一片乌云向乱军盖去。只见血光飞溅,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从乱军中响起。这些利矛击中乱军后造成的伤害几乎是致命的,有的乱军甚至被钉在了地上,这一场矛雨将夺去了超过六百名乱军的性命。可这才是开始,掷出手中的矛之后,我军已经抽刀在手,立即收拢阵型,结成盾阵,结结实实地和乱军撞在了一起。
我军对乱军的攻击方式就如同以针刺布,集中力量一击而破,正面的乱军完全没有力量能挡得住盾阵的巨大撞击,整个乱军的队伍被我们生生撞开,一分为二。这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杀戮。五千乱军被我们两千人杀得血流成河,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丢下了将近三千具尸体。他们已经由刚开始的嚣张变得魂飞魄散,剩下的两千乱军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只脚,不要命地逃回宁城。我指挥着人马趁机掩杀,直追到距离城下约四百步才停下。没有来得及进城的乱军被关在了城外,只好全部投降,看人数也有三百多人。我无力攻城,却又不想轻易就撤军,干脆在城下列好队,好好打量一下宁城。
“出来一个有点分量的跟我说话。”我冲着城上懒洋洋地高喊,浑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城上的乱军显然被我军给镇住了,半天也没人敢上来答话。又过了一会,一个副将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冲我喊到:“我是宁城驻军副将王礼,请问城下是哪位将军。”“宁城原副将,好你个王礼,竟然叛变作乱。”我大声地呵斥他,然后向身后大旗一指:“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近卫军正五品宁远将军范帅。”王礼脸色铁青,虽然愤怒,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责骂。我继续指着他大骂:“你个不忠不义之徒,枉顾皇恩,不思报效朝庭也就罢了,竟然还叛变作乱。你为了自己的野心和私欲,竟然蛊惑、和利用手下兄弟跟着你一起送死。朝庭数万平乱大军转眼便倒,宁城弹指间就破,你准备拉着这些人跟你陪葬吗?”王礼一听这话,顿时又气又急,他大声喊着:“兄弟们别听他说的,朝庭已经逼得大家没有活路了,他就这两千人,咱们不用怕他。”
我以极度同情地目光看着王礼说到:“你赶快回去准备后事去吧,楚相二公子亲率十万大军距此不过半日路程。你不想被凌迟处死的话就自己早点了断,还可以落个痛快。城上的各位兄弟,朝庭知道你们都是被胁迫的,只要你们肯放下兵器,朝庭绝对会既往不咎。朝庭此次是本着扫除关西六府的贪官污吏而来,眼下已经有几十个贪官被斩首。兄弟们只要放下兵器打开城门,就还是我张楚的忠贞良民。至于大家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朝庭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我给诸位两个时辰的考虑时间,这段时间内如果愿意出城投降的,我立即发放路费送其回家,事后决不追究。如有食言,天诛地灭。”说完这番话,我下令大军后退五里,我需要给他们点考虑时间。
看着一路上一片片的尸体,我的心情也很沉重。我并不想杀人,无奈战场之上又偏偏得最大程度上的杀伤敌人。我是真心希望我那些话能在乱军中起到作用,只要他们内部一出现问题,宁城不攻自破。这样既减少了伤亡,我也可以攫取最大的功劳。嘿嘿。众将现在对我愈发钦佩,不过对于宁城中是否会出现内乱仍持怀疑态度。反正我们也没有携带攻城器械,人数上又处于劣势,左右都只有等。
没想到,才仅仅过了一个时辰,我期待中的结果就出现了。从宁城方向黑鸦鸦走出一大片士兵,缓缓地向我军方向移动。赵全急忙蹿起来,高喊着列阵。我没有拦他,虽然看上去这些人不象是进攻的,因为他们没有丝毫阵型可言,不过行军打仗还是谨慎为上。看清眼前这些人的情形,我心中一阵狂笑。从宁城出来的这些士兵约有千人左右,个个赤手空拳,显然是来投降地。他们在大军前方约三百步处停下来,然后纷纷跪倒称降,我只听身后士兵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呵呵,的确令人高兴。
命令诸将去接收降兵,我把其中一个校尉叫了过来,向他了解目前宁城的情况。原来我那一番话果然在乱军中引起轩然大波,乱军立刻就分成了三派。以王礼为首的死硬派试图控制局面,要同朝庭死拼到底。还有一些乱兵本来是百姓,被逼无奈才杀官造反,这些人担心朝庭对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但又对朝庭武力胆颤心惊,降与不降拿不定主意。再有一部分就是原宁城府的朝庭兵将,他们相当一部分是听令行事,而且每个人都有名册,朝庭追究下来,最终还要祸内家人,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开城投降。这名校尉还告诉我,就在他们打开城门的时候,王礼等人就带着数百人逃跑了,估计是到躲到山里去。我不屑一顾里说:“他不过是苟延残喘,只要大局一定,他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了。”
我大力地安慰这些降兵:“我知道诸位其实都是张楚的好将士,只不过迫于上官的胁迫。大家放心,从诸位打开城门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不再是乱兵了,功过相抵,既往不咎。而且,大家如果还继续愿意为朝庭效力的话,我极力欢迎,并且和我手下的将士一样,一视同仁。不愿意留下的,我兑现承诺,发放路费,送诸位回家。”这些兵将闻言个个感激泣零,全部表示愿意留下,继续从军。我心中大爽,我这两千人还真有点少了,再加上这千余人,控制住宁城的局势就更有把握了。还等什么,赶快入城去也。
楚仕到达宁城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接风酒席。他可真是又惊又喜,激动不已。诸将看我的眼神那个叫羡慕、那个嫉妒,简直要把我给杀死。他们哪有心思喝我的接风酒呀,纷纷请命要去收复各县。楚仕为难地说:“各位一路劳累,立刻出兵岂非太过辛苦。”诸将纷纷拍着胸脯表态:“为朝庭分忧哪能怕累呀。”“既然如此,我送诸位四个字:大胆谨慎。我就在此敬候佳音了。”
我把楚仕请入席,然后向他详细汇报了我在宁城的一切行动。楚仕不时爆出一阵大笑,只是听到王礼带着几百人跑了有点担忧。这事我胸有成竹,我对楚仕解释到:“只要把宁城以及下面各县的局势稳定住,当务之急不是追拿王礼这些人,而是尽快查处一些百姓痛恨的贪官,这样就能在短时间内凝聚一部分民心。然后再逐步改善百姓的生活条件,只要百姓稳定下来,王礼那些人就没有了生存空间,顶多是落草为寇,却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楚仕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