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一路轻松地化州军赶到宁城。第二日,楚乐平定玉城之乱后也到达宁城。三军于宁城会师,此时近卫军已经完全掌控宁城府局势。楚乐心中可是极度失落,他们父子这次挖空心思,却远远没有达到目的。楚仕受命平乱,如此已经月余,此时已经是八月下旬,他如果即刻返回鄞都,一路上也要二十天左右。所以他很着急,但关西六府刚刚稳定下来,他又很不放心,害怕他前脚一走,后脚就乱,那可就麻烦大了。
楚乐显然看出来了楚仕的心思,他借机请命,要求暂镇宁城。楚仕现在也明白楚乐父子在关西六府没少推波助澜,当然不会同意楚乐的请求,可一时之间竟没想好一个不同意的借口。我在旁边一看,心想这父子俩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果然都是奸滑之辈。我连忙上前对楚乐说:“唉呀,楚将军莫不是要抢了末将的饭碗,昨天楚统领刚安排末将留下来暂时打理关西。”楚仕一听也忙说:“正是,我的奏章昨日已经发出了,虽然楚将军更加合适,但考虑到没有征得楚莫将军的同意我不好留下楚将军你,所以只好让范将军留下来了。”楚乐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他没瞧出我们俩之间的马脚,也就只好认命了。
送走楚乐,楚仕对我说:“范兄真要留下?”我说:“在下愿意留下来,我还真有点喜欢上关西这个地方了。”楚仕被我逗得不由一乐,反正一时间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点头说到:“那就只有委屈范兄了。回鄞都后我会向父亲细说范兄的功劳。”
“多谢统领!”
其实我是真心想留下来,鄞都很快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我不喜欢搀和进去。而且楚家三个少爷的争斗只怕也会愈演愈烈,我躲在这山沟里,眼不见心不烦。
“嘿,嘿,嘿,哈,哈哈——”宁城城守府中时不时传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尖叫声。
“大人疯了?”李志挤眉弄眼地压低了声音冲着李胜问道。李胜正在专心品茶,看着李志这付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好笑。他不直接回答,倒反问到:“楚统领和楚乐将军离开后,这关西六府谁最大?”李志一愣,然后冲后堂挤挤眼。“这不得了。”李胜继续低头喝茶,一付懒得再理他的模样。李志这才明白过味来:感情这位是得意得不知道怎么发泄好了。
“咳!”我从后堂走了出来。
“参见大人。”赵全、李胜、李陵和李志四个人看到我终于出来了,忙上来见礼。
“诸位不要客气,以后只要不是行军打仗,大家见到我就随意点行了。”我大大咧咧地在主座上坐下,然后摆摆手示意他们入座。“哟,我看着诸位脸色好象不怎么好呀。”我故意问道。楚仕返回鄞都之前,我请他把我这营两千人留下帮忙,这四个鸟人也就随着被留了下来,估计这会心情不大爽。
“这儿又没有春月楼。”李胜用恰好能让我听到的声音嘀咕着。我故意装做很吃惊的样子说:“啊,难道诸位都不愿意留下来?”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唉!”我故做可惜地叹口气,然后说:“既然诸位不想留下帮我,我就尽快安排诸位回鄞都得了。这件好事我就只好找别人去办了。”“好事?”四个人一听,立刻眼睛中都放出光来,却不好意立刻就转变态度,李胜这小子脸皮却是最厚,他腆着脸说:“大人有事我们还是很愿意帮点小忙的。我继续调戏他们:“唉呀,我思来想去还是不麻烦诸位了,免得诸位呆在这里久了,耽误了前程。”“大人此言差矣。”李志义正严辞地站起来说,“能给大人办事一直都是我们几个的理想。”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这几个家伙还真是活宝。我冲他们招招手:“凑近点来听我说……”
接下来这些天我可真是忙得天晕地暗。六个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下面一共有47七个县,百万人口。我虽然利用楚仕在的机会把六府的贪官大体上滤了一遍,但却给我自己留了个大麻烦。六个城守、三十二个县令还有二十多个属官位置全空了下来,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
这倒还不是最急的,反正这些人在位的时候不但不干好事,还净干坏事。再说我只是以平乱的名义留下来的,眼下也没有权力任免各级官吏。我在名义上可以调整的其实只有六府驻军,这也是我当前最迫切的工作。六府原有差不多三万驻军,现在已经减到了一万五左右,我下令玉城集中了五千人马,由李陵负责;宁城另外调来两千人,加上我的近卫营和原宁城守军,这样也达到了五千人,由赵全负责。溪城两千人,李志负责。土城和来州也是两千人,则由原来的守将负责。而最靠近汤关的连城我干脆只设了千人。一方面是因为连城其实很稳定,另外也是向楚莫父子示好,表示我对他们没有敌意。
等我安排得差不多了,李胜等人也兴冲冲地来交令了。我把粮草官华累也叫了过来,然后我们六个躲到一间屋子里。华累拿着几本帐簿,脸上挂着惊喜的表情,在紧张的算着。李胜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在屋里晃来晃去。“好了。”华累长出一口气,把帐簿往旁边一放,站起身来。“多少?”我们几个异口同声地问。华累伸出两根手指头冲我们一比划,然后激动地说:“两百万,至少两百万啊!”我考,发大了。这个数字连我都吃惊了。
原来,楚仕虽然下令斩杀了那些贪官,但抄家的工作却进展的比较慢,他等不及就回去了。我那天安排李胜他们几个就是办这件事去了。真没想到呀,这几十个贪官家里竟然能抄出这么多家产来。华累继续打击我们:“这还是金银的数量,其它珍贵物品、房产什么的一时间难以估价,我估计要是再算上这些首饰什么的价格,怎么也再能多出几十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