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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夜半祭祀

冬暖怕伤着自己的脸就赶紧退了出去,想起那盘首饰眼睛一转就去金銮殿了。苑诗见她走了,也不拉着哑奴了,跟着跑了。

宜伯愤愤不平:“公主,这俩个人明显是来看笑话的,还说哑奴偷东西。”哑奴在旁边努力点头。

“行啦行啦,跳梁小丑不足为耻,你俩收拾好了吗?我思来想去,还是给父王弄一个衣冠冢吧,也好在陵园祭拜。有幸寻得尸骨的话再改也不迟。”

珞渊派她们悄悄的去寻旧衣物。自己也收拾干净走小路去伽蓝寺,供奉父王的牌位。

堂堂一国之君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珞渊心里痛苦,面上还不显,坐在蒲团垫上念往生经。希望父王早登极乐世界,不要受苦。

到了晚上,哑奴早早的做饭,不知道御膳房是不是忘了,她们搬到竹沁殿也没有人送饭。山珍海味吃得,粗茶淡饭也未必吃不得。

今晚是头七,趁天色昏暗,珞渊主仆三人拿着铁镐趁夜潜入王族陵园。

做了个简单的衣冠冢,珞渊打开包裹,拿出蜡烛和元宝来祭拜。火光吸引了执勤的侍卫,报告给了希阳。

新王刚登基,就有人在宫中祭拜,明显是要诋毁国运,希阳大怒,吩咐侍卫统领布拉抓走此人。

黑暗的丛林中亮起火把,把珞渊主仆三人围了起来。

布拉手握剑柄:“虽然你是先王的公主,也不能不遵守王宫的规矩,深夜祭祀,你说你是祭拜先王,我说你是诅咒当今王上!来人把她们带进大牢,等候发落。”

“大胆!我是以王城命名的珞渊公主,文成王上的长公主,谁敢碰我!”有侍卫分别抓住宜伯和哑奴,却不敢上前碰珞渊。

珞渊见她俩使劲挣扎却被牢牢控制不住,焦急不已。

大步迈向布拉,伸手甩了一巴掌。珞渊声音清冷:“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抓本公主身边的人!今天是父王头七,本公主来祭拜有何不可?”

布拉被当众羞辱,眼睛冒出火光,右手握拳紧了紧,又松开,喉咙里挤出来低沉的声音:“宫规如此新王登基王宫里不许祭拜,难道你想抗旨?来人抓住她,关进监狱,等待王上发落!”

被两个士兵抓住胳膊,珞渊自然不肯就范,左右挣扎,嘴里大喊:“放开我,你们敢碰我,本公主要你们人头落地。”

混乱间,一个身影急冲过来,推开士兵,把珞渊挡在身后:“你们好大胆子,敢以下犯上,还不退下去。”

布拉凝神一看,抱拳行礼:“庆延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可曾禀告文德王上?私自回朝可是重罪!”

“本王有事汇报难道还要通知你个奴隶不成?本王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天黑,多日未见母妃便从小路经过,听到声音,自然得上前看看!”庆延见布拉凝神思考,不再派侍卫捉拿珞渊,转过身来。

眉如墨染,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温柔,记忆中白嫩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穿着利落的便装,此人除了庆延还能是谁?

珞渊看着有人护着,心头一酸,扑进庆延怀里:“王兄,他们都欺负我,害死了父王,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还不让我祭拜父王。”

庆延听着心上人的哭声,心都碎了,抚摸着头,顺着安慰:“我来了我来了。”

看着对面浑身是土的宜伯和哑奴,又看了看衣服有些脏乱的珞渊,心里猜到了这个小土包是这三个亲手弄的。他们连祭拜都不让,怎么会修陵墓。

庆延转过身,对布拉说:“你带侍卫走吧,明天我去上朝述职,觐见文德王上。”

布拉就是要等着庆延告诉他什么时候去见王上,什么诅咒王上都是夸大其词,就是安插个罪名。

希阳虽然继位,但几天前金銮殿上的一幕还是让他心里恼怒。

万一有人信珞渊的话要给谢文成王上报仇怎么办?别管真的假的报仇,利用珞渊的话师出有名,混乱朝政。自己刚体会到权力的滋味,怎么会愿意下台。

布拉时刻跟着希阳,也能猜到他的心思几分,就借此事想除了珞渊,好得王上另眼相看,加官进爵。

但此事却被庆延搅和,看来是今夜是拿不住珞渊了。自己得赶紧禀告王上,庆延希阳年纪差不多,不能让他在王宫久住,免得生反心!

心思急转,时间却没过多少,得了庆延的应诺,布拉一扬手,放开宜伯和哑奴,带着侍卫回金銮殿复命。

金銮殿有重兵把守,除了朝臣每日去上朝的正殿,还有专门的寝殿,王上平时住那里,想宠幸谁就去哪个妃子的宫殿。希阳登基后还没封妃,普通的侍妾也没有。

文成王上在位期间,希阳认真做事,恭恭敬敬,不沉迷女色。虽然容貌上抵不上谢庆延,但勤勉努力,文成王上考虑珞渊的驸马时也有想过他,但最后还是看珞渊自己愿意哪个。大不了退位时下密旨,等珞渊生了王子立为王储。

千算万算都有遗漏,哪个男人没有梦想过君临天下,这可是滔天的权力富贵。

布拉走后,庆延看着狼狈的主仆三人,郑重承诺:“文成王上为国为民,是一代枭雄,就算是衣冠冢也不能如此简陋,我明日会在金銮殿当着各位大臣提起此事,想必希阳不会不答应。”

珞渊泪眼朦胧,点了点头,心里安定了些。别人怕被迁怒,自己在宫里等了七天都没人提及要修陵墓,只得夜晚自己动手,如此确实对不住父王。王兄这样承诺,那应该是能确定下来了。

宜伯和哑奴满脸高兴,庆延王爷回来了,就有人保护主子了。

珞渊擦了擦眼睛,美目盼兮:“王兄可要去我那里?我如今,如今不在长公主殿了,希月是长公主了,我们在她以前的竹沁殿,王兄不要走错了。”

庆延刮了刮她的红通通的鼻子,声音带着磁性:“我的渊妹妹受苦了,今晚先不去了,本来是从这边悄悄过去看你的,谁知道在这里碰到了,好在救了你,心里好受点。我跟布拉说了是来看母妃的,还是先去看看她。宜伯你们俩个好好互送公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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