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戟如猛龙断海威势滔天,田七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惶恐之色,他抽身后撤道:“南宫烈,六年前不过是实力相差悬殊,我已然承认我败了,但我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做什么,郢州掺和什么?”
一戟落空,那南宫烈顺势提戟横扫,他冷哼一声:“此番江山哪里不是大楚圣上的,你刚刚说的那番话与谋逆无异,当诛十族!” 那田七漆黑真气缠绕双手死死抓住横扫而来的大戟,巨力传来,使他肩膀上的伤口撕裂鲜血又开始流淌,他此刻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烦躁情绪在心底不停翻涌,他气急败坏的吼道:“南宫烈,你莫要当我怕了你!你我现在都是宗师境巅峰期,实力相差无几,继续斗下去你也未必有好果子吃!你要是趁早收手我愿意带着我的弟兄们撤出乌石镇!”
那南宫烈收戟一脸冷笑道:“相差无几?之前你便打不过我,如今我与照神境仅一步之遥,杀你只是时间问题,我刚出手的时候我就说过,州丞大人有令!恶狼帮土匪就地格杀!鸡犬不留!”说罢大戟挥舞抡成一个满月,一阵劲风如一道道利刃飞射向那黑气缭绕的田七,这一招速度极快,风刃又相当密集,田七躲避的极为狼狈,但他顺势一个前扑之后顺势变掌为爪朝着南宫烈的右腿抓去,只见那南宫烈毫不慌乱,飞起一脚踢中了田七手腕,将他攻势化解的瞬间大戟朝下狠狠扎向田七的后心,那田七似乎早有警觉,飞旋转身一把抓住了扎下的大戟,就这样两人争夺大戟拼起了内力,两人本就是宗师境巅峰期高手,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那一群火龙骑冲杀了几个来回之后,战局就已经一边倒了,那火龙骑压倒性的战斗力,很快就将一众匪徒斩杀干净只有零星几人趁乱沿着部分没有损毁的小巷逃跑了。火龙骑本就是大楚骑兵中的佼佼者,此番交手冲杀速度极快,死伤寥寥数人而已,如此战绩实属罕见。只见 一位都尉跃马而下,指挥着现场的火龙骑清理战场,处死还没死透的恶狼帮匪徒,那李知言急忙从人群中挤出上前拱手抱拳道:“乌石镇知县 李知言 见过大人!”那都尉转过脸来,看了一眼知县李知言,他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他转身走到李知言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俺来之前 ,南宫将军在路上便说知县肯定先跑了,剩下的百姓肯定死伤无数,还要我们做好镇民全部阵亡的心理准备,好样的,俺一直看不起读书人,但像你这么有骨气的,俺很佩服!”那李知言闻言脸上红白交替尴尬不已讪笑道:“大人说笑了,保护镇子的安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那都尉大眼一瞪:“ 就你还保护镇子,就这些个臭鱼烂虾居然能将你们杀的丢盔卸甲,要不是我们星夜兼程,只要再耽搁半个时辰,那边那个跟我们将军打在一起的高手,就能将你们全杀了!”说罢便用手指了指 ,那边僵持的二人,却丝毫没有想上去帮忙的意思。
花笑邪的金乌玄功此时已经突破桎梏,体内阳脉真气如滚滚长江入海,而阴脉的弱水神雷却如一道平缓的河流,两脉一急一缓交汇在丹田中,但此时阳脉的真气过于强横,那交汇在丹田中的阳脉真气隐隐的逆冲向阴脉,所以闭目打坐中的花笑邪被阳脉真气冲击的阴脉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苦苦压制却始终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放弃运转阳脉中的金乌玄功,将弱水神雷运转至极限,使弱水神雷的真气在阴霾中形成一个飞速的运转来抵抗金乌玄功的阴脉逆冲。
南宫烈此时心中已暗暗吃惊,几年前在他手下连十招都走不过的一个毛贼,如今境界已经与他相差无几,尤其是他使用的诡异功法,当真可怕至极,明明手中没有任何兵刃,可逸散出的内力犹如神兵利刃,锋锐无匹,他身上穿的甲胄是找宫里顶级的工匠量身打造,所用金石珍稀无比!已然被他逸散出的真气 划出一道道浅浅的凹痕,他当时亲手测试过这铠甲普通兵士要足足在同一位置劈砍上数刀才能弄出一道浅浅的痕迹,由此他当下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当下那田七只觉手中宛如一条恶蛟在波涛汹涌的江面,腾空而起,他的内力压制一瞬间土崩瓦解,一股蕴含冲天杀意的狂暴内力瞬间将他轰出老远,在地上不停翻滚许久撞在一面墙上才勉强止住身形,码头周边的民居本身就不多,经过连番的烧杀与大战,此时基本上已经所剩无几。
南宫烈一挥手中大戟,抬手前冲对着田七就是一阵急刺,硕大的戟尖隐隐散发出 红色电芒,每一击都直击田七周身紧要窍穴,那田七不甘示弱直接以拳对戟,用强悍无比的拳劲来化解戟尖带来的巨力,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旗鼓相当,但时间越久田七肩膀的裂口便越来越大,伤口处已经无法在分心用内力止住出血,大量的失血已经使他感觉意识有些模糊,他使出全力挥出一拳轰击在南宫烈捅刺上来的戟尖将他击退,他晃了晃脑袋,使自己的意识恢复稍许清醒,就在这时,田七彷佛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的那些镇民中,一股阴寒至极的感觉侵袭这他的全身,这不禁使他一阵头皮发麻,他不再犹豫竟飞身向着镇外遁逃而去,那南宫烈岂会放过如此绝佳击杀他的机会,提着大戟大步流星的在后面紧追不舍。
花笑邪此时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体内两股内力的互相冲击,眼睁睁地看着阴脉一点点的被金乌玄功冲击下伤势扩大,他此时丹田中犹如一只吹满了气的气球,虽是有爆炸的危险,但他此时偏偏一动都不敢动,正在他焦头烂额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弱水神雷的最后一招 九霄雷动的真气运行之法忽然在他脑海中冒出,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当即决定破釜沉舟冒险一试。
他将九霄雷动的运行之法彻底倒转,由下丹田忽然生出一阵清凉的真气流动冲向会阴下至尾闾之后冲过命门达夹脊椎后,转而冲向大椎穴,在大椎穴逗留片刻之后便直冲玉枕 命门二穴,之后回转到丹田中,与阳脉逆冲上来的真气,阴阳交汇达到了一个短暂的平衡,他猛地睁开眼睛,他全身鼓胀如球,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将体内充盈的真气尽快释放出去。他周身围绕着数不清的 青蓝色电芒一般的劲气,使得周围的镇民无法靠近,于笑嫣从花笑邪打坐开始,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心中暗暗焦急却无可奈何,她什么武功都不会甚至连女红都十分勉强,遇到这种生死关头之时,她常常会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正在于笑嫣纠结的时候,花笑邪冲天而起,双眼中喷发着电芒他右拳彷佛燃起熊熊火焰,左掌中蕴含一股雷霆万钧之感的劲气,疗伤中的雷重霍然起身,满眼炽热的盯着天空中的花笑邪他喃喃道:“金乌玄功! 完整的金乌玄功!”
花笑邪大喊一声,如洪钟大吕震得现场所有人耳朵一阵失聪,他朝着田七的方向如一道流星急冲而去,南宫烈在后面紧紧的追着田七,忽地他神情一紧只觉后方一股迫人的威势正以无与伦比的速度疾冲而来,那田七回头看了一眼瞬间大骇,脚下的速度瞬间又快了几分。
他明明感知到后面的那人修为不高,但偏偏直觉告诉他必须快点跑,此人若与南宫烈联手自己必死无疑!他飞身纵跃一头冲进了镇子西侧的林子中,只是还不待他松口气,他便看见原本之前两位照神境高手拼死决斗时,留下的巨大深坑,经过几年时间已经成了一汪小水潭,他越来越觉得意识模糊,正要越过水潭,只见一道好似天雷一般的闪光轰然落尽水潭,瞬间巨大的冲击力将水潭中的水掀起巨大浪花。
待水花落下,田七隐约间看见一位身穿淡蓝色束身劲装的男子站在湖面上,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田七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但紧随其后的便是南宫烈的一戟,他只得仓皇间格挡之后逃离。
那站在湖面的男子,对着南宫烈用真气传声道:“南宫将军,此人作恶多端罪大恶极,还请你不要再讲什么江湖道义,与我速速联手将其击杀以绝后患!”
南宫烈并未搭话,而是不理睬他继续挥动大戟进行劈砍捅刺,但都被田七一一化解躲开,正在田七飞身跃起躲过一记力大无匹的横扫之时,还未落地后背猛地被一掌拍中,那掌中裹挟几股奇怪的劲力,一股内力犹如被雷电击中,不停的摧毁着他周身的肌肉,使他一阵无力疲软,紧接着剩余几股内力在疯狂的摧残着田七的五脏六腑,他猛地突出一大口鲜血。随后他急忙用内力化解了体内肆虐的几股力量后,他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那个男子。
南宫烈原本一眼便看清了他的境界,本来不屑与他联手,怕他连田七一击都无法承受,眼下看他如此狠辣霸道的一击之后,当下将大戟往地下一戳,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姓名!”
那青衣男子,淡淡道:“ 映花宫记名弟子 花笑邪!”
“本将军认可你了!与你联手!诛杀此贼!”南宫烈目光炯炯的盯着花笑邪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