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七此时因为失血过多已然丧失了继续缠斗下去的念头,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跑!赶紧离开这里疗伤,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可前面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子缠住,后面南宫烈不停的下死手,他此时已然是陷入死境他怒吼一声,双指在右肩大穴上疾点几下,抑制住出血,他双眼赤红,一身诡异功法使得周身冒出滚滚黑气,他此时如一只濒死的野兽,杀招频出,为了重创眼前二人甚至用上了同归于尽的杀招。
花笑邪此时内力的狂暴之感已经完全被压制了下去,内力的充盈缓解之后,受伤的阴脉伤势便逐渐开始发作,他只觉下行运转中的阴脉传来阵阵剧痛,使得他周身真气在全身下盘运转时会有阻滞,正是如此他在与田七又一次的对掌中,内力不畅,被一掌轰飞出去犹如断线风筝,南宫烈见状无奈叹息一声,多番交手,他已然看出那名叫花笑邪的年轻人其实境界甚至于连宗师境都不到,全靠这一身神妙的武学在苦苦支撑着,如今一掌被击飞怕是受伤不轻。
他无奈轻笑一声,竟为当初草率的联手而感到一丝可笑。他运足内力,手中长戟如一条断江之龙,以迅猛无匹的威势直刺向田七的胸口,偏偏面对如此威势之下田七却不慌不忙,他伸出那布满黑气的右手,狠狠抓握向那凶猛无匹的长戟。以往不管南宫烈使用什么样的招数,前期都可以轻松的化解,即便是遇到杀招实在躲避不开,也可以用内力予以抵抗击退。
可如今这一招田七的手刚刚接触,便只觉手中传来一股无与伦比的霸道之气透过戟尖穿透手掌,透过掌心直接穿出刺入了他的胸口,这一击来得实在突然,让田七猝不及防,与此同时右肩的伤口加上这胸口的贯穿伤,大量失血过后他已知自己药石无医,田七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他愤怒的仰天暴吼一声,浑身的真气疯狂运转至极致,如排山倒海一般,那滔天的黑气犹如一座巍峨大山,直直压向南宫烈的头顶。
这一击已经抱着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想法,南宫烈已然瞧出了这一击的不凡之处,仓皇躲避间,只是被那黑气轻轻剐蹭,他手中的长戟轰然炸碎,田七那宗师境巅峰毫无保留的一击,便将南宫烈浑身气机震荡竟一时间无法运气防御。
就在南宫烈被冲跃至眼前杀意凛然的一拳逼得倒退避无可避之时,不远处一道青白色电芒 裹挟着滔天烈焰犹如一把锋锐无比的飞剑直刺田七胸口,那田七此刻依然抱着同死之心,只想拉南宫烈陪葬,只见他速度猛然加快,终于那拳头对着南宫烈狠狠轰下,已然觉得自己难逃一死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那道雷火交加的虚影狠狠一击从背后击中田七,将他死死砸入地面,那田七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当场殒命。
大难不死的南宫烈捂着胸口,扶着身后巨石重重喘息了几口,他慢慢站起,被田七震伤经络使他呼吸不畅,他缓缓走向那被田七尸身砸出的深坑旁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便使他瞳孔剧烈收缩,只见那田七的尸体 以面朝下趴伏在坑中,致命伤从全身最坚固的大椎穴打入直穿前胸,一个碗口大小血洞正呼呼的冒出雷火,他不禁大骇,这究竟是何种功法竟能造成如此诡异的伤势。
就在这时不远处浓郁的白烟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南宫烈侧头望去,赫然是之前被田七击飞出去的花笑邪,他心中暗暗吃惊,转过头凝眉盯着他,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前你与我联手时告知我你乃是映花宫的人,可你方才所用功法神妙中透着诡异,我与你们映花宫的元长老较为熟悉,有幸曾见她施展过映花宫的 清荷神剑掌 和 落花流水剑法 你所用的招式根本不是映花宫的功法,况且映花宫从不收男弟子,你究竟是何人?”
花笑邪淡淡笑道:“将军果然是见多识广,我确实是映花宫的弟子,我只是还未去门中授任,四年前我与门中的几位姐姐阴差阳错走散,所以我并未习得映花宫的武功。倒是将军我们已然将匪徒就地伏诛,乌石镇百废待兴您此刻应当速速回到镇子中指挥匪患后的事情。”
那南宫烈轻笑一声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说道:“ 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身手,可曾想过为西楚王朝效力,如果你肯跟随我火龙骑回去郢州我定可以上奏天官 我可以先许你一个过冲都尉,掌二百人怎样?”
“多谢将军抬爱,只是小子当下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上京,到达上京便可回到门中授任,师父临终前要我入门,我不能违背师父遗愿。还请将军不要再提此事了”
南宫烈无奈只得转身往镇子方向走去,忽地好似想起什么似的 他没有回头丢下一句:“小子,追问别人的功法乃是大忌,但以我之武道,我观你所习功法霸道阴柔兼顾,正常的人是无法同时修习两种相逆的功法,我虽不知你用了何种手段,但你进境过快,又不砥砺心境,你的功法无论何种精进过快便会导致你丹田内阴阳失衡,长此以往莫说登临人间仙人,便是能活过四十岁都屈指可数,你可要小心啊!”花笑邪没有回话只是对着他的后背深深一拜。
李知言并未理睬那些已经在主街上整备列队上马的火龙骑,原本 就没打算这些在疆场厮杀的军士先是驰援了乌石镇肃清了匪患之后,还能帮着清整乌石镇。经过一番现场乌石镇原本五百六十户 一千四百九十六口人,此番风波乌石镇加上陆续返回的妇孺,仅剩七百三十人,被烧毁房屋劫走钱财不计其数损失惨重,偌大的漕帮经过先后两次大战,算上账房徐先生在内仅剩不足二十人,漕帮已成为乌石镇的历史。
那个穿着紫色纱裙头戴纬帽的女子,默默的将孙正和孙二牛的尸体收敛了,她望着已经几乎炸成齑粉的孙正,不由悲从中来,她低垂的纬帽下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是啊,江湖上的英雄都是这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真的为了路见不平而搭上性命,她自认还无法做到,昨日二人与她在酒楼拼桌,她还觉得他俩聒噪,如今看着地上残破不堪的二人,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她望着远处不停忙碌着的镇民,咬了咬牙她摊开包裹将孙正的尸身,用一根绳子将孙二牛绑在背上,就这么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朝着镇外走去,一路上那些在码头上亲眼见她击退匪徒的镇民,纷纷向她投来感谢的目光,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街头,正在现场指挥善后的李知言连忙上前道谢,并准备帮忙,却被她制止了。她清冷的声音从帷帽中传出:“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镇民,受了别人的恩惠我不要求你们感恩戴德,但 曹扬 孙正 孙二牛三人他们三人为了你的镇子连命都丢了!你为一方父母官,你须得立碑告知后人!如不照办,他日我必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