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青叶城中真是热闹,街上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起来,想必是多了很多像赵厚德那样来参加招贤考试的,所以这街上的小商小贩才抓住了这个机会,摆摊得多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
这形形色色的面孔中,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到底大家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毕竟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也都有了。
石远走了半日有些累了,随便找个吃饭的地方混弄一口,又走在街上忙着去赶路,他只想投身军营谋个事来做,却不知道哪里招军。
石远正想找人来问,只见前面不远处围着很多人,像是在看热闹,众人围成一个圆圈,中间还有两个人拉拉扯扯的,石远本来就爱热闹,这会见了怎么能错过,连忙凑上前去观看。
那两个拉拉扯扯的人其中一人大声道:“你不许走,看你就不像好人,快把银子还我,若是不还我就带你见官去。”
另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黑面书生赵厚德,赵厚德很镇定的说道:“小哥,你误会了银子真不是我偷的,我也是忙着赶路行个方便好吗。”
那人大骂道:“看你长得这副面孔就像做贼的,再不交出银两,我这就带你见官去。”
赵庸是读书人,遇上这事自然是说不清楚也没了注意,一旁看热闹的人纷纷说道:“快把银子还了吧,没想到这人相貌和人品一样卑劣。”
人群中有一人大喊道:“这人我识得,这黑面不就是黑面书生赵厚德吗?此人德行传四方,绝不会干这种事的。”
丢银子的更加不依不饶的说道:“不管他是谁,今天不还银子就得见官去。”
那人边说边用力拉着赵庸,赵庸身材本就矮小力气也小,被拖着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声音突然大声道:“慢着!”
一个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那丢了银子的人面前道:“我可以帮小哥找到银子!”
石远问道:“你这银子是怎么丢了多久了?”
那人看了看石远回道:“我刚刚经过这里发现有人撞了自己一下,我又向前走了两步便发现银两不见了,回头一看就见这黑厮,鬼鬼祟祟的急忙走着,我一把抓住他他却不承认。”
石远明白了经过,心想这偷银子的贼即使不是此人,那也定在人群中不会走远,若是匆忙逃走就都会知道他是贼了,所以那贼一定还混在人群中。
石远脑袋一转想到个注意,后小声趴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好像把什么东西塞进那人身上,动作之快旁人无法察觉。
那人听后放开了赵庸,并大声对众人说道:“不好意思误会一场,是我赶路太匆忙慌了神,银子其实没丢还在我身上呢,对不住大家了。”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袋银子给大家看,众人看后议论一番准备散去,石远一个飞身冲到人群中一把抓住一人大喝道:“你这贼哪里跑!”
开始那小子还不承认,后来不得不承认了。
众人都纷纷鼓掌,丢银子的小哥连忙感谢并问道:“小兄弟怎么知道偷银子的是他?”
石远回道:“这很容易,我把自己的银两先拿给你,你给大家看时那小偷心里一定在想,自己明明得手了怎么会还有一袋银子?他虽不敢拿出偷来的银子查看,但自少会摸一摸自己偷来的银袋,是不是还在自己身上,因为只有他举止不对,所以银子也定是他偷的。”
那人听了又称赞谢过一番后,便离去了。一旁的赵庸连忙过来感谢石远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石远回道:“我叫石远,看这位哥哥面相奇特,冒昧问一句姓名?”
赵庸回道:“在下姓赵名庸,别人都叫我赵厚德,小兄弟往哪里去?若是顺路一起吧。”
石远回道:“不瞒赵大哥说我也不知道路,只是想去投军不知道哪里有招军的。”
赵庸回道:“原来如此正好我们同路,边走边说吧。”
石远回道:“好。”
二人一路向内城方向走去,路上两人聊了很多。
又过一会二人一同来到一处很大的空地,石远第一次进城,看见周围壮观的场面不禁的东张西望起来。
赵庸手指右面说道:“石兄弟你看那边,一会你去那边就可以。”
石远又问道:“那哥哥你呢?”
赵庸又用手指了指左面道:“我去那边,那边是文试处,右边那个擂台处是武试处,你我兄弟就在此分开吧,若有缘他日再会。”
石远回道:“保重哥哥,愿你成功。”
二人分开后石远一人向右面走去。
石远来到一处擂台前,只见周围到处都是人,不远处还有很多人在那登记报名参军,石远有点糊涂了,参军还要打擂吗?那些人为什么直接就能参军呢?
石远向一旁看打擂的人询问了一番才明白,原来此次招兵是薛府负责,若能成功通过就会进入薛家的护国军。
薛家军可是城中第一军队,这边擂台处招的是精兵,每年只找一人,也就是通过打擂的最后胜出者,而那边军官登记处招的是普通步兵,上次薛公子带上清水寨的十七人就属精兵。
薛家军精兵一共不足百人,而步兵多至几万人,石远了解了情况后心想,要当就当精兵。后便决定去打擂台,一旁的人连忙好心说道:“你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同一时间,台上一人被一拳打飞到台下口吐鲜血,只剩下半条命了。
那人又对石远说道:“看到了吧小子,你上去就这下场,你可知道台上的是谁?”
石远回道:“在下不知,还请您细讲来。”
那人回道:“此人姓项名飞是这城中人士,在这青叶城没有不知道他的,此人生的八尺重如猛牛力大无穷,又练就一副铜皮铁骨,人送外号佛手金刚,别看此人走路移动笨拙,但使得一副好掌法,在这城中除了薛家薛公子,还有重骑将军阎翼虎,几乎是没有对手的,不相信的人上去十多个人,都剩下半条命滚了下来,如不是薛将军每次招军定的规矩不可伤了性命,这些人早就见阎王了,我看你小子识相点还是快走吧。”
石远听后又看了看台上那人,果然体型足有三个他加起来那么重,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活似个弥勒佛一般。
石远听了那人的话知道此人并非一般之人,他见过薛公子的功夫,此人仅次于薛公子,他定是打不过的,可是自己又不甘心只做个普通步兵该怎么办?
思来想后石远突然来了注意,其实这石远本就天生聪明,从刚刚计抓小偷上就能看出,这回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正准备起身跳上台时,却有一人在他之前纵身一跃,先他一步上了擂台,石远心想也好,正好看看这胖子的手段。
那上台之人是个面目清秀的小白脸,手持佩剑身穿华丽服饰,定是城中哪家的公子哥,那人往台上一站,看得台下少女眼放绿光,在那些少女眼中,此人就是又高、又富、又俊之人,台下很多年轻女子纷纷加油喊道:“史公子,加油!打倒那胖子。”
石远又问旁边那人道:“敢问此人又是何人?”
一旁人回道:“小兄弟你不是城中人吧,这是史家二公子你都不知道?”
石远回道:“我从小生活在玄水山,不曾到过这城中,所以此人自然没听过。”
那人低声回道:“你既然没听过我简单和你说两句吧,此人姓史,是城中史家的二公子,也是当今国主夫人的亲侄子,这史家兄妹俩一个掌管国中大事,一个掌管军中重权,这史公子的父亲就是当今的史国公,也是史夫人的亲哥哥,掌管着城中几万镇国军,刚提到的重骑将军阎翼虎,就是史国公手下的大将军。
那人又看了看那周围见没有人听他讲话,低下声音又对石远说道:“其实这整个青叶国,早就不知不觉掌控在史家手里了,哎!你看我怎么越说越远了,小兄弟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说完那人匆匆离开人群,此人知道自己不小心一下说漏了嘴,就那最后一句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那是要杀头的,他只得赶快离开。
石远见那人走远自己也想了想,原来这城中之事真是复杂,自己下山还真是不虚此行,见识了这么多厉害的人物。
石远往台上一看见那史公子几步上前,抽出佩剑向那项飞砍去,项飞只是稍微移动一下并未躲闪,因为他想躲也来不及,一身的赘肉哪允许他自由活动,他只能狠狠的接下这一剑,这一剑正砍在项飞左肩上,项飞虽然赤裸着上身,可那一剑砍在他身上并没有流血。
项飞毫无感觉一掌又向史公子打去,掌法之快,史公子连忙回剑退回几步,这项飞果然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史公子心想,我本就是上来瞅瞅热闹的,可不稀罕当个破精兵,没想到这佛手金刚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有几分能耐还是知道的,定是打不过他,若是败下台来这人可就丢大了,这可如何是好?
史公子又心想,这也上来了直接下去也是丢人,先打着看吧,至少十多回合内坚持下来还是没问题的,想此又是一剑冲了上去。
二人真打了十多回合,下面是一片的欢呼声。
突来一群官兵走来足有二三十人,为首的那人体型高大,伟岸的身躯配上鹰钩的鼻子,如猛虎般的气魄配上雄鹰般的眼神,手持八尺断魂槊,槊重八十有八斤。
那人远远大道一声:“二公子别玩了,快随我回去!”
那声音有些短促厚重,与他那三十出头的年纪也有几分般配。正不知该如何收场的史公子听到这声音,暗自欢喜,后停下攻击收起宝剑,一个轻跳下了擂台。
史公子跟随那些官兵朝史府方向走去。
刚刚那人正是史国公手下的大将,重骑将军阎翼虎,此人马上功夫无人能及,再加上手中的八尺断魂槊更是用得出神入化,犹如猛虎添翼,至今在马背上还未遇到过对手,断魂槊也不知斩断了多少头颅,因青叶无敌,所以人送外号为活阎王。
最近几年还算太平,只有薛家护国军偶尔出兵剿贼,这史家的镇国军则无事可做,阎翼虎的断魂槊也快生了锈。
护国军和镇国军是有区别的,护国军主要负责上山剿贼保百姓平安,而镇国军主要镇守青叶国防止外兵和山贼入侵,上次一伙山贼入侵至今已时隔多年。
所以这镇国军中官兵平日里,就是拿着老百姓的钱在军营里大吃大喝,偶尔不知从哪抢来些女子,来游戏消遣打发时间,老百姓看在眼里却只能忍气求生,不敢多说半字,毕竟这天下早已姓了史。
若不是军中还有薛岳的护国军,史国公早就可以把福亥杀了自己做国主。
虽然史国公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史国公却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对国主的不敬,反而他才是在国主面前表现最为忠心耿耿的人。
提起这薛家的护国军和史家的镇国军不得不说一下,这城中的另一伙势力,那就是贾家。
贾家也掌管着一只军队,名为卫军,这支军队虽不及薛家和史家势力大,但官兵也足有两三万人不可小视。
卫军也是平时最忙碌的一只军队,卫军比较分散,遍及了整个青叶国的下属村镇,几乎每个镇上都会有七八百的卫兵驻守。
若是向黄土镇那样大的镇,少说也有两千卫兵镇守,卫军平时负责巡城巡镇,配合镇长处理镇上发生的日常事务,平时抓抓犯人,抗个震救个灾哪里有事哪里到。
这些卫兵都归贾府管,卫军虽然看似不及薛家和史家的军队,但三家军队都是独立的,互不干涉,在权力上各管各的各尽其职,没有高低之分。
石远见那史公子已走远便决定上台去打擂,石远起身跳上擂台下面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敢上台的人大多数都是有些名气的,可石远这小子,他们根本不曾见过。
石远抱拳说道:“在下石远,请多指教。”
台下的人一听石远的名字更为吃惊,这名字听都没听过,怕是上来找死的吧。
台下一位好心人大声道:“小兄弟,快下去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下半生就得躺着度过了。”
石远听后并没有理会,项飞见一少年上来向他挑战便回答道:“承让。”
那两个字很是深沉有力,项飞三十出头的年纪,平日里虽长着一身赘肉看着一副凶相,却是个热心肠话还挺多,人缘也不错,只是此人与人打架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语严肃冷淡,立在一处很少移动,活活变成了一尊石佛。
两人还没开打只听台下有一群众大声问道:“你说你叫石远,可是在那玄水山清水寨中,单挑信忠明又双战薛公子的石远吗?”
石远一听这话,心想此人怎么知道便回了一句:“正是在下。”
那人听后大声对众人说道:“我昨日去玄空寺拜佛回来,一路上都在传,有一无名少年叫石远,大战青龙锏和薛公子,没想到就是此人,今天这一战定能大饱眼福。”
众人听了都纷纷起哄道:“既是这样,快让我们开开眼吧。”
这青叶国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有点什么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就说石远离开清水寨一路没闲着,刚到城中就有人已经知道他曾经大闹清水寨之事,群众的力量可真不能小看。
石远的压力更大了,方才无人认得他打输了也不丢人,如今大家都知道了他,若是再输给项飞可真丢了人了,怕是过不到两天,远在玄空寺的悟忍就会知道,若真输了颜面也就丢尽了,石远想后暗下决心:“说什么自己也不能输给这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