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外不外男?浅云,你要现在在乎这些那你真得出家了啊!”
我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略显心虚的低了低头。许是看我难得露出这般神态,归雨叹口气,道: “也罢,我同顾家小姐是好友,我已经让管家递了拜帖,你只管放心回家就好。”
我颔首答应着,让紫苑把那几盒未拆封的首饰交给归雨,接着回家。
我没有拦着她,因为我知道,顾北扬不会娶我。
顾家再不济也是个兵部尚书,他是次子,虽然无法继承家业但也不能就这样娶了我,家族中大到儿女子孙小到侍女侍卫,他们的命运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即使是死,也必须是“死得其所”————为家族做出贡献。
他该娶的,是门当户对可以为顾家带来助力的女子,而非我这种流言缠身的人。
我斜倚在池边的软榻上,洒着鱼饵,逗着池中几尾锦鲤,思绪蓦的飘远了,若是顾北扬愿意娶我呢?去不去浅云寺与我而言都没有区别了,可到底是生活了十数年的地方,就这样走了终归是不舍的。
“罢了。”
我叹到。瞟了眼池中争饵的锦鲤,将最后一些鱼饵一齐洒了下去后便起身回屋,这三日自然不会有先生、嬷嬷来家中,因此这也是难得的清净,往日此刻我应该还在学琴,那时正值午时,我常常会犯困,有时会弹着琴想,什么时候可以休息,诚然,弹琴时一心二用,琴声自然就不纯粹了,先生总是会在这时与我道许多,无非就是些弹琴时不该三心二意。
我让紫苑在外屋侯着,自己则回了里屋,褪下了华裙,着了件薄衣便打算去与周公会梦。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午休时,错过了那么多事。
归雨为了我,和月霜说了许久,才算是让她松口去劝顾北扬,保险起见她二人还准备了不下十套说辞,总之是将顾北扬所有有可能说的拒绝的话都考虑进去了。却忽略了,如果他答应了,该如何。
翌日一早,归雨就来我房间将我唤醒,拉着我给我梳妆打扮,她说,今日刚好是个好日子,顾北扬上午便会来提亲、下娉。父亲送我去法云寺,便是已经放弃了我,如今兵部尚书之子来提亲于家族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所以父亲一定会答应。
归雨为我戴上最后一枚发簪,看着铜镜中的人: “看吧,我们浅云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
言落,紫苑前来禀报,道是前厅有人来提亲,父亲已经答应,下月初三出嫁。我偏头看向归雨: “你们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实在想不通,她们二人是如何说服顾北扬娶我,虽说我与他幼时相识,但自那之后也并无多少联系,与他之间亦无什么羁绊。他怎会答应娶我呢……
“我不知道,或许是月霜说服的他?你若想知道我改日去问问她。”
归雨思忖良久,才缓缓道出。不知道便算了,总之以后有的是机会知晓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