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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豪宅秘道

詹子惊慌大叫:“不,不会的,我与那小子全无任何关系。他定然不会因我们而犯险现身。我们对你们毫无用处,不若便让我们走吧。”

郭素道:“徐延,听到么,他说那小鬼不会出现。”

徐延道:“别听他胡言乱语,那小鬼定会出现。”

丁岩道:“你能确定?若是因你误报而让小鬼逃了,会有何等后果你该知道。”

徐延一阵心惊,其实他也无法确定周蛮是否会为詹子与詹小月二人,不顾生命,只身涉险。倘若他当真不来,以李信为人,只怕他徐延万难安稳回到咸阳。

在徐延身边走出另一人,正是在市场窥视的长面男子。他淡笑道:“几位同僚尽可放心,那小鬼定会出现。”

丁岩瞧了那人一眼,微微皱眉,道:“洪军,你既会如此肯定,该当有实足把握。”

洪军道:“自然。”

郭素道:“既然洪军如此说,那便不会有错。老头,小丫头,你们识相就乖乖受俘,还可多活一阵。若是不听劝告,恣意妄为,可莫怪我等剑下无情,连老人与小孩也不放过。”

詹子和詹小月吓得抱成一团。面对如此多高手,便是再多生两条腿也万难逃脱。

周蛮离开市场后绕到城边,比对着地图。地图仅可见是处拐角,却不知究竟是城墙的角,又或城内街道,庭院的角落,只能逐一排查比对,当真是费时费力。

比较过后,周蛮认定地图上并非此地,又向另一边城墙而去。这边城墙已破损严重,只有一片残骸和满地碎砖。周蛮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确定出墙角位置,结果却只是白费力气,此处与地图所绘大相径庭。

只找了两处,却已浪费了两个时辰,周蛮不禁有些丧气。他长叹一声躺在碎砖上,看着青蓝的天空,一朵朵白云飞过眼前,浮现出父亲临行前的模样。虽已经过十载,然父亲的背影仍旧如此高大,震撼他的心。

忆起父亲,心中又重新燃起热情。他正要起身,只觉耳边传来异响,侧耳倾听,竟是潺潺流水声。他寻着流水声而去,在不远处见得一条水渠。水渠上盖着拱形盖子,但因年久失修,部分已然损坏。有三两个小娃围于水渠旁丢着石子玩耍,其中一个不慎,将石子丢入水渠,急忙爬到边缘寻找。

水渠虽浅,但对一个四五岁的娃儿仍旧危险。那小娃忽地一闪,失足跌入水渠,周围几个小同伴顿时焦急起来。有的叫,有的哭,乱成一团,却无一人想到去救。周蛮大步流星冲到水渠前,探手将落水娃儿提起。那小娃哭喊着,好一阵才发觉自己已离水悬空,张开眼睛,好奇的看着周蛮。其他人却受周蛮惊吓,作鸟兽散。

那小娃吁吁抹干泪痕,嫩声道:“大哥哥,你救了我?”

周蛮道:“慎记,切勿在父母不在时到水渠边玩耍,可多危险。”

小娃皱起眉头,似懂非懂的寻思一阵,笑道:“大哥哥,谢谢你。”

周蛮笑道:“举手之劳。”将那小娃轻放于地。

小娃道:“大哥哥,你是附近人?怎么从没见过。”

周蛮道:“我初次进城,自然不曾相识。”轻轻摸着小娃的头,问道:“你可知这水渠通往何处?”

小娃想了良久才弄懂周蛮意思,道:“这水是流到城守府去的。听人说里面有小桥,假山,还有瀑布,凉亭。山上有小树,河中有小鱼,可好了。可惜我没见过。”

周蛮微微点头,便是再偏僻之处,城守的生活也同样奢华。吃苦受累者均是劳苦百姓。

看着水渠,周蛮忽地灵光一闪,摸出石板,看着上面线条,中间并行的两条,倘若并非边界,乃是小河该当如何?想及此处,他忙问道:“可知城守府在何处?”

小娃结结巴巴,半晌也说不清楚,周蛮急了,叫了声:“速速返家更衣,免得受凉。”便急匆匆去了。

小城本不大,城守府却拥有可安放假山小河的花园,可见其规模宏伟,定不难寻。

正如周蛮所料,城中心一座近似城中城的巨大建筑便是城守府所在。与小城的破烂截然相反,宏伟的大门,精美的装饰,富丽堂皇之处令人难以置信其竟属于这小城的一部分。

城守府正门高有三丈,顶上加冠,两鬓垂红,颇具威严。若是初离山谷时的周蛮,此刻怕是已跑去撞门。但以近日来之经历,他对人情世故也多了解几分。他小心翼翼绕到后院墙外,见左右无人,纵身而起。他本就高大,只一纵便跃上墙头。向内观瞧,府内虽大,人员却少。偶见几个丫鬟婆子在内宅出入,护院只寻到一半便纷纷倒在回廊上偷懒睡觉,防备甚为松懈。

他未曾费力便潜入府中,进入花园。这花园便如那小娃讲述一般,布局考究,颇具赏玩价值,可惜在见惯真山真水的周蛮眼中,这等人工雕琢减损了自然之美,与之荒废的城墙,破损的水渠无异。虽是如此,周蛮却无法将目光从这里移开。那假山,那小河,格局的形态、规模,令他不禁将其与残缺的地图联想在一起。

他心中暗喜,越看越觉此地便是地图中所绘之处。但由此而来,另一个问题他不得不正视。地图残缺,他根本无法揣度其真正用途,只是单纯标注这座城守府,又或是机关秘道的藏宝图?若是后者,那入口在何处?诺大城守府,漫无目的的寻找,怕是寻上数年也毫无所获。

周蛮心中正自焦急,忽闻脚步声,一队三两个懒洋洋的护院边聊边去茅房,路径花园前端的长廊。周蛮纵身而起,顺山而上。攀岩是他看家本领,眨眼之间已越过山头,藏与顶端一块巨石后,敏捷胜似猿猴。

护院们均是粗鲁汉子,聊的话题不是酒肉便是风骚的姐妹儿。他们从长廊经过,大声欢笑,甚是肆无忌惮。忽地声止,便如正吹过耳畔的风突然止住,给人一种不可思议之感。

周蛮心中狐疑,潜目望去,只见那群护院垂首而立,恭恭敬敬,颤颤巍巍,似乎在恐惧着什么。在几人对面,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迎面而来,年约四十,全身上下透出一股高贵不可侵犯之感。那几名护院小心翼翼退在一旁,在那人经过时竟连头也不敢抬上一下。

那人经过他们面前,忽然停住,轻道:“府内不可喧哗。”只简单六字却好似六柄大锤,重重的砸在那些护院身上。他们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磕头讨饶道:“再,再不敢了。请大人饶命。”

那人并未再言,径直离去。那些护院兀自不敢抬头,磕头不已。

就在那人即将离开长廊时,突然仰目向假山望来。周蛮正好奇他如何有此气魄,竟能让那些大汉连目光也不敢触及,跪地求饶,却见他望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一触,顷刻间似有什么流入周蛮体内。那股冰冷的,令人倍感不适的恶毒感在他心头环绕,久久无法消散。

他身子微颤,下意识向后退避,脚下忽地蹬空,顺着假山侧的一条台阶滚将下去。在半腰处他猛地攀住一块岩石。那岩石与众不同,不似其他般庞大多孔,而是浑然一体,狭长好似一根石柱。

周蛮攀住石柱,不及用力,那石柱竟自行倾斜,但终是未能倒下,也未折断,而在半空停住。他撑着石柱站起,只见在石柱后,假山石壁上裂开一道缺口,一扇石门缓缓而开。一层灰土顺着石门打开落下,可见已至少有数载光景无人进入。

嘈杂声传来,周蛮方才滚落假山的声音惊动了护院,人们三五成群而来,很快便将假山包围。

周蛮知不可久留,看着那石门,心中暗讨:“地图标注之处定是此处。如今既已得知,来日方长,再寻良机潜入不迟。”

他将石柱推回原位,石门重新合并。他纵身而起,登上假山山顶,向下望去,只怕有二十几人守在下面,将所有道路尽数堵住,幸而之前与其对视者不在其中。

周蛮无暇理会其他,并不下山,攒足力气,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猛虎,从最高的山头跃上旁边另一座山上的凉亭。这一跃少说也在五丈开外,惊得那些护院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周蛮看着惊愕的人群,洒然一笑,再度跃起,从凉亭顶跃上附近房檐,顺房檐而走,穿过高墙,逃之夭夭。直至周蛮身影消失,护院们方才回过神来,可此时再追却又哪里还能寻到影子。

周蛮离开城守府,心情正佳,顺小路向前,欲寻个落脚地休息。经过一间破庙,正待进入,忽见庙门上写着八个红字,颇为醒目,赫然为:欲救詹氏,城西茶楼。

周蛮一惊,再望向左右,才发觉凡是墙壁,每隔两丈便有如此一行字,想是对方为通知自己,已写便全城每一个角落。

抓詹子祖孙要胁自己,在周蛮记忆中仅有一伙人。想到是他们,周蛮不禁紧张起来。倘若詹子和詹小月当真落在歹人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虽然詹子对他薄情,但对于一直孤独生活在山谷中,极少接触到人的周蛮来说,仍旧是特别的存在。他无法将他们撇在一旁,对其安危视而不见。

城西茶楼,与其说是茶楼,倒不如说是茶棚更确切。一个简陋的双层竹楼,后面连着一间小房。掌柜与一双儿女,两个学徒住在其中,厨房也设在里面。

竹楼一层以大碗凉茶为主,多是些劳力或路人,口渴到此,边饮茶边歇脚。二层稍稍讲究些,却也只是乡下水准,登不得大雅之堂。

詹子和詹小月坐在桌前,捧着茶碗。詹子端起相了片刻,在鼻前微嗅,漂了下茶叶,斟了一口,点点头,将茶杯放下。

郭素在旁看着好笑。虽说未绑,但其亦乃受俘之人,莫说面色有丝毫惶恐,看那悠然自得的架势,好像他才是主人,而郭素他们则是保护他的仆人。

郭素笑道:“詹老爷,茶水如何,可还合您心意?”

詹子点头,用赞叹的语气说出截然不同的内容。“嗯,不错,如意料中一般。莫说茶叶如糟糠般难以入喉,便是这沏茶的技巧也与火夫无异。”他点手叫那掌柜,道:“掌柜,我见你这茶楼也赚不得钱,提个建议给你。将这些个茶具统统撤下,换上碗筷,茶楼改粥铺,生意许会好些。”

那掌柜看着詹子,见他气度不凡,身旁又有众多佩剑武士跟随,只道是富家老爷私游,不敢得罪,只得陪着笑脸点头。

郭素忍俊不禁,在旁道:“掌柜,你今日运气,遇见这位詹老爷。只管听他吩咐,我保你日后富贵。”

詹小月嘟着嘴,喃喃道:“平时不见有何本事,现在可是什么当口,竟然还有心胡闹。”捧起茶喝了一口,茶味清淡,虽不算名品,但解渴消暑颇具功效。她一口气将剩下的喝光,举起茶杯道:“再来一杯。”

掌柜忙应诺,为詹小月填满。小丫头一口气喝个干净,满足的吐了个嗝,擦着嘴道:“掌柜,别听我爷爷乱说,你这茶水好得很。什么粥铺的想也无需想,只要再增些糕点的买卖,保你生意兴隆。”

掌柜笑脸应道:“多谢姑娘夸奖。姑娘的建议一针见血,小的也正有此意。”

郭素笑道:“当真是祖孙,像,真像。”

丁岩轻蔑道:“不知所谓。”

郭素道:“丁岩,论舞刀弄剑你行,但若说这些个生意经你可就不懂了。”

丁岩道:“这些又有何难?”

郭素讶然道:“难道你懂?你倒说说,此店该当如何改造才可生意兴隆?”

丁岩冷道:“开在如此破落小城中,四周除小吏,路客尚有些钱,城中小户,附近山民,又哪来钱喝茶?哼,若要生意兴隆,先换地再谈。”

众人望着丁岩,无不惊叹,没想到这少言寡语的武士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虽浅显却又关键的话。

丁岩皱眉道:“你们为何盯着我看?”

郭素道:“丁岩,我只道你是一介武痴,没想到你对生意也如此了解。”

丁岩冷道:“你在奚落我么?”剑抽出半截,寒光闪过,仿佛将棚顶斩开一半。掌柜吓得躲入柜台后面,詹子和詹小月迅速缩入桌下。

郭素并无反应,咯咯一笑,道:“我是在夸你,何来奚落?”

丁岩道:“最好如此。”将剑收回,面上依旧毫无表情。

郭素耸肩,正要说话,顺着窗口往下,见一人走来,笑道:“终于来了,我早已等得烦了。”

其他人闻声望去,只见周蛮来到茶楼之下,正在向四周观望。

郭素挥手道:“小子,你可是叫周蛮?”

周蛮应道:“正是。”

郭素点头道:“上来吧,詹老爷和詹姑娘可是想你想得紧哩。”

周蛮面无表情,瞥了那人一眼,径自进入茶楼。

詹小月惊道:“天啊,他怎地竟当真来了?他,他不要命了么?”

詹子也大感意外,可他与詹小月不同,心中充满侥幸的窃喜,忙道:“别,别乱说,他宅心仁厚,怎会不理我们,自顾逃命?来得好,可算来了。几位大人,既然你们要找之人已到,是否可以放我们离开?尽管放心,我们祖孙均非多口之人,出去后定然不会将今日之事宣扬。”

丁岩道:“那样太过麻烦。”轻轻抚摸剑柄。“死人可以省去所有麻烦。”

丁岩冷漠的目光告诉人们他并非说笑。詹子吓得险些咬到舌头,詹小月亦不敢发出一声。祖孙二人颤抖着挤在一处,期盼奇迹的到来。

郭素道:“现在就动手?你还真是性急。”

丁岩道:“等那小鬼上楼便动手。”

郭素道:“莫急,区区一个小鬼有何本事?等东西到手再动手不迟。”

说话间,周蛮已上得二楼。他立于楼梯口,冷冷望着仅有的那一桌茶客。

郭素笑道:“小子,脸色当真吓人。不愧是击败丁横的少年高手。”

丁岩眉头一挑,心中不悦,却也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发作。

郭素续道:“但我奉劝你一句,我们二人与丁横、徐延那两个废物不同,何况你也不想这两位受伤吧。”

周蛮道:“我既已应约到此,你们该放他二人离开。”

郭素沉吟片刻,对丁岩问道:“我们该放么?”丁岩哼了一声,并不作答。郭素早料到如此,奸笑道:“人自然要放。他们对我们毫无用处。但至少得先让我们见到东西。”

周蛮咬牙道:“你想反悔?”

郭素道:“自然不是。只要见到东西,我们立刻放人。”

周蛮眯着眼睛寻思片刻,望向詹子与詹小月,问道:“你们可还好么?”

詹子感激涕零的道:“好,很好。若是脱离险境那便更好。周蛮,快些救我们。”

詹小月道:“蛮,你要小心。这些人不讲信用,就算见到东西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郭素道:“詹姑娘,此言差矣。旁人不知,但我郭素可绝非反复小人。”

詹小月哼道:“你们一丘之貉,便是好些也好不到哪里。”

郭素脾气再好,也受不住小孩子数落,何况他本非善男信女,面色骤然沉下。詹子大惊,忙道:“胡说,二位均乃侠士,如何会出尔反尔?他们说放,自然会放的,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

那掌柜见房中气氛紧张,吓得悄悄从柜台后面的楼梯退出,招呼儿女学徒逃了。

周蛮不愿詹小月与他们再发生口角,插言道:“东西不在我身上。”

果然,郭素再度将注意力转回周蛮身上。他深深皱眉,为难道:“若是如此,可让我等难办了。没有那东西,这一老一小你要我如何处置?”

周蛮道:“我只说不在我身上,并未说我不知其所在。”

丁岩冷道:“小子,你是在故意戏耍我们?”

周蛮道:“不敢。只希望烦劳两位与我走上一趟,自然可以找到想要之物。”

詹子叫道:“你,你果然藏了东西。若是你早先给了,我们祖孙也不用受此折磨。”

周蛮毫不理睬,淡淡道:“你们意下如何?去又或不去?”

郭素道:“你将东西藏起来了?好聪明的小子。”

丁岩道:“便随你去又如何?量你也耍不出花样。”

周蛮道:“那是自然。”

周蛮正要转身,楼梯下忽地冲上一人。那人身形如箭,转眼间来到周蛮面前,单臂摇晃,对准周蛮胸口便是一掌。这一掌力道惊人,周蛮来不及反应,被打得飞至半空,平摔下来,将一套好好的桌椅砸得粉碎。

突袭之人将袍袖一甩,冷眼望着周蛮,正是受伤的徐延。徐延虽重伤未愈,然功力深厚,拳脚上不落周蛮之下。

周蛮皮骨坚韧,挨上一掌却也未受大碍,长身而起,喝道:“徐延,你欲如何?”

只见徐延并不理睬,掌中托着一柄长剑,喃喃道:“果然还是上等宝剑才配得我身份。”将腰间用来充数的柴刀扔在一旁,将那柄宝剑佩于腰畔。

周蛮见到那剑,忙向腰间摸去。不知何时,从丁横那里夺来的剑已落入徐延手中。

郭素笑道:“徐延,你何时成了小贼?偷袭不说,竟然还偷窃。你终于堕落了。不不,也许该说你终于露出了本性。”

徐延心中虽怒,却并不答话。他负伤在身,功力大减,此刻与郭素交手,定然讨不得便宜。为逞一时口舌之快,与郭素正面冲突,只会自取其辱。

丁岩道:“别再耽误时间,走吧。”

周蛮狠瞪徐延一眼,揉着胸口,顺楼梯而下。徐延望着周蛮背影,虽表面故作镇静,实则胸中却是惊涛骇浪。周蛮之前的威猛模样在他心头挥之不去,那神鬼附体般的强悍力量,威霸气势,虽只是昙花一现,仍旧无法令他释怀。他主动挑衅,既希望再次见到周蛮发威,却又暗自恐惧。若能再次见到,一则可向丁岩与郭素证明,自己之所以败,并非本领不行,而是对手太过凶猛。二则也有一雪前耻的机会。但自己实力究竟能否雪耻还在未知,每想到此,身体便本能的颤抖起来。

郭素押着詹子与詹小月随周蛮而下,丁岩走在最后。当其经过徐延身旁时,压低声音道:“区区一个小鬼,当真如此可怕?”

徐延大惊,望着丁岩。震惊这寻常少言寡语,冷傲自赏的剑客,目光竟如此锐利,仿佛看穿了自己心思。

丁岩咧嘴一笑,道:“丁横那容易冲动的废物且不说,你的实力我丁岩是承认的。竟能将你击败,这个猎物值得我丁岩耐心等待。”

徐延不语,直待丁岩身形消失在楼梯末端,心中暗叹:“猎物?只怕到时不知谁才是猎物。”

周蛮走在先,道:“我将那东西藏于城中一处富家秘道,若想要便随我来。”

郭素笑道:“该不会里面有什么机关陷阱吧。”

周蛮道:“怎会。里面绝无我设的陷阱。”

郭素道:“便是说若有陷阱,也并非你所设置。”

周蛮不置可否。

郭素道:“你只管带路。倘若当真有事,先死的定是这一老一小。”抽出宝剑,抵在詹小月背上。

詹小月瞪他一眼,他却只是笑眯眯的回视。詹子忙陪笑脸,拉着孙女走在前面,几乎与周蛮齐头。照理郭素此刻本该呵斥,将其分开。但他自持武艺,料想一个老头,两个小孩也闹不出什么。就算他们突然逃走,他也自信可一剑将他三人了结。

丁岩只盯着周蛮,其他事全不理会。

周蛮引他们来到城守府侧,在外墙边低声道:“秘道口就藏于花园中,里面有护院巡逻,进入时千万小心。”

丁岩纵身而起,跃上墙头,极目望去,整座府邸颇有些土地,在这种乡下小城,实属难得。他跳下墙头,将詹小月拦腰提起,好似抓着狗儿一般,再度飞身,越过墙去。

郭素口中嘟囔道:“你倒会挑,留给我这干巴巴的老东西。”抓起詹子亦越墙而去。

周蛮最后,也纵身跃过。待他上得墙头,那两人早已穿过小院,进入花园。周蛮不禁感叹,自己在山野中生成的敏捷身手,在对方面前竟不值一提。

他亦来到花园,那两人早已等在假山边。他顺阶梯而上,道:“机关便在这里。”他认准那石柱,向下一拉。石柱倾斜,巨石移动,一眼三尺宽,五尺高的地洞口赫然出现。

周蛮首先进入,摸索前行。洞口虽小,内中空间宽敞,又有新鲜空气流通,甚是舒畅。

几人进入后,郭素摸出火石,打了几个光。他们目光锐利,只是那几下闪光便足以了解周围两丈情况。此乃通道入口,约八尺宽,左右两侧各有三只火盆和三只火把。

郭素将火盆点燃,又取了两个火把,其一递给周蛮,道:“在前引路。”

周蛮点头,向前便走。詹小月有些害怕,紧紧拉着爷爷的袖子。詹子左右环视,暗皱眉头。他接近周蛮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当真把东西藏与此地?”

周蛮用余光轻瞥郭素一眼,同样低声回答:“我并无他们所说之物,如何藏匿?”

詹子道:“那此处是?”

周蛮道:“此乃依图而寻,尚未进入的地宫,我也不知前面有何凶险。当时情况紧急,是福是祸全看造化了。”

詹子颤道:“既然不知,你就敢引他们进来。若是,若是被他们发现,不单你死,我和娃儿也是活不成了。”

周蛮道:“我也是无奈。既然没有东西给他们,只好拖得一时算一时,也许下面还有机会,总好过当场被杀。”

郭素和丁岩耳力惊人,若是在外面,便是这个距离也可清楚听到他二人谈话。可在这通道中,四壁收音,他们只勉强知道两人在交谈,至于内容却全然不知。

郭素道:“你二人倒是自在,这种时刻还有心聊天。”忽地目光一凌。“都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一惊,周蛮不再说话,詹子又快又轻的道:“莫触任何东西,随我脚步。”

周蛮点头。虽是他行在前,詹子略靠其后,实则却是詹子带路,周蛮只照詹子指示而走,一路倒也相安无事。郭素见周蛮逢歧迅走,毫不迟疑,还道他当真曾来过此处,毫不怀疑。经过半个时辰,几人终于来到一间石室入口。

郭素道:“东西可是在里面?”

周蛮含糊道:“进去便知。”抬步欲走,却被丁岩抢身而上,将其挡住。

丁岩道:“小子,我已随你行了半个时辰,这最后一段就让我亲自探路。”

郭素笑道:“丁岩,你还真够谨慎,即便对手是小孩子也毫不留情。”

丁岩只哼不答,夺过周蛮的火把,迈步而入。里面空间相当宽敞,丁岩小心翼翼,映着四周。忽地,詹子大叫一声:“啊,在那。”旁人还道他见到神物,一同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丁岩忙用火把照着四周,看哪里有神物。郭素也迫不及待,抢步冲入石室中,叫道:“丁岩,在哪,东西在哪?”

丁岩听到郭素的声音也在石室内,心头一惊,叫道:“你如何也进来?那三人呢?”他话音未落,只见詹子在门口贼兮兮一笑,也不知按了什么,一道石门降下,将石室堵住。

丁岩、郭素大呼上当,赶上前撑住石门,又谈何容易?二人仰天长叹。年年打雁,却不想今年竟被雁啄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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