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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情窦初开

李信随手撕下一片树叶,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瞥着王贲的尸体淡淡道:“小将乃是奉了小公子和赵大人之命,专程前来助你夺宝,可惜却并非为守你性命。”扔掉鲜红的树叶,带着十名大秦最好剑手转身离开。“不知那神物是否陛下所想,事到如今已无处查证。依小公子之命,我等本可立即回返,无需纠缠。但想,那既被称之为神物,定有非同反响之功,怎可旁落他人。寻到与王贲一同落下的少年,捧神物回咸阳复命,小公子定有重赏。”

十名剑客躬身应诺,两人一组分五个方向而去。李信捻须思索,半晌,露出一丝狞笑。“王翦,量你英雄一世,却也料不到儿子落得如此下场。”

王贲死不瞑目,眼中充满不甘。

风声在耳畔呼啸,周蛮四肢微微麻木,脑海中尚留存着那毁天灭地的朱红色狰狞。失重的感觉令他神智稍显清醒,他张开眼睛,左右尽是不断流转的画面。天空蔚蓝无边,却距他越来越远。

他垂直下坠,如一块巨石落入下方湍急的河流。河水如同奔马从山间流下,经过一块巨大的岩石被分歧成双。他跌跌撞撞进入其中一条,随后而下的王贲却由此进入另一条支流。

他本是个浮水能手,水性之强,便似鱼儿。可如今他却提不起半分力气,仿佛冰冷的水已将他全身泡得柔软。河水流淌不息,汇入一处山坳。山坳中有一个深坑,便似个天然蓄水池。河水流过这里,将其注满成池,多出的部分顺着缺口而下,形成一条浅浅的小溪。他跌入水池,浮浮沉沉的扑腾一阵,最终无力的沉将下去。

“嗨~~山儿有径脚丫填,河儿清清水儿甜,鸟儿惊空飞破天,我伐木儿把家还。”一个年轻的樵夫一边唱着山歌一边行来,肩上挑着满载的担子。

他远见河面上飘着一人,行至河边,道:“这位兄台,虽然小弟很想救你,只可惜我也不懂游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掉。”言罢从背后抽出两根最粗大的木条扔到周蛮身边。

周蛮浑浑噩噩间本能的伸手去抓,将两根木棍夹在腋下,总算勉强撑得他庞大身躯不再下沉。

樵夫见他浮住,满意一笑,道:“这样便好,这样便好。嗨~~清清小河人儿过,人儿非鱼怎得活?我扔木棍整两个,撑得人儿不沉没。”

一路山歌飘摇,樵夫已消失在山路远处。周蛮随波逐流,飘至溪头浅滩,搁浅在鹅卵石堆上。也不知经过多久,他幽幽转醒,张开双目,映入朦胧的视线中的是高山青翠,峻岭威仪,树林茂盛,小溪潺潺,尽是欣欣向荣的绿姿。这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片古木森林。

他勉强起身,爬出水面,顺着树林望去,只有一片绿郁葱翠。鸟儿自由的在空中飞翔,时不时鸣叫几声,清脆甜美。树叶传来沙沙声响,却是一只顽皮的松鼠从树梢经过。

他倒在草地上,享受着充足的阳光。随着身上水分蒸发,体力也渐渐恢复。他抚摸脊背,光滑坚实,没有半分伤痕。他暗自迟疑,被火焰正面击中,保住性命已属奇迹,脊背本该被烧得血肉模糊,破破烂烂,如何还能安然无恙?

他百思不得其解,踌躇间,忽闻远处传来嘶鸣,声音响亮,在群山中回荡。听到马嘶,他又想起孟娇,也不知她现在如何,是否还留在洞中,又或已安全逃出。

他长叹一声,连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又哪有余力去管他人?他勉力而起,欲索人相询。越过一片树林,前面赫然出现一条断崖。从断崖向下望去是一条丈宽的山道。从山路一端沙尘滚滚奔出一匹骏马。

果然是一匹好马,通身枣红,鬃毛如火,狂奔起来如同火焰流星。马背上坐着一位戎装彩衫的少女,年纪与周蛮相仿,样貌清丽,身段婀娜。此时她面带笑容,额上香汗淋漓,将马鞭插入长靴,一手持弓,一手搭箭。

在少女马前,一只黑白相间的野兔忽地穿出草丛,随后又潜入草间。少女一箭射出,却被野兔闪过,娇叱道:“一只小小的兔子也敢与本小姐作对?本小姐养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跑?看我不杀了你熬汤。”

一兔一骑就这样顺着山路而去,转过山坡,钻入树丛。

周蛮远远望着,大有不知所谓之感。在他看来杀生只因饥饿,像少女那般,与其消耗巨大去捉那野兔,倒不如改抓些较易得手的。

周蛮顺山坡而下,闻到果树飘香,肚子受不住诱惑,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揉着肚子道:“饥肠辘辘可无法行走,还是先填饱肚子。大猿二猿不在,果子只好自己采了。”

他寻到果林,那是一片熟透的李子,又红又大。他当真饿得不轻,爬上树去,捧着一根枝条吃了起来。足足吃了半面树去,果核丢满一地,他才饱得八分。他舒服的靠在树枝上,迎着午后暖和的阳光,正待小憩片刻,忽闻不远处传来女子尖叫之声。

他一跃而下,寻声而去,穿过树林,前面出现一条小河。一匹神俊的枣红马掠过其身边惊逃而走,正是方才少女所骑。

向河边看去,少女倒在浅滩中,一只巨大的山熊咆哮着伸出利爪,摇摆着向她靠近。口水顺着它腥臭的嘴角流下,随着它甩动脑袋四处飞溅。

周蛮救人心切,叫喊着冲下斜坡,对准山熊猛扑过去。那山熊怕有五百余斤重,却被他一扑之下顶飞了起来,在碎石地上滚将两圈,摔入旁边尺深的小河中。

周蛮半身入水,顿感手脚酥麻,力不从心。山熊从水中咆哮而起,只一甩便将他抛回岸上,却不知无形中解了周蛮危机。

山熊人立而起,两只爪子好似两把铁钩对准周蛮便抓。后者不退反进,看准山熊攻击的瞬间,身形伏低从其腋下穿过。山熊反应速度远比外表迅猛,甩动巨大的臀部,身体借着惯性迅速转身,瞪着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再次向周蛮扑来。

周蛮自幼习惯山林,搏虎斗熊自有经验。看准时机猛然跃起,泰山压顶,当空一拳。这一拳好似雷霆,迅猛无比,那山熊根本不及反应,只觉眼前金光闪烁,前额剧痛,头脑欲裂,嚎叫一声掉头便逃。

少女惊魂未定,坐倒在河中,掩着胸口,不住喘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反应。身上的衣服被河水浸湿,粘在白嫩的肌肤上,将天生丽质的娇好胴体尽展无余。

周蛮本就不知世故,又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见此情景不禁惊艳,一时竟痴了。

少女望着山熊逃走,半晌方回过神来,本欲道谢,却见那救命恩公目光炽烈的望着自己,低头一瞧,不禁羞红粉面,掩身而起,冲出小河。周蛮不知礼数,一双眼仍是盯着人家丰满的胸脯,修长的双腿贪看不已。

少女羞怒难当,心道:“这男子好生无礼。虽要感谢他搭救我性命,但如此盯着我看也实在过分。”

她越想越恼,周蛮却看得痴迷,毫无侧头回避之意。少女当真忍无可忍,快步上前,一把掌打在周蛮脸上。

少女出身马背,自幼习武,拳脚上颇有几分力道。这一把掌含怒打下,竟将周蛮打得一个踉跄,单膝着地。

看到周蛮险些摔倒的狼狈模样,少女掩唇轻呼,颇感后悔。心中暗自自责:“人家毕竟救我性命,虽然目光无礼,可我怎也不该下手打人。”想要赔罪,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立在那里,颇感尴尬。

周蛮挨了一下方才清醒。在模糊的记忆中,隐约记起母亲常给他讲的故事,其中似乎提过所谓男女之防。可自他懂事以来,莫说女子,便是人也不曾识得几个,哪里懂得其中含义。此时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下,他才知道此等行为会惹得对方如此不满。

他不敢再看,脑海中却又不禁浮现方才那香艳美景。孟娇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女子,天真活泼,可算健美可爱,然与面前这位少女相比,却又逊色三分。此女肌肤如羊脂,体态赛天鹅,目似星空月,唇比烟中火,一颦一笑拂晓日,不骚不弄广寒娥,若能日夜常相伴,消遥自在胜仙罗。如此绝色美女,实不怪周蛮会看呆了眼。

少女见周蛮避开目光,气也消了七分,歉意道:“小女子姜灵,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声音甜美,更胜百只鸟儿歌唱。

周蛮面如火烧,垂首道:“举,举手之劳,小姐不必介怀。”

姜灵起初以为周蛮只是个山里小子,没想到谈吐谦恭有礼,不禁问道:“不知公子仙乡何处,尊姓大名?”却是已将“壮士”换成了“公子”。

周蛮道:“鄙人姓周,单名蛮。家住……附近山谷。”

姜灵只道其不愿作答,也不深究,正待续话,却闻林中传来低鸣,转目望去,竟是逃走的马儿跑了回来。她惊喜一声,欢快的跑将过去抱住马头,道:“红儿,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当时那么危机,我真怕你会出事。”忽地鼻子一痒,嗤的打了个喷嚏。

周蛮道:“姜姑娘,你还是先将湿衣换下,免受风寒。”

姜灵轻轻应了一声,却并不行动,头垂得很低,小手不住搓着湿漉漉的衣角。若是之前周蛮让她换衣,只怕又要再挨一个嘴巴。可此时她心中认定周蛮并非莽撞之人,好感倍增,只是羞臊扭捏,不肯行动。

周蛮不知其意,还道是为了火的事情烦心,忙道:“姜姑娘请放心,我去拾些柴来,生一堆篝火,很快便会将衣服烤干。”言罢也不听姜灵说话,径自冲入树林寻柴去了。

姜灵看着周蛮的背影叹了一声,抚摸着马鬃,低头看看自己羞人的模样,喃喃道:“看他人品不坏,可毕竟男女有别,要,要我脱……天啊,我,我该如何是好?”

顺着河堤望去,大约五十步处有一石洞,她原本便打算在此休息,却没想到遭遇饮水的山熊。

她带马来到洞中,抱着双肩坐在岩石上。虽说现在是夏季,可全身潮湿,每每有风吹过,依旧冷得全身颤抖。天色渐晚,日光偏西,渐渐疏远,她蜷缩在角落,耐着寒意,等待周蛮归来,心中倍加犹豫。

未久,周蛮捧着一大捆树枝回来,在石洞中央架起篝火,又搭了挂衣衫的支架。姜灵羞答答的将周蛮赶至山洞最左,千叮万嘱绝不可偷看,又将爱马红儿挡在中间,这才脱下衣服挂在火上烘烤,自己则藏在山洞最右的岩石后面。

夜渐渐深了,可两人谁也无法入睡。姜灵轻道:“对不起,忘记你身上的衣服也湿了,是否脱下来一起烤干?”

周蛮道:“仅是一条裤子,抖几下便可。”

他起身疏解腰带,长长的布条一层层打开,一样东西从里面滑落,仔细一看竟是一块石板。那石板约巴掌大小,一直藏在腰带中,竟不曾发觉。

看那石板,质地坚韧,薄厚均匀,两面均刻有图案。其中一面可认出是神洞中周蛮母亲画像的一部分,另一面则看不出端倪。

周蛮挠头暗想:“想必是被火焰撞击时,碰巧夹在腰带内。”本要扔掉,想到那曾是母亲画像的一部分,又实不认舍弃,珍而又珍的放在身旁,将长裤脱下,在空中抖干。

姜灵抱着膝盖轻轻搓着手臂,在野外赤身裸体令她已是羞涩难当,听到周蛮抖动长裤的声音,心中浮现周蛮健美的体貌,更使她无地自容。她捂着粉面,心中告诫自己冷静。可越是如此,想法便越发不受控制。她只觉身体燥热,心脏仿佛要裂开一般,随着每一次跳动,火热的血液流遍全身,将每一处动脉撑得鼓胀难耐。

幽幽夜色下,一弯新月悬挂空中,好似微笑的嘴角,看着山洞中那对懵懂的少年男女。一条耸起的悬崖上,一匹矫健的恶狼仰首望月,发出凄厉如鬼哭的狼嗥。

嗥叫声顺着山林传出,在岩石间回荡。姜灵吓得尖叫起来,将方才那些胡思乱想顷刻抛诸脑后。她向后缩了几下,颤声道:“周,周公子,此,此地,该,该不会有野狼吧?”

周蛮若无其事的道:“有自然是有,但应该不会靠近火光。何况听那声音,狼群距此尚远,无须担心。”

姜灵干笑两声,轻道:“是,是么。那,那便最好。”一双水汪汪的美眸警惕的望着洞外黑暗的树林,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她抱着肩,心道:“衣服也该干了,还是穿上为好。”为免惊动周蛮,徒增尴尬,她小心翼翼爬出岩石,在红儿的遮挡下到火边取衣服。就在此时,又是一声狼嗥传来,声音比起方才近了稍许。红儿突然嘶鸣起来,奔出山洞,在洞口不安的转动。

被红儿的声音吸引,两人同时望来,正巧红儿跑开,姜灵和周蛮之间已毫无遮掩。两人对视而望,一个长裤刚提至小腿,一个才取下衣衫未及穿戴,两人如婴孩般裸诚相见,一时惊呆那里,竟连遮掩也忘了。

天空中布起乌云,旱天一声惊雷。因无雨水润湿之故,声音传播得更快更远。雷鸣响彻云霄,闪电横空而过,岩石在那青蓝色的威严下瑟瑟发抖。

声音传入耳畔,仿佛闪电就在身边炸响。姜灵尖叫一声扑入周蛮怀中,**裸的肌肤相亲,顿时令这对少年男女陷入另一般的世界。

两人紧紧相拥,心中已被朦胧的甜蜜和本能的热情渲染,再也找不到一丝理智。生涩的动作回归原始,凭借人类最深处的动力宣泄着灵魂中那生生不息的情欲。生命便是因此而美丽,那比任何歌声更加动听的喘息,透出春情中最澎湃的激昂,便是轰然的雷鸣也无法阻挡。

不知不觉,夜渐渐过去。当周蛮苏醒时,已近傍晌。天仙般的姜灵已不知去向,和她那匹火一般的骏马一同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周蛮透过树叶间隙仰望天空,心中尽是说不出的失落。“难道一切仅是我的一场梦?”

如暴风骤雨而来,又如雷霆破空而过,周蛮年少的悸动,最甜美又最青涩的初恋只维持了短短一晚。他躺在巨石上,久久不能起身,姜灵秀色可餐的身影已填满他整个胸膛。

姜灵催马狂奔,冲出树丛,返回山路。她不断挥鞭,在马股上打出一道道痕迹,芳心乱如蚁爬。“我,我,天啊,我竟然,我怎么能……我与他相识还不足一日。是那狼嗥,是那雷声的错,对,一定是那些让我变得奇怪。”她心中如此告诫,可还是会不时闪过周蛮那充满男性魅力的身影。

她猛的摇头,将那些杂乱的想法甩出脑海。忽地一颠,马儿被什么绊了一下。她勒马停住,路边草丛中钻出一只小兔,长着与众不同的黑白相间毛色,正是她之前苦追不得的那只。

她欲提马去追,却又没了兴致,有气无力的趴在马颈上。野兔蹦跳几下,见姜灵没有追来,好奇的跑了回来。

姜灵长叹一声,对着那野兔道:“他是个好人吧?我和他已无缘再见了吧?小斑,我以后该如何是好?”

野兔仿佛在聆听她的倾诉,歪着头,将两只长耳耸得高高。

从树林中走出两人,身材高大,目光锐利,不问可知定是身怀绝艺的高手。他们正是李信属下,寻了周蛮一日,来到河边取水。顺着小河望去,在乱石滩的尽头赫然有个石洞,虽不深,却十分宽敞。

他二人打好水后来到石洞,见地上一堆熄灭的篝火已然冷却,证明人离开已有相当时间。

其中长面男子皱眉道:“又晚了一步。已过了一日夜,却还没找到那小子。时间拖得久了,只怕李将军要责怪。”

另一人在山洞口巡视一周,疑惑道:“外面有马蹄印,难道他半路上马?”

长面男子道:“若是如此,可就难以追捕了。”

另一人沉吟道:“他从山壁上摔下,便是不死,却怎也不该得马可骑。难道他先知先觉,预感今日落难在此,早有准备?”

长面男子道:“也许是抢劫路人也未可知。”

另一人道:“此处深山荒野,哪来的路人?何况还是骑得上乘好马。”

长面男子喟然道:“线索又中断了。那小子是野兽不成,竟然连我们也难寻他踪迹。”

篝火虽然早熄,实则周蛮尚未走远,倘若二人沿正确道路追赶,不过三刻便会赶上。可惜他二人不知,寻到别处去了。

姜灵纵马奔驰,离开山道,峰回路转,面前出现一座营区。营区入口守着四名卫兵,见到姜灵,不敢阻拦,急忙开门。姜灵催马而过,直入中央大帐。

帅帐门口,姜百正对几名手下吩咐什么,见到姜灵,忙上前提马,恭敬道:“公主,您可回来了。我派人寻了您三日,万一出了事情,要我如何向王上交代?”

姜灵被问到去向,记起昨夜缠绵,不禁面如火烧,避开目光,强做镇定道:“我,我未曾走远,你不必担心。”

姜百察觉姜灵神态有异,问道:“公主,您没事吧?”

姜灵大惊,慌忙道:“我,我能有什么事情?呵呵,我,我好得很。”跳下马来,将小兔塞到姜百怀里。“我为了抓它多跑了些路,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你好好照顾它,回去后我要养在房间里。”言罢逃也似的跑了。

姜百怔怔的看着姜灵,又看了看怀中的兔子,不明所以的摇头轻叹。

身旁一名手下轻声道:“大人,附近业已搜遍,找到一具尸体,证实是其中一人。”

姜百收拾心神,将姜灵的爱马红儿交给他人带去马厩,问道:“另一人呢?”

手下道:“尚且没有消息。不过至今仍未抓到,怕是已向东逃得远了。”

“东?”姜百微微皱眉。“为防万一,把那个准备一下。那神物我族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周蛮浑浑噩噩,头脑中全是姜灵的倩影,如此迷迷糊糊的走了两个时辰,也不知是向东还是向西,忽闻前方水声滔滔,远见大河滚滚,波浪翻腾,竟是到了河边。

此河宽有二十余丈,浑不见底。上游从山顶而下,经过一条二十七丈,拱形如龙口的瀑布。下游绕过山脊,途中经过四个小村,与一座小城擦肩,最终汇入长江。

他并不想渡河,也不知将去何方,只随意的沿河而走。他心情沉重,不但为消失的姜灵,还为渺茫的未来。他此刻才知外面世界如何广阔,他连自己身在何处,父亲去了何方也不知,又如何寻找?

他一时消极,心中万念俱灰,恨不得一头跳入河中溺死了事。但想法只是一瞬,倔强的本性使他立刻坚强起来。他闭目深呼吸,让混乱的头脑冷静下来。虽然对姜灵恋恋不舍,但已消失的梦幻,便是抓住不放也于事无补。他再度将身心投入寻父的事情,思索着今后该去何处,不知不觉已行至瀑布前。

那条瀑布何等壮观,从五十丈高空飞流直下,宛如一条珠帘悬挂于山峰之上。无需靠近,远在三十丈外便可感受那震耳欲聋的轰鸣,白浪喧嚣,气势磅礴,令人折服。

水滴在空中化作飞雪,拍打在下方河面上,激起无数泡沫和一个巨大漩涡。漩涡搅动,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等待吞噬所有从嘴边经过的猎物。

但见一叶扁舟逆波而上,碧绿的河水撞在舡头,被分成两道波纹向外扩散,推开浪花,别有一番惬意。

舟上坐着一对祖孙。老人年过花甲,两鬓斑白,慈眉善目,脸上挂着个悠然自得的微笑。他熟练的撑着篙,动作缓慢而优雅,全然不似寻常渔夫。

小孙女正值豆蔻年华,身姿轻盈,肌肤白嫩,鸭蛋小脸,秀眉粉唇,笑容甜美,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仿佛是两颗会说话的星星。她嘟着小嘴在一旁理网,看那全神贯注的模样,不知有多认真,结果没做几下便将渔网扔在一旁,东瞧西望,一副无聊模样。

小姑娘伏在舡沿,轻轻撩着河水,问道:“爷爷,今天我们不去下游捞金背的鱼,也不去上游抓灰背的鱼,为何到这瀑布下面来?”她声音清脆,稚嫩甜美,便似那林中的鸟儿一般。

老人笑道:“赶集的日子临近,我们今天要打些个肥美的绿背鱼儿好卖钱。”

小姑娘兴奋的跳将起来,叫道:“当真?我还从未见过绿背的鱼儿呢。爷爷,你该不会是欺我年纪小,骗我的吧?”

老人手捻须髯,道:“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告诉你,爷爷年轻的时候……”

小姑娘将鼻子一翘,不待其讲完便不耐烦的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年轻的时候周游列国,见多识广是不是?从我三岁起,至今也听了十个年头,耳也磨出茧了。”

老人得意道:“爷爷虽给你讲过不少故事,却有一件你还不知。”

小姑娘听闻有新鲜故事,顿时来了兴致,张大眼睛,追问道:“是什么,是什么?”

老人对孙女的反应甚感满意,不急不缓的道:“知道山上的老虎么?”

小姑娘一听,顿时泄气,撇嘴道:“又是打虎的故事?这个你已讲过十次,还说你可以徒手搏虎。哼,上次山下村王二家的驴子被老虎吃了,你只看到老虎爪印就吓得全身发抖,掉头便跑。亏我还在别人面前替你吹嘘,害得我被二娃他们笑了好几个月。”

老人老脸一红,忙道:“那次是个意外,不过这次我要告诉你的不是老虎,而是和老虎一样,不,是比老虎更加凶猛的野兽。”

小姑娘仍有怀疑,但抵不住好奇心,问道:“还有比老虎更凶猛的野兽?是熊么?只听人说,我还从未见过。”

老人得意道:“熊那种常见的东西怎值得我来说。让我告诉你,从这里向西,要过十万里路,越八百座山,渡三百条河,还要穿过一片茫茫的大沙漠。在沙漠对面有一个神秘的西方国度,那里遍地是黄金,到处是美人,美丽极了。在那里有一种野兽,和老虎一样强壮,身上却没有条纹。它们凶猛异常,有锋利的獠牙和震耳欲聋的吼声。当它们一大群聚集在一起时,吼声可以撕裂河川。有它们居住的地方,就连军队也要绕路而行。”

小姑娘惊叹道:“哇,那么厉害。爷爷,那野兽叫什么?”

老人一时兴起,顺口胡说,全未考虑结果。此时被孙女问起,一时间到哪去编个名字?不禁语塞。

正当老人难堪时,侧目河边,只见周蛮散发披肩,半身**,强健的肌肉在阳光下闪烁慑人的光泽,凶猛模样更胜山熊,直吓得面色苍白,目瞪口呆。

小姑娘见爷爷忽然没了声音,寻着其目光望去,看到周蛮,不惊反喜,兴奋道:“爷爷,爷爷,那是什么?一定是熊吧?”

老人忙道:“别胡说,那是人。”

小姑娘双手叉腰,哼道:“你骗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高大的人,一定是山熊。你是怕我过去看才不告诉我的对不对?放心好了,我不会像上次看猞猁那样毫无准备就跑过去的。”

老人大骇,慌忙道:“便是做足准备也不能去。那当真是人,但比之山熊更加危险。”

近来山上时常传出野人出没的消息,已有几名樵夫和药师被袭。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只知他们从遥远的南方迁徙至此,性情凶残,好似魔鬼。

老人未曾见过野人,但见周蛮这副模样,与前者联系起来实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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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元穿越三国,本以为蛰居小酒馆,签到满三年,就能回到曾经的繁华盛世。没想到却被刘备发现,能够听到这位绝世高人的心声。“刘元兄弟!跟我走吧!”听过抬棺打仗的,没听过带着酒馆打仗的。不去!我要做咸鱼。“刘元兄弟!知道白玉美人糜贞嘛?我亲自为你撮合!”“什么?糜贞!”刘备名下的女人,我真的能得到嘛?那岂不是说,貂蝉,大乔,小乔,孙尚香……我是那贪色忘义的人嘛!我是那见到美女走不动道的人嘛!我是那……好吧我是!什么时候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