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恒宽也不满意,大叫:“演戏给谁看呢!娘们叫声都听不到,看我平哥来了收拾你们!”
大木薅头发提溜着蒋心末,茫然问辰哥:“这、这,这除了胸就是腰就是屁股就是大白腿的,也没地方下手啊!”
辰哥白眼道:“扒她衣服啊!扒衣服自然就叫了。”
大木闻言,想掏鱼内脏一样从中间一下把蒋心末衣服扯开,可下不了手——少女的肌肤太美好了,扒出来给大家看,他还有点忸怩不安。辰哥骂道:“木子你真是块木头,没出息的东西,窝囊废!我来办!”
见辰哥伸过手来,蒋心末把大木薅自己头发的手肘往内扣,同时薅住他后脑头发用力往下拽,大木就仰倒在地上了。
“臭娘们!敢他妈还手!”大木重重摔在地上,大为光火。他一把抓住蒋心末手腕,使劲往下一拽,蒋心末就摔倒;后脑勺磕地,响亮一声。大木翻身,膝盖抵住她腹部,掐她脖子,照脸蛋子一顿猛扇。
蒋宣长一直克制着,没下狠手,眼见蒋心末被按在垓心,围着打,心中万分焦急。他扯过来一人,一脚踹去,直踹得倒了三排桌椅。那人也腰背痛得一撅,昏死过去。
此等神威一显,大木和辰哥均是一愣,都没想到蒋宣长还有实力没显露。
向恒宽不依不饶:“还没完嗷,打不哭那臭**,哭的就是你们!”
辰哥压力之下灵光一现,揪住蒋心末头发,把她拽起来,扯她衣服。她外套拉链一下被扯到底,两个小子往肩后一扒,她外套就被扯掉,扔在了一边。蒋宣长大怒,要教训辰哥。辰哥立即把蒋心末层层推递,推给大木,自己远远闪开。蒋宣长去追打辰哥,辰哥就跑。那边蒋心末的短袖校服又被扯掉扣子,露出白色的抹胸。蒋宣长去援救蒋心末,辰哥又笑嘻嘻地带人赶回来,朝大木的手下拍拍手,便接住被丢来的蒋心末。
蒋宣长忿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有力使不出,有火无处发。他要向恒宽罢手,不要做得太过分。向恒宽不予理睬。他抓起黑板擦佯投向恒宽,向恒宽条件反射屈身躲避;黑板擦却大转方向,击中扒扯蒋心末裙子的人。
那边的人没防备,一愣,粉尘四散。蒋心末抓住机会一个肘击挣脱,扑到蒋宣长怀里,死死抱住他,再不肯放手。
这样非常不利于蒋宣长反击招架。她后背敞露给敌人,也不能保全。但她似乎怕极了,紧抱到和他成了一体。蒋宣长一横心,干脆把她压在身下,母鸡覆蛋一样,像面盾牌用全身去周护她。
少女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垫在这样一副美妙的肉体上,他觉不出身上遭受的苦痛了。
“我要死了。”他在她耳边轻声。
“有什么遗言?”她很冷静。
“这么狠心?”他微微惊讶。
“我记下了,”她笑,“会刻成你的墓志铭。”
“我幸福死了。”他悄悄卸力,给她重量,要她承载。
她会心一笑,不敢看他。
她没有理他。
“记得给我工钱……”
她莫名觉得甜,许是他声音好听?她笑着问他缘由。
“我是黑心老板。你到我这里做童工,是要交打工费的……”
她忍不住偷偷尅他,“的确该死。”
黑天黑地挨了暴风骤雨一顿猛打,有学生大叫:“老师来了!”
辰哥、大木那帮人听见叫喊本来停了手,但向恒宽不饶,以“平哥”威胁,强令他们加大力度。
急促的皮鞋声停止,蒋宣长听见一个成熟浑厚的男性声音,叫“住手”。那声音听来分外耳熟,他心说怎么跟自己的副官一个声线。
连喝几声“住手”都无用,蓦地响起了震耳枪声。
有撕心裂肺的大喊,哭嚎“我中弹了”!
这一下彻底安静,只剩某个小子搂着自己肩膀,满地打滚哭嚎。地上未见半点血迹。这一刻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到这个体态敦厚、膀大腰圆的年轻男子身上。
西装革履的男人拨开吓傻了的半大小子们,蒋宣长抬头看:果然是他的副官——杜一鸣杜副宣长,第一皇正皇长(“皇”约同“连”)。
“老蒋?还真是你!”杜一鸣愕然,神情复杂,中大奖了,也仿佛没中,“这是怎么回事啊?”
“快揍死我了,还好我扛揍。快搭把手扶我起来。”蒋宣长一动身,自然露出身下的蒋心末。“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杜一鸣指着地上的少女。
“妈的!”蒋宣长此时才看清了:蒋心末头发凌乱,被薅掉的头发一丝一绺到处都是;又见她脚后跟也流血了,雪白的肌肤随处可见红血淤,衣服被撕扯裂了,就衣摆还连着一点,内衣完全暴露……
登时大怒。
杜一鸣见蒋宣长怒气冲冲不知要跑去干嘛,拉住他,指指仍在地上的少女。
“还有衣服吗?要不你我的给她。”
蒋宣长去捡蒋心末的外套,问起远在办公楼的杜一鸣是怎么赶到这里的。
“噢,有个小孩儿——我从洗手间出来正碰到——跟我说有一个戎士被打了,我当时就想到了你,但不愿相信。”蒋心末胸膛袒露,杜一鸣别着头蹲下,扶她起来。
她拉紧衣襟站好,跟杜一鸣道谢,称的是“叔叔”。
杜一鸣应了一声,见这少女聪明伶俐,问蒋宣长以何人。
“我妹妹。”蒋宣长一个袖一个袖地伺候蒋心末穿衣。杜一鸣站她身前为她遮挡,直到拉链拉到脖子。
“那……夫人那里……”
“哦,对了,我来的路上夫人给我通过电话,说她和校长很快也到。”
“那咱们快走。没多大事儿,不要叫真真知道。等会要是有破绽帮我兜一下。”
“那怎么地,她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就睁着眼硬说‘没有’呗。”杜一鸣哈哈一笑。
“差不多。”蒋宣长安排蒋心末坐下,“走之前还得办件事。”
蒋宣长直起身来,要和杜一鸣说话,蒋心末悄悄拉住了他离去的手。
杜一鸣瞥见,乐呵呵地说:“哥哥不会忘下妹妹的,你嫂子还要见你呢。”
蒋宣长低声跟杜一鸣交代完,杜一鸣便从前门出去了。
后门边上,向恒宽举着右腕对讲着什么。
蒋宣长低头看,蒋心末也正好在打量他。她蓬头垢面,唇也花了,红色的颜料抹出嘴角,小丑一样,雪白的肌肤被践踏踢踩得脏兮兮的。这都是因为他吗?他不知道。唯独她的眼神一直镇定,浅浅笑着,似乎从不会哭泣。她的眼里此刻也似含着千言万语。
“想说什么?”他的声音无比轻柔。
“还有时间。”她低下头,语气是那样的从容,“有很长很长时间……”
他拿起她漂亮的小手仔细看,心想或许从此真多个妹妹也说不定。两人碰巧都姓蒋,又……夫人韩义真或可相容。看着这美丽无比的手,他莫名想起太子丹为荆轲斩美人手的传说来,又继而想到了吕后的人彘。不寒而栗。
“老蒋。”杜一鸣展开双臂撑着后门框,跟蒋宣长打招呼,仍在对讲的向恒宽这才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你小子,”蒋宣长收集几本书,托在左手上,坏笑着,靠近向恒宽,“没少逃课,今天我得给你补上。”
向恒宽见势不妙,往教室最里面的过道跑。蒋宣长仍是假动作骗闪,而后飞书砸击。向恒宽又想“围魏救赵”,指使前面的手下去殴打蒋心末。杜一鸣举枪威吓,无人敢动。
“他不敢乱开枪!”向恒宽叫嚷。
大木呆傻站着状若无闻,辰哥干脆看不见在哪。蒋宣长边投书本边迫近。向恒宽以手遮挡,欲从过道猛冲过去,被蒋宣长一脚踹出的桌子卡住,待要再逃,已被蒋宣长擒住。
“教训教训得啦!”杜一鸣叼上烟,又收了起来。
“放纵害人呐,若是有人管得了,他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蒋宣长把向恒宽按在地上,单脚踩住他胸口,提拳便要照鼻子打。向恒宽吓得双手遮面,不停求饶,却只是求放过,并不提自己的错误。
“你肯定是不学习的,没学过《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我学过,我学过!姓鲁的好汉打抱不平,最后只能上了梁山!”
“你他妈——”蒋宣长用力抽他一耳光,“是杀猪的泼皮强抢民女,最后被制裁了。”
向恒宽挨了这一下,反而不挣扎了,一动不动,狠恶直视蒋宣长。
“没人敢打我!你他妈算老几!”向恒宽突然怒骂,被蒋宣长半路一把擒获。“直娘贼,还敢应口!”蒋宣长甩开他的手,直身重踏他胸口,神色藐然。向恒宽发了狂,全身上下一齐扭摆,四肢乱踢乱打,还抱了蒋宣长脚丫子,想要就着鞋底一起狠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