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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嗜血

物换星移,日沉月浮,乾坤巨变,天地重生!

没有人明白此刻的意义,就如同没有人明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五星练成一线,被魔法祭坛的擎天光柱强烈地冲击着,摇摇欲坠。

整个苍穹,仿佛都被魔法祭坛的光柱顶破,即将倒塌下来。

那个血腥的气旋已经开始在空中召唤,嗜血魔阵幻化出一个由彩紫蓝白黑五色交织而成的奇异图案,与魔法祭坛散发的光波交相辉映,合二为一。

金霸天、水玲珑、烈宇、灰原和叶回五人的精元已经出窍,仿似漫天飞舞的萤火虫,源源不断地扑向魔法祭坛的中心光环里,漫灭。

“我们五人一起驱动法术,也许可以抑制嗜血魔阵。”叶回体力越发虚弱,但仍然念动法术咒语,抵抗着。

“如果抑制嗜血魔阵,那么魔法祭坛将不能被开启,也就无法获取五星连珠的力量,来引擎苍龙的元神归位。但是,这样也就启动不了穿越地球的感应之门。林小志他们,也就永远回不去了!”烈宇回顾之前的诺言,若有所思。虽死,承诺不变。

“哎,如非如此,我们又岂会坐以待毙。”金霸天和灰原同时说道,强大的气旋产生的大风,聊起了他们的白发和白须。或者说是强大的气流产生的气旋,扭正了他们的心。

“看,多美的光。”有人大喊叫了出来。

魔法祭坛中央光柱一分为五,彩紫蓝白黑五根光柱每根都比原来那根粗大许多,尤其是黑色中心光柱,擎天之势,直插云霄。一时间,周遭光芒四射,璀璨夺目,令人目不暇接。天际轰鸣隆隆之声,久久回荡在耳际,缭绕不绝。

“啊——”一阵一阵长长的痛苦嘶吼声,金霸天、水玲珑、烈宇、灰原和叶回五人已经慢慢悬浮在半空中,绕着强大的嗜血魔阵疾速旋转。同时,天空中金木水火土五星轰然炸破,如同浩瀚宇宙千年成殇,大片大片的陨石划落,在天际燃起熊熊烈火,直扑地面。

霎时间,如雨打沙滩,大地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经受一阵阵持久地痛苦后,金霸天五人全身虚脱般地,从半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硬生生地掉在地上,僵如死尸。但是他们却都还没有死,却要比死难受千百倍。

突然,那魔法祭坛的附近,出现了一个门状的光圈,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是返回地球的穿越之门,萧愁,我们可以回家了。”楚成抱着已然死去的萧愁,含泪说道。

“穿越之门已经打开,纤云,我们可以回家了。”一个全身黑衣裹住的男子,抱着纤云的尸体,突然出现在穿越之门附近。

他抱着纤云,一步一步向穿越之门走去,突然,他感到背后隐隐有杀气逼来。

“把纤云还给我!”一个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他回头一看,一个手持荧光剑的小子,正持剑杀来,那双火魂一般的眼睛,无比鲜红,仿似要喷出血来。

黑衣男子一手抱住纤云,腾出一只手来,凌空划出一块巨石,向林小志击去。林小志挥剑一斩,那巨石一分为二,向两边飞去。

“你竟然是土系法师?”林小志惊讶了,“战神灰无烬已死,国君灰原受困,能有这么深厚的法术基础,难道你是?”

黑衣男子把纤云轻轻放在地上,疾速向林小志奔来,林小志恐有不测,抽剑斩去。黑衣男子侧身一避,摘下脸上的黑布,叫道:“小志,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

林小志一激动,上前紧紧抱住他,“钱东翔,真的是你?”

钱东翔早知事有不妙,自那次纤云与黑魔交易,到婢女死去,他就有所怀疑。一路跟踪过来,火石镇一群孩子的死,他全部看在眼里。直到纤云要杀林小志,他本来想挺身而出,谁知水灵儿背后一剑将纤云了结,他的心也阵阵地疼痛。后来趁林小志不备,将纤云的尸体偷偷抱了出来,因为他知道魔法祭坛即将开启,穿越之门也将出现,将纤云的尸体带回地球,也许钱振华博士会有办法。也许,会让日渐缩小的地球多一块墓碑。

但是他没有想到,连萧愁也死了。

“小志,我们走吧,回地球去。”钱东翔看了看不远处,楚成还抱着萧愁,“我们五个一起来,就应该一起走。”

“回去,我还回得去吗?”林小志低头念道,“我在这里欠下的太多,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

这时,楚成已然抱住萧愁走向穿越之门,钱东翔一把拉起林小志,另一手抱住纤云,“哎,别想太多了,机会难道,走吧。”

巫王淡淡地笑了,走了这些人,统一大业就容易得多了。巫后浅浅地笑了,她庆幸这些善良的孩子没有因此而死在这场无辜的战乱之中。

金不换年少轻狂。黄金战袍,迎风飘摇,依然是美男子中,不可多得的极品,他暗笑道:“等你林小志走后,水灵儿就非我莫属了,哈哈。”

烈无炎先前遭楚成暗算,此时却蓦然惊醒过来,他大喊道:“贪狼,你不可以走,你绝对不可以走的!”

林小志一听到“贪狼”,脑子里轰然一片,突然左手手掌那个奇异的图案,又一次浮现了出来。远处传来烈无炎惊讶的叫喊声,“七杀,是七杀,七杀终于出现了,杀破狼可以重逢了,天地将为我们重生。”

巫王一边的人,同时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诧异和惊慌。

林小志、钱东翔、楚成,以及死去的纤云和萧愁五人,走到穿越之门里,却丝毫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楚成惊讶着。

“可能是人数太多,支撑穿越之门的力量远远不够。”钱东翔粗略一想,大概是因为如此。

“那怎么办?”楚成迷惑。

“大家一起运功,试试吧。”林小志盘地而坐,驱动起魔法来。钱东翔与楚成同时运气,几道奇异的光芒在三人中穿梭着,荡起一波一波的光晕,向四周散去。

良久,三人体力渐渐不支,穿越之门却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此时,原本虚脱的金霸天五人此时却异常清醒,“让我们做最后的祭祀吧。”金霸天、叶回、水玲珑、烈宇、灰原五人以黄青蓝红灰五道彩色光线交织,汇成一条无比巨大的光柱,引擎着魔法祭坛的巨大光柱,源源不断地汇入穿越之门。

金霸天五人体内的能源渐渐耗尽,穿越之门由透明而变得愈加明显,不断有荧光卷入穿越之门里面,消失不见。

正当天地昏暗,魔法光芒四射时,一阵无比强大的咆哮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又如同近在咫尺。如巨雷,在耳边轰鸣,久久不绝。

“啊,这是什么声音,好可怕啊。”黑云弟子已然混乱。

“是恶魔啊,绝对是恶魔啊。”

“去死,我们就是恶魔,还怕这怪物。”

巫王脸上的惊慌,渐渐变成了深思,他缓缓转过身来,问,“月牙,是不是它来了?”

巫后掐指一算,沉思良久,并不言语。她忽然拾起掉在地上的白玉象牙,抱怨自己今天没有带塔罗牌来,“王,没错,苍龙的元神已经受到感应,但是还不会归位。”

“这是为何?”巫王不解。

“不要问了,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月牙的手有些颤抖。

一个蓝水霓裳的影子,从遥远的地平线,匆匆赶来,她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吗,为了祈求他的原谅吗,还是为了做最后的挽留?

那一刻,她是天地间,最夺目的光环,璀璨得令人炫目。

“小志”她轻轻地朝林小志跑来,无比轻柔,像暗夜里孤独的蝴蝶。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回忆,都如潮水般涌上林小志的心头,草庙,青木坛,火石镇,莫名窟,水灵居,蓝水宫……一切的一切,甜蜜的,美丽的,心酸的,悔恨的,痛苦的,都掺拌在心里,成了难舍的情结。

他情不自禁地向她走去,是为了做最后的道别吗?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个女子,杀死了世界上最疼爱他的女人,他怎能如此轻易就原谅了她。可是,在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生她的气,也永远不会让她生气。

现在,他只想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纯净而清澈的眼眸里的自己,自己在她的眼里心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任世界如此黑暗,只要看到她在眼前,就永远只有光明。任世界如此喧嚣,只要站在她的身边,宇宙就永远宁静。

“小志,你不能走啊。”钱东翔大喊道,“穿越之门已经打开了。啊——”随着一声大喊,伴随着痛苦的嘶吼。

林小志回头看时,钱东翔他们的人影,早已被分离成光纤和离子,穿越时光的隧道,返回到遥远的地球,再瞬间组合成人形。

当无数的荧光远远不断地汇入穿越之门时,所有该走的人都走了。

“七杀嗜血成性,破军骁勇善战,贪狼欲壑难填。三人若是同归旗下,统一大业指日可待,但恐怕……”月牙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巫王淡淡地说。

穿越之门的力量,再一次召唤出七杀的本性。林小志双目赤红,凝望着眼前的水灵儿,依然是那么静美,那么娇柔。

他的寰宇剑缓缓刺了过去,很慢很慢,他不知道这一剑,为何要刺向他深爱的水灵儿。他不能控制住自己,他能控制的,就是把剑刺去的速度放得很慢很慢,慢到水灵儿能够轻而易举地躲过。

但是,金黄色的寰宇剑在水灵儿娇柔的肩膀上,雕出一朵水花,一样娇柔的静美。水灵儿淡淡含笑,缓缓倒地。

“你真傻,明明可以避开,你为什么不躲?”林小志扶住即将倒地的水灵儿,无比愧疚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躲?你刺到我,伤的只是我的身体。你刺不到我,伤得却是你的心。”水灵儿红润的脸蛋已然褪色,她笑的很苍白,很无力。

“你真傻,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了?”

水灵儿笑容冰消,“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要祈求你的原谅。但是你要记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哈哈,为了我?”林小志笑得难以抑制自己的狂热。

一阵尖锐的剑气向林小志袭来,林小志反手一挥,转头一看,一位黄金战袍的绝色美男,正持剑指着自己,这个人,当年还只是一个孩子,而现在,已是法术高超的翩翩美少年了。

“你知不知道,你伤了我最倾慕的灵儿姐姐?”金不换在土国的三生石那儿,于水灵儿有过一段渊源,从那以后,水灵儿花容月貌,早已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他此生最大的心愿,除了凭自己过人的天赋,习得一身超强的法术外,就是能够和水灵儿共渡此生。

但是林小志呢,他该怎么想?他也许应该返回地球,他毕竟不是这里的,不属于这里,但是,他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永远没有再回头的可能了。

“你要杀我吗?”林小志不屑地问道。

“不一定,那要看你态度如何?”金不换看了看水灵儿,又看了看林小志。

水灵儿温柔地躺在林小志坚挺的怀里,憔悴地像一个孩子,她浅笑道,“我没有怪你,你也不必向我道歉。不管你肯不肯原谅我,我都早已原谅你了。”

“但是你必须得死,所有打我宝贝灵儿主意的人,都得死。”林小志双目赤红,魔性大发,嗜血成性。此时受七杀星戾气侵蚀的林小志,早已似魔非魔,十分可怕。

“是吗,那就试试。”金不换迎风而立,挺剑道,“但是我要告诉你,天下间,喜欢美女的男人,不只你林小志一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争斗,自古常有,并不稀罕。一个性子高傲,一个性格偏激。此时一旦开战,便是招招狠毒,处处夺命。

“此刻金不换牵制住了林小志,趁此机会将水灵儿身上的苍龙珠取来,便知如何使苍龙元神归位了。”月牙对巫王道。

巫王环顾四周,已无手下可以召唤,只好亲自动手。虽然水灵儿刚才受林小志一剑,此时重伤倒地,但巫王此刻出手,并没有觉得有趁人之危的不妥,反倒觉得有趁热打铁的便捷。

此时,一阵长长的破鸣声响彻苍穹,深邃的天空瞬间变得光芒璀璨。天空汇聚起无数的星星点点的火光,渐渐变成一只翱翔的凤凰,在天空扑腾翻转。

那火凤凰瞬间破裂,无数的雪花冰点坠落跌打下来,又有一些人发出临死前的惨叫。原本残败不堪的大地,又多了些坑坑洼洼。

“这魔法是?”巫王难以置信地望着天空的这一切,惊慌地运气祭起护盾,又慌忙收起将护盾收回。

“火国的火凤天翔加水国的玄冰渐次咒,两种皆是上乘魔法。但是除了烈无炎和水无漩,两国没有人难够再练成和驱动这样高超的魔法了。除非……”月牙心有余悸。

“除非什么?”巫王好奇了起来。

“除非是多人合力操纵,否则以一人之力,难以达到如此高度。”月牙若有所悟。

“王……”“公主……”“王……”“公主……”

突然魔法祭坛出现无数的人,不断叫唤的声音。水灵儿笑道:“兰儿,冰儿,你们来啦?”烈无炎也惊讶道:“如冰,如霜,竟然是你们?”

原来水国的水兰仙和水冰仙,火国的烈如冰和烈如霜,成功实行了连横合纵之术,将金木水火土五国的弟子门人,尽数带领到了这魔法祭坛之中,此时已经成功将黑云教人包围,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但是,此处是中原青木阁,附近的魔法祭坛。仍属五国境内,黑云教队伍庞大,但仍在千里之外。黑云法术最高的法师,风泽,以及四大护法中的彩依、紫轩和白梨四人,加上彩依刚出关的妹妹彩烟五人,刚刚驱动嗜血魔阵,法力消耗过大,此时根本不可能加入战场。

而风泽更是这次阵法的主持,精元消耗不言而喻,虽然他法力在黑云教中最为高强,甚至胜过巫王。但是,自从他上次把冰蚕臂接给林小志,体内灵气就渐渐地流失,莫名其妙地日益衰弱。此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师叔,我扶你过去。”叶回奇迹般地从嗜血魔阵中跑出来,将烈无炎扶了过去,烈如冰和烈如霜两人大喜。

“叶回,你怎么没事?”烈无炎惊奇地问道。

“他们,在施法的过程中,拼死地护住了我。他们用灵气封住我的精元,不让我的精元外流,所以,他们消耗过大,已经死去。而我,却被保护了下来。也许,我身上,有他们未完成的使命。”叶回看着金霸天、水玲珑、烈宇、灰原四人,被吸尽精元,已然死去,心中忐忑不安。

若非四人不是要帮林小志等人,重返地球,也不会死的如此悲壮。

林小志正与金不换斗到酣处,突然后面传来声音,“小志,我来帮你。”他回头一看,惊道,“怎么,你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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