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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深渊

七杀星林小志正与帝王星金不换酣斗中,突然一人挺剑杀来,一看却是盟友。.

“怎么,你还没走?怎么他,他们呢?”林小志回头一看,是楚成,托着萧愁的尸体放在了一边。这个“你”是指楚成,“他”自然是指萧愁,“他们”就是指钱东翔和纤云了。

“东翔带着纤云回去了。”楚成淡淡道,“我不走,一是不想增加他们消耗的能量,二是因为你没有走。”他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萧愁,“我不走,他自然也不会走。”

“废话少说,你们俩一起上吧。”金不换此时法力高强,早已今非昔比,“要是还不够,最好再叫上烈无炎,这样杀破狼三星就到齐了。”

这话却激怒了林小志,他火魂眼突然射出一道红芒,金不换眼明手快,当下一闪而过。楚成一剑凌空劈来,又被金不换躲开。

“不要太看不起我,你们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金不换不屑地冷笑道。

“花招”一词,又几乎蔑视了林小志和楚成的实力,这再一次让林小志怒不可遏,他突然双目充满了血丝,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

他举起了寰宇剑,直指苍天,口中狂死怒吼地呐喊,似乎想要将天地剖开。这寰宇剑,本来就是当年开天辟地之剑,远远超过轩辕剑和指天剑的威力。

刹那间,仿佛天地所有的灵气都聚集在了寰宇剑之上,这淡淡的荧光已经完全被血红所占据,林小志全身通红地发烫,颤抖得无以附加。那一刻,这剑,就是天地万物唯一的光华,天地轰隆的呜鸣,雷光电闪的惊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这破天一剑,会劈向哪个不幸的人,然后看着无可避免的死亡,为之默哀。

抑或是劈向哪一片天地,这样死去的,就不只是一两个人,而是一个群体,一个种族,或者一个国家,甚至整个大陆,整个世界。

“巫后,你看到了没有?”巫王的瞳孔放大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

“是的,王,寰宇剑,这孩子竟然能够发挥出寰宇剑毁天灭地的威力。即使是当年的救世主,帝俊,也不过如此啊!可是,支撑他的信念,又是什么?”巫后的惊慌,更加难以掩饰。

突然,所有的光芒都骤然消失,如同黑夜一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光明。他倒下了,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没有人接住,没有人扶起。

四周,喧哗一片,议论纷纭。

片刻,他缓缓站了起来,踉跄地走向魔法祭坛,那个光芒璀璨的地方,路过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水灵儿,水灵儿也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个陌生的林小志。

他自言自语着:“我不能再杀人了,我不属于这里,根本不属于,这里也不会属于我。我要回去,快把穿越之门打开,我要回家,我想回家了。”

可是,没有人理他。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魔法祭坛的光环中心,失魂落魄般地颓废。

“不,他不能过去。”巫王失声地喊着。

“他会掉进深渊的,那里的魔法祭坛的能源库,他不能进去。”巫后心急如焚看着巫王。

水灵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小志向魔法祭坛中心走去,她以为他就这样一去不复还了,她急忙捂住胸口站了起来,向林小志追去。

“让我来成全你吧,哈哈哈哈。”金不换打出一掌,一阵强烈的劲风,将林小志推上前去。林小志已进入中心光环,只觉得这光环下面,竟然是没底的空洞,“啊——”地长叫了一声,便坠入了无比黑暗的深渊。

金不换一掌打出,一掌又向前吸住,“灵儿姐姐,你不能去。”

水灵儿一心放在林小志身上,那管得了别人的感受,她在空中翻腾着,让自己疾速旋转起来,刚好借助金不换强大的吸力,改变了方向,悠然地向魔法祭坛飞去,优雅落下,同样坠入深渊。

深渊是魔法祭坛的能源库,竟然连一丝光线都没有,林小志伸手不见五指,却能够远远听到头上传来女子娇柔的叫喊声。

他感觉自己永无止境地往下掉,仿佛这深渊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而且,越往下掉,温度越低,到了最后,他不自禁地缩成了一团。

深渊里面的空气很轻,林小志稍一运气,便可以悬浮在半空之中。但是他宁可坠落深渊之地,一探究竟,也不愿意停留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孤寂欲死。

他停了下来,他感觉头上仿佛有一阵风,疾速袭来,他的头皮开始发麻,这若是一块巨石下坠,那自己多半脑袋开花了。但他分明听到了女子娇柔的叫喊声,随着下坠速度的加快,声音听不分明。

但是他多么希望,来的是一个女子,甚至是一个美女,甚至,应该是水灵儿。

“小志,你在哪儿,我是灵儿。”林小志悬浮在黑暗中不动,片刻,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他屏住呼吸,要给水灵儿一个惊喜。哪知水灵儿不会运气悬浮,一个交错,便匆匆下坠到了林小志下面,而那声音,也越来越远。

“运气悬浮啊,灵儿。”林小志竭尽力气喊道,匆匆下坠着,感受着身体失重的惊喜和恐慌。

突然,叫喊声消失了,下面是一片似水的宁静,林小志茫然了。他不知道,一个人困死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就如同煤矿倒塌,被活埋的矿工,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他想起了水灵儿,这是他在危难之际,想起的第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也许是宿命吧,或者是一种心灵的寄托。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也许就这样困在这里,直到死去。

突然,他的腰被什么东西缠绕着,那么纤细,那么温柔,仿佛是黑暗中最美丽的光芒,却又看不见,听不着。

“灵儿,是你吗?”他轻轻地触摸着附在腰间之物,手指突然缩回,羞得满脸通红。如果有光,如果水灵儿可以看见,那他肯定被笑得无敌自容。那是一双手,纤细,修长,曾经多少次抚平了自己心灵的忧伤,每每回想,都有一种渴望的力量。

“嘻嘻……”水灵儿终于笑了出来,如孩子般璀璨的笑了,如此清澈,没有阴影和忧伤。如果看得见,林小志一定迷恋至死。

林小志冰冷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他的身体被紧紧环绕着,如此温柔而强烈。他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想了很久,终于捂住了自己的双颊,因为,那里已经红的发烫。

“我们是继续呆在这儿,还是往下坠?”林小志突然深处右手,紧紧扣住了水灵儿的左手,此时此刻,他害怕失去。一个不经意的错过,就会是永远的遗憾。

“下面好冷啊,你不怕吗?”水灵儿调侃着。

“怕啊,实在很冷的话,我就抱着你,哈哈。”林小志终于厚着脸皮,讲出了一句坏话。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讨女孩子喜欢,就是不够坏的原因。

“讨厌啦。”水灵儿一扯,林小志如同巨石一般,直坠而下。而四周,却是越来越冷,仍然见不到底。

“别再下去了,好冷啊。”林小志一手握住水灵儿,一手环抱着自己。

“怎么,你刚才不是说要抱着我的吗?”水灵儿问道。

“不敢。对了,难道你不怕冷吗?”林小志很白痴地问。

“玄冰镯我都戴了十八年,还怕这点冷。”水灵儿说完,转念一想,“这冷度,这冰点,怎么会跟玄冰镯如此相似,莫非……”

“有可能,说不定巫王在启动魔法祭坛的时候,就把五大神器的力量埋藏在这里,源源不断地给上面供给。”林小志蜷缩着,颤抖着,如果水灵儿看到了,说不定会笑他有色心没色胆。

“我们该怎么办啊?”林小志握着水灵儿的手,紧了一些,因为此时此刻,这是唯一可以提供温暖的地方。

“你想做什么?”水灵儿问道。

.“你的肩膀,怎么有这么大一个伤口?”一束光打来,林小志突然看到了水灵儿柔美的左肩。

“还不是因为你这大木头。”水灵儿本想这样说的,但想,毕竟林小志是走火入魔才会伤了自己,如果告诉他真相,只会增加两人之间的隔阂,所以她淡笑了笑,“跟兰儿比剑,不小心被刺伤的,已经没事了。”

“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水灵儿看着林小志的火魂眼,不禁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都放开了。

“奇怪,这儿这么黑,我们怎么还能看到对方?”两人同时诧异。

就在这时,四周的黑暗处,涌现出无数带光的瞳仁,位置飘忽不定,如同鬼魅。凄凉的叫声,深邃地回荡在这个莫名的黑色深渊里,令人毛骨悚然。

“啊,是亡灵。”林小志叫了出来,他伸开双臂,如同翅膀一样,挡住水灵儿。

传说,人死后,灵魂不灭,来回往返,投胎转世,生生不息。以贪、嗔、怨三毒故,不肯投胎转世,徘徊于九阴幽冥之间,化为亡灵。

“这些亡灵,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水灵儿惊讶道。

无数双亡灵的眼,将黑夜照得光芒四散,林小志看了看,认出了当日在永昌城被自己吓得丢了烟斗的老头,和他的孙女小翠。两人后来被巫王的嗜血魔阵吸食生命,以供养嗜血魔球,来获取开启魔法祭坛的力量。

“看来,这些亡灵竟是永昌城里,那些被嗜血魔球吸食的无辜百姓。”林小志惊道。

“小心,他们扑过来了。”水灵儿提醒着。

无数狰狞的亡灵,带着被扭曲的面孔,和无比恐惧的眼神,挥舞着镰刀向两人扑来。林小志举起寰宇剑,想要斩下去,却又摇了摇头,轻轻放下。臂膀上,硬生生被割了一刀,无数的亡灵纷纷扑来。

“你在干什么?”水灵儿喝斥道,一个淡蓝色的护盾迅速祭起,笼罩着林小志与水灵儿两人,如同一个温馨的两人世界。外面的亡灵徘徊着,吼叫着,击打着,但暂时还冲不破水灵儿用元气结出的蓝水护盾。

“如果我的剑斩下去,那么他们的魂魄就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了。”林小志低声道。

“可是,你不要自己的小命啦!现在,就看着这些你所谓的无辜的亡灵,一下一下地击打着我用元气结出的护盾,然后看着我的元气一点一点流失,然后死去。”水灵儿望着林小志,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把你的护盾收起,让我来。”林小志运气欲结出护盾。

水灵儿抢道,“不必了,这些普通的亡灵,不是法师,他们根本破不了我的蓝水护盾。”

果然,那些带镰刀的亡灵,在外面漫无边际地徘徊,最后无可奈何地离开后。林小志和水灵儿两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蓝水护盾如同一个浪费的蓝色水泡,却又那么固若金汤,只要水灵儿不死,护盾就不会破,林小志就安然无恙。这是水灵儿用生命结出的护盾,这,大概也就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了吧。

如同一间浪漫的小屋,里面只有林小志和水灵儿两人。水灵儿精致的五官,清晰的轮廓,白皙的脸庞,纤细的手指,娇柔的身躯,让林小志看得呆了,一时恍然如梦,深深地沉醉其中。

“我可以吻你吗?”林小志轻轻地低下了头,声音很小很小。

“看着我的眼睛。”水灵儿柔声道。

林小志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看到了那双绝美的眼睛,清澈地太过单纯,让人有一种不忍的疼痛。

“你这双眼睛里,会永远只装着我一个人吗?”林小志突然看到了她眼睛里的自己。

“啊——”水灵儿刚要回答,护盾突然猛烈地摇晃着,一看,四周竟然无数的水波冲击而来,将水灵儿的护盾渐渐削弱。

“竟然是水国的法师?”林小志惊奇地叫了出来。

“嗯,是在蓝水宫被嗜血魔阵吸食的水国法师,她们竟然都成了亡灵。”水灵儿看着自己的姐妹们,心有不忍。

“难怪刚才那些永昌城的亡灵们,潇洒离去,原来是去搬救兵。而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林小志似乎有些绝望。

水灵儿还要再注入元气,以抵挡强烈的水系法师亡灵的攻击,但是,终究还是会被这些亡灵法师摧毁,而最后,还是会耗尽元气而死。

蓝水护盾不断遭受攻击,开始摇摇欲坠了。

林小志双手紧扣水灵儿,“听话,快收起护盾,不然你会耗尽元气而死的。”

“可是收起护盾,我们都会被亡灵咬死的,那多难看啊,你不在还差不多。”

“我不在?”林小志迷惑。

“是啊,你不在这里,我死得有多难看,都不会让你看到了。这样,我死后,在你心目中,也还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这样即使是死,也开心多了。”护盾又被水波猛烈地冲击了一阵,水灵儿开始摇晃,险些跌倒。

“晕啊,你把蓝水护盾收起来,我们一起死了,我就看不到你死后是什么样子的了。”林小志还在开着玩笑。

水灵儿挥手在空中一划,沿着护盾的边缘轨迹,那蓝水护盾骤然消失,“我可不想你死啊。但是既然你要陪我,就成全你好了。”

没了护盾的保护,无数亡灵如恶狼扑食一般纷纷涌来,狰狞得无以复加,邪恶得不堪入目。

“啊——”两人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如千斤巨石般急坠而下,远远传来飘渺的声音:

“拉紧我的手,我们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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