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乌云仿佛压在心上,春雨欲来的天气还是乍冷且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教室里却暖烘烘的,一片欢声笑语,对于理科生来说数学课并不无聊,老师讲课声如洪钟,时常也会拿扫把在黑板上比划两下,惹得哄堂大笑。教室前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道缝,冷风像夹了冰刃一样吹得我的膝盖刺痛。”丁仁一,帮忙关一下门呗。“我用手肘推了推同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上的公式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回我;”等会儿,听完这个的。“其实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道题要一直听老师讲,难道自己想不明白吗,纵使我会为这个想法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我还是选择趴下睡觉,太疼了,膝盖的伤。
老师的声音开始虚无缥缈起来,窗外传来劈里啪啦的响声,是一场淋漓尽致的春雨,诉说着一整个冬天的乏味,释放着强烈的自由的气息。下课铃声响了,丁仁一把我叫醒,“到饭点了,起床了。“”嗯?……“我睁开双眼,被胳膊压得时间长了视线有点模糊,把头转向一边对着朦胧的丁仁一道了声谢,然后开始盯着桌子前走过的人影发呆。”一起吃饭吗尚溪竹?“洛晓和宿舍里的几个女生一起路过地时候问我,”不了,我等人。“我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说,她们也没有再理会我,径直出了教室。
走廊渐渐从热闹归为平静,雨声也变得柔和了起来,窗外是叽叽喳喳的打闹声和说笑声,教室里还有几个人在啃着面包写作业,明晃晃的日光灯照的我有些恍惚,只有这种时刻,我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我还活在美好的世间,还能觉察到心脏的跳动,一声,两声,是沉稳的节奏,“怎么不去吃饭?”我抬起头看着走来的人戏谑地回答“你不也没去吗?有何事大驾光临啊?“,殷泽可能没料到我会答非所问,好看的眉皱了一下,转而又笑道:”这不是来找你吃饭呢嘛“,听到这话我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熟练的扯了个谎,”我叫我同学带饭了,不好意思啊,少侠你来晚了一步。“
他又皱眉了,难道不怕变丑吗?我妈就经常紧锁眉头,年岁久了额头中间都出来一道印子,她总是说这是因为她是费苦的命,但是殷泽家看起来很富有的样子,应该不会吧。我的脑回路又拐到了一个奇怪的点上,在外就表现为我愣在了位置上,殷泽看我没有反应,拉起我就往外走“眼神飘忽,我赌你在撒谎,作为惩罚跟我吃饭去。”
玩球,被戳穿了,膝盖也很久没活动了,愣地被抓起来还有点不适应,隐隐作痛,他好像察觉了我走路姿势的奇怪,渐渐放慢了脚步。“想吃什么,我请你。”“没什么想吃的,你吃我看着吧。”“不行,这样吧,我买什么你吃什么。”……
我自认为滴水不漏的奉承和伪装被他一眼看穿,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晚饭了,今天被他拉着硬塞了些食物,果不其然,开始反胃了。晚自习一下课我就跑进了厕所,也不是说减肥或者想节省下来时间做题,就是本身对食物没有欲望,早餐和午餐能够支撑我一天的消耗,我就觉得没有必要去吃晚餐了,吐完之后我抓紧冲了厕所,课间很短,不能被执勤的抓到,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嗨,陈之绘学姐,今天你执勤呀?”一出厕所门迎面碰上了前部长,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讨喜,成绩也很优异,“嗯,你身体不太舒服吗?脸色好苍白”她点点头,关切地看着我,两侧的刘海轻微的摇晃着。“对,我今晚请她吃饭请过头了,正说要送她去校医院呢。”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陈之绘向我后方望去,我也回头,看见殷泽拿着执勤牌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怎么哪里都有他,这么玛丽苏的情节吗。
陈之绘微微一笑,小声的说:“原来你们认识呀。”“嗯,他是我邻居。”我抢先说道,“原来如此,快点去看看校医吧,小竹子脸色真的很难看呢,你这个罪魁祸首还不快点表示表示。”陈之绘笑着对殷泽说。“遵旨遵旨班长,我这就去。走吧小竹子,哥带你去看病去。“殷泽嬉皮笑脸地说完就带着我向校医院走去。
“她这就是肠胃的负担突然加重了,你们这些学生就是喜欢暴饮暴食,肠胃压力山大呀,我给你开点药,今晚吃了明天应该就好了,如果明天没有好转再来找我。“校医院的老师听完我们的描述后诊断加批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殷泽和我面面相觑。”嗯,好的,谢谢老师。“我先行反应过来,付了药钱抬脚就往外走。”诶,你走那么快干嘛!“他跟在后面跑出来,”今天谢谢你,不过我确实不太喜欢吃晚饭,抱歉。“我径直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雨后的地面很潮湿,踏上去一步一个脚印,声音也很清晰,我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从急促逐渐变缓,再到听不见,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我想要的是浓烈的爱意,或者极致的平静,任何不属于极端的态度都会令我感到不安,握不住的虚无感令我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