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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辰夜

教导过后,云若兮拿出两套侍从衣衫,让两个少年去偏殿换上。

“这小公主可真是个好人,要是能早遇到她该多好。”夏沅说着,穿上外衫,彻底掩盖住了身上道道新旧伤痕。

“是啊,上天垂怜咱们。”春祈眼中多了几分憧憬,那双含着星辰般的眼睛更显明亮。

他们一进重安阁正厅,就只听郁凌的声音传来:“原来我小时候是这样子呀。”

“对啊,公主从小就那么可爱。”秋茗说着,看到春夏二人来了,伸手招呼他们过来。二人过去一看,只见秋茗手里拿着一薄本画册,一张张都是郁凌儿时的画像。

“哇,公主小时候太可爱了。”夏沅由衷的发出赞叹,画像上的小郁凌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只花绣球,黑发软软的披在肩上。“那个时候两岁,最喜欢这个球。”秋茗解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正厅不断传出“天呐”“哇”“神仙长相我上头了”之类的感叹,秋茗一说起郁凌的事,话匣子彻底打开,春祈和夏沅对于“可爱”这个词的忍耐度也被一次次刷新。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友谊在这个过程中突飞猛进,当一本画册看完,他们已经兄弟相称了。

“宫外是不是很有趣?你们也给我讲讲呀。”郁凌满脸期待。而春祈的眼睛却一瞬间黯然,强笑着道:“没遇到公主之前,我们就是到处表演,累得很,没什么有趣的。”

“可我以后也想看狮子。”郁凌有些沮丧,她能感到两个新朋友对舞狮这件事没那么喜欢。

“只要是表演给公主看呀,我们就很愿意咯。”春祈说着,蹲下身看着郁凌,做鬼脸逗她道:“狮子就是大猫对不对?喵~”

他的举动让所有人笑出声来,偌大的正厅,第一次被欢笑填的满满的。

到了晚上,几个人依旧闹个没完,住在右偏殿的云若兮感到自己仿佛置身精神病院。不一会儿后,欢笑声小了下去,她却浑身一震,往正殿而去。多年照顾郁凌的经验告诉她:突然静悄悄,绝对要作妖。

一进卧室,云若兮瞬间呆住了,只见几个孩子把被子和枕头铺在地毯上,俨然一副大通铺的模样。

“你们两个,和秋茗睡到偏殿去!”她命令道。“云姑姑,就让我们一起睡吧,我还想和他们玩儿一会儿。”郁凌央求道。

“好吧好吧,仅此一次,以后不许再这样。”云若兮扶额,离开了正殿。晚饭的时候,郁凌就硬拉着三个人一起吃,美其名曰:“人多一点,吃起饭都特别香。”如今几个人又一起睡觉。不过半天时间,她眼看着重安阁变成了食堂加宿舍。

“公主,生辰快乐呀。”烛火只剩一盏,夏沅的声音响起。

“好,明天咱们再一起玩儿。”郁凌向夏沅招招手。却发现春祈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好奇地问道:“春祈,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我姐姐。”春祈回答道。

“你姐姐住在月亮上,那她就是小仙女呀。”郁凌欢快道。春祈在听到这话的一瞬,转过头看着郁凌,眼神中有着些许感动,轻声道:“公主,谢谢你。”

秋茗意识到这也许是春祈的痛处,忙岔开话题:“公主,下午维御国公主差人来过,知道你过生辰,给你带了一对锦毛兔来作贺礼。明天一早我就去给你抱来。”

“太好了!”听说有了宠物,郁凌笑逐颜开。

维御国公主名叫月重染,是郁霄的青梅竹马,日后一定是会嫁到南荣的。两国来往密切,她向来把郁凌视为自己的妹妹一般疼爱。

“好开心啊,春祈你给我讲个兔子的故事。”郁凌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而春祈被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夏沅和秋茗顿时向他投去了“兄弟,全靠你了。”的眼神。

“好,公主听了故事要乖乖睡觉。”春祈耐心地给郁凌盖上被子。放慢声调讲着:“从前,有一只很可爱的长毛小白兔,有一天它发现了很多胡萝卜,又大又甜,可好吃了。它叫来很多好朋友来一起吃,又一只小白兔来吃胡萝卜了,吃了一根,两根,三根。。。。。。”

“然后呢。”郁凌问道,“听我继续讲啊。”春祈继续套路:“又一只小白兔来了,一根,两根,三根。。。。。。”

别说夏沅,就是秋茗也被这种操作惊得目瞪口呆,而郁凌本就玩儿累了,在连绵不绝的白兔与胡萝卜中沉入梦乡。春祈的声音渐渐轻了,片刻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公主睡着了。”

“春祈哥你真厉害。”夏沅用轻轻的声音表达着大大的赞美。

“真有你的啊,我早会这招就好了。”回想起过去的六年,秋茗叹息不已。

而这时,在六目睽睽之下,熟睡的郁凌笑了,小脸蹭了蹭被子,又软又糯地梦呓道:“好可爱呀。”

刹那间,夏沅和春祈差点儿被萌晕了,而秋茗瞟了他俩一眼,一副“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的表情,继续解说道:“不知她做了什么梦,肯定是因为春祈你刚才给她讲了兔子的故事。”

“秋茗哥,公主小时候是不是也很可爱?”夏沅和春祈问道。而秋茗却摇摇头:“不是,她不是很可爱。”

春夏二人疑惑之间,秋茗起身给郁凌掖好被角,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她是特别,非常,天下第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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