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在一个二层木质小别墅门前醒了过来,我应该是睡了一晚上,因为现在烈阳当空照。但我一点也不觉得燥热,是因为我现在在树林里吗?
“哟,醒了?”就当我起身盯着天空发呆时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想起,我吓了一跳。此时的我脖子好像还能感到阵阵余痛,因为生怕脖子再来一针,迅速迅速转身找说话的人,这一突然的举动把原来坐在一块石头上说话的人差点吓翻过去。他一脸不耐烦的骂到:“你有毛病是吧?一惊一乍的。”说着调整好自己的坐姿以后捡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着什么。
不过他的那一句话倒是提醒我了,我醒来就盯着天发呆,旁边有什么东西我完全就没看,想到这我开始环视着四周:这森林的生态好的就离谱,灌木长的及胸口高,正常来说因为有大树遮阳,灌木丛应该只到人的腰部甚至还要再矮一点才对。有的树上居然还有青苔,不过好像没什么动物,因为周围只有微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这些灌木丛像画一样一动不动的。而且我没听到什么鸟叫声,这仲夏的森林,没道理呀?
我一顿胡乱分析直搞得刚才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浑身不自在,他不耐烦的问:“喂!那个小屁孩?你可搁那站着转半天了,你转够了没?”
我赶忙说:“我在通过分析周围的环境,来得出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说着我又装模作样的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盯着周围的草木。他看着不太正常的我叹了一口气,很没有情商的问:“那你分析出来什么了?”
这句话一出,我瞬间就像不会说话一样,嘴巴一张一合的但就是发不出声音,两只手也变得无处安放,大腿肌肉也痒的不行,我不得不不停的双腿狠发力地踮脚尖来缓解瘙痒感。
他见我这样,随即便白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画自己的画。
我是很不喜欢别人那么看我的,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又不得不暂时接受“废物”这个设定。不由的又想起刚才一惊一乍的自己,尴尬的我都不想见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以后,我才挤出来一句:“刚才...对不起奥,我...那个,我是第一次被绑架...一间......一时间不知道该干嘛......”我紧张的不行,话都说不利索,就这我还咬了自己舌头一次,给我痛的不行。
他脸上的嫌弃略有缓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没关系,我也没有被绑架的经验。”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但我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地来到一个我之前从没来过的地方。”然后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刚才的措辞有问题,忙改口说:“对对对,这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不好意思......”我因为感觉很尴尬而变得紧张的不行,平时的冷静、乐观、大心脏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他看了我一眼,这次没有一脸嫌弃,很严肃的问:“你刚才说你是第一次被绑架。为什么你那么确定你来到这里是因为被绑架?”
他这个问题很奇怪,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除了是被绑架还能是什么?我说:“因为我昏迷的时候脖子后面被来了一针啊,现在回想起来那件事我脖子都疼。”说着我摸了摸右后方向的脖子。
我小时候经常生病,无异于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天天生病搞得后来医院的主治医生专门留了一个床位,供我生病打吊针时休息用。所以,从小打针打到大的我是非常害怕针管子的,自然也是非常害怕打针的。
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他没有理我,一边在地上画着什么,一边低声的自言自语着:“那也就是说,可以确定是人为的击晕......”然后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那你怎么确定你是昨晚被击晕的,有没有可能你睡了两个晚上或者三个晚上?”
我想了想,说:“应该没可能吧。”说实话,听他说完这句话我也有点怀疑我是不是睡了不止一个晚上。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声的说道:“这样啊......”
我又问他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他都装作没听见一样,完全不理我。
我很不喜欢他现在这样的人。话不说明白,就故作高深地搁那问一些没头没尾的问题。而且问问题时又好像是居高临下的在审问一样,一股子看不起人的语调,搞得我心里直窝火。
我对着他喊到:“喂!那边那个孔乙己,你分析出什么东西没有?”
这次他没有不理我。他奇怪的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周,问:“你在跟我说话?”
“当然,整家店就你一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衫’不肯换,你不是孔乙己谁是孔乙己?”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我醒来时还没有破,应该是刚才划破的。而且,我不叫孔乙己。”
“我知道,但我觉得你应该叫孔乙己。”说着我看了看他的整体,他穿着一身青色的粗布汉服,气质文理文气的,活像个高中的语文老师。看着好像三十岁不到,看起来挺瘦弱,不知道是不是汉服衬的。他有点像我高一时的班主任,但我那个班主任的性格可比眼前这个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听完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好像在想下一句话说什么。随即对着我身后地地上抬了一下下巴:“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我回过头看见眼前的场景,这才意识到,我从醒来到做起来一直在看着天发呆,只有在我跟那个原本坐在我身后的男人聊天的时候,土地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根本没有发现,原来在我旁边的土地上,赫然躺着七个人。
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确定是睡着了还是死了,这七个人中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微胖,看起来大概是20岁出头,虽然长得很小清新,再加上翠绿色的衣服,给人一种很阳光、活泼的感觉;而另一个女人就完全不同,她身穿米白色的粗布汉服,双手合十、两腿笔直的并拢着躺在那里,就跟睡美人一样,白皙的皮肤、窈窕的身段、精致而标准的瓜子脸再配上很自然的披肩发,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她的嘴唇和她那白皙的皮肤一般,不带一丝血色。不过已经很美了,让人就感觉是仙女下凡了一般。整体看起来,大概也就十七八岁,跟我差不多大。
眼前的这个女子让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当年会有王子嚷嚷着要娶白雪公主的尸体为妻了......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由得感叹:“我的个......”
“她最开始的姿势扭得像风车,我给她摆正了,其他人的姿势我也多少动过,毕竟谁也不知道趴在这种土地上睡觉到底会不会憋死。”坐在我身后的男子突然说话叫醒了当时还在犯花痴的我。“希望我这个善意的提醒,没有改变你对她的第一印象。”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嘲讽的意思,又有点开玩笑,见我没回应,接着说:“怎么样?有认识的人吗?”
我赶忙草草扫了两眼剩下的五个男子:其中一个身穿唐装,满身肌肉,具体的体态我描述不出来,他的肌肉就属于那种,一看就知道不是专门锻炼练出来的,而是经常干重活干出来的,也因此我也不敢妄断他的年龄,再加上一身藏蓝色的唐装,活像一块板砖,就暂定三十五岁吧;有三个人身材还是蛮匀称的,属于一看就是年前力壮,但浑身上下又没有多少明显的肌肉的青年,应该都是在二十五岁上下浮动,他们身穿粗布短衫,颜色也很统一的是米白色;最后一个瘦的就过分,感觉皮肤下面就是骨头,连放血管的空间都没有的那种,身穿褐色的粗布短衫,给人整体的感觉就好像你给一根木头棒子外面套了一个直径一百厘米的钢管一般,格外的违和。
随即我也看了看我的衣服,好家伙,我的黑色短袖和黑色修身长裤以及黑色高邦板鞋全被换了,我上身穿着一件灰白色粗布马褂;下身是藏青色的款式裤子,关键是腰带还是一条白色粗布;鞋子则是一双草鞋,我不由得感慨道:“好家伙,丐帮是吧......”不过虽然不喜欢,但没办法,我也只能迅速调整心态,坦然接受了。
话说回来,这五个人虽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的是,我全都不认识。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他很平静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是一片令人很不舒服的死寂。
我想了想他说过的话,然后对他说:“你刚才说你有摆动过他们的姿势,所以......是你带我们来到这里的咯?”他这次甚至没有抬头看我,说:“别逗我笑了,你也就算了,这其中可是有一个打十个我都有余的存在呢。”我知道他在说谁,但这句“你也就算了”让我很不高兴,我哪有看起来那么弱,一米八八的个子,虽然体重是七十二公斤,但也不能说瘦呀,而且就我这身高这个矮子书生好歹得敬我三分吧?我很不高兴的走到他身边想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他看我走了过来不仅没有想藏什么东西的举动,甚至还让出了半个身位以便我离的更近看的更清楚。
他画了九个圆圈,其中有两个打了点,有两个打了八叉,打了八叉的两个圆圈,其中一个里面还有一个小圆,另一个里面有一个小三角形。就仅此而已,就这他搁着画了半天。
“打点的代表那俩女生,打八叉代表你和我,里面有圈的是我,有三角形的是你,没有线连着说明咱俩互不相识的同时,和其他人也没有任何交集。”他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语气很淡定。
“昂,然后呢?”
“啊?什么然后呢?”
“然后呢就是然后呢呀,换个问法就是,你这样子以后能干啥?”我被他的反问问的有点不知所措,不经过大脑处理就脱口而出:“你总不能指望这几个圆圈带你搞明白自己现在在哪以及怎么出去吧?”
说着我就准备往林子外面走,至少要先确定自己的位置才行。
“如果你真朝那个方向走的话,我的建议是注意脚下,那个方向整边都是断崖。”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我不需要这几个圆圈八叉告诉我什么,他们不过是我用来提醒我自己已经知道了什么的符号罢了。我早在你还在睡觉的时候就把整个岛都走过一遍了,我们在一座孤岛上。至于如何出去,我只能告诉你,除非你拿手砍出来艘中型战舰,不然就根据现在白天的海浪来推算,你晚上航行时是必定会翻船的。”说罢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很不舒服,脚步不听使唤的放缓了。一边看着他一边朝林子的尽头走去,突然脚下一空,还好我脚步放慢了,身子往下摔的时候大部分身体还是在陆地上方,顺势就抓住旁边的树枝,这才没有掉下去。
在悬崖的下方,无数的海浪拍打着崖壁,就从激起的浪花来看,我这掉下去没摔死也得被这浪给拍死。
我被吓得当即没控制住叫了出来,转身抱住身后的大树直发抖,一时半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摔成泥的话,走这边。”说着,他就准备带路。
我开始慢慢的对他有点改观了,觉得他好像还是有点能耐的。不自觉的就跟着他朝另一边去了,很快我们到了一处悬崖,从这可以将这座岛的整体形状看个大概,我对距离的把控其实不准,超过五百米那我说大概是有多少距离其实就是乱猜了,所以这个岛具体有多大我还真不好估计。
但这个岛呈椭圆形,而且感觉还挺标准的,从我站的位置眺望,至少沙滩那头的海岸线的弧度是真的圆的过分。
随即他又带我到海拔相对较低的沙滩那边看了看。到那以后我开始彻底怀疑我究竟睡了多久:这没浓重的鱼腥味,绝对不是哪个湖泊能做到的,可我昏迷前肯定是在新疆呀?我家我不可能认错呀?可这新疆上哪弄这片海去呀?
而且海浪很猛,这片沙滩的长度大概有个十五米到三十米不等,但每一个海浪都无一例外的把沙滩全覆盖了,甚至还能带走点我们脚下的泥土,我虽然没怎么见过海,但海浪真的能猛到这种程度吗?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孔乙己”说话了:“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没有艘中型战舰出不去了吧?”说着,得意的笑了笑。
我接过话茬,看着远处的海面上哪个一起一伏的黑点说:“确实,那么大块石头被举着跑,一点都不给沉下去的机会的......”
“石头?”他疑惑的凑到我旁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远处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在跌宕起伏的海面上一起一落的,而且还在慢慢变大。
“我咋感觉......不是石头呢?”他也没看出来那是个啥。
我俩凑着个脑袋就站在岛上盯着眼前慢慢变大的、黑糊糊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敢断言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又过了好一会儿,这会儿看得清了:那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小型客船,正飞速的往我们这边驶来。
那艘船很破,感觉再被浪打两下就散架了,不过我和“孔乙己”我们俩就站在岸边看着,他叉着腰我抱着胸,像看戏一样看着。
这是完全没办法掺手的:那么大的浪,毫无任何辅助工具的两人,一个书呆子、一个准高二的高中生,在这种海浪能打几十米的海域贸然下海,这还不如给我俩脑门上各来上一枪,这样死的好歹既痛快又体面。
这艘船上的人只能听天由命,至少在他们到岸上之前,我们无能为力!这时候的我和“孔乙己”很明显的达成了这个共识。
眼前这艘船被浪打的东飞西跑的,船头也跟喝醉了一样,上下左右不分方向的胡乱指,不过不难看出船的主要航向确实是我当时呆着的小岛。看样子船上控制航向的人也是准备在这座岛停泊了。
旁边的“孔乙己”叉着腰,看这艘破烂客船的表情略显严峻,刚才他是一脸看戏的表情的,这个我可以肯定,他怎么突然就开始关心起这艘来历不明的客船了?
又是一段时间的无言,船也很快冲到了我当时呆的那座岛屿的沙滩上,在即将上岸时出现侧翻现象,但很轻微,在岸上滑行了有一米多远,随后停了下来。
我赶忙捋起裤管就赶过去帮忙,“孔乙己”板着个脸略显犹豫,不过也很快捋起自己的裤管,随即赶下来帮忙了。
船上的三个人很快就下来了,在我们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拿着随身物品下了客船来到了我和“孔乙己”刚才站着的小高地。
这三个人一边捋起自己湿透的裤管一边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两男一女,俩男的分别叫严耀和东轩,女的叫贾丽丽。贾丽丽称他和东轩是夫妻,而严耀则是这艘客船的船夫了。
叫东轩的男人很普通,就真的普通到因为太普通反而显得不那么普通了的程度。他到我胸口,大概有个一米七二、七三的样子,不高不矮;体型也还算匀称,属于看起来不胖不瘦的那种。也没什么肌肉,很明显平时和我一样不爱锻炼;脸型也是非常标准的方脸,总之就突出一个平平无奇,再加上我本来就脸盲,好多次我都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扭脸印象中的他脸上马上就起“白雾”。因此我为了能大概记住他的脸经常看他。他也因为我经常看他,看起来更不自在了。他从开始就一直眉头紧锁,好像在担心着什么一样,自我介绍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看起来挺没礼貌的,再加上我动不动就盯着他的脸“研究”,他的眉头锁的就更紧了。
贾丽丽给人的感觉就好很多了:她高兴地给我们详细的讲述着她跟东轩从相识到相爱再到俩人克服家中的重重关卡,最后终成眷属的全过程。
但在她说她跟东轩在感情上遇到的坎坷时说的故事有点奇怪。理论上来说男生女生谈恋爱,说得上话、有资格和权力强行拆散俩人的不是只有双方的父母吗?这一会儿“黄阿姨”一会儿“游叔叔”的,搞得我第一时间都没转过来弯,旁边的“孔乙己”虽然打从刚才就一脸严峻的一言不发,但我能感觉到他也产生了和我同样的疑惑。
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毕竟谁家没几个大姑八大姨的管闲事呢?我虽然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谈过一个,但我在网上可看到过太多这种“案例”了,所以很快就想通了。但一旁的“孔乙己”显然还是见识略显有限了,我依然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这件事任有疑问。但我没管他,毕竟“时代先锋”之间亦有差距,更别说跟时代彻底脱节的“孔乙己”了,疑惑就疑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