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岑宁听出姜芍筠语气的变化,撇头看了一眼她,抿了抿唇却也没有说什么。
此时的岑商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看向岑宁的时候神色莫名,眼神深邃,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岑宁对上他的眸子时,有一瞬间的心慌。
而此时的姜芍筠在看见岑商头上的好感值时,发现又增加了十点,这才意识到方才她与岑宁的对话可能悉数被岑商听去了,想到这里,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岑宁。
“我们还没有太好的主意,但是现在有个法子值得一试,便去看看。”岑宁淡淡开口,抬头看着站在高处的岑商。
此时的岑商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外面还披着一件披风,看上去颇有帝王之风。
岑商带着影子从高处跳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岑宁,这才缓缓开口:“既然有法子了,那就去试一试。”
姜芍筠站在一旁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岑商,直到他回头看着自己,这才猛地转移目光,但是已经被岑商发现了,他嘴角噙着笑,看得出来此时他的心情不错。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姜芍筠避开岑商的目光,带头往前面走,后面三个男人跟着。
见姜芍筠发问,岑宁也是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岑商漫不经心地开口:“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消息,说我微服私访,州衙最先收到消息,估摸是担心查到自己身上,就来看看水灾问题,半路就遇上我了。”
“南江县令可能不仅仅是贪污,还有别的事情。”姜芍筠想到村庄里没有壮丁这件事,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岑商。
谁知岑商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岑宁,才笑道:“看来我的这个皇位是不太容易坐稳,大家都想来坐一坐。”
说着,还发出一声嗤笑,紧接着又嘲弄道:“就是不知道有那个命坐上去,有没有那个命去享受。”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岑宁有这个想法,所以一直没有接话。
前面的姜芍筠知道岑商说的整件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是真的跟岑宁没有任何关系,这才忍不住开口:“说不定这南江县令已经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那就让他试试失败的王是什么滋味。”说着,加快速度走到了姜芍筠的身侧。
四人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排列,岑商与姜芍筠并列而行,岑宁落在两人后面,影子乖乖的跟在岑宁后面,没有越矩。
好在一路上姜芍筠都在叽叽喳喳水灾的事情,所以场面也没有处于很尴尬的境界。
四人到达那个村落的时候,姜芍筠眼睛一亮,这个村落所处平原,正是适合疏通放水的地方,这样下游的水得到了空间,那么上游也不会那么吃力。
“这个村落看上去比上个村落的情况好很多。”岑宁看了一下地形,心里更是纠结,若是这样的话,要求村民搬走恐怕是更不现实的问题。
岑商也跟着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随后指着南江下游的流水处,道:“那里有一个断层,水流就不会那么着急,且四周修筑了很高的堤坝,这才是好一点的原因。”
这么一说,姜芍筠也跟着看了看,这才发现的确是这样的,上游的那个村落根本就没有修筑堤坝,就一处矮矮的围墙还被直接冲了,根本就是一点缓冲的作用都没有。
虽说知道困难,但是四人还是分开行动,挨家挨户的去劝说。
再次见面时,四个人都垂头丧气的,特别是影子,衣服上脏兮兮的,姜芍筠好奇的看了两眼终于忍不住发问:“影子,你这是怎么弄的?”
影子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姜芍筠发出嘲笑,“你为什么不摘面具跟村民沟通,他们肯定以为你是坏人!”
这算是为四人凝重的气氛带来了一丝的轻松,岑商说:“村民们执意不肯搬走,无非就是这里是家园,但是孩子都已经不在了,家园又如何?”
“你的意思是?”姜芍筠看了一眼岑商,两人目光对视,似乎是想到了一起,岑商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姜芍筠便接着岑商的话继续说:“如果我们承诺将那些年轻人找回来,说不定大家相信我们。”
“意思我理解,但是现在疏通刻不容缓,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下大雨。”岑宁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上面压着大片的乌云,仿佛在叫嚣着。
岑商站在一旁低头沉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现在就算是可以疏通也没有办法疏通,全部都是老人孩子和女子,疏通是一个苦力活。”
最终,三个人得出来的结论还是要先找回壮丁们去了哪里,这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们赶紧回去,岑商不是联系了州衙吗?我们一鼓作气直接打进南江县令府,打个措手不及。”姜芍筠出主意。
虽说总是觉得不大妥当,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岑商和岑宁便默认了。
回到上游村庄的时候,州衙已经带着一大队人马在村口集合了,吓得村庄里的老人孩子全部缩在一起,陈宋宋带着其他年轻女子站在最前面僵持着。
直到岑商到来,领头的州衙连忙下马,跪在岑商面前,“下官来迟,还望皇……大人海涵。”
“其实让他的军队疏通好像也不是不行。”姜芍筠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一旁的岑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有说服村民怎么动手?”
“会考虑老百姓了,真不错!”姜芍筠笑着夸赞岑宁,谁知岑商一个眼神过来,她立马就噤声了。
天大地大,岑商好感最大,姜芍筠在心里暗自吐槽,要不是为了那么一点点好感值,才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岑商领着州衙一行人后退了好几十米,确保不会再吓着村民了,这才讲了计划,州衙神色严肃,许久才再次跪地,“下官一定凯旋归来。”
“我与你同去!”岑商看了一眼州衙,缓缓开口。
州衙微微皱眉,随后又舒展开,跪地不起,“双方交战,恐误伤大人。”
“无碍,就这样决定了。”岑商笑了笑,转身走回村庄。
陈宋宋担忧的看了一眼岑商,“这种事交给他们就行了,你去作甚?”
“就是,宋宋如此担心你,这件事交给州衙,你和我们在这里商量疏通路线不可以吗?”姜芍筠附和。
毕竟刀剑无眼,何况岑商还是九五之尊,若是出了问题又该怎么办?
“宋宋担心我是怕我死了没有庇佑她,那么你担不担心我呢?”岑商就这样当着大庭广众,眼神直直的落在了姜芍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