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芍筠笑嘻嘻地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此时他的脸上神情带着些许的不自然,随即又很快的恢复正常,只听见传来一声嗤笑。
“太后私自出宫,应该知道犯了宫规。”岑商语气平淡,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已经掀起波涛。
原以为姜芍筠会否认这件事,谁知承认的如此的痛快,这着实是岑商没有想到的事情。
事情好像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而此时的姜芍筠却像是毫不在意这件事,她拍了拍纱裙下摆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无所谓的开口:“因着乞巧节,在冷宫闲着,就拜托岑宁将我带出去了。”
说完,还无辜的看了一眼岑商,继续道:“你若是没有将我禁锢在冷宫,我至于偷偷跑出去吗?”
“倒是朕的问题了。”岑商语气不悦。
“我出去是犯了宫规,但是我救了陈宋宋,功过相抵!”姜芍筠骄傲的抬头,明亮的眸子就直勾勾的盯着岑商。
后者没有说话,原是与姜芍筠直视,只是姜芍筠的眸子太过明亮,看得岑商心猿意马,他不得不抬头看向空中的圆月。
“我与岑宁出去只是为了闲逛,并无别的事情。”姜芍筠顿了顿,“至于岑宁做了什么与我无关,至于以后岑宁做什么也与我姜家无关。”
今晚,姜芍筠本就想与岑商讲清楚这件事,否则日后行事处处困难。
“那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岑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姜芍筠,又道:“你父亲三日后班师回朝,届时你与朕一同相迎。”
留下这句话,岑商甩甩衣袍就走了,还命人带走了点心和茶水,气的姜芍筠在原地指着王桂怒骂:“都是一群小气鬼!”
王桂低着头招呼宫女太监搬走东西,不敢抬头与姜芍筠直视。
而岑商在离开姜芍筠的寿安宫,转身就进了陈宋宋的宫殿,此时陈宋宋正欲就寝,见到岑商到来,横眉冷对,“大晚上过来叨扰我作甚?”
“你帮姜芍筠避开守卫的事情朕知道了。”岑商淡淡道。
陈宋宋一听这事,态度立马大转变,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他面前,替他倒了一杯茶,又谄媚道:“想必你今晚过来必有重要的事情,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我也尽力!”
岑商并没有接她的茶,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开口:“朕不明白姜芍筠的想法,她应该和岑宁一伙,却突然对朕投诚,这是何意?”
“喜欢你呗,不喜欢岑宁。”陈宋宋喝了一口倒给岑商的茶水,坐在他面前,徐徐道来,“你看你有权有势的,不帮你帮岑宁,那一定是脑子有病。”
“她是有病。”岑商下结论。
陈宋宋:“......”
“她怎么跟你说的?”陈宋宋毫不避讳地发问。
与岑商合作的时候,陈宋宋就表明了,只要岑商帮她逃离自己国家,那么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后面岑商告诉了她岑宁意欲谋反的事情,姜芍筠是帮凶,所以陈宋宋就是带着找证据的目的接近姜芍筠的。
谁知这位太后娘娘根本就不走寻常路,陈宋宋现在还没有摸清楚姜芍筠的性格,只知道此人洒脱。
“说不会帮岑宁造反。”岑商惜字如金。
陈宋宋眯着眼看他,“你信了吗?”
“没信。”
“没信你来找我干嘛,还是说你想求证什么?”陈宋宋盯着岑商,想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出一点破绽。
从一开始,陈宋宋答应帮岑商监督姜芍筠的时候,就知道岑商对于姜芍筠肯定有不一样的感情,但是又觉得两人身份悬殊,直到见到姜芍筠,陈宋宋觉得这两人能行。
至于为什么,陈宋宋凭直觉的。
一句话问的岑商哑口无言,他的确是想来求证一下姜芍筠的话是否是真的,但是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证实。
看出他的犹豫,陈宋宋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你好好防住岑宁。”
岑商没有说话,陈宋宋漫不经心的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岑宁要反,但是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姜姜的话,弄清楚岑宁为何要反,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何况这个敌人还有一个国家做靠山,这也是为什么陈宋宋能够与岑商合作的原因。
作为合作伙伴,岑商当然对她讲明白了原因,和亲就是为了和陈国绑在一起,那怕是岑宁拉拢邻国也不敢轻举妄动,刚好陈宋宋想要逃离陈国,就这样一拍即合。
“你要朕与试图造反的人和解?”
陈宋宋没回答,最终,岑商冷着脸走了,王桂跟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走进勤政殿,王桂忍不住出声提醒:“皇上,夜深了,还是要早些休息,折子明日再看也可以,要注意身体。”
“明日就将太后宫中的守卫撤去,许她自由。”
看着他的背影,王桂连声应答,最终还是没有犟过岑商,由着他批折子到了后半夜。
一大早,姜芍筠就知道了自己自由了,抱着阿朱又蹦又跳的,“我终于自由了!”
“娘娘,我们要注意形象!”阿朱拉着姜芍筠,看着宫门鱼贯而入的宫女太监们。
姜芍筠也注意到了动静,站定身形,看着王桂笑眯眯地走进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这些奴才们全部都给娘娘带回来了。”
随后拍了拍巴掌,一群人就自动站成了两排,姜芍筠扫了一眼,笑道:“怎么这一批看着精神了许多?”
“奴才特地为娘娘挑选的。”王桂卑躬屈膝的回答。
姜芍筠招了招手,示意阿朱打赏,直到王桂离开,姜芍筠站在台阶上,才对着下面一群人吩咐:“今后你们在外殿伺候就行,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入内殿。”
一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奴才们就是来侍奉娘娘您的啊。”
“不必,哀家有阿朱一人即可,内务也有阿朱就行。”姜芍筠审视了一圈面前的人,朱唇轻启,语气冰冷,“若是做不到的就回去找你主子复命。”
下面一群人在没有说什么,默默领命前去做事。
留下阿朱一人不明白姜芍筠的安排,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姜芍筠看出她的疑惑,解答:“都是练家子,岑商派来监视我的。”
方才她扫了一眼那些人的手,根本就没有平常奴才的手粗糙,反倒是虎口处都有茧,一看平日就是用刀的。
阿朱吓得捂住嘴,惊讶的看着姜芍筠,“可是娘娘你昨夜不是说,你讲了以后皇上就会信你吗?”
“是信了。但是没有完全信。”姜芍筠冷哼了一声,表示岑商岑商重生一次后总算是有点聪明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