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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古井浮尸

外婆急匆匆打开门,看见广子娃他妈双眼通红,一脸着急的样子。还不待外婆开口,她就急切的问道。

“看见广子娃没有!下午和君君、不夷他们出去抓蚂蚱就没回来!”

“我在屋里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就出来挨家挨户地问,都说没看到!蒋大妈你快问问你家孩子有没有看到!”

广子娃她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一个劲儿的抓着外婆胳膊摇晃。

我和姐姐对视一眼,莫名的都感觉对方有些慌乱!下午那家伙明明抓了很多的蚂蚱最后却没带走,走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发,埋着脑袋闷头就走了。现在她妈找上门来说人不见了,搁谁也平静不了。

外公也赶紧出去安慰:“这才多长时间,兴许是去谁家耍去了。你先莫着急,我们也出去帮你找!”

说完外公外婆提着手电筒就出门去了,我和姐姐还有外曾祖父留下继续吃饭。可能都觉得广子娃是出去玩了没回家,姐姐和老爷子都没怎么上心。吃完老爷子就回房了,只有我内心隐隐不安,感觉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外公外婆跟着广子娃她妈出去找人,我和姐姐吃完就去灶房把碗筷洗了。

“弟弟,你看过‘一眉道长’没有”,正在洗碗的姐姐突然问我。

“那是啥子?动画片吗?”

我一脸茫然望着她,浑然不知姐姐说的是林正英拍摄的僵尸片!

“不晓得,好不好看嘛?”

“好看好看!我都看了两三部了!今天我才去王润家借的碟片,待会儿上楼我放出来一起看!”此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因为害怕,不敢一个人“享受”,等看了之后我就后悔了!

王润哥跟我姐同年同月,由于那年刚好润八月。按农历来算就是我姐比他大几天,新历就是王润哥比她大几天。但农村人守旧,过生日都是依着农历来过,所以王润哥无奈也得喊她叫姐姐!

王润的外公就是我外公的堂室宗亲,就住在隔壁,他们家有个故事可以讲一下。王润哥的妈妈赵丽是我妈的表姐,从小玩儿到大关系非常好。他爸爸是我二姑婆的儿子,二姑婆是我外公的妹妹。所以我王宏表叔得叫外公舅舅!这两头都是赵家屋头的关系,刚好隔了三代!通过媒人介绍发现都是亲戚,开始还有点反对,但外曾祖父出来说话后就没人反对了。为此我爸好几次在我们面前开玩笑说,我表姨和表叔是“吃稀饭喝米汤”,等长大了之后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说得还挺对,亲上加亲!

把碗筷放进碗柜里,姐姐拉着我叮叮咚咚就跑上了楼。外婆家经济条件比我们家好一点,舅舅舅妈在广东找了个比较强的工作,每个月都往家里寄一大笔钱。所以早早就买了影碟机和24寸的大脑袋电视,那时候还不知道上网是什么,最大的乐趣就是租借碟片回家看。

姐姐插好电源,拿出碟片哈了几口气。用纸擦过后放进了影碟机里,再按了几下电视上就有画面了。

一阵怪异的音乐从电视机里传了出来,屏幕上现出四个歪歪扭扭血红色的大字!“一眉道长!”

“这啥子动画片哟!囊个感觉怪渗人的!”我一脸狐疑问着姐姐。

“哎呀!你看嘛!这个好看!”,姐姐心不在焉的随口回道。

从电视机播放画面后,姐姐就变得有些紧张。坐在凉板沙发上背靠墙壁,双腿并拢用手抱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看了一会儿后发现这不是什么动画片,几个老头子打扮的道士装神弄鬼的。心里也有些害怕就不想看了,可是姐姐她不准我走!还把房门给关了…

当时真是欲哭无泪啊,这咋还能强迫人家看呢。但畏于姐姐的“官威”之下,也只好坐在她旁边苦着个脸。

第一次看僵尸片真的印象深刻,好几次都跟着里面的人捏住鼻子,生怕被僵尸闻见了似的。姐姐在一旁也跟我差不多,到关键之时还咬自己手指甲!好不容易挨完了这一个多小时该睡觉了,但外公外婆还没回来,方才看了恐怖片已经把我的胆子消耗得一干二净!这时又感觉有些尿意,厕所在楼下乌漆麻黑的打死我也不敢去啊!正左右为难呢,突然看到旁边的饮料瓶!我抄在手里就跑到了门后面……

外公外婆出门后就分头走了,提着手电筒挨家挨户的找人。双院子本就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农村人性格淳朴,听说“广子娃”不见了也是很着急,虽然这小子平日里有些讨嫌。背地里不少人都咒过他,这大半夜的不见人也还是穿上衣服出门寻找。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分头寻找好大的阵仗!边走边喊:“广子娃!广子娃!”

“李广娃儿!快回来了!你妈在找你!”

呼喊之声此起彼伏,找了好大一圈儿。地里、河边、山洞、竹林都翻遍了还是不见人。广子娃她妈此刻急得老泪纵横,当场就给众人跪下了!

“求求众位乡亲!再好好找找我家广子娃吧!我就这一个儿子啊!他丢了我可如何是好啊!”

不等众人答应,又马上俯下身子“砰砰”直磕响头!众人哪见过这个场面,赶忙答应着扶她起来。

外公出来说道:“张萍你大可不必如此,大家伙乡里乡亲的。谁家没得个事儿啊!只要他还在这个地界儿,无论如何我们也给你找到!”

众人也齐声附和道:“是啊是啊!谁家没得个事儿!见外了见外了!”

见大家伙儿都答应了,广子娃他妈才算止住了呜咽,向众人连连作揖!

“那就辛苦大家伙儿了!只要找到人我肯定挨家挨户上门感谢,再摆几桌酒请大家来吃!”

说完众人提着手电筒就继续寻找,广子娃她妈此刻还不知道刚才她一语成谶!过几日,真的摆酒请全村儿的人吃席了。

众人围着双院子又找了两圈,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连猪圈、厕所等地方都没放过,还是不见人!就有人说这小子是不是走哪个亲戚家去了。她妈直呼不可能,之前都打过电话了,要是看到人肯定会回过来。到现在还没个信儿,肯定是没见到!

大家伙儿都劳累了一晚上,有些来不及吃饭就跑了出来。找不到人难免有些牢骚,这时有人说道:“我们这么多人找了三圈都没找到,会不会是跑到‘黑林子’里去了?”

“是啊是啊!好像只有那里没人去找过!”

“不会吧?可是那里邪性啊!那小子再怎么不知事也不会往那里跑!”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最后还是外公带头说去看看,都忙活一晚上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众人这才闭嘴跟着向“黑林子”走去。

这一去,就发现“黑林子”里面的古井旁有一只凉鞋!有人壮着胆子拿手电筒向下照去!

“啊!”

那人惊叫出声!撕心裂肺浑身颤抖着大吼着:“下面有人”!

—— ——

这一晚,我看过恐怖片后久久未眠。蜷缩着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实在熬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广子娃跟着一只二尺长的大蚂蚱,跳进了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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