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聿服从朝廷之命把芸娘“囚禁”在院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芸娘不再和楚聿争吵。
每日楚聿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会去芸娘的屋子看看,她也没了从前的戾气与傲慢,眼里透着楚聿所不明白的阴晴圆缺。
“阿聿,如果我们只是平常人家,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担那么多东西,你会不会是一位好郎君?”
“如果我为你生一个丫头,你会不会宠坏了她,就像老头那般爱我;若是个儿子,我想他会像你从前那般少年气。”
楚聿靠在芸娘的肩膀上,像是孩子一样依赖在她的身上:“像你,最好都像你。”他的声音清冷淡漠,但是却带着一丝丝的温柔,温柔的听着她,温柔的看着她,温柔的对着她微微一笑。
“别像我,我怕这孩子太懦弱。”
芸娘看着精致的内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楚聿亲自布置的,但却是她曾经喜欢的风格。
“阿聿,我们成亲吧。”
他有些愣住,楚聿的心跳加速。
楚聿忍不住抱紧了芸娘的腰,楚芸云欣赏着眼前这个久违露出笑容的男人,抚摸着他莫名湿润的脸颊。
“朝廷大部分主和派奉行割地政策,而陛下也愿意听那些荒谬之词向漠蛮摇尾乞怜……那我们之前的坚持岂不是白费!明明可以翻盘,可陛下却再而三的退让,我……”
“将军!您只需要坚定您自己的想法就好了,若是再这么犹豫下去,您也要成为自己最不喜的那类人了。”
楚芸云搂住了楚聿,而他抓住了芸娘的指尖轻轻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世间。”
天疆拒绝了长曌求和,命手下的鹰犬向长曌的宫里投了劝降书,楚聿被紧急召回了宫中。
商宴河让旁边的公公将那印有鹰鸟图腾的书信念给了跪在外面求见的楚聿。
“爱卿,朕知道你不服气,朕也知道你有替本君破此局的办法……”
商宴河明白楚聿绝对不会放长曌危机于不顾。
“世间没有双全法,随你怎么对朕不服气。”
“若是世人知道他们的战神为了一个女子抛国弃民,子子孙孙必将咒此世世不得善终。”
“也罢,谁知道那转世之说又是真真假假。”
“臣……”楚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颤抖忍气吞声坚决而又冷漠,商晏河微微侧头,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傲然,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
“嗯?”
楚聿的手指紧紧握着,他抬起头暴戾的煞气在体内疯狂地叫嚣着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臣明白,定不辜负陛下良苦用心。”
皇上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鸷邪谲,手指轻敲桌面的动作蓦地停止了。
那晚,楚聿换上了鲜艳的喜服,若是不穿铠甲,倒显得楚聿另有一番风味。
“良辰吉日,夫君为何还站在外面?”
楚聿听见里面传来的女子声音,一听便知道那是芸娘的声音。
他走过了漫长长廊,推开了新房的大门。
入目便是戴着盖头的新娘,楚聿克制不住的大步向前走去,甚至加了几次小跑。
“娘子。”
楚聿“扑通”一声跪在了芸娘的面前,芸娘通过盖头底下看到了撞了头的楚聿,言笑晏晏。
“夫君,你这么着急啊?”
这一刻,楚聿选择将过去的不堪往事全部落于脑后,不愉快的事情全部摔落在心里。
他颤抖着将芸娘脚边的鞋子替她穿进了光滑的脚上,他顺着她的嫁衣站了起来,用已经沾了手上汗水的扇子挑起了芸娘的盖头。
芸娘脸上的笑容魅惑,若有若无的挑衅着楚聿。
“夫君,你让娘子我等的好久啊。”
“我们可是拜过了天地,你是大将军那我就拜蚩尤庙,保佑你平安回来。”
楚聿单膝跪在了芸娘的面前,两只手抚摸着芸娘的脸颊,珠光下女子脸上的更是耀眼夺目。
芸娘将脸稍微倾斜,她将自己的手抬起,指尖扣进了楚聿的指缝里。
“新婚之夜,郎君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夫君,莫要浪费了洞房花烛夜。”
她将另一只手搭在了楚聿的肩膀上,随着楚聿慢慢的起身。
芸娘整个人被他压下身下,两个人的婚服挨在了一起。
她能够感受到男人的气息,芸娘勾起一抹唇,在那微弱的灯光下,芸娘的一举一动无时不在勾引着男人做些凶狠的举动。
芸娘能够看出男人还在克制,她将放在楚聿后背的双手收了回来,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将自己上身衣领的扣子打开露出了赤色的鸳鸯肚兜。
楚聿顿时红了脸,他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的欲望。
“求你...别再撩拨我了。”
芸娘挑了挑眉,发现楚聿还是曾经那个不经撩的男人。
她勾住了楚聿的脖子,稍微一使劲芸娘便亲到了楚聿的下巴。
“再说一遍,你应该叫我什么?”
楚聿说话的时候声音浑然不知自觉在颤抖,“娘...子。”
芸娘似乎是不满意,这一次亲在了楚聿的喉结处:“我们虽然没有父母见证,但是我们好歹成了夫妻,我都这么主动了,你怎么还是一点底气都没有,怎么...娶我这么一个娘子你不愿意?”
楚聿没有说话,眼神似乎比刚才更加的晦暗不明,眼睛里已经被爱欲交织,他吻上了芸娘的肩膀留下一个暧昧的印子。
他将手伸进了芸娘头下的玉枕,芸娘似乎是心有所明。
两个人的手指十指相扣,他用另外一只手取出一把匕首握紧了芸娘的手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刀尖刺入肌肤,胸前渲染出点点红梅,楚聿笑道:“我把我的命送给你当彩礼,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人。”
楚芸云的指尖卷起了一缕楚聿垂在肩头的发丝,楚聿轻轻拉住了芸娘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热的烧人。
“这是我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感受到的愉悦,但此刻我甘拜下风。”
她扬起脑袋,青丝散乱,双眸泛光。
烛火之下,楚聿眼尾的红光加深了几分,纱帐拂过了他的肩膀。
两人肌肤之亲,彻底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火欲有燎原之势,穿过血色溶溶的长生殿下。
“朕以为你会老老实实的,万万没想到将军大人真的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商宴河被楚聿用掌心火烧着了衣服,里面的皮肤还是完整的。
商宴河对现在自己的仪容仪表颇为不满,“朕的衣服都被烧光了,你让朕裸着出去?”直到看着楚聿背后凶神恶煞的女人顿时明白了,他手一抬就见“神”被一条类似头发的缰绳瞬间捆绑。
楚聿对他的话语似乎是不为所动,他悄无声息的在商宴河的身体里以一把剑为引子,瞬间让他的身体被穿成了刺猬。
楚聿收回了所有的剑刃,剑刃吸来的血被他凝聚在掌心。
“陛下,臣愿您享尽世间痛苦,愿那些无辜之人亡魂的怨恨对您纠缠不休。”
楚聿拿出阴差专用的手链将商宴河的双手束缚在了一起,让他动弹不得。
“神”原先被商宴河下的捆绑被楚聿三两下砍断,吃掉了他的精气让“神”能够找到刚才这些被他杀害凡人的冤魂。
楚聿一瞬间在他的面前连带着“神”的影子一起消散在他的面前,楚聿说话的声音像是梦魇一样围绕着长生殿久久不静。
唯有打更人在街道里报更。
皇帝养了一只金丝雀,那只鸟近来有些脾气,它最近总是去啄负责喂食的宫女。
“我猜是受月亮的影响了,听说那天上的月亮也能影响这些飞禽的情绪。”
她挑起笼子,小心翼翼的将磨好的玉米碎放进鸟的食物棚里。
金丝雀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学会了说话。
“长曌将亡,皇帝死!”
喂食的宫女被莫名开口说话的鹦鹉吓了一跳,手上端着的盘子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虽然周边没什么人却让他跪在了鸟笼之下,一遍遍说着“奴婢叩见皇上。”
商宴河缓缓出现在宫女的背后,他用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温声细语地说道:“抬起头,让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