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走了一个上午,终于看到了山下的路。不禁回头看看身后的山,阵阵山风从竹林吹出,夹带着竹叶的清香,夹带着慕容伊的期盼。
弘历顺着路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一阵带有茶香的微风吹过,弘历在蜿蜒的山路上,发现远处有一座用茅草搭建的亭子,下面坐着几个人,样子也象是赶路的。弘历走近发现,在亭外的树下摆放着几张木桌,应该是路边小店供路人喝茶休息摆放出来的,弘历挑着一张靠树的木桌坐了下来,不一会就有象店小二的人物来招呼弘历。
“客官赶路啊,客官要不要尝尝我这里可口的清茶。”前来招呼的小二身穿麻布短衫,肩头挂着一条微微发黑的抹布,见弘历落座,便取下抹布边擦桌子别询问弘历需要点点什么东西。
弘历算算自己已经走了大半天了,路上也算是滴水未进,忽然坐下来休息,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许疲惫,肚子“咕咕”的叫着。
“有什么吃的没有?”既然路上有这样的小店,弘历当然不会放过这稍作休息的机会,既能补充体力,又能向这里的人打听去路。
“小店有上好的熟牛肉,还有自家酿的山酒,客官要不要来点,保证好吃好喝。”小二见弘历穿着打扮,不像是坐在亭下的那些山村野夫,像是个有钱的赶路人,招呼也变得卖力起来。
“给我来盘熟牛肉,酒就不必了,再给我上壶凉茶,我要急着赶路,你弄快点。”弘历说话冷冷的,感觉依然带有些许警察特有的冷峻。但弘历知道,现在的自己仅仅是个普通人而已,虽然自己有着那些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经历,但那一切说出来也没人信。
“好嘞……一盘牛肉,一壶凉茶……”小二声音拖的很长,整个店面就小二和远处灶边一个烧茶的。弘历想起以前在古装剧里看到的那些小二,和现在这个小二还真有几分神似。
不一会,一盘像是刚切好的熟牛肉牛和一个暗红色的茶壶一同放到了桌子上,肉冒着丝丝的热气。小二把茶替弘历倒好,就去招呼其他刚落座的客人了。弘历仔细一想,这么偏僻的山路上竟然还有不少人赶路,难道这条路就是古代常说的官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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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噘着盘里的牛肉,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在离他不远的桌边,坐着一个一身黑衣,身边站着两个侍从的年轻男子,男子直勾勾的盯着弘历,像是等待弘历发现他的样子。可似乎弘历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自顾自的吃着盘里的牛肉,喝着碗里的凉茶。
弘历几口就将盘里的牛肉吃下去了大半,端起碗一下就将一碗凉茶灌进了肚里,弘历吃得半饱,开始继续观察着四周的人和事,毕竟是新手,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甚至连付账都要学一学。都怪走得匆忙,连路上那些需要注意的事都没来得及向慕容伊询问。还好弘历曾经也是经历过社会的人,大事小事也没什么没见过的了,就算不会,照猫画虎的道理自己还是了解的。
“厄……”弘历转头忽然发现有这么个男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像是被看出什么破绽似地心虚的又看向别的方向。
可那黑衣男子却觉得弘历这一瞥,好像是对自己的无视一样,有些不自在的叫身边的侍从过来向弘历打招呼。
“这位公子,我家二公子有请。”侍从毕恭毕敬的走到弘历身边,说出这句话后,弯下腰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顺着侍从请的方向,弘历看到了那个刚才盯着他看的男子。
“既然都来请了,不去就是不给别人面子,多认识一个人就多一条路,别人有心我怎么无意呢。”弘历心里稍作斗争,起身拿起包袱和剑,便朝着黑衣男子落座的桌子走去。
来到桌边黑衣男子身边另一个侍从,也做了个请的动作,手势朝着黑衣男子对面的位置,意思像是叫弘历坐下。
"弘历……?”黑衣男子竟知道弘历的姓名。弘历一惊差点说不出话来。
“公子……我们认识吗?”弘历有些不解,为什么眼前的黑衣人竟然能一语喊出自己的名字,难不成和慕容伊他妈一样,会算命。
“弘历?你还活着?……你不认识我了吗?”黑衣男子说话有些急,就像现代电视剧里,那些寻夫女子找到自己男人一样,不过弘历可不是陈世美,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世界上出了慕容伊之外的任何人。
“这位公子,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了,本人的确名叫弘历,我们认识吗?”弘历再次将疑问推给眼前的黑衣人,不过现在的弘历对一些乱七八糟的奇遇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感觉正常。
“你也叫弘历?……”黑衣人对身边两个侍从使了个眼色,两个侍从立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一步跨到弘历身边,将弘历右肩的长袍拉到肘部,露出弘历右臂黝黑健硕的肱二头肌。
“你们要干什么?!”弘历被两个侍从紧紧钳住,动弹不得。心里想着自己第一回出门就被抢,如果包袱没了还要回去找慕容伊重新打包……,就又要经历一次离别。
黑衣男子将头凑近弘历的右臂仔细观察着,似乎在找着什么。
“哎……上天为何如此不公……”黑衣男子长叹一口气,像是抱怨着什么。
听见黑衣人叹气,弘历身边钳住他的两个侍从也放开了手,弘历无辜的把身上的长袍向上拉了拉。要是“当年”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再说自己是警察,谁抢弘历还不是找着顿号子。
“上天如此不公啊……第一次出门就要被抢……”弘历无奈的学着黑衣人,也抱怨着自己将要被抢的命运。
黑衣人缓了缓神,疑惑的看着弘历。
“弘公子,你怎么了?谁要抢你?谁敢抢你!跟我说,我抓了他用刑。”黑衣男子一副父母官的样子,看上去象要给弘历主持公道,可黑衣男子似乎没有意识到弘历说的恰恰是自己。
“你啊!有你们这么明抢的吗?……”弘历自恃势单力薄,语气也由强变弱。
“哈哈……实在抱歉,弘公子和我先前已故的兄弟长的实在是一模一样。我那位兄弟也叫弘历,不知弘公子可有孪生兄弟,实在是太象了,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黑衣男子说着说着,眼里似乎流露出一些莫名的伤感。
“我家就我一个儿子,父母双亡,这是我第一次下山,以前我在玉竹山是个砍柴的,从来没出过门。”弘历编织了一个小小的谎言,不过从反面来说这些也不算什么谎言,现今自己的状态和他描述的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不是砍柴的罢了。
“真象……”黑衣男子一边听着弘历的介绍,一边看着弘历,似乎被陷入了沉沉的记忆里,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清的句子。可不一会好像又忽然清醒了过来,“哦,失礼失礼,在下广陵县守司马逸风,家父乃东海郡守司马荀。”
“还真是有来头的人物……难道这是出门遇贵人?”弘历下山不久就遇见了东海郡守的儿子,不是出门遇贵人会是怎样。“原来是司马逸风大人,草民失礼了。”说着弘历便要学着古装片里的样子行个礼。对于弘历来说什么司马这个司马那个的从来都没听过,但人家既然是官,弘历这样的平民当然必要的礼数还是要讲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弘历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够奇妙的了,可现在又碰到一个见过和自己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朋友,弘历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弘公子不必多礼,如果弘公子愿意,你我可以以兄弟相称,不知弘公子可否愿意。”司马逸风流露出的,似乎是那种故人之间的感情,无恶意,却显得异常主动。显然司马逸风与这位和弘历一模一样的人交往很深,要不也不会如此冲动便与弘历以异性兄弟相称。
“这,风兄……”弘历想想有些不对,风兄、丰胸,就算司马逸风听不出什么意思,弘历自己说着也不舒服,随即改口,“风大哥既然愿意,小民……弘历当然愿意。”出门遇贵人,出门遇贵人啊,弘历庆幸着自己来到这里能有如此好的运气,虽然不知道司马逸风为何如此对自己热情,但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论年龄来说,风某应该比弘兄弟稍微大一些吧。”司马逸风微微有些调侃,决定着谁大谁小。
“弘历今年二十,不知风兄弟多大。”当然刚才有些激动,在没有确定年龄的情况下,就喊了别人大哥。谁叫弘历是新手呢,对这个世界的阅历弘历可能还不如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哈哈,弘老弟。风某今年二十有五了,论年龄上你该叫我大哥。”司马逸风始终流露着那份给人亲切熟悉的眼神。难道弘历真的很象他所说的那位已故的朋友不成。
“风大哥……”弘历恭敬的称呼着司马逸风。作为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男人,虽然现在并不知道司马逸风将来对自己会有多么重要,但仅仅是这第一个就足以给弘历以很深的印象了。
“弘老弟要前往何处?”司马逸面带微笑的问。
“小弟准备去蓬莱,可第一次出门对路途并不熟悉,所以有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教大哥。”弘历将现状如实的告诉了司马逸风。弘历现在对司马逸风也并不顾及什么,似乎是被司马逸风那种暗藏的熟悉所感染吧,自己也自然而然的也就莫名熟悉起来,就像老友相见一样。
“弘老弟是去蓬莱啊,我正好去东海郡,与你去蓬莱顺路,不如和我一同前往东海郡玩赏几日,也让我这做哥哥的尽一次地主之谊。弘老弟不会不给风某这个面子吧。”司马逸风似乎非常想和弘历同路。弘历始终想不通司马逸风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好像不单单是因为和他朋友帐的象这么简单吧。不过既然司马逸风热情的邀请同路,弘历也没多想,只觉得这路上有个当官的照顾着,总比自己一人上路的好。
“这……弘历怕一路上给大哥造成不便。”弘历虽然心非常的愿意,但碍于面子上的话还是要说的,这句话虽然表面是听起来像是拒绝,但仔细琢磨一下却,又是一种怕路上给司马逸风造成不便的感觉,既然都想到路上会造成不便了,那就是答应一同上路了。
“兄弟之间哪用得着如此顾虑?不会是弘老弟怕老哥拐了你吧,哈哈哈……”司马逸风爽朗的笑了起来。弘历不知心里从哪里涌出对这个男人莫名的信任,或许感情这个东西也是天生的,只是几句便能将两个人拉的很近。
“风大哥误会了……”弘历神态有些紧张的说,“既然风大哥如此盛情,弘历拒绝便是不识抬举了,恭敬不如从命,还望风大哥一路上对小弟多多照顾,小弟涉世未深,还望大哥带我多多见识。”出自官场的人不像平民,当官的必定对社会上的那些人情事故了解的多。与司马逸风同路也许是弘历了解这个世界的开始。
两人又在茶亭寒暄了几句,司马逸风连同弘历那桌一起把帐结了,之后弘历便被司马逸风请到了停在远处路边的马车上了。
司马逸风的马车,从外面看着很朴素,马车是木质的,一侧的小窗是木刻镂空的,看上去很漂亮,车厢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精细的花纹,可能是久经风雨的缘故吧,可以看出有花纹,但不是特别清晰了。
车厢内整个地面都铺着兽皮之类的东西,毛茸茸的,踩上去甚是舒服。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一张小桌摆在中间,小桌上放着茶具,供车厢内的人饮茶时用。车厢内壁上挂着像是字画之类的东西,在车厢一角摆着一只酒坛,酒坛上的墙壁上挂着一只酒壶,想来是饮酒用的吧。
车厢内虽然不比房间宽敞,但坐进去还是相当舒服的,司马逸风取出酒壶装上酒,端出满满一盘刚才从小店买回的熟牛肉,便与弘历在车厢内喝上了。起初弘历虽然推辞,但渐渐的两人也都放的开了。就这样边喝边说着,几乎是一路,第二日清晨马车便出了山,马车缓缓的顺着最后的这段山道向远方的平原驶去。
弘历透过窗向外看去,在日出的方向,隐约可以看见一座被炊烟环绕的城市,想来那便是东海郡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