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世换今生
马车终于结束了颠簸的山路,司马逸风也从微醉的睡梦中醒来,看着坐在车窗边发呆的弘历,两人睡眼惺忪相视着笑了起来。
“弘老弟,这东海可是我出生的地方,当年你我……。”司马逸风这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却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弘历不敢打扰,只是咧开嘴笑了笑,没出声,弘历被司马逸风说的“当年”给弄迷糊了,以为是司马逸风还没睡醒。
弘历想想,这一路上司马逸风对自己的招待,始终像是以对一个知己招待的规格,一路上没对弘历半点委屈,甚至连一点寂寞感都没叫弘历体会,现今弘历对司马逸风所说的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又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充满了迷惑充满了好奇。
“弘老弟,这回可要给我面子啊,今日我们先去见我父亲,明晚带你去好地方。哈哈哈哈……”司马逸风全然把弘历当成了当年那个兄弟知己了,不止这句话,一路上司马逸风说的许多话,都叫弘历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过这样也好,想来和弘历长的很想的人,一定和司马逸风感情很好,竟然能对弘历如此开怀的交往。弘历想着想着,渐渐沉浸的在自己想象里,嘴上还呆呆的笑了起来。
“弘老弟……你怎么了?”司马逸风对弘历的表情甚是疑惑。
“哦,没……没怎么,能问问你关于他和你的一些事吗?……”弘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对司马逸风问了起来。
“呵呵,弘老弟,我不知道是上天的注定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无论你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也许是以前欠你的太多,上天终于给了我这个报答你的机会,如今你能回来比什么都好。”司马逸风说着说着眼中渐渐含满了泪水,像是心中压抑已久的感动瞬间被翻出来一样。
“这……司马大哥……。”弘历还是相当迷惑,分明是司马逸风并没有直接回答弘历的问题。
“弘老弟,哥欠你很多,你只要记住这些就够了……”司马逸风的话说的很沉重,说完便仰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弘老弟,马上就能见到我父亲了,他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你……”听上去司马逸风全家好像都认识以前的那个弘历,弘历还是不解,看着司马逸风一谈以前的事,就好像很沉重的样子,弘历干脆也就不问什么了。
两人静静的坐在马车上,从马车车窗传进来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吆喝声,弘历想想也能猜出来这应该已经进城了。马车又行了不多久,从车窗传进的声音渐渐变小了,似乎安静了许多,弘历按耐不住便从车窗向外看了出去,发现马车行进在一条很宽的大道上,大道是用石板铺垫的,达到两旁坐落着很高的院墙,是不是的能看到一些很气派的宅门,这里就应该是传说中地位比较高的人住的地方吧。
弘历把目光继续放在司马逸风身上,司马逸风好像从进城就一直在发呆,脸上透着深深的忧郁和沉默。
“吁……。”车夫难得的发出一次声响,车夫一声过后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弘历想应该是到司马逸风的父亲家里了。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马车晃动了一下,一个随从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不一会闷闷的敲门声传了回来,司马逸风似乎也被这敲门声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定了定神看向弘历,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
又是一阵脚步声,随从将马车的门打开,车厢内豁然亮了起来。
“二公子,我们到郡守守府了。”随从身边跟着一个陌生面口的老者,面带笑容的看向司马逸风,可当看向弘历的时候,脸上的笑又转变为惊讶,似乎是因为看到弘历的脸。弘历不禁的顺手向脸上摸去,可摸来摸去又没摸出什么异样。弘历想想,应该是这老者以前见过弘历,而且给老者留下比较深的印象,所以才会有如此表情吧。
司马逸风动了动身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下到地上又转头对弘历使了个眼色。
“弘老弟,怎么还不下车呢,难道不想见我父亲不成?”司马逸风嘴角微微扬了扬,冲着弘历笑了笑。
“额……”弘历听了司马逸风的话,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随手拿起包袱和剑从马车上钻了出来。
“呵呵,王管家,家父最近可好?”司马逸风对着正一脸惊愕看着弘历的王管家轻声询问着。
“哦……哦,老爷最近很好,请二公子放心。”王管家被司马逸风一问,才从刚才的惊愕中醒来。
“这位弘老弟王管家难道不认识了?”司马逸风似乎对王管家如此表情很不满,冷冷的喝了一声王管家。
“王某参见弘公子,多有冒犯请公子恕罪。”王管家有些惊慌的向弘历道欠。
而在弘历身旁的司马逸风似乎很得意的样子,搞得弘历对司马逸风演的这出很迷糊。
弘历向不远处的大门望了去,一扇巨大的红色宅门,门前摆放着两尊青铜铸造的石狮子,宅门上挂着一只金匾,匾上赫然书着“东海郡守府”。司马逸风和弘历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这扇气派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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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院中,出现一条很长的回廊,回廊一旁是郁郁葱葱的花园,另一边是一面开着扇形小窗的院墙,从小窗看以看见一个小湖和坐落在湖心的巨大假山。郡守府的府邸相当气派,从回廊行进了大概五十米的距离,回廊一面的小院似乎都很别致,华丽却又显得很素。
就在此时,司马逸风悄悄的吧弘历向自己身边拉了拉,两人间的距离也比刚才近了一截。
“弘老弟,能不能帮我个忙。”司马逸风声音很低,好像是害怕被离两人不远的管家听见。
“风大哥,有什么尽管说。”弘历也不知道司马逸风究竟需要自己去帮他做什么,反正自己现在定夺算是个普通人,凭借刚涉世的自己有能帮司马逸风什么呢。
“等下见到家父,弘兄弟只需称呼老爷子就行了。你以前和家父相交也很深,我害怕家父接受不了你不是“弘历”的现实。”司马逸风眼神里似乎透出了丝丝的恳求。
“这……既然是为老爷子着想,那弘历一定会尽力做好。”弘历想,只是帮这样的忙,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可以说是张口之劳。既然司马逸风不在乎弘历去骗“老爷子”,那弘历也自然明白后面该怎样去做了。
“恩……弘老弟不要担心,我不会叫你为难的。”司马逸风对弘历报以会心的一笑。
没多久两人便被带到到一间很大的正房门前停了下来,似乎这几间房与其他建筑有些不同,不止表面上比别的房间高大很多,而且房子透出的韵味也不同,显得更为庄重和有文化的味道。想必这里就是郡守的书房或者是客厅了。
“二公子,弘公子请。”管家弯着腰,伸着手很温顺的请弘历二人进到书房里。
两人进到屋内,屋内摆着两排红木制的椅子,中间穿插着几个小的木桌,在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张一人高的字画,画上画着一直巨大下上白虎。字画下是一张长卓,桌两旁也摆着两张椅子,似乎这两张椅子要比摆在屋子中间的椅子要大一些,这应该就是古代拜堂成亲时父母坐的位置吧。
“老二回来了……。”声音从一声大概五六十岁的老人传来,老人此时正在屋内靠着窗台的书桌上写着字,黄白色的纸上蔓延着黑黑的墨迹。这应该就是司马逸风的父亲司马荀了。
“父亲,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司马逸风很激动的对司马荀说。
司马荀顿了顿,似乎没有停笔的意思,头也没抬,手握着的笔依然在纸上写着。
此时司马逸风推了推呆立在身边的弘历,对弘历使了个眼色,要弘历上前去打招呼。
“弘历拜见老爷子。”弘历清楚的意会了司马逸风的意思,恭敬的上前半跪着向老爷子行礼。
“弘历……”司马荀的笔在纸上深深的戳了下,像是被惊了一样,笔下的墨迹越散越大,黑黑的向四周扩散开。
“老爷子……”弘历因为不知道以前的那个弘历究竟与这家人有什么纠葛,所以不敢说别的话题,只能又将那“老爷子”重新说了一遍。
司马荀缓缓的转头看向弘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头上斑白的银发和那双布满皱纹的双眼一起颤抖着。
“弘历……你还活着……赶快起来,老夫受不起如此大理。”司马荀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这样的话,说着便上前将弘历扶起。叫弘历不知怎样回答,呆呆的在司马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父亲,弘老弟经过以前发生的一些事,以前的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孩儿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玉竹山做樵夫多年。”站在一旁的司马逸风也发现了弘历此时的尴尬,赶忙站出来帮弘历圆场。
“哦,是这样啊,孩子,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说,不用跟我们见外,天意天意…….”司马荀意味深长的重复着天意这个词,眼里的泪不自觉的开始涌了起来。
“老爷子……”弘历似乎只能说老爷子这个词,对于“弘历”和他们一家人的往事,弘历一点也不知道,就是想插嘴也没的说。
“老二啊……快,带弘历去东园休息,一路累了吧,今晚老夫给你们接风洗尘。”司马荀有些激动,显得迫不及待。
“那父亲我先和弘历下去休息了。”司马逸风嘴角扬着笑。弘历发现,似乎自己的出现让司马荀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对人也没刚才进屋那么冷漠了。
司马荀没有回答司马逸风的话,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嘴里念叨着“天意……”。
司马逸风带弘历穿过回廊,向宅邸东侧走去。东园的规格似乎比刚进府邸是的规格更高,整个东园似乎是个独立的花园,园中有一个小湖,穿过湖上的长桥便能看到一排整齐的房间,房前一棵巨大的古树把树荫打在屋顶,显得幽静自然又不失气派。
司马逸风带着弘历走进中间的小屋,屋内宽敞明亮,进门处摆着一张厚重的圆桌,桌上摆着精美的茶具,在圆桌的左边是一扇拱形的镂刻木门框,门框上挂着淡蓝色的轻纱,门框后一扇绣着花鸟的丝质屏风立在那里,想必屏风之后便是舒适的大床了。
“弘老弟,你先在这里休息,还是这个园子,还是这间屋子……”司马逸风再度沉思起来,似乎“弘历”在这些人身上留下了不少回忆。
“等下会有下人来给你洗漱,洗漱完你就先自己在这里吃午饭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司马逸风简单的向弘历交代了一下,也没等弘历开口就转身离开了。司马逸风转身的瞬间
,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了弘历手上。
不一会,果然有两个女仆端着木盆拿着洗漱用品走进房中。显然弘历对被别人伺候显得有些不自在,或许以后自己会习惯。弘历在被伺候着洗漱的同时,几个下人已经将午饭端到了圆桌上,大大小小的很多盘,显得很丰盛。弘历洗漱完又被伺候着到圆桌旁吃午饭,始终有两个下人站在旁边的弘历吃饭也变得特别小心翼翼,虽然已经感到有些饿了,却没有慕容雪面前的那种狼吞虎咽。
吃完饭,圆桌很快就被下人收拾干净,最后依然是那些精致的茶具摆在上面,不过现在里面却装着刚沏的香茗。
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点上了檀香,本来就精神头很大的弘历更是在屋里坐不住了,便想出门到园中走走,可又不敢在这新幻境里有什么太大动作,所以心里那种想出去走走的冲动也被自己硬压了下去。
弘历呆呆的坐在圆桌边,短短一会弘历已经连续喝下去了五杯茶。弘历不是渴了才喝那么多,而是这茶实在是很好喝,比两千年后的现代任何茶饮料都要好喝。这壶里的茶不用品,那茶里的甘甜自动就依附到了舌头上,感觉特别舒服。弘历一杯一杯没出息的向肚子里灌着。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悠扬的古琴声,琴声婉转又带有丝丝的哀伤,奏曲者似乎把那些悲痛的感觉全然的注入到了曲子中。
正在“品茶”的弘历也是被这阵琴声所吸引,放下茶杯贴着房门开始细细的听起来,琴声若隐若现,听得弘历心里直挠痒痒。弘历虽不懂什么乐理,但什么音乐好听什么音乐不好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现今耳边的音乐的确称得上是“经典曲目”,弘历甚至觉得比以前知道的什么萧邦莫扎特要入耳三分。
只因琴声实在是小,弘历为了能更清除的倾听,悄悄的出了房门。
不远处园中的小亭里,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面朝着小湖背对着弘历,在亭下梳着古琴。微风带着女子的黑发和白纱裙,随着两手梳琴的动作轻轻摆着。
弘历出门来到树下,树下摆着一个石桌和几张石凳,弘历挑了一张能面对女子的石凳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这一曲悠扬,静静的欣赏着眼前这女子,如仙女般的背影。
小湖、美女、古琴声,弘历就这样静静的赏着,连心跳似乎都被这琴声俘虏。
弘历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女人并不多,但眼前见到的女子,给弘历的感觉却有着和慕容伊一样的感觉,女子弹奏的曲子中始终夹带着,和慕容伊如此相似的寂寞。慕容伊的寂寞是弘历亲身感受到的,而眼前女子的寂寞却是用心感受的。怜惜,男人对女人的爱也许就是那种怜惜之感吧,女人需要男人的怜爱,而男人也需要去怜惜自己的女人。虽然眼前的女子弘历并不认识,但心里那种想要照顾女人的冲动,却重重的敲击着弘历的心。
渐渐的弘历爬在石桌上沉沉的睡去,脑里的琴声和慕容伊的歌声掺杂在一起……一曲悠扬,只予君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