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迁听说公主知情白狼谷的事,就担心起来,他倒不是担心公主会威胁到他。担心在匈奴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命,他准备尽快带种马逃出匈奴,一定要倍加小心行事,绝不能露出半点蛛丝马迹。要吸取白狼谷的教训,看是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让公主发现了。
他想马上就逃离匈奴,一刻也不愿多留。要说对这里还有什么留恋,唯一的人就是苏菲了,可那又怎样?如果他留在匈奴,他将永远是奴隶,而她还是高高在上等级不可逾越的公主。当他回到帐中,看着体弱卧榻的师父时,又被当头浇了一瓢凉水。
心急归心急,暂时是离不开这草原了,徐迁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放牧马群。午后时分,远处一单骑向马群奔来,马上之人正是焦急万分的徐香媚。
“哥!你快去,快去找公主吧!为让王爷能喝上狼肉汤,公主她独自出去捕狼了。”香媚见到徐迁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原来草原上有个风俗,父亲久病不愈,做儿子的要想法独自去捉只狼,让父亲喝狼肉汤养身治病以表孝心。许多病中的父亲看到,儿子一人能去捕捉只狼回来,说明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并勇武无畏。做父亲的此时能喝上狼肉汤,真是无法医治的病,就算死也能瞑目。若是心头虚病,看到有出息的儿子,心里高兴起来,病自然就会很快的好起来。
可红卢部的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在外随左贤王征战。家里这个三王子苏撒利真不让人省心,从单于王厅跑回来后,成天只顾领着一群随从人员,带着猎鹰四处打猎。看到父亲被他气得病倒不起,他没胆量独自去捕只狼回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狼是群居的,你动一只就会引来狼群。他苏撒利的命可是贵族命,不能随随便便就拿去喂狼。
苏撒利也曾动过歪念头,想用带随从捕的狼冒充,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事情败露那可就毁了他的名声,他可没傻到这种地步。他后来干脆跑去各个部落游荡,还美其名曰是去各部落联络感情,为日后干大事备用。
苏菲公主看到没出息的三王子苏撒利,恨自己是女儿身,不能为父王分忧。生病的王爷看到三儿子就生气,本是心理所致的病,再生气就更难好了。
苏菲见三王子苏撒利干脆一跑了之,她一咬牙决定自己去为父王捕只狼回来。她肩背弯弓,腰挎刀。她也没忘带惊狼鞭,若遇到狼群,单人一张弓是对负不了四面攻击的狼群的,这惊狼鞭可起大作用了。遇到狼群的人只要把鞭轮的啪啪作响,狼群就不敢靠近。
苏菲装备整齐,不让香媚告诉任何人,独自骑上马去捕狼了。草原上狼虽不少,可大白天的也不好遇到,苏菲骑马转了半天都没招引来狼吃她。她求狼心切,竟头脑一热想去白狼谷碰碰运气。白狼谷,白狼谷,顾名思义白天狼呆的地方。
苏菲头脑再热也还没被烧坏,来到白狼谷前老远就停下了,在等待有单狼出来行动再下手。
徐香媚千劝万劝都没能阻上苏菲不要命的行动,她在帐中坐卧不宁,等了好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可又不敢去惊动王妃,怕公主还没让狼给吃了,她就先被王妃给吃了。万般无奈下,这才想到来找哥哥。
徐迁挑了一匹马群里最健壮的马,这匹棕色大马平日里都掩藏在马群中,今天就拉它出来遛遛。它虽不能在战场上立功,这次能为救公主效力,他会记下它的这一功的,投奔大汉定会带上它,到时一定给它分配三宫六院的母马。
草原这么大,让他去哪找?徐迁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或许是心有灵犀他也想到了她会不会跑到白狼谷。如果她真是去了白狼谷,那她就危险了。不管她去了哪?得先去白狼谷找找,只要她没去白狼谷,大白天的带箭有鞭一般是不会有多大危险。情况不由他多想,催马直奔白狼谷寻去。
苏菲在谷外终于等到一匹外出觅食的狼,这匹狼也看到她了。大白天的,孤狼想要捕食一人还是有点胆怯,它向苏菲靠近,离有快一箭的地方停住了。苏菲见这匹狼停住了,却在射程之外,她驱马慢步向前,待到箭程之内,她突然搭箭开弓。这匹狼是见过世面的,它正审视马上之人能不能成为腹中餐――马就别想了,一匹狼不是马的对手,忽见她取家伙要袭击,吓的这匹狼掉头就朝谷里跑去。
苏菲见狼要逃,慌忙射出一箭,狼被射中后臀,嚎叫着带箭而逃。她抽刀催马就追,几次几乎都快追上了,可两旁荆棘丛中道路弯曲,人高马大的转弯不灵。狼身上带箭也不敢钻荆棘丛,怕挂了羽箭更要命,只能顺道跑。就这样她一直追到谷里开阔处,直到抬头看到周围高岭,才知道已经不知觉中跑进了白狼谷。
苏菲知道身在何处时,惊出一身冷汗。她顾不得前面唾手可得的快累趴下的狼,急调转马头想回去,可对面谷口已有几匹狼正恼火的盯着她。本来人家能在荆棘丛里呆着的狼,都是吃过饭的,就连蠢驴都不会送上门进入谷里,可却还有比驴还蠢的人进来了打扰。
徐迁来到谷口正想着苏菲不会傻的独闯白狼谷,听到谷里有狼嚎声传出,隐约还听到噼啪作响的鞭声。他也没想想会不会是苏菲,就毫不犹豫的钻进了白狼谷。他进入谷里循鞭声赶过去,绕过一处荆棘丛,眼前看到苏菲正挥动惊狼鞭驱赶狼群,十来只狼正轮翻攻击。
徐迁眼看苏菲有些体力不支,他抡起捕马索冲向狼群。狼群正在围攻苏菲,没想到又冲进来一个人,除前些时胡拉一行人送入狼口后,这等好事就又很难得,不曾想今天一连又送来俩人。
估计有记性好的狼,或许还会认出徐迁来。上次他闯白狼谷是快马加鞭,等狼群反应过来开始集结,他却已耀武扬威地转了个圈又跑出去了。
狼群还在惊喜又白送来一个,徐迁却上前一抖捕马索就给撂倒一匹狼,转身功夫他就又砸断了一匹狼的腰。看来他可不是白送的,群狼吓的纷纷后退避让流星一样飞舞的石锤。但狼群并没有四散逃窜,而是扩大了包围圈。
苏菲眼看自己香体就要成了狼群的美食,忽见来了救星,她催马上前和徐迁并肩防范狼群。
苏菲把散落的头发整了整,从容面对,“哥哥再晚来一步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要是真让狼给吃了,也不知香媚这丫头会不会为我上一柱香?”
看苏菲狼狈不堪的模样,徐迁心疼地训斥她,“都啥时候了还说风凉话!你出来捕狼,怎么跑进谷里了?真在别处找不到,就不知躲在谷外抓只落单的?”
苏菲委屈的说,“我本来就是在谷外追一匹狼,谁知追着追着,一抬头却不知何时已闯进了谷里。这不就被……”
苏菲正说着,头狼又发出了一声嚎叫,徐迁赶紧打断她的话,聚精会神准备来一场恶战。但狼群并没有进攻,这不是进攻的命令,只见陆续有狼从四处奔来集结。
徐迁知道不好,这是头狼在招唤手下,不能再这样对持下去了。他引领苏菲冲出狼群的包围圈,身后十几匹狼紧追。幸好前面有一棵老树,催马来到树下,徐迁就马背抛捕马索缠绕在拖着的树杈上。他猛一使劲拉顺式翻身上去,来了个倒挂金钩在树杈上,又伸手让苏菲挥过鞭把她拉上。
狼群追到树下,围住了两匹马。苏菲刚被拉起,坐骑就被几只狼扑倒在地破了膛,肠子也散了一地。吓的她直往他怀里钻。
徐迁骑来的马则在和狼群缠斗,只见这棕色大马仰脖嘶鸣,上窜下跳掀翻几匹狼,有一匹狼的脑浆都被它给踢出来了。
此时,狼群越聚越多,眼看这棕色大马有危险,徐迁喊着口令让马快跑。这匹马听到主人的驱赶,腾空跃起,从对面的几匹狼头顶跃过,一遛烟地把狼群甩在了后面。
狼群见追不上棕色大马,就又调过头,一哄而上抢食起倒在地上的这匹马。不一会,地下就只剩一滩血和一具马鞍了。
徐迁靠着树干,坐在树杈上紧紧地抱着苏菲,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就进狼肚子里了。她呼吸的气息顺着他的脖颈灌进他的身体,撩的他浑身痒痒的。一股热血在他体内汹涌流淌,他的心开始咚咚的乱跳。
她已成熟了,明白是怎么回事,她那被狼群吓的惨白的脸开始泛红。
苏菲仰着红润的脸问,“你害怕了吗?”
徐迁故作镇定的说,“大丈夫顶天立地,我怕什么?”
苏菲还问,“那你的心为什么都快跳出来了?”
徐迁实在是再难控制住,喘着粗气回答,“都是你招惹的,还明知故问。”
苏菲水汪汪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望着徐迁,“谁招惹你了啊!噢!我知道了,你不是因为害怕才心猛跳的。那是因为你生病了吧!看你现在喘着粗气的样,病的还不轻哩!”
徐迁再也控制不住了,凑近苏菲的脸,“我是有病――发疯啦!我要吃了你。”
苏菲故意吓的“呀呀”的叫着,被徐迁猛地凑过来的嘴堵上了她的嘴。她惬意的发出了声,这感觉就像如鱼得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鱼水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