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太极八卦表示的是一个朔望月中八种典型月相,这已经很清楚了。但一个朔望月周期中的典型代表月相还可以有四种、十六种等,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八种呢?而且,不管它有几种,也都只是一种直观而简单的客观存在,并不足奇,古人为什么要特意创造出一套爻卦符号来表现它呢?
这是因为,八种爻卦符号还与连续若干年年末(或年初)的月相变化规律直接相关,先天太极八卦图还有第二种含义与作用。
那么,连续若干年年末(或年初)的月相变化究竟有怎样的规律呢?
我们来看下面的一些计算数据,这些数数值是不同多个恒星年(365.25636日)时间长度与朔望月周期平均值(29.53059日)的商(表示不同多个回归年中所包含朔望月的个数)、不同多个回归年时间长度与恒星月周期(27.32166)的商(表示不同多个回归年中所包含恒星月的个数)以及不同多个恒星年时间长度与恒星月周期的商的小数部分分别与360°的乘积(表示各年年末月亮偏离第一年年初月亮初始位置的度数即月亮在白道上的位置):
我们可以发现一定数个恒星年中包含的恒星月个数与朔望月个数数值的小数部分总是很近似的,如:1年中包含12.36874576个朔望月、含13.36874699个恒星月,2年中含24.73749153个朔望月、含26.73749399个恒星月……
这些数值的小数部分分别表示不同多个年份年末月相、月位(月亮在白道上的位置,以下都称月位)分别变化到第一年年初的月相、月位后又超行部分分别与一个朔望月、恒星月的比例,表示月相、月位变化的不同进程。
一定数个回归年中所包含朔望月、恒星月个数两种数值小数部分相似,表明各年年末月相、月位变化是同步的——在一个朔望月中,由于地球位置的移动并带动月球绕日运动,因而月相变化与月位变化是不同步的:当月亮在白道上旋转一周(360°)位置已回到起始位置时,月相尚未变化到起始状态(日、地、月三者位置关系尚未回到与起始状态相似的样子),从而朔望月平均长度(19.53059)比恒星月(27.32166)长两天多,一个朔望月中月亮旋转的度数大于360°;各年年末,由于地球相对于太阳及其它恒星包括二十八宿的位置总是一定的,傍晚白道、黄道附近的二十八宿(二十八个星座)在南面天空呈现的部分完全相同,造成朔望月与恒星月数值差异的原因消除了。各年年末月相、月位变化是同步的意味着:月相不同则必月位不同,反之,月相相似则必月位相近,月相相同则必月位相同。
根据对上面这个表中数据的比较、分析,我们可以发现连续若干年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的变化有下面这样的一些具体规律。
一、任意连续八年年末月相各不相同而且各年份年末月亮在天空分布比较均匀,但由于隔整八年月相相似,对于任何前后相接的两个连续八年而言后面一个连续八年各年末月相依次分别与前面一个连续八年各年末月相相似(时间上相差约1.5天,空间上相差约18°),因而连续年份年末月相最基本的只有八种。
前面的表中连续八年各年数值的小数部分都不相同,但是,八年的数值却又接近整数——其小数部分0.94996612接近整数1(也即第一年年初的数值0,起始位置0与终点位置1是重合的),相差约0.05,也即时间上相差约1.5天,空间上相差约18°,说明了:第八年年末月相跟第一年年初的很相似而月亮的位置很接近;八年是所含朔望月个数接近整数的最小年数、是朔望月与回归年的最小相似回合周期。也就是说,连续年份年末的月相最基本的只有八种,八年以上年份年末的月相就开始循环相似、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就开始接近:第九年末的和第一年末的相似、接近,第十年末的和第二年末的相似、接近……
第一年至第八年组成第一个各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各不相同的连续八年,第九年至第十六年构成各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各不相同但又与第一个连续八年各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分别相似的第二个连续八年,第十七年至第二十四年又构成各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与第二个连续八年各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分别相似的第三个连续八年……这样,不管有多少种连续年份年末月相,最基本的月相就只有八种,所有的月相都与这八种月相具有直接或间接的相似关系。
我们再将前面表格中前8年的数据按不同年份中所包含的朔望月个数的小数部分、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度数数值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列如下:
可以看出:不同多个恒星年时间长度与朔望月周期的商各数的小数部分都不相同,且它们呈现出较特殊的等差数列排列形式,上下相邻数据小数部分相差约0.10624或约0.15627(相差5年的两个年份之间,比如第1年的与第6年的);月亮在天空与太阳的相对位置度数数值也都不相同,且也呈现出较特殊的等差数列排列形式,上下相邻数据相差38.0(度)或56.7(度)(相差5年的两个年份之间,比如第1年的与第6年的)。这些数据表明任意连续8年各年末月相不但各不相同而且相互间的差距都还差不多、月亮在天空的位置间距离也比较均匀。
如果画一个圆代表白道附近的天空,选适当的位置如先天八卦中兑卦的方向作为第一年年初的月亮起始位置也即每个塑望月周期开始的位置0,按逆时针方向度量月亮在天空与太阳的相对位置度数数值、标出各年份年末月亮在白道附近天空上的位置,再将圆8等分,那么根据图和前面的那些数据,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出连续八年年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的变化的情况(图2-4):
很明显,前八年各年年末的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各不相同,而且各年份年末月亮的位置在天空360°范围内分布也是比较均匀的:相邻的位置之间大多数空间上相差38.0°,时间上相差约0.10624个朔望月,即3.10;少部分空间上相差56.7°,时间上相差约0.15627个朔望月,即4.61天。
下面,我们来举例说明“任意连续八年年末月相各不相同而且各年份年末月亮在白道上分布比较均匀,但由于隔整八年月相相似,对于任何前后相接的两个连续八年而言后面一个连续八年各年末月相依次分别与前面一个连续八年各年末月相似(时间上相差约1.5天,空间上相差约18°),因而连续年份年末月相最基本的只有八种”(也就是说任意连续八年年末的月相都不同也不相似,而第九年年末的月相则会与第一年年末的月相相似)的规律。
我们选取1971年至1979年作为考察对象,以每个年份的冬至日为每年的年末(由于回归年是一种圆周运动形式,太阳历中的每一天都可以作为一年的起点与终点),从万年历中查处各年冬至日的农历日期(用以显示各年未的月像),然后将数据列表如下:
由于农历的月份反映的正是朔望月周期,阴阳历每月中的日期数基本可以反映月相的变化——之所以说“基本”,意思是日期与月相还不能完全划等号,这是由历法本身的特点决定的:由于月亮、地球公转速度的不均匀性,实际的朔望月长度并不固定;农历也只是规定朔出现在初一日,至于在初一这一天的具体什么时刻则也不确定。比如“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句话就是讲望月通常应在十五日出现,但月亮有时到十六日甚至十七日月儿才会真正圆(极个别情况下也会在十四日月圆)。
可以看到,第二个连续八年各年未月相与第一个连续八年相似,各年未月相基本都只差一天,第三个连续八年各年未月相与第二个连续八年相似,各年未月相多数都只差两天。就第一个连续八年为来说,各年年未月相按在一个朔望月中应出现的先后顺序依次是初二、初五、初九、十二、十七、二十、廿三、廿八,显然各不相同,可以分别用先天八卦坤、艮、坎、巽、乾、离、震来表示。另外,若以1972年至1979年为第一个连续八年,则1980年至1987年可以为第二个连续八年……如此等等,也都会呈现出同样的规律现象。
二、隔5年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相邻但月相显著不同
前面说连续八年年末月亮在天空的位置是均匀分布的,但实际上只能说是“比较均匀”,因为可以发现第1年与第6年、第2年与第7年、第3年与第8年,这些相应年份数值小数部分的差都约为0.15627,说明两相应年份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之间距离是比较远一些的,时间上相距约为0.15627个朔望月(即4.6天),空间位置上相距约为56.7°。而其它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相邻的年份之间,距离都比较近,如第8年的与第5年的,第7年的与第4年的,时间上相距都约为0.10624个朔望月(即约3.1天),空间位置上相距都约为38°。
另外,还可以发现,第4年与第9年、第5年与第10年等凡相差5年的两个年份其数值小数部分的差都约为0.15627,这是一个普遍规律。这就可以说,隔5年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相邻但比其它相邻年份间的距离都较远,月相显著不同。
三、在表示白道附近天空的圆上,连续若干年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变化顺序与年份数的自然顺序并不一致,假定第1年年末的月相是朔月,则第4年年末的为新月,第7年的为上弦月,第2年年末的才是凸月(图2-5)。
年份数在圆上的分布虽然不是按数的自然顺序排列,但却也排列得错落有致,令人称奇,呈现出两个特点:一是年份数数字奇偶相间,二是年份数的奇数(阳数)和偶数(阴数)都按从小到大的顺序沿顺时针方向旋转。
四、隔19年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相同”
19年中包含的朔望月个数的小数部分为0.0061695,比8年的更接近整数1,这表明19年年末的月相与第一年年初的月相更相似,可以说是基本相同——从时间上说,仅相差0.0061695个朔望月(也即约4.37小时);从空间上说相差约0.0061929个恒星月,也即约2.2°。
从我们举的例子中也可看出“隔19年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相同’”这样的规律:1972年、1973年、1974年、1975年、1976年分别与1990年、1991年、1992年、1993年、1994年都相差19年,而相对应年份年末的阴阳历日期基本也都是同一天,只有1972年的与1991年的、1974年的与1993年的相差一天,这就说明月是基本上都是分别相同的。
太极八卦图的第二种用途正在于说明上述的第一条规律,而河图、洛书则在于说明上述的其它几条规律。下面,让我们分别进行分析说明。
首先,我们来看太极八卦图的第二种用途。
由于有上面第一条月相变化规律的存在,连续年份年末月相最基本的只有八种而且它们在白道上是比较均匀分布的,与一个朔望月中八种典型月相相对应,可以用一个朔望月中八种典型月相来表示,这样,先天八卦就不但模拟的是一个朔望月周期中的八种典型代表月相,更重要的是它还代表着任意连续年份年末的八种基本月相。“八卦”中“八”这个数不但是来自于一分为二的方法,更重要的是来自于“连续年份年末的月相最基本的只有八种”这样的月相变化规律。也就是说,先天太极八卦图这一独特的符号系统除了用以象征一个朔望月中八种典型月相的依次更替外更重要的目的在于记录、说明“任意连续八年年末月相各不相同而且各年份年末月亮在白道上分布比较均匀,但由于隔整八年月相相似,对于任何前后相接的两个连续八年而言后面一个连续八年各年末月相依次分别与前面一个连续八年各年末月相似,因而连续年份年末月相最基本的只有八种”这种不是十分显而易见的月相变化规律的。也可以说,这就是太极八卦图的第二种含义、用途。
知道了太极八卦图的第二种含义,我们现在也可以对“卦”字的来历作一个更合理的解释了。
“卦”表示的是月相,而“圭”和“卜”都是古代用来测日影的东西,“卦“为什么要从“圭”和“卜”呢?
因为八卦不但首先表示的是一个朔望月周期中的八种典型代表月相,更重要的在于表示任意连续八年年末的月相,而年末是要靠测日影来确定的,所以八卦与测日影也是有关的,“卦“字从“圭”和“卜”也就自然而然了。
由于八卦也表示的是任意连续八年年未的八种月相,那么以一定顺序排列的六十四卦就可以看作是以特定连续八年为起始的连续六十四年年未的月相——外卦(或内卦)表示连续八年年未的八种月相,内卦(或外卦)则用以表示八个连续八年的顺序。
可以看出,六十四卦所体现的连续年份年未月相变化的这种换环环相扣、相互嵌套、层层递进的结构模式在自然界中具有一种广泛的代表性,这也就无怪乎一些“科学易”流派研究者要将化学元素周期律、六十四个生物遗传密码子等与六十四卦进行比附了。
其次,我们再来看河图、洛书与连续若干年年未月相、月亮方位变化规律之间的关系。
河图、洛书两者都是由前述的“连续若干年各年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变化规律图”变化而来的(图2-6),只不过河图中包含1至10共十个年份数,而洛书包含1至9共九个年份数。
河图是将圆上的年份数10(分成两个5)与5相结合放在图中间,呈双5夹5形式,又将相隔5年的年份数(如1与6)分别相结合分置于四个方向上,每对奇偶数差都为5;四个方向上白点代表的奇数与黑点代表的偶数都按顺时针方向旋转。因而,河图反映的是“隔5年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相邻但显著不同”和“年份数的奇数与偶数都沿顺时针方向旋转”的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变化规律。
洛书则是将各年年末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变化规律图中的年份数5入中,又将其它8个年份数位置作了适当调整,使整个图具有两个特点:分布于四面八方的八个年份数奇偶相间;图中央为数5,而周围相邻两个奇偶数的差也都为5。因而,洛书反映的是“隔5年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相邻但显著不同”和“年份数奇偶相间”的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变化规律。
可见,河图、洛书相结合完整地反映了前述第二条规律和第三条规律——而且由于河图含10个数,洛书含9个数,两者之和为19,因而河图、洛书还一起表达了前述第四条规律即“隔19年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相同”的月相、月亮在天空的位置变化规律。
《尚书》说,“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将河图与天球相提并论也正反映了河图是一种反映天象变化规律的图。
“河出图、洛出书”的传说又该怎样理解呢?
河图、洛书的产生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创造它们并不需要特别地参照什么外界的事物,因而,什么龙马负图、神龟负书等传说说到底也都不过是河图、洛书在流传过程中人们的一些猜想、演绎而已。
龙马是什么?《说文解字》等典籍说“马高八尺为龙”。《汉书·孔安国传》又说:“龙马者,天地之精,其为形也,马身而龙鳞,故谓之龙马。龙马赤纹绿色,高八尺五寸,类骆有翼,蹈水不没,圣人在位,负图出于黄河之中焉。”这龙马虽看起来有些不一般,但说到底也终归还是马。那么,它所负的图当然也就不会是河图。说白了,应该就是指马背上的常见的那种类似于人头顶的旋那样的旋毛纹理结构。“河出图”应该只是河图被创造出来后流传过程中因为河图数字的旋转性与马、水牛背上的旋毛结构有相似之处从而才衍生出来的神话。
“洛出书”则也许是洛书数字分八方而分布的形态与龟的外型有相似之处(龟的头、尾、四爪及左右位置正好够八个方向)从而才在流传过程中衍生出来的神话。
“河出图、洛出书”神话既然是在河洛地区产生的,那么太极八卦、河图、洛书最开始应该首先也是在河洛地区流传的,当然也就应该是在河洛地区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