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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令人费解的生肖现象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等等,这些我们都耳熟能详,其中的子、丑、寅、卯等即前边已说过为天干地支中的地支,鼠、牛、寅、兔等则为生肖,习惯上常把它们看作一体。

生肖又叫属相、十二像——历代文人学者又将其称为有十二属、十二禽、十二虫、十二兽、十二神等,它是传统文化很重要的东西,对于汉民族人而言几乎尽人皆知。因为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属相。生肖民俗文化中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说本命年是一个坎儿,某某属相的人和某某属相的人不宜婚配,某些属相的人结婚入洞房另有某些属相的人应躲避等等,而这些东西又是与这样一种思想观念直接相关的,即生肖与人的秉性,与人的性格、命运直接相关。这些年生肖文化中关于属相与人的性格有关的材料、书籍也多了起来——这些材料在古代社会应该是在一定程度上长期流传着。

在我国,文献中与现在流行的十二生肖完全一致的最早记载见于东汉唯物论者王充的《论衡》。他在该书的《物势》篇说:“寅,木也,其禽虎也;戌,土也,其禽犬也;丑未亦土也,丑禽牛,未禽羊也……午,马也;子,鼠也;酉,鸡也;卯,兔也……亥,猪也;未,羊也……巳,蛇也;申,猴也”。该书《言毒篇》又说:“辰为龙,巳为蛇,辰、巳之位在东南”。这样便有了完整的十二生肖,与现在流行的十二生肖配属完全相同。

对于十二生肖尽管人们很熟悉,但对于生肖究竟是什么时间开始产生的,为什么要那样选择生肖动物,又为什么要像现在那样进行排列等问题,千百年来一直是一些未解之谜。

关于十二生肖动物的排列顺序,民间有多种传说故事,其中最为流行的一种其大意是说:上帝为确定十二生肖动物及其排列顺序,通知所有动物开会并声称要按到会先后次序进行选择,而牛由于感到自己行动缓慢而起得最早,走到了最前边,但是不料想,老鼠偷奸取巧提前躲在了牛的背上,就在牛快要到达的时候老鼠猛一下跳到了前边抢得了第一名……

当然,这些传说故事都是不足以为信的。

我国历史上,有不少学者对生肖的起源诸问题进行过认真的探讨,有过各种不同的观点。

我国从东汉开始正式施用六十甲子纪年(东汉章帝元和二年以黄帝诏令的形式颁行全国),而六十甲子中含有十二地支,十二地支又是与十二生肖配应的,因而对于为什么会产生十二生肖有人就有了这样一种看法:古代一般劳动人民都不识字,难以记住各自出生年份的干支符号,便用十二种熟悉的动物与十二地支搭配以代替十二地支,便于记忆和推算自己与他人的年龄。

清代学者赵翼没有认为生肖的出现是为了替代十二地支,但他却认为生肖最早源于我国北方游牧民族,现在十二生肖是北方游牧文化与中原文化融汇的产物,他在《陔余丛考》中说:“盖北俗初无所谓子、丑、寅之十二辰,但以鼠、牛、虎、兔之类分纪岁时,浸寻流传于中国,遂相沿不废耳”。

关于十二生肖动物的选择问题,有“趾爪奇偶说”、“动物不足形说”、“动物特性说”等多种猜测。

“趾爪奇偶说”认为生肖动物的选择,是基于动物趾爪的奇偶:鼠、虎、龙、猴、狗都是五趾,马单蹄,其数目都为奇数,因而用以配应单数位置、属阳的子、寅、辰、等地支;牛、羊、鸡、猪都是四趾,兔两趾,蛇两舌,其数目都为偶数,因而用以配应偶数位置、属阴的丑、卯、巳等地支。此说显然难于自圆其说:龙确实是五趾吗?蛇的舌也算趾吗?

“动物不足形说”最初由宋代曾三异的《因话录》提出,明代的叶子奇进一步发展了此说,该说认为入选的十二生肖动物“体皆有亏”,因而也才都有资格选被选中:鼠无胆、牛无齿、虎无脾……此说除蛇无足系实情外,其余实际上都不符合动物解剖实际。

明代的琅英对“趾爪奇偶说”、“动物不足形说”提出了疑问,并进而提出了自己的“动物特性说”。他在《七类修稿》中说:

“夫十二支固属阴阳,皆于时位上见之。《易》卦取象亦然也,惟义理之存焉耳。如子为阴极,幽潜隐晦,以鼠配之,鼠藏迹也。午为阳极,显明刚健,以马配之,马快行也。丑为阴也,俯而慈爱生焉,以牛配之,牛有舐犊。未为阳也,仰而秉礼行焉,以羊配之,羊有跪乳。寅为三阳,阳胜则暴,以虎配之,虎性暴也。申为三阴,阴胜则黠,以猴配之,猴性黠也。日生东而有西酉之鸡,月生西而有东卯之兔,此阴阳交感之义,故曰卯酉为日月之私门。今兔舐毛则成孕,鸡合踏而无形,皆感而不交者也。故卯酉属兔鸡。辰巳阳起而动作,龙为胜盛,蛇次之,故龙蛇配焉。龙蛇,变化之物也。戌亥阴敛而潜寂,狗司夜,猪镇静,故狗猪配焉。狗猪,持守之物也。”

他是从地支相对冲的角度来探讨十二生肖动物的选择与排序的,其意思是说:

子代表一日中的夜半时分、一年中的冬至时刻,为阴之极,而午则恰好相反,为阳之极,另方面老鼠胆最小惯于往阴暗的角落隐藏属阴极,而马刚健、明朗、快行,属阳极,因而才选鼠、马分别与子、午相配;牛情深舐犊,俯身向下,地在下,为阴,而羔羊跪乳,仰望于上,天在上,为阳,故而牛、羊分别配于地盘中接近阴极、阳极且相对冲的地支丑、未;

虎为百兽之王,性暴烈,配于阳气开始大盛的立春之时的寅月,而猴聪明、伶俐、狡黠,属大阴,则配之于与寅相对阴气开始大盛的申;兔在月宫之中,且每个朔望月中月相总是从西边开始产生,而据古老神话,日中有乌鸟(鸡之类),每天太阳又总是东升于天,因而东边的卯要配于反方向月中之兔,西边的酉则要配于反方向日中之鸡,这就如同鸡、兔之生殖“感而不交”一样;

龙蛇为变化之物,配于接近阳极午时的辰巳,而狗猪皆为“持守之物”,狗看家守夜,尽职尽责,猪安静、憨厚,吃饱后尤其夜晚总是呼呼大睡,因而狗猪则配于接近阴极之际的戌亥。

琅英的这些看法,有的不免牵强附会,有的甚至是错误的,如所谓“鸡、兔感而不交”,这是古人对鸡、兔生殖生理的一种误解。不过总体上而言,他的解释相对还算比较自然合理一些,尤其关于子鼠与午马、寅虎与申猴关系的理解,是从动物的内在特性来说的,更显得贴切、令人信服。

关于十二生肖动物的选择及其排列顺序,还有其它的一些说法,比如宋朝的朱熹认为十二生肖是按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两个小时)哪种动物在哪个时辰最为活跃来安排的:子时(夜11点至凌晨1点)老鼠正活跃;丑时(1点至3点)牛正反刍;寅时,老虎正到处游荡寻觅食物;卯时月亮还挂在天空,月宫中的玉兔捣蒜正欢;辰时正是龙兴云布雨之时……另外,还有人以动物活动的月份来说明生肖动物的选择及其排序:十一月为子月,正是大雪纷飞时,屋里正有鼠患;十二月为丑月,天寒地冻,忙完一年农事的牛正该休息之时;正月为寅月,寒冬未尽,野外动植物很少,老虎到处寻找食物;二月,小草开始钻出地面,兔子首先开始出来吃草……

由于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月份都与十二地支直接相关,因而这两种说法都与琅英的解释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

应该说关于十二生肖的产生与排列顺序的这些说法除后面琅英等人的一些解释比较正确外,其余都是难以自圆其说、站不住脚的。

看似十分简单的生肖,却还有这么多的令人费解之谜。谜底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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