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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朋友的预言

这个人就是他的老爹杨忠。

杨忠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早已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官场老手。对于儿子的疑问,杨忠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杨坚下定决心,拒绝宇文护的笼络。

杨忠严肃地告诫杨坚道:“两姑之间难为妇,汝其勿往!”

两姑就是指婆婆和小姑子,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儿媳妇夹在婆婆和小姑子之间,关系很不好处理;处理不好,就可能引发惨烈的家庭战争!

现在杨坚就是年轻的小媳妇,而皇帝和宇文护就是婆婆和小姑子,投靠谁都会得罪另一方。别看宇文护现在闹得欢,以后什么下场还不一定呢。所以杨忠给儿子的忠告就是:不要站队,找个理由拒绝宇文护就行了,踏踏实实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才是王道!

这不仅是杨忠给儿子的忠告,更是他一直以来的身体力行。

杨坚立刻领会了父亲的指示精神,回头找了个理由婉言拒绝了宇文护的好意。

杨坚的拒绝出乎宇文护的预料,因为自从杀了反对宇文护的赵贵和独孤信,很多人都见识到了宇文护的厉害,投靠归顺他的人络绎不绝,没想到在一个毛头小子杨坚这里碰了壁。但宇文护没有放弃,多次向杨坚示好,封官许愿!然而杨坚却恪守父亲的忠告,和宇文护打起了太极,反正就是不上宇文护的贼船!

宇文护的热脸贴了杨坚的冷屁股,他愤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必须给你点颜色瞧瞧!于是宇文护决定给杨坚穿穿小鞋,让他吃点苦头!

几个月后,杨坚被调整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上——左小宫伯。

右小宫伯、左小宫伯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但实际上差很多。南北朝时期,人们以“右”为尊,“左”为卑。所以升官叫做“右迁”,贬官叫做“左迁”。所以从右小宫伯调到左小宫伯的杨坚实际上是被降职了。

眼看着与自己同期上岗的一些人已经升职加薪,而自己却被降职,家族背景深厚、工作业绩出色的杨坚感到深深的失落和委屈。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向宇文护屈服,而是坦然接受了新的任命。

见降职不奏效,宇文护升级了制裁手段。不久,杨坚又接到新的任命,他被外放到随州(今湖北省随州市)当刺史(相当于现在的省长)。

随州刺史,听起来官很大,但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随州管辖的地盘不算大,而且还有一个十分搞笑的特点:民少官多,史称“十羊九牧”。此外,随州还有不少的蛮族,这些人经常起兵反抗官府压迫,所以当地的安全形势很是堪忧。

杨坚不但被踢出了京城,还被外派到这么个破地方,宇文护摆明了就是要恶心杨坚,让他知道跟自己做对没有好果子吃。接到任命后,杨坚的心情更加郁闷。可任命已经下达,又不能不去,杨坚只得怀着沉重的心情收拾行李,前去随州上任。

到达随州后没多久,杨坚就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这个人对杨坚日后的人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此人名叫庞晃,字元显,陕西榆林人,庞晃时任卫王宇文直的下属官员。当时宇文直是襄州总管,是随州刺史杨坚的上司。杨坚一上任,就按照惯例去拜访宇文直。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和官场惯例,宇文直又派庞晃回访杨坚。庞晃见杨坚相貌非凡,气质深沉,觉得此人值得深交,所以经常来拜访杨坚。双方一来二往,就成了好朋友。

估计杨坚的父亲杨忠在京城找了关系,因为没过多久,杨坚就又被调回了京城。路过襄阳时,庞晃邀请杨坚到自己府上一叙,并备上酒席,为杨坚送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杨坚就要辞行上路。要和好朋友分别了,庞晃并没有说“兄弟,一路保重!等咱们有缘再聚!”这类的客气话,而是趁着酒劲说了一句很不着调的话。

“兄弟你相貌非常,是个当皇帝的料。等你当了皇帝,可不要忘了我呀!”

此话一出,杨坚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然后假装笑着说道:“兄弟你喝多了,怎么净说胡话?”

庞晃却十分严肃地回应道:“我没说胡话,我说的是正经话,真心话!”

要知道,在古代,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是要杀头的,搞不好,整个家族都得遭殃!但庞晃明显不怕,这倒也符合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刚烈性格。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一只公鸡叫个不停。杨坚笑着对庞晃说:“你拿弓箭射死这只公鸡,射中了我就信你的话。如果以后我真能位登九五,就拿射杀公鸡这件事作为凭证!”庞晃哈哈笑道:“这有何难!”随即命人取来弓箭,一箭就射死了公鸡。

杨坚愣了一下,然后击掌大笑道:“好!好!好!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虽然杨坚和庞晃聊的很开心,却苦了那只公鸡,人家就是没事打几个鸣,估计就是想清清嗓子,竟然引来杀身之祸!看来,大人物说话,小人物在旁边别吵吵,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告别了庞晃,杨坚骑马上路了。一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难道我真的是天命所归,以后能当皇帝?”虽然越琢磨越觉得这事不靠谱,但杨坚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牢牢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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