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能保证不干任何出格、任何让我丢脸的事么？”
乔以脸色复杂的看着嘿嘿阴笑的米玲，才丢在记忆角落不久的商场阴影又浮现在脑海，他至今对任何商场商店都充满恐惧。
“这就是坏我事的下场。”米玲翘着腿像个学人家混社会的太妹。
“我这是在救你啊丫头，你现在是零组的人，游魂害了人还能往深山老林躲，你跑火星去零组都能追踪到，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谁说我要弄她了？”米玲激动道，“她可能知道是谁害死我的，我要找她问清楚，好不容易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就要追上去问了，被你给搅了。”
“呃，这样啊？”乔以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到底怎么死的？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刚认识米玲那会儿他就问过，看她的样子像是脸着地被人拖着绕城一圈，不过这么惨烈的场面如果真的发生，害她那人也早该火了。
说是楼上掉下去也挺像，但是面部的悲惨很明显不止是摔出来的。
经过米玲叙述乔以终于知道她的惨状是怎么造成的，她死那天晚上跟隔壁班一个对头在楼顶约架，最后一节晚自习下了她提了根棍子就上去了，直到教学楼人都走光了对方还没到。
眼看熄灯时间都快到了，米玲以为她那个对头不敢来就准备下去，没走几步突然感觉被人从背后抓住了头发往地上一按，米玲吃痛手刨脚蹬要反抗，却怎么也摸不到对方。
米玲被人按住头狠砸了十几下，又按住在地上拖拽摩擦了一会儿，直到米玲的脸不成人样才停下。
这时候米玲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人虽然还没死，也没了半条命。半昏死之时她感觉自己被人提起，身体被摆弄成头朝下的姿势扔了下去。
自始至终米玲都没看到害她的人，好像对方是透明的。
被扔下去米玲立刻就死了，巨大的痛苦和怨念让她的变成了血瞳。
刚死的米玲不懂控制源灵，无意的释放源灵让她感应到教学楼周围有两个存在，一个转瞬即逝，另一个就是她要跟踪的人，也是她的小姐妹吴小倩。
还没等她做什么，正好在附近感知到的凌非就收了她。
零组的规定是只负责魂体，活人的恩怨是不管的，那是警察的职责，零组不能越权。
“这么说害死你的肯定是只血瞳，只有血瞳才会手段这么残忍，可一般血瞳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也许是同道中人在操纵血瞳。”
从米玲平时的表现来看，她这样的小太妹也就在学校嚣张跋扈，跟身边的人横一下，道上的人是没什么机会得罪的。
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她那个小姐妹和她的对头刘菲菲。
“吴小倩和刘菲菲的家庭背景你清楚么？”乔以问。
米玲翻个白眼，“你觉得我以前会没事去调查她们的背景么？”
乔以没好气的又问：“道听途说也没有？你们女孩子不是最爱背后议论么。”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不招人待见么？对待帮她得人一点好脸都不给。
乔以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只有从那两个嫌疑人身上找线索了。他和米玲商量好，不到必要关头米玲不出面，一来她是已死之人，别线索没问出来就吓死一个；二来如果被害死米玲的人感知到她，情况会更麻烦。
天色暗了下去，乔以开车到了吴小倩经常会经过的地方，也就是上次米玲要追上吴小倩那里。
这里还算偏僻，不过行人依旧不少，忙碌了一天的行人或是吃饭或是赶着回家吃饭，乔以找了个地方停下车观察着行人，他不希望吴小倩现在出现，因为现在人多，贸然出面只会被当成坏人。
这时何远终于通过了好友验证，乔以目的性明显的跟他套关系，巴结之意溢于言表。
乔以一点都不擅长语言的艺术，可以说十分笨拙，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何远好像并不介意乔以这样巴结他，当乔以袒露希望有空能跟他学几手时当即便欣然答应，他大概也看出乔以只是贪图招式，没有交酒肉朋友的意思，这一点可能对了何远的胃口。
交谈中乔以对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有了更多的认识，原来民间传说中的咒语符纸不止是故事，他们道观就主修符咒，像他们这样流传下来的古老门派还有不少，不过以此行骗的江湖术士也有很多。
自从零组创立以来，一直对这些门派施行收编打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扼杀一些邪恶教派对社会的不良影响。
收编正派也是为了让这些力量处在控制之内，毕竟邪恶教派有很多都是从正派中发展出来的。
聊了一会儿又在附近转了一会儿，八点多的时候路上行人稀少，这里没什么娱乐场所，不多的几个饭馆小店也快下班关门了。
见没什么收获，乔以回到车里叫出米玲，“咱说好的，九点还没发现就先暂停，你可不能说我偷懒啊。”
跟王医生约好的时间是十点，那是他休息的时间，也是幻觉出现最频繁的时间段，乔以要提前到附近观察一下，以防那东西害怕乔以不敢出现。
“我看你压根就是敷衍不想管。”米玲坐在副驾驶，语气虽然让人不爽，但也少有的没有展现死状吓人。
乔以只是笑笑没有否认，他确实不太想管，因为害死米玲的东西显然是人为操控，那操控之人肯定不会简单，这样的人乔以一个刚入行的胆小菜鸟怎么敢惹？再说未经上报就插手私人恩怨有违零组规定。
“如果找到了凶手，你想怎么做？”乔以问她。
米玲哼了一声算是表达了态度，飘出车外去找吴小倩。
她的想法乔以也猜的到，这种法律意识淡薄的小年轻又处在叛逆期肯定满脑子有仇必报的想法，不管是她把凶手怎样了还是凶手把她怎样了，乔以都脱不了责任，只好下车紧跟上。
眼看就到九点了，乔以劝着不甘心的米玲往回走。
就在这时，乔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源灵波动扫来，像是有人在搜查附近一样，同时他也听到附近有半生不熟的说话声音，仔细一听正是米玲传送给他关于刘菲菲的记忆中的声音。
为了防止米玲打草惊蛇，乔以在对方源灵扫来的瞬间收回米玲，同时将自身源灵收敛装成普通人。
他往前走了几步，刘菲菲的说话声音也变得清晰，看样子刘菲菲就在前面几米处的巷子深处，而那里正有一只血瞳在用源灵扫视。
现在不知对方深浅，乔以不敢贸然暴露源灵，又走前两步后站住在兜里掏出烟，然后假装找不到打火机浑身摸索，耳朵却往巷子深处听着。
只听刘菲菲的声音道：“你再装？就算你知道了我也不怕，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是干什么的？我弄死米玲那个小婊砸怎么了？谁能证明是我干的？别说她，我就算弄死你全家谁也查不出来。”
听到这乔以心头一惊，虽说这年头吵架急眼了说个杀人全家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说这话的小姑娘那是真的敢那么做，并且已经做过这种事了，这不由得人不怕，其实就算是个小孩拿着刀冲你比划你也不敢大意。
这一停顿立刻引来了血瞳的注意，连刘菲菲也不再说话。
乔以在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钱，打火机正卷在里面，他一边打火一边继续往前走，好像对巷子深处毫无知觉。
这个表现似乎骗过了刘菲菲和血瞳，乔以感觉身上的压力顿时减少，刘菲菲的声音也再次传来，“你大爷的，你还敢跑？”
一阵微小的撞击声传来，应该是吴小倩遭到了殴打。
乔以走到巷口另一边过两米的地方停下了，他甩着打火机以微不可查的动作把一点纸币的边角塞进打火口借此多停留一会儿，多听点有用的信息，可惜刚按一下那点纸屑就被气体喷出去了，而刘菲菲还是在殴打吴小倩。
打火口喷出火焰，乔以不得不准备点着烟离开，火却被突然的一阵微风吹灭，他用左手挡着风，手指留着缝隙让风可以吹进来，同时不停的换着角度打火。
也许是上天眷顾，乔以装模做样了半分钟刘菲菲终于停下了，只听她说：“现在路在这摆着，你要是不加入，后果你知道。”
听完这句话，乔以点着烟在血瞳再次注意过来之前离开。
现在的得到的信息已经不少了，首先知道了那个血瞳是刘菲菲指使的，而刘菲菲的背景肯定不简单。
刘菲菲让吴小倩加入，说明她是有团伙的，也许还是一个组织，这种情况下乔以得先确保自身的安全。
这件事不是他可以管的，明天周一正好是做周结报告的时候，到时候报上去让温源他们处理好了，在此之前，米玲是不能放出来了，鬼知道她会做什么。
车子开到王医生家是九点四十，那是一个中档小区乔以进不去，停在附近确认了王医生家的位置后他小心翼翼的放出源灵感知。
王医生家里确实有较为浓郁的贪魂气息，不过距离比较远暂时无法确认贪魂躲在哪里，而且贪魂擅长隐匿伪装，不像血瞳那样煞气浓重便于辨认，只有等它现身了。
乔以给王医生发了个短信告知身份和情况，让他平时怎样就怎样，对面很快就回过来一句好的。
临近十点前几分钟，王医生家的灯光突然消失，乔以知道这是他已经睡下了，立刻将源灵集中在周围。
那贪魂倒也守时，十点才过就出现，王医生家里贪魂气息猛地活跃起来，乔以实力不够感知不太清楚，立刻下车找了个监控死角翻墙进了小区。
开始乔以还不敢让那个贪魂发现他，现在还不清楚那贪魂的实力，万一没抓住跑了就麻烦了，这里可不比工地可以上窜下跳的追踪，被人看到或是被监控拍到把他当成小偷那就说不清了，总不能跟人家说我看你们小区环境不错，溜进来跑跑步。
走到九号楼，上上下下还有人在出入，住在这里的人都收入不错，像王医生这么自律的人太少，所以夜生活自然是少不了的，这就给行动带来诸多不便。
要想不引起注意只能把行动范围控制在王医生家里，而且动静不能太大。要是米玲能帮忙的话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血瞳的煞气镇住同级的贪魂不成问题，只要控制住局面那任务就等于结束了。
乔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今天虽然找到了吴小倩和刘菲菲，但乔以不仅没有让她如愿还强行带着她临阵脱逃，按这丫头的脾气要是乔以没有及时收回她，她肯定想都不想就冲上去了。
那样的话他俩都得搭进去，那个血瞳光是煞气就比米玲强出不少。
但是米玲是不会管这些的，所以现在米玲不但不会帮忙，肯定还会把气撒在乔以身上。
王医生家住在五层，对门的邻居还没休息正在看电视，声音响的在走廊里都能听到，这家主人肯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这个年龄段的人不管在哪里玩手机或者看电视都喜欢把声音放最大，好像不扰民就浑身不舒服。
乔以祝福这家人早日耳聋后抬眼看了看四周，没有摄像头，于是先释放源灵小心的打探，不出意外贪魂应该是在卧室跟王医生纠缠，但还是谨慎些好。
这贪魂肯定是新死没多久，对于源灵的感知迟钝的很，乔以的源灵几乎相当于闯进去了它都没反应，只顾着愤恨的盯着王医生。
王医生已经是中了它的招，睡下才十来分钟就不省人事，任由那贪魂折腾他，双手互相挠出血来，好像手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赶紧扣下来，十个指甲都血淋淋的还不肯停下。
他闭着双眼表情扭曲，但那不是疼得扭曲，而是吓的表情扭曲，看样子沦陷在一个十分恐怖的幻境里了。
乔以见那贪魂如此迟钝，迅速用源灵将卧室包围，随后源灵化形变成一条绳子就要捆住它。按说这会儿那贪魂怎么着也该有所察觉了，但它却依旧只顾忙自己的，任由自己被捆住。
乔以见事情意外的顺利顿时大喜，这还是第一次他一个人出任务圆满完成。
再看王医生，双手也不再挠自己，表情也由恐惧变成痛苦，眼皮颤动快要睁开，这是要疼醒了。
乔以流光一闪进入卧室，然后操控源灵将那贪魂收进戒指。
王医生受贪魂侵扰时间已久，通过他的描述他已经能隐约看到贪魂，若是他此时醒来被他看到早已死去的病人就现在床前，难保不会吓死。
看到王医生马上要从噩梦中挣脱出来，乔以打开床头灯坐在一边，使自己尽量看起来人畜无害，毕竟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床边也会吓人一跳。
“王医生，王医生醒醒。”乔以轻声唤着帮他快点清醒。
王宝宝很快就在乔以的呼唤中睁开眼，刚睡醒的茫然神色在看清乔以的脸后瞬间褪去，王宝宝猛然惊的躲开，“你是谁？”
“你好，王医生。”乔以对他招手微笑。“我们约好了十点见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