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看她应该是暂时不吐了,拿剩下的半瓶水给她漱了口,纸巾沾水把脸上的脏东西擦掉。
好好一姑娘非得学人化什么魅惑妆,被乔以这么一擦跟女鬼的似的,干脆把妆全擦了。
“手边也没卸妆水,你老就凑合吧。”
乔以也忘了这是第几次这样老妈子一样伺候她了,也不懂挺好一姑娘干嘛非得把自己弄这么狼狈,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野马吧。
明明素颜的时候比化妆美多了,用一个网络时兴词形容,安宝贝素颜或者淡妆的时候说是纯欲天花板一点不为过,放哪都是这花那花级别的。而且这丫很擅长摆弄风情,媚眼如丝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她要撒娇起来,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
除了贫僧这种心里有主的。
想了想乔以决定把压在心底很久的话说出来,他凝重的捧起安宝贝的脸,深吸口气又急忙呛得吐出去(她吐的那味儿还是没漱干净),“那个安子啊,别的我不管,也管不着,可你要把你这种生活态度灌输给二弥,我就跟你拼了。”
也不知道安宝贝听进去没有,她抬眼看着乔以嗤笑一声,又嗯了一声,接着又趴那儿了。
见她大概是醒的差不多了,乔以坐回驾驶座道:“我送你回家吧,这个点学校大门口我倒是能叫开,你们宿管那儿我可没办法,那容嬷嬷她也不抽华子。”
谁知安宝贝死死扣住他肩膀激动道:“我不回家,不回去、不回去。”
“那你去哪儿?你们宿管我是真没办法,那位主儿你也知道,油盐不进啊。总不能给你扔她哪儿不管吧?我看她也不会管。唉你想想哪个姐们儿能收留你?”
“姐们儿?姐们儿…姐们儿…”安宝贝揉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把手搭在乔以肩膀上,要从后边搂住他,“我的姐们儿就是你,嘿嘿,你是我最靠谱的姐们儿。”
“我靠!”乔以及时逃脱魔爪,让她搂住头枕,“我家怎么行?我可是守身如玉的猥琐男啊!不行不行,你再想想。”
其实乔以家不是不能,家里人常年在外打工已经好久没回来了,偶尔回来也是直接回农村老家。
孤男寡女的对他这样的猥琐男诱惑太大,而他也不是多么矫情的人,多半会趁人之危,尤其现在对文弥又动摇了。
不过他知道碰了安宝贝他绝对会后悔,且不说别的,就是这匹野马他也降不住,他有自知之明。
“你回家不行么?你家还有个张姐能照顾你呢。”
再次提起这个建议,没想到安宝贝反应更激烈了,她起身一巴掌拍过来,乔以躲了一下还是被打中后脑,她你自己的头也撞到了车顶弹回去,“说了不回家、不回家,你丫丫的,老子就在这待着。”
乔以憋屈的直想揍她,这娘们有时候跟二弥附体似的,那么泼辣、那么二。
想了想还是回家得了,大街上她再撒酒疯,让看见再报个警什么的。
真搞不懂好好的家她为什么不回,她老子可是把她当心头宝的,从名字就看得出来。
安宝贝的出生也是她老子安大发的发家史,早年间安大发是个走哪儿倒霉在哪儿的小包工头,几乎到了要当裤子抵债的地步。
也就是安大发自认为倒霉到底,准备带着老婆跳楼那段时间,他老婆怀了。他想着也许老天也看不过眼了,借这个孩子想告诉他点什么。
于是,安大发重新振作起来。
就是这时候安大发转运了,一年时间就把债还的差不多,而且好运一个接着一个让安大发发了不小的财。
孩子一出生安大发就把早准备好的名字用上了,不管男女都叫它宝贝,这孩子是老天赐给他的宝贝。
而安大发的第一次好运,来自文弥的父亲,具体经过不详,只知道安大发后来做建材生意把文弥的父亲挖了过来。
一个福将一个干将稳扎稳打一步步把生意做到了颇具规模,这也是文弥和安宝贝成为闺蜜的原因,她俩也算是世交。
回到家已经快四点,扔下安宝贝,乔以找出一个旧床单铺上,把她扔上去脱掉粘上污秽的鞋,扔了块毯子给她让她自生自灭,然后赶紧关上了门。
“你丫也就遇上我这样的伪君子了,换了别人有你后悔的。”
再待下去难保不会说服自己做点什么,自制力这东西对男人来说基本等于零,除非女的丑。
他也确实累了,简单擦了一把就躺在沙发上,本来是防止安宝贝再吐的,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乔以一睁眼就看见安宝贝趴在沙发背上脸色绯红,含情脉脉的盯着他,语气温柔的呢喃道:“昨晚……我们……发生了什么?”
乔以被这一幕撩拨的心头发痒,安宝贝的头发有几丝落在他脸上,让乔以浑身酥麻,忍不住吞咽口水。
很快他又恢复清醒,挥手拨开头发,“你吐的到现在都是那味儿,我也得下得去嘴啊。”
安宝贝眉头微皱有些嗔怪的柔声道:“那,别的也没有么?”
说这话时她手指从耳畔落下,有意无意的划过曲线部位,窈窕身段又让乔以一阵心猿意马。
“有没有你自己没感觉啊?衣服不是好好穿着呢么。”乔以转过头继续装睡,实则是蜷缩身体来掩盖某方面的尴尬。
安宝贝不死心的走到他面前问:“真的什么都没有?”
乔以闭上眼不理她。
“那算你识相。”
只听当啷一声,一把菜刀被安宝贝扔在茶几上,乔以睁眼一看吓的什么幻想都没了。
这娘们狠呐!刚才要是开一点玩笑,难保不会让丫的给活劈了,看来安宝贝早已失身的传言还有待考证。
“安子你居然试探我?”乔以探身作势打她,却被灵巧躲过。
“真特么叫人寒心,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安宝贝进洗漱间后又探出头来调笑道:“我这样的大美女你都无动于衷,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难怪这么久还不跟二弥表白。嗯,你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我靠!你……”
天地良心呐!我不占她便宜反倒是我有问题了?这世道还有君子走的路么?
“下次你叫人捡尸了我绝对不管,对了,你丫的昨天还拿二弥骗我。”
“你活该上当。”安宝贝又探出头道:“有新毛巾么?”
“在左边第二个抽屉。”乔以无力的回应。
“这是擦地的吧?这么粗的质地。牙刷有新的么?”
“也在那里。”
“你这是刷马桶的吧?这么硬?还有牙膏,没有清香型的么?”
“噢~你就当你是个马桶好了。”
我就知道这个大小姐不好伺候,接下来她从毛巾到护肤品吐槽了遍,更奇葩的是问我要什么精华液和口红,我一糙老爷们连瓶大宝都没用过哪来那些东西?
她大概是放弃化妆了,用我洗脸的毛巾擦着衣服上溅到的脏污走过来,“你这样怎么行?二弥不可能喜欢你这么邋遢的人,就算有好感也被你吓跑了。”
乔以无动于衷的嗤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什么?”安宝贝没听清乔以说了什么,也没在意。“看来我得替二弥好好改造你了,你简直像个六七十年代的懒汉。”
“那你折腾吧,走的时候帮我关门。”乔以打个哈欠准备睡个回笼觉。
安宝贝不知道还说了什么,但乔以太累了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
不知道下午几点的时候乔以饿醒了,安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她用过的东西随手扔的到处都是。以她的家境想也知道她除了会把自己的外表收拾干净以外不会收拾任何东西了,不过她倒是知道开窗通风,多半是被自己的酒味和呕吐味熏着了。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的,充上电开机,好几个消息一下子蹦出来。平日里乔以话不多,即便最好的几个朋友也很少闲聊,这么多消息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该不是安宝贝要我帮她取车吧?乔以心里嘀咕着,昨晚忘了问她有没有开车。
点开一看原来是凌非发的任务,是上午十一点发来的,而现在已经下午近三点。
好在队里出任务都是晚上才能做,就像电影里说的那样,鬼魂对阳光十分惧怕,通常它们只有日落之后才敢出没。
如果附身到活人身上也可以躲避阳光,不过它们依然不好受。据说也有一些强大的魂体可以在白天活动,甚至可以无视阳光,这样的存在目前只存在于传说,别说乔以没见过,温源他们也没见过。
任务内容是一个叫王宝宝的医生通过零组创办的灵异论坛找到了零组,负责网络区域的专员指引他联系到了他所在区域的第二小队寻求帮助。
据王医生的描述,他最近经常做梦看到一个在手术台上去世的患者,清醒时也偶尔会有转瞬即逝的幻觉,同时伴有精神恍惚。
因为这个他几次差点在工作时造成不可挽回的疏忽,目前已经被院方强制要求休息一段时间。
作为一名医学工作者他是不相信有鬼这种说法的,所以他起先给自己做个全套检查,结果除了有点疲劳外什么也没查出来,心理医生也找了几个,回家休息了好几天这种情况还是不断出现,并且越发频繁,这时候他不得不开始怀疑,于是在网络上找到了零组创办的论坛。
任务下面的好几条消息通过文字都能看出凌非的歇斯底里,电话和消息均得不到回应之后这家伙扬言要找上门来收拾乔以然后踢出队。
乔以没有鸟他,随手回复了原因。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发现凌非这家伙基本属于刀子嘴豆腐心那一型,当面的时候恶声恶气甚至会动手推搡,不过在背后却有另一套表现。
比如做任务报告,他会把乔以的不足之处忽略,无法忽略的加以美化。
就像温源说的,这家伙脾气是坏了点,人不坏。
不到一分钟凌非又发来消息:没死怎么不开机?
乔以依旧不鸟他,只问他任务。因为出任务只能在夜晚,考虑到委托人的情况,所以时间必须跟委托人协商。
得到时间地点和委托人的联系方式以后乔以再没搭理凌非,这种人你就是要晾着他、无视他才行,不然他还跟你来劲。
当然也可以选择武力让丫闭嘴,可乔以才刚入行,打不过他。
想到这个,乔以找到通讯录里的何远加了他微信。有源灵的人他目前一共认识五个,温源和凌非除了开始几天还给他做一些培训,后来把他交给米玲就不管了,米玲更是懒得管。
还有一个是意外发现的同学周海,乔以死皮赖脸的纠缠才换来他极不情愿的教了一招流光。
最后就是何远,这个人虽然才认识,但是他比前面这几个好相处多了,一点也没有架子,跟他打好关系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说来奇怪,上课的时候他怎样都无法集中精力,一张纸掉地上都能拐跑他的注意力,学招式的时候却能心无杂念,并且一点即通。
温源教他基本招式的时候都忍不住赞叹:我带过不少队员,对源灵敏感程度比你高的不少,能像你学的这么快的却没有,这简直是天赋!
在此之前乔以一直不相信那句话,上帝、玉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打开一扇窗。
因为他这前二十一年根本就是活在锁死的保险箱里的咸鱼,没有任何闪光的地方。别说放在人堆里找不着,就算站在舞台上跳钢管舞都没人会注意。
现在看来玉帝他老人家并没有把我扔进垃圾桶,只是这扇窗开的有点偏僻。
何远似乎是在忙,许久没有回应。
乔以也顾不上什么天赋不天赋了,这会儿他的肚子呐喊个不停,再不进食就要他好看。
下楼填饱肚子后乔以把房间和车子收拾了一下,安宝贝虽然上车后没有再吐,但那味却造成了严重的遗留问题。
六点左右乔以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收拾干净,这个时间太阳也快要完全落下。
他走到卧室把窗帘拉上,把最后的那点夕阳光线完全隔绝,这才叫出米玲。
昨晚迫不得已答应米玲让她附身,现在是该具体谈谈了。
因为之前让米玲附身的时候,这丫头居然跟踪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吓的那姑娘差点报警了,幸好那时是晚上又没什么人,乔以立刻夺回身体的主动权跑了。
米玲不但不觉得自己不对,反而怪乔以言而无信。
那时乔以的源灵太弱,轻易就被米玲再次压制;然后这死丫头就闯进商场的女性专区拿人家的试用化妆品往脸上招呼,乱画一通又脱了上衣在监控和行人的注视下走进内衣区。
乔以拼命挣扎终于又夺回主动权,躲开保安的围堵进了安全通道得以逃脱。
他装病整整在家躲了两天没敢出门,见没有警察找上门,网上也没有曝光的视频才勉强松了口气。
之后的一星期,他连晚上出门都要带着口罩,而且见人就低头躲开,要不是学了疾行术,有几次他就被便衣当逃犯抓了。